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要說來到天臺的原因大概也不過是想找一個人少的地方罷了。
剛來并盛小學沒多久,并沒有人對他提出過警告,告訴他天臺被一個學生占領了。不過就算真的知道了,他應該也會不以為意吧。
太宰盤腿直接坐到了地上,也不做什麽,只是盯着地面,似乎只是單純在數地上的紋路一般。
天臺上空無一人,只是偶有微風襲來。在這裏可以向下俯視,看見大半個校園,倒也不失為一個好去處。
最吵鬧的夏天早已過去,鐵門隔絕了教學樓,這裏便顯得頗為安靜。
但還沒兩分鐘,電話鈴聲便打破了這份靜谧。
任由它響了一分多鐘,太宰才慢吞吞地接起電話。
“真是的,好慢啊。”電話那頭馬上傳來了抱怨的聲音,不過很快又興奮起來,“你可惹上大麻煩了哦,十八歲大學畢業的天才太宰老師。”
“有話快說,不然我就挂了。”
“你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冷淡了?我們好歹也是共生死過啊。不過沒關系,就算這樣我也是愛你的喲~畢竟你也是人類嘛!”
太宰治面無表情。
“等等,別挂嘛!”聲音的語速快了些,然後又像是吊人胃口般特意放慢,“我查到了,你拜托我的事,是——”
他故意停頓了幾秒,卻沒有聽到對方的催促,只好繼續往下說:“是彭格列喲,你知道的吧,那個黑手黨之首,比你之前待的那個組織不知規模大了幾倍呢。”
“說實話,我很好奇,你到底是在哪裏遇到他們的,明明主要部分都是在意大利,日本境內沒有什麽勢力的才對。”
“我知道了,這次算我欠你個人情。”太宰的語調很平靜,連一點抑揚頓挫都沒有,“還有,姑且作為朋友給你個忠告吧,多少收斂點,你這樣下去遲早有一天把自己作死。”
聽到手機裏傳來的忙音,名為折原臨也的青年雙腳一蹬,高舉雙手在皮質椅子上轉了個圈,臉上是毫不掩飾的興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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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椅子的轉速慢了下來,他也陷入了沉思。
如果把太宰的情報提供給彭格列的人的話,好像會很有趣呢。
不過他随即想到了對方挂電話前的最後一句話,馬上就做出了結論 。
嘛,還是算了吧。如果真的那樣做自己也不一定能全身而退,而且,現在好像就足夠有趣了。
我會好好看着你的喲,小治。
即使早有心理預期,太宰也沒料到沢田綱吉的來頭會這麽大。
作為可以說是世界最大的黑手黨組織,彭格列的底蘊是想象不到的強大,這是遭遇上屆首領的動亂近幾年才發展到一定規模港口黑手黨完全比不了的。
不過即使如此,太宰治也完全沒有退縮的意思。
彭格列不會自降身份去了解新近崛起的港口黑手黨,自然不會了解他的真實身份,之前的那次應該也只是對搬進并盛的人的例行調查,所以才這麽簡單就被安吾糊弄過去。
只要自身的行為不引人懷疑,他就是絕對安全。
不過就是不知道沢田綱吉究竟是何等身份,未來會不會加入其中。
這麽一想,太宰治對沢田綱吉的興趣又高了兩分。
他說過會站在救人這一邊,想想若是沢田綱吉以後會加入黑手黨,有什麽比他升至高層然後促使彭格列行善能救更多人呢?
這一回折原臨也提供的情報,倒是足夠出人意料。
說到折原臨也,這也算是一個厲害人物。
他自高中畢業後便以賣情報為生,雖然只是身處池袋,卻憑借精确的情報在東京周邊的情報販子中都有着一席之地。如果不是因為性格太過惡劣,估計聲名更會遠播——不過他的初衷本身就是觀察人類而不是用情報賺錢就是了。
當年的龍頭戰争中,港口黑手黨是四大組織中唯一存活下來的,一部分原因正是借助了他的情報的力量。
而太宰,正是被派去買情報的人。
兩個人年齡相差不大,又都有着一個聰(異)明(常)的腦子,自然是“一見如故”“相談甚歡”。
龍頭戰争後,太宰偶爾也會去池袋找折原臨也交換個情報,吃頓飯,聊個天。
雖然被稱為“天生的黑手黨”,在關于某些方面上,太宰覺得自己是自嘆弗如。對于他來說那些事只是工作,并不投入任何感情,也無法獲得任何快感,真要有感情也是遺憾為什麽對方這麽弱殺不死自己。而折原臨也就不一樣了,他懷着期待玩弄着他人,雖然從未殺過人,不是真正意味上的惡人,但這種觀察人類的愛好便足以體現出他的混蛋。
“這是愛啊,愛。”當時聽到這樣的評價後折原臨也自然是不承認的,他是這樣說的,“而且這樣看來,遺憾對方太弱的你才是真的惡劣吧?”
如果這些被安吾聽到他一定會吐糟,你們兩個明明就是半斤八兩啊。
話說太宰治剛挂斷電話就看見天臺的門被人推開,進來的人身穿舊式黑色校服,年紀不大卻氣勢驚人。
黑發的孩子一揚黑色的丹鳳眼,嘴角挑起一抹笑容:“哇哦,你就是新來的數學老師?”
太宰對他笑了一下,腦中快速回想起眼前的人的資料。
雲雀恭彌,現年六年級。幾年前他便提着雙拐打遍并盛無敵手,兩年前收服一批不良少年成立風紀委員會,自己上任風紀委員長。雖然是風紀委員會,卻在并盛中收取保護費,是并盛學校乃至整個并盛的實際統治者。
不用懷疑為什麽看到他就知道他就是新來的數學老師,雖然他來上任時只去見了并盛的校長,但他能成為這裏的數學老師也是要雲雀恭彌點頭的。
正是因為如此,他對雲雀恭彌很感興趣。
所以說,為什麽這個地方能養出像雲雀恭彌這樣的人呢?
在太宰還在思考這樣的問題時,雲雀恭彌突然提着浮雲拐沖了過來。
他腦內的神經在叫嚣着,直覺告訴他,眼前的人是強者。他可不會管你是不是老師,只會憑自己的意願行動。
好歹曾經是黑手黨的人,雖然不是戰鬥人員,太宰也不認為自己會輸給一個六年級的孩子。即使未來的雲雀恭彌會比他強,但那也不可能是現在。
他頭一偏躲過砸下來的拐子,然後單手撐地從地上躍起,直接沖向天臺的門,只餘幾絲被劃斷的碎發飄蕩後落在地上。
他可不想打架,不過依照雲雀恭彌對強者的執着,這段時間怕是要躲着他了。
而就在他離門只有幾步的時候,之前被雲雀恭彌關上的門被人打開,一個棕色的腦袋露了出來。
“太宰老師!”
他的速度不變,甚至還加快了幾分,拉起少年的手腕繼續往下沖。雖然有些不明所以,棕發少年還是緊跟上了步伐。
大約是知道自己攔不住逃跑的太宰治,雲雀恭彌收起雙拐,只是快步向門外走去。走出天臺時,他正好見到兩個人逃跑的背影。
“那個人叫什麽名字來着?”他嘴角的笑意加深了兩分。
新發現了一個不錯的獵物,看樣子最近不會無聊了。
像是受驚了的小兔子一樣呢。太宰治看着喘着粗氣的沢田綱吉這麽想。
“所以說,您為什麽要去天臺啊?”
這句話比起問句,其實更偏向于吐糟,但太宰治還是好好回答了這個問題。嗯,應該是好好回答。
“應該是曬太陽吧。還有就是想看看高空的風景?”
太宰饒有興味地觀察着沢田綱吉臉上的表情,覺得他一變再變的臉實在是有趣極了。
還真是一個單純的孩子啊,什麽都寫在臉上了。
現在也是,這是在內心吐糟我的回答吧。
眼看沢田綱吉差點因為這件事忘了來找他的目的,他還是好心地拉回了原本應該有的話題:“那麽,綱吉,你來找我是想說什麽呢?”
“啊,對了!”沢田綱吉一拍腦袋,“太宰老師,您能不能幫我和媽媽說一聲,晚上野田同學會來我們家吃飯。”
“好的,我知道了。”太宰笑得意味深長,“才一天就把人帶回家啊,綱吉真的是行動迅速呢。”
“啊?”沢田綱吉楞了一下才反應過來這說的是什麽,瞬間臉漲得通紅,差點從地上蹦起來,“才不是呢!我、我只是......”
“只是什麽?你看你臉都紅了。”
“我只是不想......”不想讓她一個人吃飯了而已。沢田綱吉想這麽說,卻這個答案說出來自己也心虛得緊,好像更加證實了喜歡的命題,于是說了一半便斷了。
我只是把她當朋友啊。他心裏這麽想。
“好了好了,不逗你玩了,我們回去吧。”太宰擺了擺手,擡起腳往回走去。
被留在原地的沢田綱吉這才反應過來對方只是逗着玩,馬上快步跟上。
“太宰老師,你實在是太過分了!”
喊出這句話的他頓時覺得渾身輕松,踏進教學樓前他擡頭望去,看見正午的天空中毫無陰霾。
雖然不知道為什麽,但是他還是這樣想着。
太宰老師沒有誤會真的是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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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一下,有人想看太宰嗎?就是太宰和其他動漫人物比如上文的折原臨也不限于折原臨也發生的事,包括過去和現在。和主線無關,就是想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