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2)
我媽家看看?又或者,我想讓你對我完全放開自己,別在忍着,我不是別人,你對我發脾氣,對我說禁止,對我做別的,都行。”
濮名名有些訝異霍東從嘴裏說出這些話。
霍東繼續道,“我不是愛玩的人,以前也許有過幾個過夜的男孩子,但那個只是解決需要,并沒有動感情,對你不同,我想做你願意依靠的人,你也願意依靠我,把真實的你擺在我面前,你就當我是你的物品,想怎麽處置就怎麽處置,不用對我太謹慎,好麽?”
看着霍東認真地表情,濮名名同時也在認真地思考。
霍東接着道:“我不太想看到你把你跟元傑的相處模式帶到我們中間來,我們有我們的方式,任何事情,你都不用顧慮我,讓我來顧慮你,你不用忍着我,我想忍着你。這樣,可以嗎?”
“這樣會不會太自私?”那種模式,被霍東都說到了,他跟元傑的相處模式就是這樣的。但是一下子要他全部打翻了以前的那種固有模式,濮名名有些疑慮。
霍東笑道:“怎麽會是自私?這些話我早就想跟你說了,這不是你自己,相反的,這是證明了你在我面前完全敞開心扉,不帶有任何隐忍,做最真實的你。我喜歡你這樣,我也願意被你控制,我想看到最本色的你。你知道嗎名名,你在臺上跟生活中,是截然不同的兩種感覺。臺上很灑脫,生活中很謹慎,臺上的你很耀眼,可是生活中卻很不顯眼。我希望你為了我改變自己。”
濮名名感覺心被狠狠的震了一下,這些話,元傑從來沒有跟他說過,任何人都從來沒有跟他說過。
确實,在臺上只要唱自己喜歡的歌就好,所以他會覺得很輕松很放得開,在臺下,他卻總要顧及到別人的想法而處處謙讓,有時候甚至是沒有原則的謙讓,比如說對元傑。
霍東希望他沒有壓力沒有顧慮的為了自己生活,同時霍東會守護在他身邊讓他依靠。
這種感覺,很新鮮又很吸引人。
但是濮名名也有些擔心,太過依賴一個人,就會像依賴一種毒藥,到時候只會離不開,越陷越深。
霍東似乎能猜得到濮名名在擔心什麽,“如果還沒有開始你就想着離開,這樣對我不公平,對你也不公平,對咱們的将來更不公平,為什麽總是逃避?不如不管結果如何都來試一試?”
沒錯,為什麽總是逃避?濮名名在心裏同樣問着自己。
是好是壞,不試了怎麽知道?
不如索性賭一把,對方是霍哥,不是元傑,不是別人。
“好,我努力試試。”濮名名終于點頭。
霍東松了一口氣,同樣的內容如果說給別人聽很容易會被接受,但是濮名名不同,如果不是真正信賴的人,他是肯定不會去考慮的。
濮名名願意試試他說的建議,這是一個非常不錯的開始。
取得共識,濮名名早就沒有了一開始的拘謹,既然要改變,不如就真的試試看,從現在開始也沒有什麽不可以的,“你說的可別反悔霍哥,随便向你發脾氣,随便要求你做事情,你是我的私人物品,這樣?”濮名名挑眉,故意重複到剛才的部分內容。
霍東微笑着點頭,“沒錯,我是你的私人物品,你也得保護我不被傷害。”
兩人靜靜的對視,最後同時會心一笑。
“那我去沖澡了霍哥,沖完扶你去洗。”
“好,注意腳下面別滑到。”
濮名名光着身子往拐角走,衛生間就在一進門的這個走廊這裏。
突然沒有任何預兆的,屋子門向裏推開。
濮名名還光着身子,他用最快的速度躲到了門後面。
門外傳來護士的聲音,“808房測體溫打點滴!”
屋門傳來和小推車磕碰的聲音,門越開越大,濮名名心提到了嗓子眼兒,這時他才意識到,剛才趁機跑進衛生間就沒有問題了。不然門大開,沒人不會注意到他,結果肯定是全樓的護士都會認識他。
濮名名閉眼裝鴕鳥,門開的程度就快要碰到他的身體。
“等一下護士!”走廊傳來了汪興海的聲音,順便還有急切的跑步聲。濮名名頭一次覺得他的聲音這麽好聽這麽到位,“稍等幾分鐘,裏面的人正洗澡。”
“身上有傷怎麽洗澡?”護士不容反駁。
“不是,是洗、洗傷口之外的。”汪興海臨時編不出借口。
小推車撤退,門慢慢閉合。
“我過五分鐘再來。”門外護士道。
濮名名徹底舒了一口氣,轉回身看了一眼霍東,霍東也在看向他這裏,“吓死個人!”濮名名放松的拍着胸脯從衣櫥裏拿了幹淨的衣服,并且把地上他們昨晚扔滿地的衣服撿了起來一并拿到浴室。
浴室門關閉,霍東躺在病床上笑的很開心。
濮名名用光速沖完澡,然後用溫熱的毛巾出來給霍東擦了身體,霍東還是躺着沒起來,他很樂意裝癱瘓享受着來自濮名名的周到又細致的服務。
一切都收拾妥當了,剛剛好五分鐘。
護士再次推門進來,“起床了嗎?要測體溫打點滴了。”
濮名名臉色尴尬,“起床了。”
護士推着小推車進來,“屋子裏不太熱,以後睡覺記得要穿衣服,醫院的門都沒有鎖,醫生護士為了病人安全和護理方便都會随時進來,貴重財産一定放櫃子裏鎖好,我可不介意看你們裸着睡覺。”
濮名名撓頭,“剛來不太清楚,下次知道了。”
“八點半有醫生過來複診,病人先測體溫。”護士說着拿出來一個體溫計遞給濮名名,濮名名給霍東夾在腋下。
護士準備給霍東點滴,霍東伸胳膊出去的時候被子被掀開一下,護士清楚地看到了霍東肩上紗布內印出的血跡,護士皺眉,“這怎麽出血了?昨天幹什麽了?”
霍東抿抿嘴,“想鍛煉下身體結果不知不覺就這樣了。”
“昨天怎麽不喊我?”護士有些生氣,“這萬一線崩了還得重新縫針,出血過多也有危險。”
濮名名後悔的要命,霍東歉疚的對護士道,“下次一定會注意的。”
護士将針管液體一并放到消毒盤子裏,“等下再紮,先給你換下繃帶。”說罷推着推車出去了。
濮名名內疚的沖霍東吐吐舌頭。
霍東安慰道:“不要緊,這不是沒事兒嘛。下次等好了再繼續!”
濮名名走過去給霍東蓋好被子,“都怪我太莽撞,考慮的更周到些就好了。”
“都說了不怪你。”
門又被推開,有腳步聲傳來,“紮好了?”汪興海進來了。
濮名名回頭看着他,“還沒有紮,要先換繃帶。剛才……謝謝你了,不過你怎麽還在這裏?”
30、很乖很霸道(二)
汪興海笑道:“這麽快就不歡迎我了?”
濮名名撓頭,“啊不,我的意思是,這麽長時間,你一直就在走廊裏?”
汪興海理所當然道:“不在走廊裏,剛怎麽替你們攔住護士?而且我還給你們買了早點來。”汪興海指着小桌子上的保溫盒一臉得意。
濮名名道:“真是麻煩你了,這麽早就送過來。”
霍東毫不客氣,“有什麽可得意的,你昨天打名名的事兒我還沒跟你算賬,等我出院了我必須跟你算清楚。”
汪興海苦着臉求饒,“我這不就是買了東西過來示好了嗎,你居然為了你男人抛棄你發小,太傷心了。”霍東和濮名名的關系就憑着早晨那一幕就不用再多說,再說汪興海在前一天也明白了霍東的真心。
霍東不依不饒,“我都喊了那麽多聲你要敢動名名我跟你沒完,你還不是下手了?”
汪興海臉更苦了,“事實上挨打的是我,結果要道歉的也是我。”
濮名名內疚的要死,趕緊過來給汪興海解圍,“霍哥是真的,要道歉的是我,昨天汪哥并沒有打到我。”
霍東看着濮名名,斬釘截鐵道,“他把你從我身上拉起來那一拳我可是看到了的,狡辯也沒有用。”
濮名名一想,還真是挨過一拳,他回味似的又摸了摸當時被打的地方,居然還真的有一點點疼。
汪興海故意服軟,舉起雙手道:“那霍哥,你說,我該怎麽補償?”他故意學着濮名名的樣子喊霍哥,其實他們向來只稱呼對方全名,連小名都很少叫。
濮名名連連搖手,“不用賠償的,我也動手了算兩不吃虧。”
霍東用眼神制止了濮名名接下來的和解,他停頓一下,慢悠悠的說,“打你一拳也不合适,你還要出去見人,別的我也不強求,這樣吧,将來BAAA的分成裏,你分一成的份額給名名,這件事情就算清了。”
汪興海皺眉,代理成不成這件事八字還沒有一撇,贏不贏利更別提,這家夥就要走一成的紅利。如果賺了,這一成可不是小數目,“你怎麽不從你自己的份額裏面給你男人,非要從我這裏摳?”
霍東理直氣壯道:“我四成你六成,你占得多不說,我的本來就是名名的,再說又不是我打得他,是你打得他別忘了,你不給誰給?”
“代理經銷這事情八字還沒有一撇。”
“我堅信會成功的!”
“你還是讓名名再給我一拳得了。”
霍東懶得搭理汪興海,閉眼躺在床上,“名名才不想費那個事情,直說吧,一成份額給還是不給?”
汪興海為難,“如果不給呢?”
“那就絕交,這生意誰都別做,誰都別賺錢。”
“那你前期的投入和心血可就全白費了!”汪興海威脅道。
霍東補充,“年紀大了你就能發現,錢不可能比身邊的人更重要,再說這也是你欠我的。”
汪興海舔了下嘴唇,想說話卻沒有開口。
濮名名幹着急插不上話,這個分成他可不想要,感覺自己被霍東包養了似的。
以後說起來這個原因他都覺得難以啓齒,總之一拳而已,他早就揍回來了,不吃虧,可是霍東堅持要汪興海分他一成紅利,他覺得自己根本就是為了那個分紅才去挨得揍。
插不上話的原因,還有一種氣氛在阻攔着濮名名。
霍東和汪興海之間的互動,充滿了熟悉和随意,開玩笑也好,較真也好,濮名名覺得兩人之外有個屏障,阻攔着他的靠近。
于是濮名名幹脆閉嘴,坐在對面的床上聽着這兩個人的交流。
不管怎麽說,他只是半路靠過來的一個人,而眼前的這兩位,發小不說,還真的有過一段感情,不管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事情是存在的這總沒錯。
這樣一比下來,濮名名覺得自己在方方面面都被汪興海打壓了下去。
霍東的感情,他真的可以完全享用嗎?
“名名?”霍東發現了濮名名的沉默,感覺他一直在這個房間裏習慣性的淡化着自己的存在感,“幫我倒杯水。”
“好。”濮名名趕緊站起來,暫時不能為霍哥做什麽,但是照顧他還是沒有問題的,或者說,只有自己才可以去照顧霍哥,這一點,沒誰能比得過。
汪興海趕緊也站起來,“我來我來。”說着去濮名名手裏接水杯。
濮名名稍微一躲,“汪哥你們聊,照顧霍哥的事情還是我來吧,我習慣了。”
汪興海的手撲了個空,稍微有些尴尬,不動聲色的坐回去對霍東道,“名名照顧你還真勤快。”
霍東意味不明的笑着,“是啊,勤快不說,還很周到。”
濮名名将一杯溫水放到霍東手中,順便也給汪興海倒了一杯水。
霍東沒讓濮名名走開,拉着他的胳膊坐到了自己身邊。
門那邊有響動,護士推着小車進來,裏面消過毒的盤子裏比剛才多了很多東西,“來,換繃帶,家屬離遠些。”
濮名名和汪興海趕忙站起來給護士騰地方。
一圈一圈的紗布解下來,越到後面沾染的血跡就越清晰。濮名名覺得有些觸目驚心。昨晚沒有開燈他什麽都沒有看到,問題是當時自己不知道在想什麽,只是一味的覺得不能碰到霍東的肩膀,卻沒有想到劇烈的動作也會牽扯到傷口。
“你們是有多激烈?”汪興海趁機側身在濮名名耳邊悄悄說道,“不知道他有傷?”
濮名名被戳中了痛處,神情很不自然,“說不是故意的肯定沒人信,是我想的不周到。”
汪興海轉回去,臉色不清不楚道,“還真饑渴。”
濮名名心裏很不是滋味,想反駁卻又沒法反駁。
沒用多久護士利索的給霍東換好了繃帶,順便打了點滴。
在他被護士折騰的時候并沒有看到護士身後兩人的交流,護士走了出去,他招手繼續讓濮名名坐在自己身邊。
“你早晨來,就為了送早點?”霍東不客氣的問汪興海。
“順便幫你們擋着護士。”汪興海厚臉皮的總提。
霍東舒展的半靠在床上,右手輸液,左手拍拍濮名名的手背,“買早點我有名名就可以了,你每天那麽忙不用這麽早來。今天早晨是意外,以後不會那麽大意。”
汪興海坐在床旁邊的椅子上看着霍東,“這麽快就攆人啦?我這個燈泡還真不合格。”
霍東誠實道,“是我怕名名誤會,我不想他誤會我。”
汪興海摸摸鼻子,“其實我來是有事跟你說。”
霍東意外,“什麽事?有事不早說?”
濮名名敏感的覺得汪興海這麽久沒有說,是因為他總是在場不方便說,也許跟生意有關,又或者跟別的事情有關。
不如回避一下給他們空間,總得慢慢試着相信一個人不是嗎?
“霍哥我出去買些東西。”濮名名起身。
霍東及時抓住了濮名名的手,“不用見外,我的事情沒有什麽瞞着你的,一起來聽聽。”霍東很真誠,濮名名突然覺得,他是應該多了解一下霍東的事情。
汪興海當然沒有錯過兩人眼神的交流,霍東不舍濮名名的那種感覺,還有時時刻刻都護着濮名名的那種樣子,曾經多少年前他多麽熟悉這一切。
這些看不見的東西曾經都是屬于他汪興海一個人的,結果現在,就在他的面前,這些東西全部成了另外一個人的所有物。除了濮名名誰都不會享受的到霍東的這種沒有原則的包容。
“也沒什麽大事,就是那個,我這邊的資金到位了,不過只有一半是現金,大概還得一周左右另一半現金才能到位,剩下的就是你的房屋抵押,還有汽車抵押貸款。汽車的貸款你是準備直接用現在這輛的保險現金賠償呢還是再買一輛後用實物抵押?”
霍東想了想,“房屋抵押說是還有半個月可以審批下來,汽車等我買了新的再抵押,不然沒有用的了。”
“這倒不用擔心,”汪興海說道,“我給你放這兒的那輛你可以一直開着,我根本用不着。”
霍東搖搖頭,“你那個我暫時用,拿到賠償款後還是自己買一個吧,平時我和名名都用得着。”
汪興海看看濮名名,“你們被打這件事情警察局那邊也沒有什麽新消息,不知道到時候霍東出了院會不會再遇到危險,現在也沒有查到是不是競争着搞的鬼,要是的話,你們要不要換個地方?我給你們安排新的住處。”
濮名名趕忙道,“不會的,這次的事情跟競争者沒什麽關系,我已經處理好了。起碼肯定不會再讓霍哥受傷。”
汪興海不太信任的嘆口氣,“這件事情以後再決定,離霍東出院還有一段時間,有什麽事情需要幫忙就直接給我打電話,明天我再過來看看你們。”
這種自然而然流露出來的優越感,濮名名很是別扭,就好像霍東沒有濮名名完全可以,沒有汪興海卻不行。
霍東道,“明天也不用過來了,我又死不了,有名名照顧我,你該幹什麽就幹什麽去吧,不用在這裏瞎操心,小心事後名名拿我出氣。”霍東說完不厚道的笑了。
是呀,自己在瞎擔心什麽?濮名名得到了來自霍東的肯定,霍哥都說了是他的所有物,可以讓他做任何事情,也可以要求他做任何事情,更可以按照自己的喜好來安排自己所有物的事情。
能命令霍東的只有他濮名名,而不是什麽汪興海。
優越感又怎麽樣?能辦到事情又怎麽樣?他有他的方式,他有他所擁有的東西。
他能擁有的東西,卻恰恰是別人沒有的。
“就這麽點事情?”濮名名看着正準備離開的汪興海,試探着大着膽子說道。
汪興海剛走到走廊拐角,他轉回身看着濮名名,“嗯。就這麽多事情。”
濮名名正視汪興海,“電話裏完全可以說得清楚。”
汪興海一怔,濮名名很直接的将了他一軍。
霍東也愣了一下,随即便明白了濮名名的意思,他忍不住偏過頭咳了一聲掩蓋想笑出來的聲音。
汪興海轉身走了出去,開門的時候忍不住狠狠的握了握門把手。
31、很潮很新鮮(一)
程卓推門進來的時候,瞬間就被屋子裏平和又溫馨的氣氛感染了。
濮名名坐在另外一張床邊,地上支着他第一次來探望時帶過來的電子鋼琴。濮名名頭戴着大號耳機,手不停地在琴鍵上來回舞動,并且時不時的在五線譜上面寫寫畫畫,記錄或者修改。
神情專注又認真,根本不是平時看到的性格柔和的濮名名,此時他的眉頭微皺斟酌着曲調,看上去非常的有魅力。
霍東半躺在床上打着點滴,面帶笑容的看着報紙,并且錯過報紙經常盯着濮名名看。
程卓詭異的覺得這個房間裏連空氣都是粉色的。
他在走廊拐角處站了半天都沒有人發現他的存在,不禁感到很挫敗。
“咳咳”兩聲輕咳,霍東終于把視線轉到了程卓這裏。
“哎呦程卓來了,來看名名嗎?”霍東放下報紙,掙紮着打算坐起來。
濮名名用餘光瞟見了霍東的動作,連忙摘下耳機跑過去扶霍東,“霍哥胳膊小心,怎麽不躺着了?”他根本沒有注意到程卓的存在。
程卓察覺到兩人之間好像有些跟以前不同的變化,不過沒有太深的研究,“嗯,來看看名名哥和霍哥你,霍哥傷口今天怎麽樣?”
聽到程卓的聲音,濮名名驚訝的一回頭,“咦?程卓你怎麽來了?什麽時候來的?怎麽不出聲?”
程卓郁悶道:“我來了好一會兒了,看名名哥在忙,沒敢打擾。”
“你這孩子!”濮名名抱怨道,“那麽多心幹嘛。”
程卓是樂隊裏的貝斯手,也是這四個人當中唯一一個在校的大學生。平時在校外租房子住,因為樂隊的原因經常會回去很晚,因此宿舍他經常進不去。
雖然程卓年紀不大,剛剛二十出頭,但是心思卻很老成,有時候想法或者決定比濮名名都感覺老練的多,而且也比別人懂事的多。
自從程卓加入樂隊,每個月的房租,生活費就再也沒有跟家裏伸過手,用他的話說,經濟獨立了,愛好才能獨立。
不過也正因為濮名名的“心洞”這個樂隊收入很穩定,發展很勻速,而且很正面,從來不接觸不良的東西,所以程卓喜歡跟着濮名名混,而且也有從此跟定了的打算。
不管是小成名也好,大成名也好,程卓覺得跟在濮名名身邊,自己很有發揮的空間。
不止程卓這麽覺得,郝文和小D也是這個想法,因此這個樂隊才兩年不曾換過人也沒有缺過人。
程卓道:“不想打擾你的創作。”他看着濮名名熟練的将霍東扶起來。
霍東只是肩膀受傷,而且看起來并沒有傷到骨頭,怎麽行動這麽艱難?程卓不用張羅,自己坐進沙發,倒了杯水看着那兩個人的動作。
照着霍東現在這個情況,根本不像是僅僅傷到肉而已,莫非斷了骨頭,為了不讓他們擔心所以才瞞着?
“霍哥傷到骨頭了?”程卓才不會想着幫誰瞞着什麽,他還什麽都不清楚。
“沒有,”濮名名轉身給霍東倒了一杯白水放到霍東手中,“只是傷到肉裏面,沒碰到骨頭或者神經和大血管之類的。”
“哦……”程卓有些狐疑,“那怎麽身體這麽虛弱了?果然還是老了吧?”
濮名名看了程卓一眼,有些別扭的離開霍東,繼續坐到電子鋼琴這裏。
“臭小子開我玩笑,”霍東心情不錯,“看我好了以後怎麽收拾你,我老不老,還沒輪到你管。”
程卓放心了,霍哥看起來精神還不錯,甚至比住院前還好,“我沒有帶禮物來,等我下個月發了薪水再補上。”
濮名名不忍心,“你來我們就很高興了,還帶什麽禮物,你又沒有多少錢。不過多虧你昨天幫我拿來這電子鋼琴,你看看我這一上午的成果。”濮名名從身邊拿起來一沓五線譜紙,在手上拍了拍遞給程卓。
“這是什麽?新曲?”程卓問道,“一沓都是?”他有些不敢相信,上次毀了新作才在幾天前,這麽快就有了新的,而且看樣子還不止一曲。
程卓接過來就沒有再搭理霍東,他來探望的目标果然不是霍東。
霍東坐在床邊後悔,早知道躺着不起來了,名名忙着跟程卓聊天,他也不好暴露真相自己悠悠哉哉的趟過去,打斷名名讓他過來扶自己躺着又有些不忍,于是索性繼續坐着,從身邊拿來報紙繼續低頭翻看。
程卓先是潦草的翻了幾頁,慢慢的表情就變了,隐隐透着點驚喜還有不可思議,又把五線譜翻回最開始的一頁,然後手指在腿上輕敲着節奏,心裏跟着曲調默默哼着。
“名名哥你不一樣啊絕對不一般,這是你今天上午寫的嗎?真的不是這段時間偷偷寫好等着給我們驚喜嗎?”程卓翻到了第三頁後終于忍不住說出來。
這個誇獎有些讓人激動,濮名名笑着,“真是今天上午寫的,不知道怎麽的那個思路就特別清晰,想法也特別多,而且還特別有感覺。”
程卓走過去拉開濮名名,自己做到電子鋼琴前,帶好耳機後手指在琴鍵上随意試了幾個音,接着把譜子擺在支架上,認真地試着彈奏濮名名做的新曲。
濮名名也一臉期待的看着程卓,眼裏透着求肯定的目光。
霍東還在那裏靜靜的坐着,眼睛卻沒閑着,他除了看報紙就是看濮名名和程卓兩個人。
手中的報紙其實一早晨早就被他翻了好幾遍,實在是無聊,又不想打擾名名的事情,才裝作若無其事的看看報紙打打盹。
跟程卓顯擺新曲時的濮名名,霍東覺得很耀眼,那才是真正的名名的本色,此時帶着想要被認同的期待,又有些擔心被否定的緊張,他表情複雜的等待程卓試彈完閉。
濮名名的這個樂隊,霍東還有一點很看好的地方,樂隊的這四個人除了自己擅長的樂器之外,幾乎都可以拿得起別人的樂器,上手就成調那不成問題。而不是像某些自稱玩樂隊的孩子,除了自己手裏的種類就一點都不會其他的。
這樣一群勤奮又認真的孩子們,他們有什麽不紅的理由?
程卓停下手裏的動作,慢慢摘下頭戴大耳機在一旁放好,轉頭沉默的看着濮名名。
濮名名有些擔心,上次那首轉型的曲子就是被程卓批得一文不值,還說是糙漢子不知道談戀愛是該先接吻還是先上床。
這一首別也來一句這麽強悍的評價吧?
咽口吐沫,程卓猛地向前狠狠抱住濮名名,聲音激動并且興奮,“名名哥,你行啊!糙漢子轉型啦!”
濮名名剛想激動,一聽又是糙漢子,頓時心涼了半截。
霍東不明所以,“什麽是糙漢子?”他忍不住問道。
濮名名道,“糙漢子就是程卓對我新曲的評價。”
霍東笑出聲,“新曲居然是糙漢子?這就是下個月的歌會準備上的曲子?”
程卓點頭,“就照名名哥這個速度,沒準整個歌會都能用所有新曲撐下來,名名哥你吃激素飼料了嗎?啊?怎麽突然爆發了?”
濮名名摸不準程卓這是誇他還是損他,只能老實答道:“就突然來了靈感,早晨霍哥跟我談話,談完了我就照那個心情寫的。”他認真的盯着程卓,“這曲子什麽感覺?我是認真的。”
程卓也非常莊嚴地點頭,“我也是認真地,糙漢子他會談戀愛了,而且還飄在粉色雲端上。”
濮名名問,“到底是好還是不好?”
程卓終于忍不住了,跳起來一腳踩在床上興奮道,“名名哥,你太牛了哈,新曲我超級喜歡哈哈,這跟以前的風格一點都不一樣,但是我真的喜歡!”
濮名名這才松口氣,“你能喜歡真是不容易,太好了。”說着看了眼霍東,剛好碰上霍東也往這裏看的視線。
“到底是什麽樣的曲子?彈彈給我聽聽。”霍東也有些好奇。
程卓看了看濮名名,“病房可以彈?”
濮名名道,“把鋼琴聲音放到最小應該沒有問題,這屋子隔音還不錯。”
“行,”程卓調整鋼琴的音量,“霍哥我給你彈,裏面不合格的地方還不少,不過可以修改,先來初稿!”程卓拔掉耳機插頭,雙手放在琴鍵上擺好位置。
“等等,”濮名名适時按住程卓,“商業機密!”他沖程卓眨眨眼,又小心地看了眼霍東。
霍東摸下巴偷笑,這名名倒是謹慎,保密工作能做到這麽徹底。
程卓有些意外,“商業機密?咱們以前作曲子什麽時候這麽謹慎過?你還防着霍哥?不是說最不用防的就是霍哥嗎?名名哥你是不是寫曲子腦子壞了?”
濮名名被揭穿,咳了兩聲掩飾,“那什麽,我有我的道理,你聽就對了!”
程卓聳聳肩,名名哥什麽時候開始葫蘆裏賣藥,還不直說?“啊對了名名哥,這新曲什麽時候拿去排練?中間還有部分我覺得得改改。整體實在是太棒了,說不出的輕松感,對了對了,什麽時候拿給郝文小D他們看看?”
濮名名擡眼看房頂想了想,“可能需要再過些時候,等霍哥出院我就拿去排練房排練。”
霍東一旁說道,“名名你們現在去就可以,不用管我,我沒什麽事情。”霍東的表情居然有些期盼濮名名的離開。
程卓詭異的看着霍東。
濮名名拒絕道,“不行,說好了我必須在這兒就必須在這兒,不耽誤的不用擔心。”
霍東稍微動動胳膊,“你看,真沒什麽事情,你也出去散散心。”
濮名名搖搖頭,“我散什麽心,我又沒有煩心事。”
程卓終于忍不住了,湊到濮名名耳邊悄悄說道,“名名哥,我怎麽覺得霍哥有貓膩啊?那點傷不至于下床都難吧?”
濮名名一副什麽都瞞不了我的表情,對着程卓默默點了兩下頭沒有繼續說下去。
“啊對了名名哥,”程卓又突然離開濮名名的耳朵坐直了大聲說道,“你上網看今天的新聞了嗎?”
“新聞?”濮名名問,“什麽新聞?我這兒連電腦都沒有。”
“你居然不知道?那麽大的事情!”程卓驚訝。
濮名名更摸不到頭腦,“到底什麽事兒?”
程卓盯着霍東手裏的報紙,霍東顯得有些不樂意,稍微把報紙往身後挪了挪,“電腦沒有,霍哥手裏那個報紙上面肯定有吧?”
“到底是什麽?”濮名名起身走上前問霍東要報紙。
霍東終于藏不下去了,拿出來翻到其中一頁,接着程卓的話題說,“沒什麽,就是BLOOD.B居然公開招聘主唱。元傑沒有回去?”
“招主唱?”濮名名驚訝,“上次路邊碰到他他不是說他回去了嗎?怎麽招開主唱了?”
程卓又忍不住提醒道:“沒有電腦,你可以拿手機上啊!”
32、很潮很新鮮(二)
濮名名趕緊掏出來新手機,上網搜索元傑的消息。
果然,娛樂版塊那裏醒目的寫着“時隔三年BLOOD.B再次招主唱。”“搖滾界王牌主唱元傑是否真的隐退。”“BLOOD.B內部動蕩是否跟利益有關。”“出櫃後遺症?”
這都什麽跟什麽?昨晚還碰到元傑不是說他已經回去BLOOD.B了嗎?今天怎麽這麽多這樣的新聞?
濮名名不由得暗暗皺眉,是不是他離開後發生了什麽?
霍東有些擔心的看着濮名名,“如果擔心,就直接打過去問問吧。”霍東把這消息藏了一上午,就是擔心濮名名知道後會很擔心元傑的情況,甚至影響到他的創作。
濮名名看着手機沉默半天,“還是不打了,昨天我出去的時候路邊還碰見了元傑,他看樣子不壞,也許是消息誤傳。”
程卓提醒道:“BLOOD.B公告出來的招主唱這是事實吧,這個不可能是誤傳啊!”
濮名名有些猶豫,理論上講,他不應該再管元傑的事情了,不過私下裏他還是想知道這是為什麽。報紙上的消息跟昨天元傑親口告訴他的完全不同,裏面會不會有什麽隐情?
濮名名突然想到一個可能,該不會是因為石文暗中對他搞鬼,所以元傑就真的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