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低俗

格裏高利不是個好仆人，但是在自己擅長的領域，表現還是不錯的。伊琳娜一聲令下，他拽着古斯塔夫的頭發就出去了，真正的翻臉比翻書還快。

早就想揍你了，小白臉！

伊琳娜靜靜的躺在床上，聽着外邊的噼噼啪啪，心裏當然明白是怎麽一回事。看來在自己昏迷的時候，這兩個家夥相處的還不錯。

要不然也不能把自己賣了。

伊琳娜檢查一下，胸口和小腹的傷口包紮的很好，身上也沒有味道，看來照顧自己的人，真的很用心。她的臉紅了紅，暗罵一句該死。無力的仰天躺着，呆呆的看着床頂。

全身發軟，沒有一絲力氣。這次真的很危險，伊琳娜知道，古斯塔夫對自己不錯。朦朦胧胧中，自己也不是全不知道，只是當做做夢，不那麽清楚罷了。作為貴族，不是每個人都願意照顧別人，即使是結發夫妻也是如此。他對自己的那點冒犯，比起自己經歷的一切，算不得什麽。

沒什麽大不了的，她輕輕的笑着。活着就好，能活着，已經是上帝的安排了。

不知道多長時間，伊琳娜覺得房間有點暗。再聽聽，外邊的噼裏啪啦還在繼續，她又好笑又好氣的喊了格裏高利，結果兩個人都來了。

“這都是我的錯，我就是一時糊塗，我以為再也見不到您了，我……”古斯塔夫臉腫的很吓人，但是口齒還很清楚。

“算了，沒什麽大不了的。給我點吃的，我餓了。”伊琳娜平靜的說。

“我……”古斯塔夫發現面對伊琳娜的時候，一肚子的話都說不出口。這種事情，這個時候，說什麽都是那麽無力。

“下面第一件事就是求婚。”古斯塔夫暗想。

格裏高利端來了肉湯和面包，古斯塔夫習慣性的扶起伊琳娜。伊琳娜看了看他，古斯塔夫心一顫，想起現在不一樣了，伊琳娜已經醒了。但是伊琳娜只是看了一眼，沒有推脫。

古斯塔夫慢慢的把面包遞到伊琳娜的嘴邊，她慢慢的吃着。兩個人都不說話，卻無比的自然。

吃完飯，伊琳娜把他留下來：“陪我說說話吧，卡爾。”

“說什麽？”古斯塔夫按捺不住狂喜，問道。

“什麽都行，您自己，我想了解您。”伊琳娜說。

“這個，可是一個很長的故事。”古斯塔夫坐在伊琳娜床邊，小心翼翼的挪動一下身體，想了一下，開始說了起來。

北歐的秀麗山河，溫馨的皇室家庭，調皮的童年，叛逆的青年。離家出走，投身革命，腥風血雨中，瑞典皇子變成了法國元帥。古斯塔夫的口才不是很好，伊琳娜卻聽得津津有味。

期間自然也解釋了自己的使命，拿破侖突發奇想的下達命令，自己匆匆忙忙寫了一封信，就來到芬蘭。伊琳娜想想比比科夫，就明白是怎麽一回事了。兩個人憤恨的罵了一會比比科夫，覺得共同語言更多了。

伊琳娜講起自己，無憂無慮的少女生活，天真可愛的弟弟，家族的榮譽還有最喜歡的森林。講到女孩子們的趣事古斯塔夫哈哈大笑，伊琳娜含羞的捶打他。

古斯塔夫抓住了伊琳娜的手：“雖然沒有鮮花，可是我還是想說，嫁給我吧，伊琳娜。”

“我累了，我要先睡一會。”伊琳娜閉上眼睛，臉紅紅的，看的古斯塔夫人都軟了。

“那我先出去了。明天一早，我去找我的姐姐，告訴她這件事情。”古斯塔夫輕輕的吻了吻伊琳娜的額頭，停下來的時候伊琳娜抱住他的脖子，吻在他的嘴上。

“好”少女仍然閉着眼，只是睫毛一顫一顫。

“伊琳娜”，月光下，古斯塔夫吻了吻伊琳娜的手，只說了這麽一句。古斯塔夫靜靜的看着她，直到伊琳娜沉沉睡去，他才輕輕的離開了。

第二天一大早，伊琳娜再次醒來的時候，覺得身體好多了。吃早餐的時候格裏高利殷勤的說古斯塔夫已經出發了，據說是去找瑞典長公主。

相比格裏高利的焦急，伊琳娜倒是很平靜。在死神的家門口走了一回，自己感觸多了。古斯塔夫和自己的事情，其實真的沒什麽大不了。如果是貴族少女伊琳娜，那她的名聲算是毀了。即使嫁給古斯塔夫，也會一輩子擡不起頭。可是作為伊琳娜伯爵，斯特魯維希家族的族長，即使做出再離經叛道的事情，她的婚事依然是嚴肅的聯姻，家族與家族，國家與國家的聯姻。

這就是貴族，這就是大貴族的底氣。伊琳娜慢慢的喝着紅茶，仰着頭，輕輕的笑了笑。

格裏高利看着伊琳娜，突然覺得他的主人變了。那個青澀的小軍官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個真正的貴族。不動聲色，深不可測，讓人從心裏害怕。

這一刻，他才真正認識到，眼前的少女，是主人。

早餐後伊琳娜被推出去曬太陽。俄軍占領了赫爾辛基，把芬蘭皇家園林占用做了軍官醫院。所以伊琳娜修養的地方，就是芬蘭王室的花園。春天的花木繁茂，空氣中都有種清新的味道。

“您好了，真是上帝保佑啊。”瑪法耶夫拄着兩個拐杖，費力的挪了過來。

他的身後，是有點羞澀的米高揚，比克斯帶着兩個小鬼頭。

“你們好，我好多了。米高揚，哭喪着臉幹什麽？來，比克斯，尼古拉，西蒙，最近怎麽樣？您怎麽了，傷到哪裏了？”伊琳娜見到戰友，熱情的招呼着。看到受傷的瑪法耶夫，才想起當時他一直在第一線，一早就中彈倒下了。

“腿中槍了，差點截掉。”瑪法耶夫有點後怕的說。別看他在莫斯科也是個混世魔王，上了戰場才知道，什麽是真正的地獄。

“活該，誰讓您騙人來着。”伊琳娜沒良心的笑着：“上帝在看着我們。”

“您！”瑪法耶夫真是一口氣憋在胸口，沒有昏倒他都覺得自己很厲害。是誰和自己一起騙人的？是誰啊？！

“我們都很好，伊琳娜。這幾天大家都很着急，也都很想您。”米高揚撓撓頭說：“都是我沒用，一點都幫不上忙。”

“沒關系，第一次上陣都是這樣的。我第一次上戰場，吓得腿都軟了。”伊琳娜毫不在意的撒着謊，完全忘了上帝在看着。

尼古拉和西蒙對視一眼，他們可是從赫爾慶公爵那裏，早就知道了伊琳娜姑姑的豐功偉績。她的第一戰，就把波蘭人打得屁滾尿流……

“這幾天您怎麽樣啊？那個瑞典皇子，可是一直在您的卧室裏。嘿嘿嘿……”瑪法耶夫靠近伊琳娜，小聲的，猥瑣的笑着。

米高揚和三個孩子都有點尴尬。畢竟古斯塔夫的行為，太過于驚世駭俗。現在外邊說什麽的都有，謠言都傳到莫斯科了。

伊琳娜看着瑪法耶夫，不屑的說了兩個字：“低俗”。

伊琳娜雲淡風輕讓大家都無語了。米高揚和瑪法耶夫相信，即使回到莫斯科，面對所有貴族，伊琳娜也能這樣面無表情的回應。

這才是真正的貴族風範，敢于冒犯的只能有兩個字評語——“低俗”。服了，真服了。

“您真的不在乎啊？”瑪法耶夫索性坐下，一起曬太陽。

米高揚和少年三人衆眼巴巴的看着，等着答案。

“古斯塔夫對我不錯，是吧？”伊琳娜說。

“是不錯。”瑪法耶夫不得不承認，這家夥确實很……特立獨行。

“他的條件也不錯，對吧？”伊琳娜說。

“确實。”瑪法耶夫說：“但是……”

“我們能坐在這裏曬太陽，還有什麽好計較的呢？”伊琳娜看着瑪法耶夫，笑笑說。

瑪法耶夫和米高揚對視一眼，都看出對方的無奈。他們看着伊琳娜，半天嘆了一口氣：“您是對的。”

還有什麽想不開的呢？活着就好。

“還有一件事，關于您的獎勵。”米高揚有點不好意思的說：“由于彼得堡師損失太重，皇帝陛下取消了晉升和授勳。但是我們師的軍旗，還有所有參戰貴族的家徽，可以加上一枚斧子，表彰我們的功勳。”

“很好，恭喜。”伊琳娜看看尼古拉，這個榮耀對皇太子，未來的皇帝陛下更有意義。

“是您做到了這一切，我會記住的。”尼古拉認真的說。

伊琳娜看看尼古拉，他還是個孩子，卻已經知道怎麽籠絡人心了。

“是您自己，還有全體将士做到的，這都是大家的功勞。相信我，沒有我，大家一樣做得到。”伊琳娜拍拍他的肩膀，說。

伊琳娜昏迷的時候，俄國和瑞典的談判已經進行了大半。這充分證明了伊琳娜的看法，都是大家的功勞。世界上沒有她，不會影響到任何事情。古斯塔夫心急火燎的來到邊境，姐姐克裏斯蒂娜的臨時官邸時，她正在開國務會議。

“卡爾，您終于回來了。”克裏斯蒂娜是一個爽朗幹練的女性，長期處理國務，讓她看上去很威嚴。

“姐姐，您好。”古斯塔夫和姐姐擁抱親吻，迫不及待的進入正題：“姐姐，我要結婚了。”

“是嗎？那好極了！”克裏斯蒂娜高興的說：“不過有件事情先說明，新娘絕對不能是俄國人。”

作者有話要說： 沒事整理一下小萌物，感謝魚占戈村（這個和羊村有什麽關系？）和極為高端洋氣的AncientS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