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前賬今算,梅庚發飙

“梅庚!你這是什麽話?”枯瘦族老訓斥道,他們雖受蒙騙,也不願被一小輩如此譏諷。

梅王氏也落了幾顆淚,蹭着眼角委屈道:“侄兒當真是誤會伯母了,如今這王府只剩下你們孤兒寡母,伯母實是因擔心才出此下策。”

秦皈耿直冷哼:“惺惺作态,出乖露醜,不以為恥。”

剛安靜下來的靈堂再度炸開了鍋,幾個族老氣得吹胡子瞪眼睛,一大把老骨頭好似随時可能背過氣似的,梅王氏也跟着哭天搶地喊冤枉喚委屈,恨不得原地自戕。

“混賬!一介奴才!怎敢如此無禮!”

“就是!荒唐!簡直荒唐!”

“奴家冤啊!一心為了王府着想,竟也容這奴才踐踏!”

梅晨便口口聲聲義正言辭道:“表兄,我母親與各位族老皆是為梅氏着想,你怎能縱這奴才三番五次口出惡言多加折辱?!”

這一句吼出來,靈堂內總算是暫且得了安靜。

蘇婧氣得眼眶泛紅,怒道:“夠了!秦皈乃是我與王爺所收義子,雖不曾從梅氏之姓,仍是王府的少爺。”

女子本弱,為母則剛,梅庚走近去輕輕拍了下蘇婧顫動的肩,“母妃說的對,算起年紀秦皈算我兄長,容不得外人折辱。”

這個外人是誰顯而易見,梅王氏原就不如蘇婧的扶柳之姿,卻偏要裝柔弱抹眼淚,哭得滿臉脂粉凝塊,狼狽又滑稽,扯着嗓子哀叫:“弟妹啊!你說的這是什麽話?梅氏同族血脈相連,我們難道還不如這個沒有梅氏血統的外人?”

“好個血脈相連。”梅庚冷笑,垂在身側的手緊攥,暴起青筋。

當年種種猶在眼前,梅庚算是想起來個徹底,梅晨這一支當年奪位不成,便死皮賴臉地賴上王府攀親,可抄家滅祖時他們唯恐避之而不及,為摘清幹系而火燒祠堂,抄家斬首時滿城百姓跪滿刑場,也是梅晨帶人高呼“該殺”,如今又趁王府大喪借機鬧事,前塵舊恨齊來,梅庚潛藏骨子內的暴戾幾欲湧出,他譏诮:“那二位想要如何處置秦皈?”

一聽此言,梅王氏還當梅庚服了軟,他們原就聽聞這西平王府好說話得很,如今長輩死傷無幾只剩下乳臭未幹的梅庚,還以為拿捏住他,便止住了哭聲,刻意地柔柔道:“侄兒是個明事理的,念他在王府多年,打通板子趕出去就是了。”

還真是通情達理,梅庚在心裏冷笑,他怎會看不出梅王氏的小心思,瞧她那副矯揉造作的作态都覺着牙根酸,身上的傷隐隐作痛,更懶得再糾纏,冷笑道:“怕是不成。”

沒想到梅庚忽然變臉,梅晨怒道:“你什麽意思?”

“晨兒。”梅王氏呵斥,她早在心底将梅庚罵了個體無完膚,大敗而歸竟也還敢如此嚣張,還有他那個假作柔弱的母親,看了都讓人惡心。

“侄兒,何須為了外人傷和氣?若論親近,自當是晨兒與你更近些…”

“行了。”梅庚不徐不緩地打斷了她的聲情并茂,負手而立,便是一派老将沉穩之風,暗攜着血雨腥風,睨了眼梅晨,“是否配入王府,看的可不是血脈,秦皈與我伴父王身側守疆護土,你族分脈卻如同蠹蟲,大鬧靈堂,辱我寡母,欺我義兄,何敢入嫡系族譜?”

還未待梅晨母子哭天喊地繼續作妖,梅庚又瞥向幾個戰戰兢兢的族老,輕嗤:“他們不懂,莫非幾位前輩也不明?西平王府本是異姓封王,若陛下當真降罪于我,莫非換個人世襲便平安無事了?”

這些和稀泥的老東西,口口聲聲為了梅氏一族,卻也不過是貪圖自己那份安逸榮華。

若沒了這些族老撐腰,梅晨母子便翻不出什麽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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