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第三十九章
車停在小區的車位上，陳馳打開後備箱拿出陳騁的行李。一邊走一邊說：“這是我自己的家，兩年前買的。父母現在住在近郊，那裏空氣好，安靜。遠航住在我的樓上，這幾年不知道為什麽，他一直跟我形影不離。”
陳馳的家不大，但是裝修得很有特點，完全符合陳馳內斂、灑脫又實際的性格。
陳騁的房間重新買了櫃子和床，鋪着粉色的床上用品，陳馳說：“時間比較緊，沒進行大改，你先湊合住着。”
“已經很好了。可是……我已經不是小孩子了。”陳騁笑着說。
“在我心中你永遠是那個聰明可愛的小妹妹。”陳馳擡手撫摸着陳騁的頭發。
中午，陳騁做了飯菜，陳馳對陳騁的手藝誇贊不已。
下午陳馳上班前說：“晚上李璐璐會過來看看……櫃子裏的衣服和房間裏的東西都是李璐璐幫着買的。然後，一起出去吃飯。”
陳騁說：“晚上在家裏吃吧，我來準備。”
“那……好吧。別太辛苦，都不是外人。”陳馳說。
“哥，”陳騁叫了一聲，“以前都是你們照顧我，現在就讓我來照顧你們吧。”
“……”陳馳沒說話，打開門出去了，在陳騁看不見的地方，陳馳擡手擦了擦眼角。
晚上，不僅來了李璐璐，還有周曉。陳馳已經和陳騁、路遠航達成了協議，對外就說玉枝是陳家的遠房妹妹，來B市的時候因為陳家搬了家，玉枝沒找到，後來才知道陳馳就是她要找的人。玉枝家以前對陳家有過很大的幫助，所以現在陳馳作為報答也要好好對待玉枝。
李璐璐早早地來到陳馳家幫忙，但陳騁已經都準備得差不多，看着陳騁麻利的動作，李璐璐佩服不已。
在等陳馳和周曉的空檔，兩人坐在沙發上聊了起來。
陳騁說：“璐璐姐，謝謝你幫我準備了那麽多東西，我都很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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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璐璐笑了笑，“有些是陳馳挑的，他說你會喜歡那種花色。”
“你們……兩個，現在怎麽樣了？”陳騁問得有點兒猶豫，她擔心李璐璐會反感別人插手自己的生活。
“這還要謝謝你，是你給了我鼓勵。”李璐璐沒有任何不快，“以前我一直保持着對陳馳的理解，不想去強求什麽。但是，上次你跟我說了那句話後，我覺得，有時候等待并不一定是對的。嘗試後，哪怕失敗了，也不會後悔。”
“這麽多年，有你在陳馳的身邊，是他的福氣。祝福你們！”陳騁真誠地說。
這時，開門聲傳來，陳馳和周曉說笑着走了進來。
“哇哦……這是什麽味道？太香了！”一進門，周曉就大叫着。
“都是玉枝的手藝，她太厲害了。”李璐璐一邊給他們倒着茶水，一邊說。
“你們坐一會兒，馬上開飯。”陳騁笑着走進廚房。
飯菜很家常，但陳騁做出了飯菜的原始味道，即營養又好吃，吃得周曉大贊。陳騁還特意做了清蒸魚，陳馳說做的水平要超過遠航媽媽了。
周曉問陳騁：“玉枝，你這做飯的手藝跟哪兒學的？”
秋婆家的藏書中有幾本菜譜，陳騁都仔細看過，雖然很多食材當地沒有，陳騁幾乎沒有實踐過，但在B市，這些食材都是很常見的，做起來還算順利。
于是陳騁說：“在家鄉看過幾本書，跟裏面學的。”
陳馳覺得陳騁這樣說很正常，她那麽聰明，會什麽都不會讓他奇怪。但是周曉聽後臉色不易察覺地陰沉了一下，但馬上又恢複正常，舉起右手，豎起大拇指說：“哦，真聰明！”
周曉夾了一大塊蔬菜放進嘴裏，繼續說：“玉枝，今後有什麽打算？你這麽聰明，想不想繼續上學？”
沒等陳騁回答，陳馳先接過話來：“玉枝先休息一段時間，以後再說。”
吃過晚飯，李璐璐和陳馳洗碗，周曉和在自己家一樣幫着收拾桌子。陳騁又泡了茶，切了水果。幾個人坐在廳裏聊着最近的新鮮事和陳馳、周曉小時候的事情。
周曉特意貌似不小心地提起了陳騁，說陳騁小時候多聰明，在陳騁面前他們都像白癡一樣。平時，大家都很少提起陳騁，那是所有人心中的一塊痛。今天周曉提起來，陳馳和陳騁互相看了一眼，沒有說話，但是表情卻很平靜，這讓周曉覺得很不正常。
不知不覺時間已經很晚了，陳馳送李璐璐回家，周曉也依依不舍地不想離開，走時還不忘說一句：“玉枝，你做的飯太好吃了，今後少不了打擾啊……”還沒說完，就被陳馳拉出了家門。
第二天早上，陳馳睡得很好，睜眼一看才7點，正準備再睡一會兒，一股好聞的粥香飄進了房間，于是起床，走出房間。
陳騁正在餐桌上擺放小菜和水果，看見陳馳，笑着說：“起這麽早，還以為你會睡到很晚。粥已經熬好了，洗漱後過來吃早飯。”
“陳騁，我讓你回來，不是讓你做這些的。”陳馳走過來，拉住正要去廚房的陳騁。
“哥，”陳騁轉過身，看着陳馳，“能夠像這樣給你做飯，為你做點兒事情，我很高興。”
陳馳松開陳騁，臉上露出哀傷的表情，“好，只要你喜歡，做什麽都行，只是別委屈自己。”
陳馳辦公室。陳馳正在處理文件，路遠航推門進來。
陳馳擡頭看了他一眼，說：“今天怎麽來公司了？”
“昨天……怎麽樣？”路遠航坐在沙發上，貌似漫不經心地問着。
“沒什麽特別的，李璐璐、周曉也去了，簡單吃了一頓飯而已。”陳馳也故意輕描淡寫。
“周曉？！他去幹什麽？”路遠航不高興地說。
“他怎麽不能去，平時他不也總是往我那兒跑嗎？”
“你什麽時候帶……她去見你父母？”路遠航自覺有點兒失态，趕緊轉移了話題。
“陳騁說怕我媽再受刺激，說過段時間再說。但是我想，應該找個借口讓她跟我爸媽見一面。”
“你有什麽想法了嗎？”路遠航問，眼睛看着陳馳。
“還沒有，陳騁這麽做肯定有她的理由，我要回去再和她商量商量。”
“今天……她幹什麽？”路遠航說話少有的吞吞吐吐。
“陳騁說今天要把家裏收拾一下……也包括你的家。”陳馳說。
“……”路遠航沒說話，沉默了一會兒，起身走出了陳馳的辦公室。
陳騁推開了路遠航的房門。房屋格局、裝修風格和家具都與陳馳的一模一樣，但氣氛明顯不同，陳馳的房間給人溫暖的感覺，而這裏卻冷森森，感覺不到有人生活的氣息。陳騁打開所有窗戶，讓陽光和風進入屋子。
每周會有人專門來打掃和清洗，所以房間很幹淨，廚房更是一塵不染，展示着房屋主人從未進入廚房的跡象。冰箱裏的食物有些已經過期，陳騁拿出來扔掉，換上新買來的。
陳馳說路遠航最近有事不回來住，陳騁默默地聽着，她知道路遠航已經走得太遠，她追不上了。
離開路遠航的家，陳騁坐上了公交車，昨天陳馳告訴了父母家的住址。
小區很新，很安靜，綠化也很好。家，在一棟六層高的樓房的一層，有一個小花園，裏面種着各種花花草草，這個季節正是鮮花盛開的時候，小花園生機勃勃，看出了主人的用心。
陳騁站在對面樓的一棵樹前，注視着那個房間的幾扇窗戶，希望能看到想見的人。突然，門開，媽媽拿着小水壺走進了小花園。
陳騁退後幾步，躲在了樹後。媽媽細心地澆着花，不時用手中的布擦着植物的葉子，表情恬淡、寧靜。
過了一會兒，趙姐搬出了一把躺椅和一條毛巾被。媽媽坐在躺椅上，拿起趙姐遞過來的一本書，戴上花鏡，認真讀了起來。
看着這樣的媽媽，陳騁流下了眼淚，這是高興的眼淚。“媽媽，女兒不孝，不能陪在您身邊。一定要健康啊……”陳騁在心中默默念着。
晚上，陳馳問陳騁想去哪兒玩？想不想去游樂場，看電影，聽音樂會，或者去郊區住兩晚？陳馳說陳騁錯過了太多東西，他要帶她去嘗試所有錯過的。
陳騁說去哪兒都行。
于是周六周日，陳馳、李璐璐、周曉帶陳騁逛遍了B市大大小小的地方。周日傍晚，在餐廳，看着累得面如菜色的三個人，陳騁抱歉地說：“真不好意思，為了我把你們累壞了。”
周曉灌了幾大口水後說：“玉枝，你這身體是鐵打的嗎？怎麽一點兒都不覺得累啊？”
陳騁笑着給他杯中又倒滿了水。
陳馳意味深長地說：“看着這麽健康的你，真高興。”
路上，陳騁到藥店給他們三人各抓了一副中藥，讓他們回家泡腳。
周一上午，陳馳走進辦公室的時候，發現路遠航居然坐在裏面，臉色陰沉。
“昨天晚上為什麽關機？”看見陳馳進來，路遠航站起來劈頭蓋臉地問着。
“昨天太累了，陳騁讓我好好睡一覺，就把手機關了。哎！陳騁的藥真管用，泡過腳後一晚上睡得特別好，早上起來一點兒都不覺得累。”陳馳滿臉興奮地說。
看着路遠航一臉的氣惱，陳馳不再逗他，把周末兩天的情況簡單說了一下。一邊說着，一邊看着路遠航越來越陰沉的臉。
等他說完，路遠航突然說：“你進門前我打你電話的時候還沒開，別耽誤事兒。”
“啊？”陳馳趕緊摸遍所有衣服口袋，翻了翻皮包，“早上起得有點兒晚，忘記帶了。”
“你——”路遠航氣急敗壞地指着陳馳。
“沒事，今天就老孫會找我，我一會兒給他打過去，其他都不重要。我把手頭上的活兒忙完了去取一趟。”陳馳說。
路遠航正要再說什麽，“當當當”，有人敲門。
陳馳抓到救命草般地說了聲“進來。”
門開了，陳騁出現在門口。
陳馳看見陳騁，馬上站起來，“你怎麽來了？”
“你的手機忘帶了。”陳騁說。
路遠航背對門坐着，聽到陳騁的聲音，一下子站了起來，停了幾秒鐘才轉過身。
陳騁看了他一眼，點了下頭，算是打招呼，然後走到陳馳面前遞上手機。
陳馳接過手機，“我們正說手機忘帶的事呢，太謝謝了。來，坐。”
“不耽誤你工作，我回去了。”陳騁轉身離開，期間沒有看一眼路遠航。
作者有話要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