第12章

陶利捂着屁股要回頭,雙手就被攥住,随即抽打開始了。

身邊原本搖擺着的人慌張退出舞臺,DJ停了音樂,酒吧裏響徹他的慘叫。

陶利從來沒有被當衆毆打過,亞加爾也沒來幫忙,他又是生氣又是痛,掙開手後,他抄了一個酒瓶就要回頭幹架——

他的目光一下撞進冷冰冰的栗色眼眸裏。眼眸的主人頭發盡數往後梳,盡顯倨傲五官,不是貝盧斯科尼又是誰。

陶利呆了一瞬,酒瓶往下垂,但當他看清貝盧斯科尼打他的工具,就是昨天他殷勤提了一路的膠條時,他又再次舉起酒瓶,吼着問:“你打我幹什麽!”

貝盧斯科尼絲毫不怯,老神在在地轉着手腕,跟在做熱身似的,他朝陶利敷衍地露出一個笑:“弟弟,在酒吧開模拟器嗎?”

陶利滿腔怒火被大水澆滅,心虛地偏開視線。

“我也就今天……嗷!!”

陶利疼得四處亂竄,他沒臉跟貝盧斯科尼開幹,就想趕緊跑路,但貝盧斯科尼手長腳長,随便一撒就拽住了他,将他摁倒在沙發上,用黑色膠條抽。

“還騙我,監控視頻我都看過了,你就開了兩天模拟器。”

“嗚嗚嗚……”偷個懶都要被揍,那說出真相,是不是等同于進棺材了?陶利把頭埋進沙發裏,拒絕面對現實。

而酒吧經理帶着保安姍姍來遲,看到這種“打兒子”的場面,都有些呆滞地站住了。

和陶利一起來的亞加爾躲在人群中,不忍地錄了視頻,發給陶月——陶利被老板打了。

·

陶利被打完,趴在貝盧斯科尼的肩上回去時,眼淚就滴落在貝盧斯科尼的背上。

貝盧斯科尼“啧”一聲,嫌棄道:“也沒疼到這份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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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确沒疼到要哭的份上。

可丢臉啊!

“你打就打,為什麽偏偏要在酒吧裏打!”陶利哽咽着申訴,“我以後哪還有臉去那裏!”

“這就是我的目的。”貝盧斯科尼冷聲道,“小小年紀就撒謊偷懶泡吧,這些劣性子就該一次性根除。”

說話間,貝盧斯科尼空出一只手,開了公寓的門。

陶利耷拉着腦袋,又理虧又想杠:“誰能完全按照計劃表工作?你太不近人情了!而且我肯定保不住第三名,我還那麽努力幹什麽?”

貝盧斯科尼懶得理他,冷不丁将他放倒在布藝沙發上,陶利屁股粘到沙發上,疼得嗷嗷叫。貝盧斯科尼就給他翻了個面,讓他屁股朝天。

“沒完成的任務都要盡快追趕,今晚開始加班。”貝盧斯科尼落下一句話,走遠了。

“我被你打成這樣,還要加班???”陶利下巴抵着沙發,眼淚汪汪地吼,“我不要在你這裏工作了!我要取消新合同!”

沉穩随意的腳步聲越來越近,陶利吸着鼻子回頭,就見貝盧斯科尼彎下腰來,掰扯着提起他的腰,從他褲兜裏摸出一部手機,扔到他手邊。

“打。”貝盧斯科尼簡單利落地命令。

陶利一手抹淚,一手拿起手機,真的就打電話給經理,說自己要取消新合同。

經理很客氣地給他念違約金額,聽得他一愣一愣。當初他一門心思在意薪酬和時長,對違約金是毫不關心的,現在才知道資本家的套路是這樣的深。

陶利悲憤地挂斷電話,忽然聽到拖椅子的聲音,他尋聲看去,貝盧斯科尼拉了一張椅子坐他身旁,手肘擱在膝蓋上,身體前傾,一邊轉動着藥膏的蓋子,一邊寡淡地問:“怎麽樣,取消了嗎?”

明知故問!

陶利氣極,扭過頭不看貝盧斯科尼了。

緊接着,貝盧斯科尼的手貼着陶利的肚子伸進去,一路往下。

“你幹什麽啊!”陶利手忙腳亂地去抓貝盧斯科尼的手,但貝盧斯科尼還是解開了他的褲子。

“給你上藥。”

“不用不用——”

陶利撲棱得厲害,貝盧斯科尼抿抿嘴,擡腿壓住陶利的腰。

陶利翻不出什麽花樣來了,只能臉紅耳赤地大叫:“你不能看我屁股!”

“別矯情。”貝盧斯科尼漫不經心地呵斥着,擠出藥膏在指腹,就去扒陶利的褲子。

褲子半褪,露出兩個腰窩,及一捧帶着紅痕的臀,腰塌臀高的畫面,讓人浮想聯翩。

貝盧斯科尼動作微頓。

屁股一涼的陶利絕望地将臉埋進沙發裏,沒一會兒,褲子又被提了上來。

陶利從沙發裏拔出頭來,紅着耳朵瞥去一眼,只看到貝盧斯科尼修長的一截手臂。

“懶得給你塗了,自己搞。”貝盧斯科尼聲音有些啞。“搞完立刻加班。”

貝盧斯科尼說罷,将這管藥膏扔到陶利手邊,便起身走遠了。

陶利先是大大松了口氣,又忍不住嘀咕一句:“說要給我塗又反悔,有病。”

陶利臉上的潮紅漸漸退去,他扒拉着扣上自己褲子的紐扣,龇牙咧嘴地下了沙發。

“你家廁所在哪裏!”

“右拐,找找就有。”貝盧斯科尼站在冰箱前,正找着冷飲,高大背影略顯煩躁。

陶利不敢再問,自覺右拐。

·

半小時後,陶利別扭地從廁所裏出來,看了一圈,在一個沒關門的房間裏,找到了貝盧斯科尼的身影。

貝盧斯科尼坐在模拟座艙的弧形躺椅上,手握方向盤,屏幕的光忽明忽暗地落在他臉上,看着怪冷漠的。

陶利轉身都要走,貝盧斯科尼跟後背長眼似的,冷聲命令:“過來看。”

陶利屁股還疼着,不敢造次,“噢”了一聲,就走過去,立在貝盧斯科尼身旁,看他駕駛模拟器。

貝盧斯科尼這次開車速度并不算快,後車一直嘗試要超他,但都被他壓得死死的。

結束比賽後,後車駕駛員在聊天室裏罵貝盧斯科尼,陶利看得津津有味。

貝盧斯科尼則一點反應都沒有,關掉模拟器,指着廚房吧臺處的電腦,平靜地問:“車載視頻我都下好了,你想看嗎?”

陶利小心翼翼地問:“……你希望我想嗎?”

貝盧斯科尼朝陶利看了過來,似笑非笑的樣子,讓陶利瞬間夢回酒吧。

“天啊,我怎麽現在才發現這些車載很值得一看呢?!”

陶利向左轉,走到電腦前,挪動鼠标,屏幕一下亮了,顯示已下載50個車載視頻。

貝盧斯科尼站起身,端起冷飲,仁慈地說:“這些都看完,你就可以下班了。”

聽着貝盧斯科尼的口吻,陶利覺得剛才自己眼花沒看清數量,又瞪眼,再次确認視頻數量,屏幕上的數字不帶任何波動的。

他閉了閉眼,開始回味後車駕駛員發的每一個美妙字符。

“由于你有前科,以後定時定點給我彙報你的工作進度。”貝盧斯科尼說着,朝陶利懷裏扔去一個筆記本,後者手忙腳亂地接過,“手寫。”

陶利心不甘情不願地應一聲“好”,貝盧斯科尼返回房間,他就站在吧臺看視頻,看完一個,就畫一橫。

貝盧斯科尼過來倒水喝,陶利已經畫了五個橫了,速度驚人。貝盧斯科尼看到了,就敲着桌說:“每個車載都有值得學習的地方。”

“是的。”

“把這些地方都寫下來。”

幹瞪眼看視頻的陶利猛地擡頭,對面的貝盧斯科尼不冷不熱地低頭回視,看得陶利敗下陣來,翻了一頁紙,開始寫字。

“貝盧斯科尼,你有沒有中文名?”

“沒有。”

“你叫黃世仁吧,這名字很合适你。”陶利一邊說着,一邊七零八落地寫着筆記。

“寫好點。”

“已經很努力了!”

貝盧斯科尼抿嘴,沿着吧臺繞出。

陶利扭頭想看貝盧斯科尼去哪裏,就見他走到自己背後,将自己圈住。

“……幹什麽……”陶利聲音越來越低,因為貝盧斯科尼已經擦着他耳側低下頭來,口授他寫筆記的正确方式,并握住他抓筆的手,寫了一頁示範。

“……不管做什麽,想方設法做得更好。”

筆記精髓陶利根本無法get到,他只體會到了硬邦邦的身體、成熟的男人味道以及那低沉醇厚的嗓音。

“明白了吧?”貝盧斯科尼問。

陶利正要厚着臉皮搖頭,褲兜裏的手機瘋狂震動起來,身後的貝盧斯科尼都感受到了。

貝盧斯科尼命令:“手機關機。”

陶利也覺得手機煞風景,掏出手機就看到了來電顯示上明晃晃的“姐姐”二字。

這兩個字顯示的是中文,陶利并沒有慌,正打算右劃挂斷——

貝盧斯科尼伸手摁住陶利的手:“咦,你姐姐打來的電話。”

陶利眼皮一跳,手機就脫了手:“诶诶诶——”

“陶月,我是保羅。”

眼看貝盧斯科尼接聽了電話,陶利緊張得不行,這天聊個三分鐘,他就得進汽修廠!

陶利不管不顧地勾住貝盧斯科尼的肩,要搶回手機——

“等陶利加完班,我再讓他給你回電話。”

陶利一愣,雙手垂下,貝盧斯科尼已經挂斷電話,長按關機鍵了。

“喏。”

貝盧斯科尼将黑屏的手機放在吧臺上。

“就算是你姐姐,也不能打亂現在加班的節奏。”

陶利慶幸地說:“我太認可你這種工作态度了。”

“之前想和她通電話,她總說沒空。”貝盧斯科尼低頭淺笑,低垂的幾縷碎發柔和了他硬朗的五官,添出幾分高雅紳士的氣質,“這次她說一定等你,等你加完班,我們一起打電話給她。”

陶利重新綻放的笑容再次僵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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