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救駕

“跟我來。”伊琳娜驅動坐騎沖向馬車,迎向法國騎兵。不是她正義感爆棚,而是亞歷山大這個名字太熟悉。

那個正在抵抗的青年,就是她的皇帝陛下——亞歷山大.帕夫諾維奇。

亞歷山大從來沒有這麽惶恐過。他的生活充滿了優雅和秩序,所有人對他畢恭畢敬,彬彬有禮。而現在,一切都變了。

打了敗仗,匆忙逃走,路上還遇到追兵。他的護衛引開追兵,比比科夫帶着他單獨逃跑,卻又不走運的遇到這些散兵。他驚慌的揮動軍刀,力量卻越來越弱。

“我要死了,我要死在這個地方!”看着法國人越來越近,猙獰的臉,他絕望的想。

“呯”一發子彈準确的打爆了這個法國人的頭;接着一把槍被丢過來,差點砸在他的腦袋上。

亞歷山大擡頭,就看到伊琳娜沖過來,左手開火,又打倒一名法國騎兵。然後槍被丢出去,又偏了,砸在了比比科夫的臉上。

俄國軍官的投擲技術還有待加強啊!亞歷山大心裏想。

法國騎兵們回頭,被伊琳娜利落的砍倒兩個,剩下的掉頭就跑,被炮手們追上,幾槍全部撂倒。

得救了?亞歷山大還有點迷糊,直到伊琳娜向他敬禮,他才徹底清醒。

“尊敬的皇帝陛下,您的貴族伊琳娜.安德烈.斯特魯維希伯爵,炮兵……”伊琳娜行了一個标準的軍禮,向皇帝致敬。

“伊琳娜,我的伊琳娜。你來太好了。”出乎意料,皇帝陛下一下子撲過來,死死抱住了她。

“陛下,陛下?”伊琳娜也懵了,這是?新禮節?

“請注意您的儀态,陛下。”伊琳娜看看自己的部下,小聲的對亞歷山大說。

“伊琳娜……”亞歷山大已經開始抽泣了,伊琳娜甚至能感覺到她的肩膀濕漉漉的。

上帝啊!這是什麽狀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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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準備一輛車,要好點的。”沒辦法伊琳娜只能抱着亞歷山大,回頭向部下命令。

看了一眼她的部下們,伊琳娜差點氣死。那些似懂非懂,暧昧猥瑣的表情都是什麽?都是什麽啊!

我和皇帝陛下什麽都沒有!我們是清白的!

一輛彈藥車很快被趕過來,車子和禦駕不能比,但是已經是炮兵營最好的一輛了。

“請上車,陛下。”伊琳娜小聲說了幾遍,亞歷山大把頭埋在她的肩膀裏不回答。伊琳娜心一橫,把他攔腰抱起,塞進車裏。

“不要離開我,伊琳娜。”亞歷山大緊緊的抓着伊琳娜的手不放開。

伊琳娜臉都黑了,她的部下們默契的遠離了一步,一副我們明白的表情。

“我在這,我就在這。”伊琳娜沒有辦法,握着亞歷山大的手,一起上了車。

“我們出發,還沒有過河,都小心!”伊琳娜恨恨的看了一眼部下,大聲命令。

比比科夫過來趕車,炮手們騎馬護衛着彈藥車,向河邊疾馳。

“都給我散開,還嫌目标不夠明顯!”伊琳娜大喊一聲,吓得炮手們紛紛離開。趕車的比比科夫一哆嗦,差點掉下車。

“您輕點,陛下不能受驚。”比比科夫小聲的說。

“我沒關系,比比科夫。”亞歷山大緊緊的抱着伊琳娜的腰,用更小聲的聲音說。

比比科夫翻翻白眼,得,算我白操心。

車隊剛剛到河邊,就聽到身後很多人用俄語大聲喊着:“奧地利人跑了,我們敗了!”

聲音越來越多,越來越大,漸漸地每個人都大聲喊起來。俄軍丢下武器,開始瘋狂地四處逃竄。

“奧地利人!這些無恥的兔子!我要殺光他們,我要血洗維也納!”亞歷山大咬着牙,恨恨的說。

“不要在憤怒時做決定,我的陛下。”伊琳娜平靜的說。

“你是對的。”亞歷山大突然洩了氣,趴在伊琳娜身上不說話。

“我們渡河,要快,亂軍很快就要過來了。”伊琳娜抽出刀:“前進,有攔路的,格殺勿論。”

炮兵營加快了速度,雖然沒有真的對自己人開火,可是動作明顯兇狠了許多。河上結了厚厚的冰,跑起來沒問題,就是打滑。步兵和騎兵小心翼翼的走着,擁堵不堪。

“快點,再快點!”和其他潰兵不一樣的是,炮兵營有統一的組織。看到這些兇狠的,明顯有軍官帶隊的隊伍,大家都下意識的避開。

在就要離開河面的時候,伊琳娜聽到熟悉的聲音,她臉色大變,轉身看着河面。

“轟!”一枚炮彈擊中河面,炮彈在冰面彈跳着,擊倒了十幾名士兵,最後砸進冰層。

“十二磅炮!是法國人的十二磅炮!”伊琳娜用顫抖的聲音說。

法國人已經控制了全局,終于把十二磅炮運到普拉琴斯高地,開始轟擊冰層了。

連續不斷的轟擊打死了無數俄軍,更為可怕的是,冰層開始龜裂,要開裂了。

“我們能做些什麽?”亞歷山大小聲地問。

“我想不能。”伊琳娜看着已經成為人間地獄的河面,靜靜的畫了一個十字。

炮兵營飛快的越過河面,踏上堅硬的地面時,每個人都跪了下來,親吻自己的十字架。

他們身後,冰面破裂,人和馬陷進冰冷的河裏,沒有來及喊叫就沉入河底。利塔瓦河西岸,無數潰兵絕望的嚎叫着,隔着河還能聽到聲音。

“騎兵!”比克斯眼尖,一眼就看到法國騎兵,黑壓壓的一片,向河邊沖殺過來。

“一切都完了!”亞歷山大絕望的閉上眼睛,痛苦的說。

“還沒完,陛下,我們還有自己的職責。”伊琳娜拍拍他的後背,輕聲說。

“我們還能做什麽?還能做什麽?”亞歷山大說。

“活着,我們要逃出去。只要您活着,俄羅斯就有希望。”伊琳娜雙手抱着亞歷山大的臉:“法國人不可能徹底封鎖河面。南線還有兩個軍,動作快他們能跑出來。奧地利人要是真的跑了也好,最少有部隊能跑出來。維也納我們有兵站,那裏有後備軍,我們能東山再起。您要振作陛下。”

比比科夫心裏感嘆,軍隊真是大熔爐。伊琳娜那麽單純一個姑娘,現在說起謊話眼睛都不眨。不過她有句話說得對,只要亞歷山大活着,俄國就有希望。

“我們走。”亞歷山大一動不動看着西岸的慘狀,當所有人都認為他被吓傻了的時候,終于開口了。說完他躺在伊琳娜的腿上,微微顫抖着,手還是牢牢地抓着她的腰。

看樣子是不打算撒手了。

炮兵營一路向東,路上無數游兵散勇伊琳娜都沒搭理。能出現在這裏的,都是跑的特別早,特別快的。這些人是兵油子,有害無益。

法國騎兵不時出現,每一次都給這些敗兵帶來極大恐慌。騎兵不多,看到炮兵營隊伍很齊整,理智的沒有騷擾。但是,伊琳娜和她的軍官們的心卻越來越涼了。

法國騎兵出現在這裏,說明奧斯特裏茨已經徹底完了。奧地利人但凡還在抵抗,哪怕是已經潰散,法國騎兵都不會到這個方向。他們要麽全軍覆沒,要麽已經投降了。

按他們以往的做派,貌似投降的可能性比較大。

遠征軍的第一,第三軍面對的不是強敵,他們還有機會逃出來。可是,為什麽見不到他們的身影?一個也沒有見到?!

當晚,炮兵營在一個叫阿瓦提的地方過夜。人生地不熟,找不到村子,只能在田野裏露營。大家用大衣搭了一個帳篷,供皇帝陛下使用。

馬連斯基帶着幾個人生火,大家都湊過來取暖,烤帶來的面包幹,喝的就是河裏的水。

“不能生火,你們想把追兵引來嗎?”比比科夫驚恐的說。

大家為難的看着伊琳娜,這個季節露營,再不生火,要凍死人的。

“您不想烤火,就把大衣交出來。”伊琳娜一句話就把比比科夫堵住了。大家都把大衣拿了出來,只有他還穿着了。

皇帝陛下還是依賴着伊琳娜,是要把連體嬰進行到底。比克斯把面包和水送進帳篷,亞歷山大搖搖頭,心裏難受,他吃不下。

伊琳娜倒是餓了,大口嚼着面包,想起昨晚,那些一心想建功立業的官兵們……

伊琳娜的吃相太饞人了,堅持自己很難過,沒有胃口的亞歷山大最後也要了一塊面包,吃完又要了一塊。

夜深了,月亮升起,平原寂靜無聲。仿佛沒有經歷大戰,沒有成千上萬的人死去。伊琳娜對皇帝保證又保證,才出去幾分鐘布置營地。把兩門炮擺在前面,沒有炮彈就裝上火藥和碎石子;崗哨都是雙崗;篝火生的很旺;安排了軍官查崗。布置了一切,她看看黑漆漆的夜,心裏很安定。

這時候不會有法國人,就是有,也打掉他們的滿口牙。

炮兵營的官兵們眼巴巴的看着伊琳娜,她擺擺手,無奈的鑽進帳篷。答應了皇帝陛下,總不能欺君吧?伊琳娜看着可憐兮兮等着她的亞歷山大皇帝,無力的嘟囔了幾句,頭一歪就睡着了。亞歷山大愣愣的看着伊琳娜,還摸摸她的臉,确定她睡得踏踏實實的,無奈的也躺下了。

他以為自己睡不着,其實很快就睡熟了。

清晨,陽光照在臉上,亞歷山大才醒來。一醒來就看到比比科夫那張關切的臉:“陛下,您醒了,太好了,太好了。”

“我這是在哪?伊琳娜在什麽地方?”亞歷山大晃晃頭,腰酸背疼,腦子一抽一抽的疼。

“我們得救了,庫圖佐夫元帥來了,他帶來了很多部隊。德萊克利的第一軍也突圍成功了,他們都來了,太好了!”比比科夫興奮的說。

“是嗎,那是太好了。”亞歷山大興奮的站起來,腰一疼,差點又坐下。

“您看看,那個伊琳娜,一點都不會照顧人。你睡在地上,她居然壓着您。天啊!您是不知道……”比比科夫唠唠叨叨的說。

“閉嘴!比比科夫。”亞歷山大臉一紅,低聲喝道。

比比科夫閉嘴的相當及時,因為伊琳娜進來了。

“陛下,早飯準備好了。還有,士兵昨晚凍傷了很多,我能把帳篷拆掉,把大衣還給他們嗎?”伊琳娜端着兩片烤的焦黃的面包,還有一個水壺。

“當然可以。”亞歷山大低頭回答着。伊琳娜一臉的征塵,沒顧得上整理;軍服破破爛爛,不但有泥,還有血跡;進帳篷的時候,明顯有股異味,是汗味夾着血腥氣。昨晚他就是抱着這麽一個女人睡了一夜?亞歷山大想想,腦子更疼了。

作者有話要說: 終于有了存稿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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