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兇案

他的唇軟軟的,濕濕的,糯糯的,有一種說不出道不明的甜,比她吃過的所有的糖都好吃。

他的氣息小心又慎重,溫柔地環繞着她,仿佛她是只警惕的小鳥兒,一不小心就會吓跑。可是還是抑制不住一點點由清淺變濁重,熾熱。

林驚瓊感覺自己的每一寸肌膚,每一分理智,也在變熱,變軟。

她本想一觸即退的,轉瞬已過去許多個一觸。

不能這般沒出息,她是要欺負他的,如何能這般輕易妥協。

林驚瓊振奮精神,離開他的唇,擡起頭來。

秦衛睜開眼睛,目光中一重是欲望的水霧迷漫,一重茫然又無辜,彷似被奪走玩具的孩童。

要了命了。

林驚瓊用盡全身力氣控制住自己不要再親上去。

不防一只大掌扣住她後腦,把她按回去。

秦衛氣息已亂如急風驟雨。

“好了……”林驚瓊好不容易掙脫開吐出兩個字,又被他按回去。

也不記得被他按回去幾次。

……

自己真是沒出息啊。

一日過去了,又一日到來,林驚瓊還在心裏默默罵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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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好的要欺負回去的,欺負哪兒了?全讓他欺負了。

計劃全部偏離了,接下來怎麽辦呢,要修正,要重回正軌……

“君侯,不好了出事了!”顧如之驚慌的聲音把林驚瓊從恍惚中喚回。

“發生何事?”林驚瓊定神,看顧如之和卓栩急急闖進了她的公房。

“昨夜孫浩、曲正二人,被京兆尹拿去了!”顧如之答道。

“什麽?”林驚瓊一聽發起了精神。

禁軍演戰已畢,這二人正是最終脫穎而出晉升校尉的英才,今日原要為他二人舉辦晉升儀典的。

林驚瓊便知這定是沖着自己來的。“以什麽罪名?”她問到。

“是這樣的君侯,”顧如之深吸口氣細說道:“昨日競武結束回城後,他二人難忍歡喜,相約去酒肆吃酒,不料與人發生争執打鬥了起來,混亂中也不知怎地便死了人,被京兆尹當場拿下。因時近宵禁,咱們直到今晨方得到消息。”

“呵,好生簡單不做作的局,明晃晃的打本侯的臉啊。”林驚瓊手指輕敲桌面。

“君侯,我等已設法找人問過他們了,這純屬栽贓陷害,絕不是他們殺的人。咱們得趕緊想法子。他們自昨夜入京兆尹後便被動了刑,時間一長,二人定熬不過屈打成招啊。”卓栩跺足。

“怕是人也會給廢掉。”顧如之補充道。

“你等有何辦法?”林驚瓊問。

“八/九不離十是先前被開革的許莫使的壞。”顧如之看着她臉色道:“這局雖簡單,架不住對方占了先機拿了人。他們甚至不必在意最後結果,只要僵持拖延着,便可大損君侯威儀。先前末将就提醒過君侯,許家勢大,不好開罪。莫若屬下做個中間人去說和,讓他重回禁軍,想來便可平息此事。恰巧不日便是許家老太爺的壽宴……”

“讓他回來?”林驚瓊面浮冷笑:“做夢呢。本侯的臉就是這麽好打的?”

“要麽,指揮使去面見越王陳情。”卓栩便道:“督促京兆尹秉公辦案不要動刑,也是個法子。”

“這點小事也要越王出面,本侯就那麽沒用?”林驚瓊起身便走:“出事那酒肆在哪裏?咱們去瞧瞧。”

“叫忘憂酒肆,在重歡坊那裏。”卓栩一邊跟上一邊說道。

林驚瓊的腳步便停了下來。“這個地方我知道。”她若有所思道:“似乎咱們不必去了。”

二将跟着停了下來,不明所以然地看着她:“君侯想到了什麽良策?”

“可不是麽。”林驚瓊笑了起來:“去,給我點兵!”

二将吓了一大跳。“君侯這是要做什麽?”顧如之急急問道:“莫不是要強行進入京兆尹劫走他們三人?這有違律法,萬萬使不得啊!更別說越王最忌私動兵馬,縱是君侯得越王寵信,怕是也難交代啊!”

“放心,本侯自有分寸。”林驚瓊腳步不曾遲緩:“點兵!”

京兆尹府尹周易,這日左眼老跳。

他不得不反複斟酌,禁軍這事,自己處置是否得當。

這京兆尹衙門雖小卻也緊要,歷代府尹都圓滑精明、擅長和稀泥,周易也不例外。然這次事件,周易卻違背了這個處事原則。許家欲借機下一下新封的那位女侯的面子,此事一早便與周易打過招呼。周易欠了許家個人情,不得不應下。他也沒打算把事做絕、屈打成招,只咬住沒有關鍵證據,慢慢拖着就是——如此便是捅到越王那裏他也不懼。在這牢獄裏面,什麽事都有可能發生。要把這女侯的面子下到何時,下到什麽地步,都好說。

他這裏算盤打的精妙,卻不防喧嚣聲從前堂傳來,衙役連滾帶爬的來報:“不好了不好了府君,禁軍,禁軍他們打了進來!禁軍指揮使,帶着兵馬打了進來!”

“什麽?”周易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千算萬算,再沒算到這位女侯還是一副土匪行徑!

視線中已出現禁軍那标志性的黑紅衣裝。兩行禁軍齊刷刷的走過來,他們中間衆星拱月護衛着一人,紅色披風鼓蕩如虹,赤金發冠高聳張揚。明眸皓齒分明含笑,那手下的長劍卻似隐隐做嗜血之吟。

這就是那位女侯?周易心中叫苦不疊,面上卻是不露分毫,沉穩迎上去周旋:“見過鳳侯,不知指揮使□□帶兵強闖我京兆尹,意欲何為?可曾把國法綱紀放在眼裏?”

“速速去把人找出來。”林驚瓊只揮揮手吩咐自己的手下。顯然,她不止沒有把國法綱紀放在眼裏,也沒有把他這京兆尹放在眼裏的。

禁軍兵士如狼似虎地直撲牢房而去,試圖阻攔他們的衙役捕快們噼裏啪啦倒了一地。

“這,你!”周易氣的手腳冰涼。“顧參将,指揮使這般肆意妄為,你等就不勸谏一二麽?你該知道,從來就沒有人敢在京兆尹如此撒野!”他轉而與林驚瓊身後的顧如之道。

“啊,這個麽……”顧如之一臉無奈地望天。

“這位就是周明府啊,初次見面,以後還要仰賴明府多多關照。”林驚瓊此時才轉眸看他,笑吟吟道:“本侯此來,正為與明府正一正這國法綱紀。”

周易再沒想到此時她還這般理直氣壯:“鳳侯此言何意?”

林驚瓊先不答他的話,大模大樣的登堂入室,懶洋洋坐了,這才道:“茲有我處兵士二人,于百獸園周邊巡查間歇,受人攻擊。你京兆尹不協助緝拿兇犯不說,反助纣為虐将我兵士拿下收監。明府,請問這國法綱紀何在?”

周易扶額,用力吸一口氣:“君侯,是非公道自在人心,君侯在下官這裏混淆黑白,解決不了問題的。還有滿朝文武和衛相越王看着呢!”

“喲,原來明府也知道是非公道四字啊。”林驚瓊笑道。

“下官勸君侯速速懸崖勒馬,下官可以當什麽事都沒發生過。”周易愈發硬氣:“下官向君侯保證,下官必将秉公執法,絕不讓無辜之人受屈!”

“秉公執法?說起這秉公執法,倒是愈發有趣了。”林驚瓊挑挑眉:“發生命案之忘憂酒肆,距離百獸園距離不到五十丈。百獸園乃天家宮苑,按律,宮苑及周邊五十丈距離,一概大小事務,皆是我禁軍衙門的職責。你京兆尹,秉的什麽公,執的什麽法?”

她站起來抻抻脖子:“明府說,本夠該不該來,為明府正一正這國法綱紀?”

她身後的顧卓二人已是呆了。

周易亦目瞪口呆:誠然是有這麽一條律例,那百獸園,誠然也曾經是天家宮苑。可都荒廢多少年了,再沒人管的地方。不是她提起,他都沒想到有這麽個園子!

“你這是,你這是強詞奪理,強詞奪理!”他不忿地喊。

“我強詞奪理?還是你包藏禍心?”林驚瓊眼見人已被救出,提步迎過去,順便又給周易扣上一頂大帽子:“在天家宮苑包庇兇犯、擒拿當值禁軍兵士,周明府,你是想造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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