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10

大概二十分鐘,或者更久,周儀清跪在客廳裏,喉道裏含着一條陰莖。一開始他只是裹在口腔裏弄,讓龜頭把臉頰戳出一個凸起,然後用舌頭舔,用手摸。姚敬臣卻掰着他的下巴,往他的喉嚨裏插。他的咽反射已經不那麽靈敏,但依然被頂弄得流淚。他真的插進去了,只留一小截在外面,纖細的脖子變成剛吞下獵物的蛇。

他感到深深的後悔,自己沒能拒絕。那一刻他根本不知道什麽是抗拒,順從地就像一個玩具。他把姚敬臣當朋友,但對方把他當寵物。眼淚流到腮邊,有幾顆是真心的。姚敬臣挑起眉毛,用大拇指幫他擦拭,然後把那玩意拔出來,濕漉漉地對着他的臉。

他好像對自己的東西有三分嫌棄,加速弄了幾把,射在他頭發上。

周儀清眼睛睜大,不知所措。姚敬臣也去揉他的胯下,半硬半軟,于是笑了兩聲,對方在他的笑聲中蜷縮。他又伸手摸他的頭發,把那種散發熱氣的腥臊,一直揉進他腦袋裏。

“把頭發剪了吧。”他建議道,“我一直不喜歡你留長發。”

亓嘉玉第一眼就注意到他不同的的發型,對比之前短了很多,劉海只在眉毛上面。被這麽盯着看,周儀清拽了下發梢,好像這樣能把頭發拽長似的:“看什麽?”

“很好看,”亓嘉玉真誠地說,“短發也适合你。”

“得了。”

周儀清帶了貓包,但兩個人在房裏忙活了半小時也沒用上。最後他只好把車鑰匙扔給亓嘉玉:“你來開車,我抱着它。”

“不行。”亓嘉玉說,“有交通隐患的。”

“那你抓。”

亓嘉玉又抓十來分鐘,身上出了層細汗,才愣愣說:“要不還是你抱着吧,我不按喇叭,應該不會吓到他。”

“早說。”

“我出汗了……去沖一下,很快的。”

周儀清轉轉眼珠,他都來了半小時,不在乎再耽誤一點時間。于是指針又往後移動幾度,加上堵車,加上亓嘉玉找不到入口,到他家地庫已經過了飯點。

放下小貓後,這小黑團子立馬找了個地方躲着。周儀清也不着急,他先前在網上看過,需要給貓咪一點時間适應,于是放好水和貓糧,就把房門關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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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頭亓嘉玉還杵在那,快一米九的大高個,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存在感很強。也不怪他——現在他家沒有沙發了。周儀清領他出門,招呼大型犬似的:“請你吃飯。”

“……好。”

“日料行不行,走路能到。”

“行。”

路程不長不短,十五分鐘。裏面有十分鐘他們都保持沉默,亓嘉玉欲言又止,一路也沒吭聲。周儀清本來也不想說話,但他有點好奇對方的态度,他想知道亓嘉玉是否後悔。有的人喜歡觸手可及,有的人卻喜歡遙遠的幻象。當他發現閃光的地面只是碎玻璃碴子,再走上去會劃傷腳。在他的思索中,最後的日光從身後慢慢隐沒。

馬路對面能看到店面了,最後五分鐘,亓嘉才問:“你以前養過寵物嗎?”

“沒有,你呢?”

“養過兔子。”

“兔子不好養啊。”

“你怎麽知道?”

周儀清小時候住在養殖場附近,有一塊地就用來養兔子。年前兔子生得很多,不過有年過年放了爆竹,大多數兔子都吓死了,兔子的屍體和排洩物臭氣熏天。

“網上看的,兔子膽小。”

“對,”亓嘉玉語氣有點遺憾,“我從小就不招動物喜歡。”

“你應該挺招女孩喜歡,”上完菜後,周儀清繼續了這個話題,“男孩也有吧。”

“還好。”

“談過幾個?”

“沒有。”

“是嗎?”周儀清夾死刺身,“家裏管得嚴。”

亓嘉玉把盤子推到他面前:“我不吃生的,你吃吧。”

“是嗎,”周儀清朝他笑笑,挑開衣領,“你看留這印子……差點把我啃了。”

他臉紅到耳廓:“……你算是生的嗎。”

“難道能是熟的。”

亓嘉玉摸了摸脖子,臉上燙得難受,輕聲說:“應該是說……活的吧。”

他們走回樓下,周儀清掏出鑰匙給他:“我不習慣用電子鎖,這是大門鑰匙,你拿一把;下周我要出差,你來喂喂貓,替我照顧一下;不用來多勤,別餓死了就行。”

亓嘉玉反應了半響:“……應該的。”

“拿好別丢了,我就兩把鑰匙,之前丢過一把了。”

“嗯。”

“我開車送你?”

“不用。”

“那我上去了。”

“貓,”在他轉身前,亓嘉玉突然說,“貓沒起名字。”

“你有想法?”

“沒有。”

“我一時半會也想不到,”周儀清眨了眨眼,“上去想?”

“好。”亓嘉玉答應了,這次倒沒臉紅,只是聲若蚊蠅。電梯發出嗡鳴,金屬牆壁照着他們的樣子。周儀清心想,又是抓不到貓、又是出門要洗澡、又是不認識路、又是吃不下飯……可算給他拖到這個點。

他們經常找不到話講,沉默地進了門,周儀清去洗澡,足足用了快一小時。出來時亓嘉玉坐在一張他放衣服的椅子上,和一堆髒衣服在一起,顯得很憋屈。然後他也進了浴室,一個快速的沖涼,出來時身上還冒冷氣。

“……我睡地上吧。”

周儀清卻對他招手:“過來。”

說實話這情況比上次好,好多了。那時他費了點力氣,才把這雙手從別人的脖頸上移開。周儀清表情不善,和全世界有仇。他大概已經看不清東西了,雙眼卻還是努力睜着,眉毛擰在一起,眼角液體流淌。抱着他時,他用力地掙紮,像一只被屠宰的兔子,抓傷了他的手臂。他把水吐在他臉上,又像個亡國暴君,痛得睫毛亂顫,眼淚一直在流;他确實不該喝酒,酒精讓他太傷心了。

現在他面前只有一盞柔和的燈光,照着因為剪短頭發而暴露的五官。亓嘉玉原先以為他的頭發是黑色的,但剪短後更像是棕色,吹幹後毛茸茸,邊緣近乎透明。他的臉很平靜,褪掉那些神采後,顯得赤裸而疲憊。

“這天還洗冷水。”他用手摸了亓嘉玉的額頭,也是涼的。

亓嘉玉跪坐在他床上,被子上面,姿态規矩得像個小人偶。但從他的手臂線條,可以看出他很富有生命力,肌肉結實,背部有力。而且有一顆很精巧的頭,縱深很大,後腦勺飽滿。

這和他的本質其實沒有關系,但周儀清難以停止對他外貌的揣摩。他想亓嘉玉之所以迷戀他,也是和外貌大差不差的原因;或者他同情心旺盛——仔細想想,第一次見面他赤身裸體,後來他又發着酒瘋,亓嘉玉算是救了他。有的人就享受這感覺,即使那看上去像在受苦。不加擴張的侵犯,估計能讓人一連幾天都睡不好覺。他幾乎強暴了他,但他居然甘之如饴——只可能是因為這個,亓嘉玉以為他拯救了一個糟糕的人,就像從樹上拿下小貓一樣,就算把他撓得滿臉是血,他也覺得快樂;那些忍受家暴的女人也顧慮着:如果我不忍受他的折磨,他就要折磨別人了。實際上呢?管他的,讓施暴者在暴力中死了算了,人只會拿捏自己能一腳踩住的東西。

此時亓嘉玉微微放松了些,脖子垂下,目不轉睛地盯着膝蓋。刷拉一聲,周儀清打開床頭櫃,他又猶如驚弓之鳥,擡頭張望。

周儀清想起他們上次都沒有安全措施,真是相當粗魯。

他于是收回手,從被褥下鑽出來,脫了自己的上衣——除此之外他什麽也沒穿。他的皮膚很亮,在夜晚太顯眼。周儀清調暗燈光的時候,亓嘉玉也跟着他脫了衣服。他有點不情不願、或者說羞澀,還是期待,周儀清也搞不懂,燈光太暗了。他跨坐在這個年輕人身上,聽見他的呼吸一會快一會慢,胸腔起起伏伏。

周儀清捏了一把他胸部的肌肉,現在他身上已經褪去寒冷,變得滾燙。黑暗中亓嘉玉幾乎用氣聲說:“我沒……我先準備一下。”

“這不是準備好了。”周儀清把手放在他挺立的胯部,颠了一下,“我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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