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第三十六章

最近，陳馳和同事們發現路遠航發生了點兒變化，以前沒事從來不來公司，現在幾乎每天都到辦公室報個到，有事兒再出去。

陳馳走進路遠航的辦公室，看到他正在電腦前認真地翻看着什麽。陳馳湊過去，他立即關閉了頁面，陳馳眼睛還是掃到了，那是衛星地圖。

陳馳沒在意路遠航的防備，後退幾步坐到沙發上，說：“你從哪兒找來的中醫大師？以前怎麽沒聽你說過？”

“一個朋友介紹的。”路遠航不想讨論這個話題。

“他沒看見過我媽，就敢下藥？你也真敢讓我媽用？”陳馳知道路遠航做事分得出輕重，故意這麽說。

“有效果就行了呗，我做事，你還不放心？”

“哪天讓我也見見？”

“她很神秘，不随便見外人。”路遠航突然有點兒得意。

“哼，不說就算了......謝謝你。”陳馳很真誠地說。

李勇給路遠航來了電話，說現在情況很适合進山。路遠航發現自己并不像之前那麽急切地想了解玉枝了，甚至對可能發現的玉枝後面的真相......有些害怕。他有時甚至希望維持現狀也很好，玉枝保持着她的神秘，但表現着她的善良和聰慧。而他能感受到這些就已經很滿足了。

但是，李勇說，如果這個時候不去的話，可能要最少等半年，甚至明年這時候才能再進山。路遠航考慮了一下，他的內心深處有個聲音在提醒他應該走一趟。

走之前，路遠航特意找到陳騁，告訴她要過幾天要出差，大概會去15－20天，肖阿姨的藥要提前做準備。

陳騁了解到媽媽最近的病情已經趨于穩定，希望今後能夠靠自身的力量來抵抗疾病，所以準備先停一段時間，如果病情沒有反複，或者仍然有好轉，則就不用再吃藥了。

路遠航根據自己查詢的資料和李勇提供的情況，準備了大量野外用品。陳馳對他這次遠行也很擔心，時刻提醒着他別忘了帶這個帶那個，并多次告訴他首先注意自身安全，然後有什麽事別沖動，等回來再說。

路遠航聽着他叨唠，沒表現出不耐煩和反感，這讓陳馳頗感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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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前一天，陳馳和路遠航提前下班，一起坐陳馳的車回家。看到陳騁時，陳馳照例熱情地打着招呼，陳騁也如常地回複着。路遠航走在陳馳後面，看着陳騁，沒說話，與陳騁擦身而過時，又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看着路遠航的眼神，一股傷感的情緒湧上陳騁的心頭，那眼神中有太多複雜的東西，看得陳騁心疼......

路遠航下了飛機，李勇開車接上他，兩人沒有耽擱，直接去了江川縣，在江川休息了一夜，第三天早上又抓緊時間趕往四水鎮。

因為李勇已經跑了一趟，這一路比較順利。到鎮上已經是晚上，李勇帶着路遠航來到了李德福的家。

看着重新來訪的李勇，李德福神情有些緊張。路遠航向李德福簡單詢問了當時玉枝在這裏的情況，和李勇介紹的差不多。

石頭正在桌子旁做作業，路遠航問：“這孩子現在身體怎麽樣？”

“已經全好了，玉枝走後再也沒犯過，玉枝可是我們家的大恩人啊。”李德福迫不急待地跟他們誇着玉枝。

李勇說：“上次你說玉枝是從下面一個村子來的，能不能找個人帶我們去一趟？”

李德福露出了為難的表情，“他們村的人都是幾個月來一次鎮上，鎮上很少有人願意去他們那兒，路太不好走了。”

“他們上次來鎮上是什麽時候？”李勇繼續問。

“唉！半個月前剛來過一次，那時候天氣剛轉暖。”

“你找個人帶我們去吧，不然，就你跟我們去一趟，你肯定認識路。”李勇不想跟他廢話。

李德福忙說：“同志啊，我這裏哪兒走得開啊。好好，明天早上我去問問。”

路遠航有點兒着急，“能不能麻煩你現在去問一下，找好了人，明天早上我們就出發。這幾天的費用不用擔心。”

李德福知道李勇的來歷，看着這位姓路的也不是一般人，李勇都對他很客氣，他也不好得罪，便只得出門去找人了。

這時，石頭已經做完了作業。他來到路遠航身邊，看着他：“你們認識玉枝姑姑嗎？”

路遠航低頭看着他胖嘟嘟的臉，說：“是的。”

“能告訴她，讓她回來看我嗎？我想讓她教我認字，我媽都不認識。”石頭可憐巴巴地說。

路遠航摸着石頭光滑的頭皮說：“好，我告訴她，讓她有時間一定回來看你。”

石頭被媽媽叫去睡覺，李勇和路遠航心急地等着李德福。

過了大約一個小時，李德福帶着一個人回來了。

“他叫李樹根，老婆是那個村子的，能聽懂一點兒當地的語言。明天他帶你們去。多少錢你們之間商量吧。”李德福對路遠航說。

李勇問了他幾個問題後沖路遠航點點頭，路遠航和李樹根商量了帶路的價錢後，約定明天早上6點出發。

路遠航晚上給陳馳打了電話，告訴他從明天開始手機就接收不到信號了，目前沒有新的消息。然後又給父母打電話，說過幾天要去一個偏遠的地方，手機暫時打不通。李豔霞很擔心，問他在做什麽，為什麽要去那麽偏的地方，有沒有危險。路遠航簡單說了幾句安慰媽媽的話，便挂掉了。

明天才是真正的開始，他覺得離玉枝不是越來越遠，而是越來越近了。

山路的确難走，他們的越野車在山路上起伏着，李樹根吐得已經臉色發青，中途不得不多次停下來。

李樹根說，這個村子還有這樣的山路，再往山裏連路都沒有，車根本開不進去，只能靠雙腳走路。

原本以為開車會比馬車快，這種山路，汽車的優勢完全沒有了，有時這個龐大的物體還成了累贅。時間一點兒沒有縮短，兩天後他們終于見到了村子。

車開不進去，只能停在村外。

李樹根帶着他們來到他丈母娘家，打聽着當年玉枝是不是在這個村子裏住過。他丈母娘一聽就馬上說：“玉枝啊，記得，住在阿瑤家。”他們說的是當地語言，路遠航他們聽不懂，李樹根給翻譯着。

路遠航很興奮，沒顧得上吃飯喝水，便要讓李樹根帶他去阿瑤家。

李樹根沒辦法只得讓家裏的一個孩子帶他們去。

這次是阿瑤開的門，看着門外陌生的面孔，阿瑤很吃驚。帶路的孩子說：“他們來找玉枝的。”阿瑤更加警覺，沒讓他們進來，而是沖着屋裏大叫着“爺爺，爺爺。”過了一會兒，爺爺系着圍裙走了出來，看看門口之後沖着阿瑤說：“怎麽不讓客人進來，這麽沒禮貌。”

阿瑤偷偷地說：“他們是來找玉枝的。”爺爺沒有理她，示意着他們進來，帶路的孩子完成了任務回家去了。

路遠航環顧着這個小院子，院子裏晾曬着各種植物，濃重的中藥味離得很遠就聞得到，難道玉枝是跟這位老爺爺學的中醫？

坐在屋裏，爺爺讓阿瑤倒了三杯茶，然後問了幾句話，阿瑤翻譯說：“你們認識玉枝？她現在過得好嗎？”

李勇看了看李樹根，李樹根點點頭，證明他說的是這個意思。

路遠航說：“她很好，聽她說這裏保持着很原始的狀态，所以，我們就來看看。”

爺爺聽了阿瑤的翻譯，點點頭，繼續說：“玉枝在我們這兒住過幾天，我們這兒也沒什麽好玩的，都是大山。”

路遠航說：“爺爺，玉枝醫術很高明，我們都很好奇她是跟誰學的，是跟您學的吧？”

阿瑤聽他說完，“噗嗤”一聲笑了出來，然後跟爺爺說：“他說玉枝是跟您學的醫術。”

爺爺聽後也哈哈哈大笑起來，弄得路遠航和李勇都不知所以。

爺爺示意阿瑤直接說，阿瑤便不客氣地說起來：“玉枝在我家住了兩個月，不是我爺爺教她醫術，是她在教我們。她對我們的醫術和藥草很有研究了，她教我們的東西對我們現在非常有幫助。爺爺都很佩服她。”

“那她是怎麽學的這些？你們知道嗎？”路遠航繼續問。

“那個不太清楚，玉枝姐姐很少說她之前的事，她那麽聰明，會什麽我們都不會意外的。”

“我們想去玉枝的家裏看看，你們知道她家怎麽走嗎？”路遠航覺得在這裏獲得有用信息不會太多。

“玉枝姐姐家在鳳凰山，那裏離我們這兒還有好幾天的路程呢，我們這兒沒人去過，也都不知道在哪兒？”阿瑤說。不知道他們究竟是什麽來歷，阿瑤就算知道也沒打算告訴他們。

“那玉枝是怎麽到你們村子的？”路遠航急得直冒汗，李勇輕輕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冷靜一下。

阿瑤看得出眼前這個男人對玉枝很熟悉，也很關心玉枝，她把爺爺拉到一邊，小聲地問：“爺爺，告訴他們冬叔的事情嗎？他們會不會是壞人？”

爺爺想了想，說：“玉枝不會做壞事，也不可能認識壞人。雖然不知道他們為什麽找到這裏，但看他們跑這麽遠的路，這麽辛苦地找到這裏，一定和玉枝有很密切的關系。”

商量了一會兒，祖孫倆再次坐到他們對面，阿瑤說：“是冬叔把玉枝介紹給我們的，冬叔在七樹村，離這裏要兩天的路程。”

路遠航激動地站了起來，跟李勇說，“好，明天我們去七樹村。”

李勇比較冷靜，對李樹根說：“你認識到七樹村的路嗎？”

李樹根搖搖頭，說：“聽都沒聽說過。”

路遠航一聽，就有點急了，馬上轉頭問阿瑤，“你們這兒有人認識到七樹村的路吧？”

阿瑤看了看爺爺，說：“我和爺爺都認識，但是，爺爺年紀大了，不方便跟你們去。”

“那村裏其他人呢？我們可以出錢？”路遠航說。

阿瑤聽他這麽說有點兒不高興，“錢？你覺得錢在這裏會比食物和藥草更有用嗎？”

李勇趕緊過來打圓場，“阿瑤姑娘，我們只是想更快地找到玉枝說的地方，請別誤會我們……阿瑤姑娘能不能帶我們去一趟？”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