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風寒

自诏獄回相府一路上,兩人之間再無有片言只語。

回到府中,張韓二娘子一看林驚瓊這樣子便忙活開了,又是指揮粗使仆役擡熱水預備林驚瓊沐浴,又是叫人去請大夫,又是命做驅寒羹湯。

卧房外,秦衛孤身一人站着。寒冷夜風胡亂拍打着他的衣衫,有絲絲清甜随風飄散,那是林驚瓊獨有的氣息。抱了林驚瓊一路,她濕衣上的水過了大半到他衣上。下人提醒秦衛去更衣,秦衛卻不想動。

等她收拾好,便把那了斷的話說了吧。他在逼着自己做決定:她聽聞的話,定是會很歡喜吧。

卧室的門再次開了,為林驚瓊診視的大夫匆匆忙忙走了過來:“主公,鳳侯身子有些異狀。她先前,該是被人下了宮中秘藥。”

“什麽?”秦衛渙散的目光驟然閃亮:“難不成是……”

“正是那等催情迷亂之藥。”大夫低聲道。

秦衛三步做兩步沖進屋中,想問問林驚瓊到底發生何事。

然林驚瓊已再次沉睡過去。

她還在發熱,臉燒的赤紅。秦衛不禁伸手輕拂,熾熱觸感讓他心驚。

“若是尋常落水受寒,也不至于燒的這麽厲害。要緊的是那宮中秘藥損耗人體元氣,寒氣趁虛而入損及五髒六腑。”大夫在一旁解釋道:“還好君侯身體強健遠超常人,将養幾日當可大好,不至于留下病根。”

“藥還沒煎好嗎?”秦衛肅殺着聲音問。

“煎藥急不來。”一旁的韓娘子應道:“這裏有咱們照料少夫人,大公子就放心吧。”

“都這時候了,大公子快去歇着吧,你今日也落了水……”張娘子亦勸道。

“我在這裏照料她。”秦衛不容置喙地道。

大夫和張韓二娘子退下了。一時室內沉寂,只有林驚瓊不時的輾轉反側之聲。她睡的很不安穩,顯然身體難受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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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人,來人……憑什麽關我……給我解開……”一時林驚瓊猛地坐了起來,雙手在空中亂抓。

“沒事了沒事了。”秦衛忙按住她的手抱住她:“抱歉,是我不好。”

她的臉在秦衛脖子上蹭蹭,似是覺着清涼舒适,奪出手來死死摟住再不放開。

秦衛嘆口氣,脫靴上床将她攏入懷中。

她身材本就纖長,又因長年習武,比之尋常女子曲線更加完美,骨肉更加勻稱。每每抱在懷中,秦衛總莫名聯想到曾吃過的最最熱糯彈牙的糖糕。

秦衛此時難得沒有品嘗這糖糕的欲望,只煩惱的想,她今日糾纏蕭遲,全然是秘藥的作用嗎,若是沒有秘藥,她見着蕭遲又當如何。若說她沒放下蕭遲,先前如何又肯與自己種種親熱。自己在她心中,到底有幾分……

昏昏沉沉的林驚瓊何曾知道他心中的這煩惱萬千。她只因循本能,發覺自己身邊有一處清涼所在,還想要更多……她的手終于找到路徑,順勢摸了下去。

“林驚瓊!”秦衛忙按住那作亂的手。

那手嬌蠻的很,不僅将阻礙一把推開,還抓住衣襟用力一撕——

“藥好了。”張娘子端着藥急急走進,擡頭望床上一看,急急轉了身:“大公子,大公子真是的,少夫人這病着呢,大公子莫要胡鬧了。”

秦衛只能吃了這暗虧,啞着聲道:“把藥給我。”

把藥給了秦衛,張娘子轉身往外走,走到門口忍不住拿眼角一瞟,見那臉上浮着淡淡潮紅的公子一口一口把藥哺給懷中人……張娘子臉上不禁浮起一抹慈祥的微笑。

林驚瓊這昏昏沉沉睡了許久,再醒來之時渾然不知今夕何夕。

張韓二娘子守在床邊,見她醒來,歡喜給她喂水擦臉,又叫人拿細粥來。

“少夫人睡了整整一天一夜。”張娘子告訴她:“大公子一直在這兒守着照料少夫人。半個時辰前看少夫人燒退下去了才去書房歇息。”

“大公子原是還不想走的。”韓娘子接着道:“可昨日——現在說是前日裏,大公子為救少夫人落水昏迷半日,殿下實在放心不下,剛親自來了,硬逼着大公子去歇着。”

“他,為救我昏迷半日?”林驚瓊遲疑道。

“是啊,前日下午申時初回來,一直到戌時莫才醒。足足昏迷了三個時辰。”張娘子答道:“一醒來就去牢裏接少夫人了。”

“聽說是從水裏救出來時候,殿下見大公子人事不省,便動了怒命人把少夫人扔進诏獄。”韓娘子又道:“若是大公子那時醒着,定不能讓殿下如此行事。”

說話間,便有腳步聲急急而來。門被推開了,僅着中衣的秦衛走了進來。

雙目血絲遍布,如玉面龐增添憔悴,雙唇幹燥起皮,發絲縷縷散亂面上,再加上這一身不甚整齊的雪白中衣,清冷的人兒好似被誰狠狠蹂/躏過也似,比之平日真是,真是愈發的賞心悅目啊。

林驚瓊就覺着還沒看夠啊。

那就原諒他好了,繼續按原計劃行事。林驚瓊啃着指甲想。

“你覺着怎樣,可還有哪裏不舒服?”秦衛也細細打量她。

“沒事了,就是神思還有點恍惚。”林驚瓊捧着臉道:“那日在宮中,我好似遇見了故人……可是他如何會在宮中呢?是因為被下藥的緣故,出現幻覺了嗎?”

秦衛憔悴的臉上又添了一分蒼白。“你那日,遇到了玉城侯蕭遲。”他艱難開口道:“他是你的故人嗎?”

“玉城侯蕭遲?那位天人之姿的玉城侯蕭遲?”林驚瓊眨巴着眼睛道:“我的那位故人,誠然也長的很好看,難不成他就是玉城侯蕭遲?”

秦衛深吸一口氣:“他,就是你說過的那位心上人?”

“哦,對哦,”林驚瓊垂眸:“我那時候告訴過你我有心上人哦。”

秦衛靜靜看着她:“那現在呢。”

“現在什麽?”林驚瓊貌似漫不經心地問。

“現在,”秦衛深吸一口氣:“現在,他還是你的心上人嗎?”

林驚瓊笑笑:“難道你覺着我這個人很水性楊花嗎?我的心上人,自始至終,自然只有一個的。”

秦衛單薄的身姿晃了晃。他閉上眼睛:“是麽……那你與我,自是逢場作戲了。”

“是你說的呀,一開始就是你說的,陪你做場戲。”林驚瓊挑挑眉:“還要請衛相在我的心上人面前,為我隐瞞這場‘逢場作戲’,可以嗎。”

秦衛還沒有作答,而一個清澈高亢的聲音穿牆破院而來:“阿衛,你在做什麽啊?如何你這底下人連我也要攔了?”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只有一個小短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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