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稱帝

恩斯河的勝利，大大改善了俄軍的狀态。現在俄國人是大搖大擺的向東逃跑，法軍的追擊明顯弱了很多。

庫圖佐夫不急，他知道身後的拿破侖雖然比他年輕，卻是個更有耐心的老手。戰鬥是不理智的，特別是可以不戰而勝的時候。他越是接近西裏西亞，就越是安全；而拿破侖越是遠離他的後勤線，就越是窘迫。等到了西裏西亞，老子打死也不進攻，困死你個臭小子！庫圖佐夫開心的想。

兩軍一前一後，慢慢悠悠的晃蕩着。法國人一直和俄軍保持三十俄裏，後衛小規模的戰鬥也時不時爆發。一周後，俄軍終于抵達了西裏西亞的核心區。

俄國皇帝亞歷山大一世陛下和援軍正在等庫圖佐夫。同時出現在他面前的，還有奧地利皇帝弗蘭茨。

“我的元帥，一個不幸的消息要告訴你，拿破侖已經占領了維也納，并且在前天稱帝了。”亞歷山大皇帝陰沉着臉，對庫圖佐夫說。

拿破侖愚弄了俄軍，尾随庫圖佐夫追擊的是內伊元帥。拿破侖本人，帶着一個軍，在恩斯河就南下維也納。奧地利人經過激烈的抵抗，損失了二百七十名士兵之後，六萬奧軍投降，維也納陷落了。

弗蘭茨一開始就沒敢相信自己軍隊的戰鬥力，及早的撤到西裏西亞和亞歷山大會合。根據維也納傳來的情報，就在前天，拿破侖，那個來自科西嘉的窮小子，居然稱帝了！

“他還敢自稱神聖羅馬皇帝！我才是，我才是神聖羅馬皇帝！”亞歷山大怒吼着，在大廳裏走來走去。

“請原諒，陛下。我要說，只有布哈斯堡家族的成員，我們的弗蘭茨.約瑟夫陛下，才是神聖羅馬皇帝。”奧地利的首相——梅裏埃公爵恭恭敬敬的說。

亞歷山大瞪了他一眼，又悄悄的看看弗蘭茨，沒敢多說話。這些奧地利人，都什麽時候了，還擺臭架子。

不過人家說得對，歐洲的皇帝——神聖羅馬皇帝只有一個，也只能是布哈斯堡家族成員。

可是，拿破侖居然自稱皇帝！他怎麽能？！他怎麽敢？！

“我要讨伐他！我要把這個僞帝掀翻，讓大家都知道，誰才是真正的羅馬皇帝！”亞歷山大怒吼着，對庫圖佐夫喊道。

庫圖佐夫暗嘆一口氣，這下沒指望了。

“您，我的元帥，我真為您感到難過！您統率着歐洲最強的軍隊，卻被拿破侖吓到了。被內伊，一個木匠驅趕着一路逃跑！您丢盡了俄軍的臉！”被拿破侖稱帝的消息刺激到了，亞歷山大開始暴躁起來。

“我還能依靠您嗎？我的元帥，我的陸軍總司令？”他瞪着庫圖佐夫，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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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我的陛下。”庫圖佐夫不得不表态。

“那好，我們進攻，我們去維也納，把拿破侖打得屁滾尿流！”亞歷山大揮舞着胳臂，滿臉紅光。

“萬歲！”宮廷的貴族們，軍官們，還有奧地利的大臣們，都為豪勇的皇帝歡呼。

庫圖佐夫冷眼看着狂熱的人們，沉默不語。他能說什麽？能說只要守在西裏西亞三個月，拿破侖會不攻自破？他能說只要等候兩個月，俄國的貴族私軍就能編組完成，到時候俄軍将是法國人的兩倍？他能說再等哪怕一個月，奧地利駐紮在意大利的精銳軍團，就能繞道匈牙利，和他們會合？

不，在野心勃勃的皇帝面前，他只能說遵命陛下。

“我們目前擁有俄國盟友的五個軍，我們的兩個軍，一共三十萬人。有西裏西亞的充足給養，我們只需要這樣。”在聯軍禦前軍事會議上，奧地利的首相梅裏埃輕輕松松的推動着地圖上的小人——代表着聯軍——碾壓了代表法軍的标志。

巴格拉季昂、德萊克利、赫爾慶三位軍長都不以為然的撇撇嘴，要是這麽簡單就好了。

也有人很吃梅裏埃這一套，比如禁衛軍的軍長莫拉赫公爵和後備軍軍長魯緬采夫子爵。這兩位是皇帝陛下的新寵，位高權重卻沒有經歷過戰鬥的将軍。

“從西裏西亞到維也納，一馬平川，拿破侖找不到伏擊我軍的地方。他不能施展自己的陰謀詭計，我軍可以光明正大的擊敗他。”說這話的是馬克斯将軍，沒錯，他被拿破侖釋放後，居然又當上了奧地利軍隊的總司令。

“敗軍之将！”看着馬克斯，俄軍軍官們都流露着毫不掩飾的蔑視。而伊琳娜，則沒有風度的翻了個白眼。

我們的伊琳娜，在亞歷山大陛下開會時，被欽點擔任會場禮儀官，站在門口當警衛。

即使缺乏軍議的經驗，伊琳娜也知道兩條。第一，拿破侖可不是地圖上的小人；第二，這些被拿破侖打得滿地找牙的奧地利人絕對不可信。

可是架不住皇帝喜歡。的确，奧地利人的精美的羊皮紙地圖，栩栩如生的模型小人，洋洋灑灑的宣講，是能糊弄一些人。

“法國人現在的情況很糟糕，稱帝沒有讓拿破侖的軍隊擰成一條繩，反而引起了內讧，據說，他們的莫捷元帥已經被拘捕了……”梅裏埃介紹着，這次成功的引起大家的關注。

要是這樣，說不定還真是一個機會啊！

維也納，多瑙河畔的明珠，音樂和詩歌的沃土，奧地利帝國的首都。被法軍占領後，經過短暫的驚慌，城市恢複了它的安靜。好奇的奧地利人，甚至開始邀請法軍軍官，共敘奧法友誼。

今天是拿破侖稱帝的日子，他将會在霍夫堡皇宮接受教皇的祝福，正式加冕。然後，和他的元帥們一起舉行軍事會議，他的第一次禦前軍事會議。

會議廳裏，法軍參謀長茹爾當将軍正在介紹着目前的局勢。幾位元帥，達武，古斯塔夫，缪拉，馬拉納貌似平靜的聽着介紹，眼睛卻不時向外看。

莫捷元帥奉命南下，阻擊奧地利的意大利軍團。可是據可靠情報，他返回維也納了。據說，他是聽到拿破侖的稱帝計劃，怒氣沖沖的回來的。

古斯塔夫不安的看着周圍的人。他知道，這些人都是贊同拿破侖稱帝的。是的，革命勝利了，要保住革命的成果，就要有一個制度。什麽制度，比千秋萬代的皇帝制度更可靠，更令人動心？

只是身為貴族，皇室成員的自己，難免有些難受。難道自己辛辛苦苦，就是為了打倒一個舊皇朝，換上一個新皇帝？

身為貴族的莫捷，心裏也不會舒服的吧？可是，他不要鬧出什麽亂子才好，古斯塔夫暗暗的想。我們是為了事業，是的，為了事業。

此時此刻，等候廳裏，一路趕來，風塵仆仆的莫捷正等着拿破侖的接見。他眼睛裏全是怒火，正在考慮一會對拿破侖的措辭。

“你來了，莫迪爾。”拿破侖沒來，他的妻子呂蓓卡走了進來。呂蓓卡簡單的一身白裙，推門之後，帶來了一陣寒風。

“我來了，呂蓓卡，來觐見我們的皇帝陛下。”莫捷冷笑一聲，站起來輕輕的吻了吻呂蓓卡的臉頰。

“你不要這麽刻薄尖酸，皇帝陛下也是為了事業能繼續下去。”呂蓓卡抱了抱莫捷，說。

“為了事業？什麽事業？民主和自由的事業，還是拿破侖和他的親信的榮華富貴。要是為了這個事業，為什麽還要死那麽多人？波旁皇帝就可以。”莫捷怒道。

“皇帝只是一個形式，拿破侖是什麽樣的人你還不了解嗎？你不相信你的戰友們了嗎？”呂蓓卡慢慢的推開他，問道。

“我知道他是什麽樣的人，可是他做的事情是背叛，是倒行逆施！我們流血，不是為了親手托起一個暴君。”莫捷說。

“那麽，對這件事，你是反對的了？”呂蓓卡低頭說。

“當然，我從前線趕過來，就是為了表明我的态度。法國不需要另一個皇帝。”莫捷說。

“可是，這樣很不好，你知道，這樣會有很壞的結果。”呂蓓卡聲音很低。

“為了革命，我可以做一切事情。”莫捷想也不想的說。

“那好吧，為了革命，我也可以做一切事情。”呂蓓卡擡起頭，雙手抱住莫捷的脖子，親吻了他的嘴唇。然後看着他睜大的眼睛，一副不可思議的表情，癱軟了下去。

“莫捷元帥病了，把他帶下去修養。”呂蓓卡揚聲道，手不經意的一動，一枚藍盈盈的針被藏了起來。

四個黑衣憲兵走進會客廳，把軟在地上不能動彈的莫捷元帥擡起來帶走了。呂蓓卡神情複雜的看着丈夫被帶走，閉上眼睛，嘆了一口氣。

結束了，為了拿破侖皇帝陛下，為了事業，自己的愛情和婚姻，結束了。

睜開眼，她又變成了冷靜睿智，令人生畏的安全委員會委員，法國和拿破侖陛下的忠實衛兵。

稱帝這件事情，不許任何人幹涉。誰有意見，她就會讓誰消失。

今天的維也納将會見證一段傳奇。法國的第一執政，拿破侖.波拿巴正式加冕，成為拿破侖皇帝。法蘭西共和國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法蘭西帝國。

帝國的傳奇和輝煌，将從維也納開始，傳遍整個歐洲。拿破侖沒有任何對手，面前稱得上敵人的，只有在西裏西亞的俄國皇帝——亞歷山大一世。

作者有話要說： 要寫三皇會戰了，嗷嗷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