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見月在距離醫院很近的一家茶餐廳吃飯, 知道今天晚上尹麗有夜班,就決定吃完飯來找她,正好定期檢查的日子也快到了, 提前兩天複查省得她再跑一趟。

自從不吐後, 她的胃口好的驚人, 才吃完飯, 路過醫院門口,看見有賣烤腸的,就嘴饞。

這種街邊小吃,她爸從不讓她吃,可她覺得味道又好還便宜, 至于食品衛生那方面, 她跟江畔學了一句話,叫不幹不淨吃了沒病。

買了幾根烤面腸, 邊吃邊給尹麗打電話。

尹麗讓她在辦公室樓下等着,等她來了一塊上樓, 強調她不許一個人上樓。

聽着那邊聲音焦急, 見月估摸着大概有急診病人,挂斷電話,她就乖乖站在樓下等。

尹麗到的時候手上拿着抑制劑貼, 看到見月站在樓下吃烤腸, 立馬說:“你吃這玩意幹什麽?沒營養又不衛生。”

“我覺得還好,”見月把最後兩根拿在手裏, 看了眼抑制劑貼,“你有急診?”

“薛卉易感期到了, 在我辦公室呢, ”尹麗說, “巧了,辦公室的抑制劑貼沒了。”

“那還不趕緊上去啊。”見月一聽,趕忙催促。

尹麗倒是挺淡定,“死不了。”

見月蹙眉,“別啊,你不知道的,易感期很痛苦的。”

尹麗笑,兩人進了電梯,“是,我不知道你們Alpha和Omega這兩類人的痛苦。”話到這兒,她看向見月,“雖然你對薛卉的信息素排斥,但她易感期你跟我進去行嗎?”

見月不在意,“不排斥才不行吧?”

尹麗笑,忽然想到了江畔,說:“還有個人跟着薛卉一塊來的,你也認識。”

電梯停了,見月先走出電梯,回頭看了一眼尹麗,“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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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去你就知道了。”

尹麗說着快步上前,推開了房門,作為beta并不會聞到從Alpha身上散發的信息素味道,身後的見月很敏感的聞到了,但由于對薛卉的信息素排斥,因此她只覺得這個味道不是很喜歡,皺了皺鼻子,在門口停住了腳步。

聽到隔間傳來的動靜挺大,尹麗加快步伐,沖了進去,然後傻在原地。

薛卉和江畔在……幹什麽?

她腦海中閃過一種可能。

然後整個人有點裂開。

見月看到尹麗僵在原地不動,感覺像是看見了什麽。

“尹麗。”見月疑惑叫她。

看她沒反應,見月趕緊走上前,站在尹麗身後順着她的目光看過去,然後呆住了。

易感期極度性奮的薛卉,身下還躺着一個面容俊美的短發Omega。

看面孔怎麽有些熟悉,見月一時記不起是誰,等那個Omega把臉轉過臉,見月手上的烤腸掉了。

這個Omega怎麽會長得這麽像江畔?!

腦中帶着這個疑問,見月嘴上問出了口,“喂喂尹麗,你有沒有覺得薛卉的這個Omega長得有些像江畔?”

尹麗看智障的眼神看向她,“什麽叫長得有些像?這就是好嘛。”

見月:“……”

尹麗的話直接讓見月整個人裂開了。

然後,她的眼中帶着驚恐以及不敢置信看向江畔,張張嘴,卻發不出一個字來。

薛卉和江畔?搞?

見月不僅大腦卡殼,連身體也卡在原地動不了了。

此刻她的心情該怎麽形容呢。

就好像突然有一天,人家告訴她,其實她是她老爸生的一樣。

見月要哭了。

這什麽不敢想象的糟糕畫面啊。

再說僵硬到想找個地洞鑽進去的江畔,尹麗進來的時候,她頓時兩眼發出“救世主你可算來啦”的喜悅光芒,不等幾秒,當看到見月站到尹麗身後,探出一顆小腦袋瓜的時候,她整個人僵住了。

什麽情況?

敢情尹麗去這麽久喊見月去了?

不帶這樣玩的,這種緊急情況下,多大點事啊,值當去喊見月來嗎?

再說了,喊見月幹什麽?

江畔的腦子已經不能正常思考了,她目睹了見月的表情從看戲到震驚再到呆住最後傻住,最後的最後裂開,整一個精彩和複雜,以及崩潰。

看得出,見月的小腦瓜裏已經聯想出了無數個可能性。

每一個可能性都懷疑她和薛卉這貨有女幹情!

絕對不可以!

江畔一個鯉魚翻身,再一個耳刮子把薛卉扇清醒了。

薛卉:“……”

受傷的世界只有我達成了?

緊接着再薛卉沒反應過來的時候,摁住她的脖子,對尹麗說:“趕緊的,把抑制劑貼貼上啊。”

差點因看熱鬧而影響到職業素養的尹麗因江畔的話徹底回過神來,利索的把抑制劑貼貼在了薛卉的腺體處,随即叫來了醫護人員,把薛卉送去了急診病房。

這下,辦公室就剩下江畔和見月,終于安靜了。

她們倆一個坐沙發上,一個坐隔間裏那張床上。

間隔的有點遠。

安靜的有點過于安靜。

江畔頹然地坐在床上,目光呆滞。

看了眼見月那能躲多遠就躲多遠的小眼神,她覺得整個世界都安靜了。

看來是誤會了。

江畔一陣心煩意亂,卻不知這個要怎麽解釋。

見月坐在那,雙眼無神,呆呆地,記憶中江畔的樣子還停留在長發飄飄的時候,現在看,短發,皮膚黑了點,單單從外表上就像是完全變了個人,更耐看了,陽光又迷人。

只是,現在江畔的性取向有待商榷。

難道,這個從別的世界來的江畔,不在意薛卉是Alpha?

她記得江畔跟她說過,在她那個世界,兩個女孩子間沒有A和O,只有1和0,也就是說Alpha和Alpha也是沒問題的?

所以,江畔和薛卉是真的?

得出這個結論,見月心情複雜眼神幽怨地瞅了眼江畔。

江畔:“……”

這個喪失擇偶權的眼神是怎麽回事?

江畔慌了,也不顧慮什麽了,趕忙出聲為自己辯解,“絕對不是你想的那樣。”

見月一臉哀怨,反問,“我想的是哪樣?這麽說你跟她……”她怔怔地,欲言又止,只做了個動作,“要不然怎麽知道我想哪樣。”

江畔:“……”

語塞幾秒,江畔急急道:“請停止你過分的腦洞。”

“我哪裏過分了?”見月挺委屈,随後嘟囔了句,“明明是你過分。”

江畔愁眉苦臉,“見月同志,你聽我說,事情是這樣……”

等聽完江畔的話,見月臉上的表情松動了點,但一想到剛才那個畫面還是難免皺眉,看了一眼江畔,“真的?”

“要我怎麽說你才信?”江畔真要急了,“我跟她……用腳趾頭想都不可能!”

看她這麽着急,見月勉強信了,沉默了會,半開玩笑地說:“還真別說,單看你們倆那樣,挺配的。”

江畔:“……”

這個節骨眼,江畔可沒心情開玩笑,站起身,快步走到見月跟前,帶點無奈,“都說了,我跟她都是Alpha,不可能。”

“怎麽不可能?你不是跟我說過,在你原來的世界,有人會寫Alpha和Alpha在一起的故事,”見月記得江畔跟她說過的話,“況且,在我們這裏也有啊。”

江畔呆掉,心想,這些沒什麽用的話你倒是記得清楚。

見月擡眼,正巧對上江畔生無可戀的眼神,可愛一笑。

江畔眼睛一瞪,“還笑!我要是真跟她有點什麽,你真笑得出來?”

見月斂了斂笑容,嘴硬道:“我為什麽笑不出來?你又不是我的什麽,我也不是你的什麽。”

江畔倒吸口氣,“你說什麽?”她半咬牙對上她的視線,很短暫,見月就躲開了,這個小舉動讓江畔露了點笑,她的視線落在見月頭發上,慢慢下移,見月的睫毛還是很長,皮膚依舊白皙,這張臉仍然漂亮,就是這張嘴總是說些心口不一的話。

江畔想了想,然後露出豁然一笑地表情,“是哦,說得沒錯,我們倆确實誰也不是誰的什麽,”說着,她蹲下,視線與見月平視,盡量壓住想要上揚的嘴角,“見月同志,請問你這是又在變相拒絕我?還是說你想讓我成為你的什麽什麽?”

見月的臉微微有點泛紅,底氣不足地否認,“你想多了。”她不敢直視江畔投過來的眼神,卻又給她看得心虛,清下嗓子,故作兇巴巴地瞪回去,“你看我幹什麽?”

江畔的眼神坦然,說得話也坦蕩,“當然是因為想看你啊。”

見月的臉肉眼可見的漲紅了,“你……”她眼裏的閃躲和慌亂也是清晰明确,語滞了幾秒,才再次開口,“無聊。”

江畔漫不經心地點下頭,很自然地坐在了見月旁邊,然後轉了話題,“我不在,你和寶寶很辛苦吧。”

一提到肚子裏的寶寶,見月臉上的表情就變得溫柔,可說出的話卻不怎麽溫柔了,“你把你想的也太重要了。”

江畔無奈一笑,擡手照着見月的腦門就是輕輕一下,“見月同志,你對我就不能說點好聽的?”

見月捂住腦門,嗔怪道:“……痛。”

江畔笑容放大,“少誇張,我壓根沒舍得使勁,痛什麽痛。”

見月癟嘴,垂眸揉額頭,看似置若罔聞,實則唇角輕輕上揚。

江畔把目光落在見月肚子上,忍着想摸摸的沖動,問,“她乖嗎?”

見月“嗯”了一聲,又補充,“除了之前的孕吐不算,她真的很乖。”

江畔滿意笑道:“看來是個知道疼媽媽的好孩子。”

見月小聲嘟囔了句什麽,江畔沒聽清,問,“說的什麽?”

見月這回真的是置若罔聞了,甚至答非所問,岔開話題,“你來C市是有事嗎?”

江畔微微揚了揚眉,行吧,不願回答就不回答。

“嗯,有事。”她說。

這個回答讓見月心裏莫名有點小失落,蠻怪的這種心情,如果江畔在離開很長一段時間後再回來,而回來的理由中沒有她,就是挺不開心的。

她給自己找了個正當借口,即便是普通朋友來了不打聲招呼也是不厚道的,更何況她跟江畔每天都有聊天,失落純屬正常心理。

江畔看見月沒什麽反應,琢磨了一下,意識到應該說些對方想聽或者能讓對方有好感的話,于是強調,“最重要是想見你。”

見月:“……”

什麽意思?

我剛調整完正常心理,你又來這麽一句。

幹嘛呀,弄得人心情忽上忽下的。

為了不想江畔看出她其實聽見這話有點小開心,見月就強壓住,盡量表現的高冷。

看見月依舊沒什麽反應,甚至似乎還透漏出一點點嫌棄,江畔眉心微蹙,難道太肉麻了?

從剛才那幾句,到這幾句,仔細想想,确實肉麻。

“原諒我肉麻了,你千萬別誤會我油膩。”她開口試圖挽救自己正直清純的形象,“就這種想你啊想見你之類的話,發微信打字還行,要讓我說出口我也是非常的為難,需要好一會的心理建設,你看,我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見月:“……”

又是什麽意思?

所以說那些想她的話,根本是為難?

不是出于真心?

還要心理建設?

見月一顆滾燙的心直接從腦門涼到腳後跟,別說跟這個人說話了,甚至想給她兩個大耳刮子。

江畔再次親眼目睹見月的表情一會高冷一會冰冷的,更困惑了。

怎麽微信上聊的熱火朝天,頗為暧昧,等見了面,全不一樣了呢?

她一顆滾燙的心從腦門涼到了肚臍眼,不是,咱們女主角的心思怎麽這麽難猜呢?

就在一籌不展的時候,對面電腦上映出她的臉,讓江畔恍然頓悟了。

一切的錯都在這張臉上。

于是,她起身,在尹麗桌上拿了個口罩戴上了,信心十足的轉身面向見月,“我把臉遮住了,咱們這樣聊。”

見月看着她,嘴角微微動了動,站起身,哼了一聲直接走了。

江畔:“?”

片刻呆愣,江畔慌忙追了出去。

“見月同志,你總不能讓我把這張臉換了吧?”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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