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陽謀
禁軍指揮使的俸祿一年兩千兩，加上侯爵的俸祿五千兩，一共不過七千兩。就算她不吃不喝，十萬兩，還有五分利……林驚瓊算了半天也沒算出，她猴年馬月能還完這債。
還不起的債，就當不存在好了。她想。反正秦衛也不能拿她怎樣。
然而秦衛還真能。
第二日，他就當着她的面，命人将她的林府給抄了。大至箱櫃桌椅，小至鍋碗瓢盆碗，統統搬走、什麽都沒給她留下。
“欠債還錢，天經地義。”秦衛立于空蕩蕩的廳堂中，漠然道。
“人是給你救走了，債卻我還，哪有這樣的道理？”林驚瓊不忿地跟他理論。
“你可以找蕭遲要這贖身錢。”秦衛一句話給她堵回來。
“你這樣，什麽都給我拿走，叫外面人看見了，我顏面何存？”林驚瓊又道。
“都學會逛妓院了，還要什麽顏面。”秦衛冷冷道。
我還不是為了你！林驚瓊好委屈，好想哭。
“不過是小懲大誡罷了，回相府去住就是。”秦衛見狀，語氣和緩了兩分道。
想的美。“我還是去找蕭遲吧，說不定經過那‘重溫舊夢’，他已然把所有事情想起來了呢。”林驚瓊拔腿就想走。
“別去找死。”秦衛拉住她：“蕭遲正在上天下地的查昨日那事的幕後主使之人，你還是求求老天保佑，最好不要讓他查到你身上。”
聽他這意思，若是蕭遲查到了她身上，他并不會護她呢。林驚瓊只覺心中愈發委屈。
“查到我身上就查到我身上，我正好把所有事情和他說清楚。”她面上倔強道。
秦衛閉了閉眼，林驚瓊就知道了，他絕不會容蕭遲查到她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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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侯都說了多少次去找玉侯了，她倒是去找啊。”背了這倆人，滄宇等一幹侍衛聚首私語。
“主公那般英明天縱的人，如何就看不破鳳侯的心思？”玉衡道：“這就是當局者迷？”
“這也迷的太厲害了，簡直是迷昏了頭了。”辰宿點頭道：“不如來打賭，主公何時能破出這迷局？”
“這賭有趣。”衆侍衛歡歡喜喜地掏錢做局。
那日鹿陶館中不少人已然認出了蕭遲，只是沒有當場聲張。過後此事傳的滿城風雨，什麽奇奇怪怪的流言都有。蕭遲一連許多日上朝時候臉都是黑的。
他的确沒有直接查到林驚瓊身上，然大概也是抓到了什麽痕跡，朝堂遇見之時，時不時地陰森森地掃林驚瓊一眼，讓她心裏發毛。
這小妖精肚子裏攢着什麽壞水兒呢。林驚瓊心中警惕。
她沒想到，蕭遲這次來的不是陰謀，而是陽謀。
這日早朝之上，蕭遲一臉嚴肅地上奏：“陛下春秋即長，合當立後。”
衆多枯燥的政事中，難得這個話題是林驚瓊感興趣的。林驚瓊打起了精神準備看熱鬧。
她現在頗懂點朝局。天子雖被架空，然到底有其正統大義的名分在。天下願意追随這名分的，還大有人在。故而這皇後之位也是朝堂勢力角逐的焦點。以蕭遲為首的世家勢在必得将之納入囊中，秦衛不知打的什麽主意，刻意拖延，以致天子這都近雙十的年齡了，尚未立後。
也是到了塵埃落定的時候了。
随着蕭遲這一開頭，朝堂上熱鬧起來了。衆朝臣紛紛提出人選，又以德行家世諸多理由否定別人的人選。
“傳谕令，命內府操持，各高門世家送适齡女子畫像供陛下挑選。”最後秦衛做了個沒有定論的總結陳詞。
因事關天子，秦衛難得的禮貌問詢天子一句：“陛下可有何谕示？”
往常天子在秦衛問詢之時，只禮貌回複一句依卿所言即可。
然今日，天子遲遲沒有應答。
林驚瓊轉眸看去，見天子衣袖抖動的甚是厲害。
他求援似地連連看蕭遲。
蕭遲目不轉睛地盯着他，那叫人看了就心生無邊喜悅的眼眸中竟閃着兇光。
天子被蕭遲威脅了？林驚瓊就想。
天子終于顫顫抖抖開口了：“衆卿所言都極是，只是，只是朕心有所屬。鳳侯林驚瓊，巾帼英雄、人品貴重，可堪母儀天下。”
朝堂上沉寂了片刻。
衆臣子不可置信地看向林驚瓊，林驚瓊則不可置信地看向天子。
先前天子設計給她下藥，林驚瓊顧念着小公主，又覺着天子輕易被她說動半途而廢不是個能成大事的，故而與秦衛商議，悄無聲息将那事壓下即可。暗地裏叫人加強了對天子的監管，明面上并沒動他。這些時日天子老老實實的，連多看一眼她都不曾。如何，如何還沒斷這賊心？
事情太過荒謬，她竟忍不住嘴角翹起。
“鳳侯，”秦衛的聲音幽幽從身後傳來：“鳳侯可是歡喜過頭了，還不叩謝聖恩？”
“不不不。”林驚瓊趕忙道：“陛下定是取笑臣，臣這等不安于室之人，如何敢肖想鳳位……”
總而言之把自己貶的一無是處，以證明是天子瞎了眼。
然蕭遲一派的人群起而上，以無比華美的詞藻贊美林驚瓊，贊美她是這天底下最最賢淑有德的女子，皇後之位非其莫屬。
林驚瓊看向蕭遲，明白了，這是他的報複，他想以此把她弄出朝堂去，就算不能成功，那過後等閑也沒有人敢娶她了。甚至還要擔上一個勾引天子的污名。
果然一肚子壞水。
林驚瓊無奈看向秦衛，見他涼涼目光正在往那幫子贊美她的臣子面上掃。
這些臣子大概都要涼涼了。
可看到林驚瓊求援的目光，秦衛眸子一轉，看向別處。
他腦中突然冒出一個念頭。
只要林驚瓊自己說出來，她已成婚，不就結了麽。
作者有話要說： 卡文卡的厲害，今天只有半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