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雖然周六一天過得很累，但是沢田綱吉仍是玩得很開心，徹底放開了對考試結果的糾結。
不過，到了周一的時候，這份擔憂加倍襲來。
因為 ，這天是發試卷的日子。
“下一個，野田。”
前方黑發的女生站了起來，走向了講臺。
“這次也考的不錯。”
即使受到誇獎，野田愛臉上的表情仍沒有什麽變化。她點了點頭，便接過試卷回到了座位上。
雖然她和以前看起來差不多，但沢田綱吉總覺得她這段時間心情不好。
“下一個......”
随着一個又一個的名字被報出，距自己被叫的時間也越來越近。
沢田綱吉的眼睛死死盯着老師拿着的那疊試卷，雙手無意識地攥緊。
“下一個，沢田。”
“來了！”
沢田綱吉一下子站起，使椅子猛地向後一撞，與地面摩擦發出刺耳的聲音。
明明只是走到講臺前一小段路，好似和前天爬的路一樣長。他的手腳發涼，身體僵硬得如同提線木偶一般，只差沒有同手同腳了。
終于來了嗎，決定我命運的時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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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他的視線黏在老師手中的那張試卷上，其餘萬物皆入不了他眼。
“沢田。”
他挺直了腰板，發出的聲音震響了整個教室：“是！”
老師看了眼試卷，說：“這次考得不錯，進步很大。”
那一瞬間，他似乎聽見了花開的聲音，在他耳邊炸裂。
當他接過試卷走回去時，他只覺得整個人都暈乎乎的，像是踩在雲朵中一樣，腳下軟綿綿、輕飄飄的。
他腦子中唯一的想法，只剩下沖去辦公室找太宰老師彙報這個好消息。好在，他還記得這是在上課，沒有直接沖出教室。
但即使如此，他還是看見了同學驚嘆的表情，看見了山本同學對他笑了一下又比了一個口型，看見野田同學臉上的冰冷溶解了些許。
即使坐回了座位上，他也仍然不敢相信自己真的做到了。
整整一節課，他都沒有聽進去老師到底講了什麽。他感覺自己陷入了一場過于真實的幻境，醒來便會再次被現實打擊。
喚醒他的是下課後圍到他桌邊的同學。
“阿綱，你這次考得不錯呀。”“有進步的秘籍嗎？”“最近經常看見野田同學和你在一起，不是她幫你補習的吧？”
同學散放的熱情與友好再次讓他體會到了從心底湧出的喜悅，但他立即想起來自己還有更加重要的事情要幹。
“對不起，我有點事情要辦！”
他說完這句話，急匆匆地撥開周圍的人擠了出去，留下一幫不知道發生了什麽的人面面相觑。
他飛速地奔跑着，心跳得越來越快，哪怕是剛才領試卷最緊張的時候他的心都沒有跳得這麽快的時候。
如果可以，其實他想讓那個人第一個知道這個消息。雖然現在是不可能了，但是至少要快一點，再快一點。
他推開辦公室的門，叫了出來：“太宰老師！”
辦公室裏所有老師都看了過來。
一分鐘後，他低着頭站在辦公桌前，臉上卻是難掩的喜悅。
太宰治喝了一口茶，擺擺手讓道歉的沢田綱吉停下：“好了，你到底找我來幹什麽的？”
“太宰老師，我及格了！”他的眼睛亮晶晶的，像是有天上的星子誤落其中。
他把一直抓在手中的試卷送到太宰面前，滿臉的期盼。
果然是及格了。
試卷上赫然是“41”這個大大的數字，雖然只比及格線高出一分，但對于沢田綱吉來說已經是平時想都不敢想的好成績了，畢竟這已經是他平日成績的兩倍左右了。
比起從前的試卷，這份卷面上多了些圈，連上面的鮮紅看着都順眼了很多。
“幹的不錯。”
沢田綱吉滿心期待地求表揚，卻只得到這樣一句話，心中不由有一點點的委屈。
再去看太宰老師，他已經又在幹手頭的工作了。
好像吹股的氣球被戳了一個洞一樣，沢田綱吉心中不由得生成了一種洩氣感，之前的喜悅已經被澆滅了。
自己在意的東西好像在太宰老師這裏根本不受重視，他甚至開始胡思亂想起來。
繼續呆在這裏好像也沒事情幹，太宰老師現在好像很忙也沒有管他，但是他完全沒有想離開的意願，只是沉默着站在那裏幹瞪着眼。
也不知過了多久，也許是一分鐘，也許是三分鐘，又或者是五分鐘，他終于等到太宰老師又擡起頭來。
“你還在啊。”
他只是沉默着不語，固執地盯着太宰老師，和之前的鮮活比像是換了一個人一樣。
“你呀，是不是太看重別人的評價了呢？”似乎是看出了他心中所想，太宰治伸了個懶腰繼續說，“我之所以沒有這麽驚喜，是因為我早就已經料到這個結果了，我相信綱吉一定會取得好的成果的。”
“所以，綱吉自己也自信一點比較好哦。”
糟糕，說這種話，也太犯規了吧。
這還是第一次，有人這麽明确的表示我相信你。
沢田綱吉聽到的大多數都是質疑，在他自己都不相信自己的情況下，他自然也不敢奢求有人能在這個他完全不擅長的領域相信他。
他一下子愣在了原地，不知道應該作何反應。片刻後，他才找回了自己的聲音。
“我知道了，太宰老師。”
深深鞠了一躬，他轉身走出辦公室，整個人看上去比進來的興奮沉穩了不少。
既然都有人相信我了，我也應該相信自己啊。
接下來的一天也是發試卷的一天，但他再也沒有了早上第一次時那樣的緊張。
而沒有辜負太宰老師的信任，他的每一門課都取得了進步。
雖然都是低空飛過，但他的确幾乎都及格了——除了數學。
“只有數學沒及格感覺也太對不起太宰老師了吧……”坐在書桌前，他抓撓着頭發小聲嘟囔着。
“對不起，是我教的不好。”野田愛阖了阖眼，說道。
沢田綱吉連忙擺手：“不不不，不是你的原因，是我太笨了。”
真要說起來，這還真的有點關系。
除了數學這一門課，其他科目都是太宰治給他講解，只有數學也交給了野田愛。
偏偏野田愛并不擅長這樣的講述，雖然一個月下來多多少少比開始要好多了，兩個人也有了一定的默契，但這肯定還是比不上作為專業老師的太宰治的講解的。
“說起來，野田同學考了幾分呢？”
“數學97，國語92，英語……”
她還沒有報完，沢田綱吉一把手拍在了自己的臉上，掩蓋住了自己的悲痛欲絕。
“好了，不用說了，我知道了。”
野田又聽見旁邊傳來了模糊不清的聲音。
“可惡，我什麽時候才能……”
而他馬上又燃了起來，鬥志好像火焰一樣直接燒了起來：“我們馬上開始今天的任務吧，野田同學！”
結束了數學的學習，兩個人下樓去吃晚飯。
沢田綱吉這才發現，桌上的飯菜不是一般的多，直接堆滿了整張桌子。
他被驚到了：“媽媽，今天家裏有客人嗎？”
“沒有喲，這當然是為了慶祝阿綱和小愛考試順利啊。”她解開身上的圍裙，端着碗送到了桌上。
“太宰和我說了，能看見阿綱進步還有小愛這麽優秀，媽媽真的很高興呢。”
“這沒有什麽啦……對了，太宰老師呢？”他的眼睛開始亂飄，被這麽誇獎，他的臉紅成了一片，而為了轉移話題，他問出了他之前就想知道的另一個問題。
“他去買蛋糕了，馬上就到。”
“蛋糕？”
話音未落，門鈴響了。
沢田綱吉跑過去打開門，門外果然是太宰老師。
他抱着一個包裝精美的紙盒子，臉上挂着笑容。“綱吉，恭喜你啊，考得這麽好。”
“雖然說了相信你的話，果然還是很高興呢，所以就買了一個蛋糕準備慶祝一下。”
作為這裏的兩個主角，沢田綱吉和野田愛分到了最大的兩塊蛋糕。
松軟的蛋糕上塗着香甜的奶油，時不時有巧克力和水果點綴其上，看上去格外誘人。
沢田綱吉叉了一小塊送到嘴中，馬上就被這甜美的味道給俘虜了。
好好吃！就好像今天聽了太宰老師說的話一樣，好甜！
“這段時間，還真的是麻煩太宰和小愛照顧阿綱了呢。”沢田奈奈笑着說。
“哪裏，我才是，一直厚着臉皮來這裏蹭飯吃。”
“不會。”
沢田奈奈從飯桌前站了起來，深深鞠了一個躬，雖然是笑着的，眼中卻隐隐有淚光浮現。
“那麽，今後阿綱可能也要麻煩各位了。”
“嗯。”“我知道了。”
“媽媽……”
沢田綱吉這才想起來，自己獲得好成績，最高興的應該是媽媽才對。
沒有一個母親不希望自己的孩子優秀，看着沢田綱吉帶回來的分數極低的成績單，她不僅要抑制住自己的難過，還要安慰沢田綱吉。而讓一位母親習慣了自己孩子的差，這是有多痛苦。
沢田綱吉看着媽媽的身影，暗自下了決心。
媽媽，我一定不會再讓你失望的。
考試結束後又是一段平和的日子，習慣了每天高強度的練習，習慣了餐桌上四個人的熱鬧，但凡改變了一點就會覺得完全不習慣。
“媽媽，太宰老師去哪了？”看着空着座位，沢田綱吉問道。
“不知道呢。”沢田奈奈搖搖頭，“本來還在做飯，接了個電話後就急急忙忙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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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海賊一生推的地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