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28

貓總是咬他,它既恐懼又兇猛。亓嘉玉本以為動物沒有什麽記憶,現在看來不是這樣。周一青對他倆關系的不融洽有些頭疼,能剪的指甲都剪了,有時亓嘉玉一來,他就把貓關在房間裏。

亓嘉玉有幾次想建議再給他找個領養——或者直接拿到外面扔了,反正他現在有他了。但他最終沒說出口,他覺得周一青大概不喜歡這樣,而且和他好心的形象也相悖。反正……他連名字都沒給那畜生起。亓嘉玉覺得還是自己比較重要,他手上傷了,背上也有幾道抓痕。那是周一青抓的,而且可能是他故意的。他是個情場老手,高潮時他的手在背上抓撓,雙腿夾着他的腰。在他癱軟地躺回床上時,亓嘉玉配合地射進套子裏,然後抽出性器,摘下它飛快地打個結扔掉。他會提前去浴室放水,讓周一青以前很少使用的浴缸半滿。

淋浴時他才覺得背上有些刺癢,周一青替他查看了一下,懶散地表示:“不好意思啊……你最近別光膀子了。”

“我本來也不會。”

周一青的手指沿着他的背慢慢往下,劃過腰時亓嘉玉抖了一下,雙手捂着下面——他又勃起了。

周一青在熱水中對他笑了:“你跟誰裝純呢。”

亓嘉玉心想,你也知道我是裝的嗎——你才不知道。周一青不知道的東西多了,否則他是笑不出來的——但他會讓他笑。

亓嘉玉放下手,表現得有些不快。周一青敏感地察覺到了,從背後抱着他,那雙柔軟的手在他小腹游走。

“開玩笑的。”他輕聲說,呼吸噴灑在他耳邊,亓嘉玉的耳廓立馬紅了。周一青幫他弄出來,在花灑下沖着手掌,覺得自己安撫到位。

各種方面,亓嘉玉知道周一青在敷衍他,而他的欲望卻日漸膨脹。貓,他的朋友,他的工作、丁書譯——最好都消失。亓嘉玉腦子轉得很快,他不斷豐富信息,讓對方覺得他是個窮學生,很乖的學生,由此博得他的愛憐。帶着周一青去食堂時,他沒想到會碰到溫可南。對方吓得臉色慘白——亓嘉玉說過,死人和啞巴二選一——顯然他選擇當啞巴,招呼都不敢打;周一青以為是自己原因,心情變得低落。

亓嘉玉趁機問他對孟澤予的感覺。周一青當然覺得莫名,但這個問題對他來說至關重要。

答案有些模糊,總之亓嘉玉滿意了。于是他又投入到下一個自問中:怎樣讓自己更心軟?

目前的情況是不利的,周一青随時可以把他抛棄——是他需要周一青心軟,而不是相反。他可以忍讓,可以假裝生氣,再假裝和好。可以不顧尊嚴地求歡,可以舔遍他的身體包括腳趾。可以笑,也可以哭……但随着以上事情的頻繁,周一青終究膩味了。他有時會閃過憐惜,但很快又歸于平淡。他不喜歡搖尾乞憐的寵物。

又一次,在他熟睡時亓嘉玉注視着他。以前他也有過,溜進他的家,這挺困難,周一青睡眠不算深,在一絲洩露的月光裏皺着眉毛。在長久的觀察中亓嘉玉有個發現:只要他一直盯着他,他就更容易做噩夢。他會喘息,在枕頭上翻來覆去地扭着頭,有時候還會哭,淚水把睫毛貼在一起。這次也是,他做噩夢了,在離他半臂遠的地方。他緊閉雙眼,嘴裏發出一些聲音,然後又把頭轉過去,雙手微微抓緊。亓嘉玉輕聲叫他:“小青。”

周一青不知有沒有聽見,眼角濕潤了。

“我是丁書譯,”亓嘉玉繼續溫和地說,盡管他的聲音在此時聽來陰森無比,“我……是……丁書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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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眼皮動了動,嘴也微微張開,喘着氣。

“我已經死了,”亓嘉玉說這話時,心裏居然有一絲愉快,“你還記得嗎?”

周一青的呼吸變急促了,幾乎是抽泣。眼皮下快速閃動着,他要醒了。亓嘉玉輕手輕腳地起身,走出房間。

這次他把周一青吓慘了,亓嘉玉給他遞上杯子。水果的濃郁很容易掩蓋藥味,周一青在他的注視下慢慢喝着。

他還是有點發抖,亓嘉玉覺得新奇,他就像小時候養過的兔子一樣。剛開始他總是長時間撫摸那只兔子,吃飯睡覺都要帶着。其實他不喜歡動物,只是覺得好奇,在他的高壓陪伴下,兔子從瑟瑟發抖到在他手中安然入睡。可突然他就沒興趣了,把兔子關回籠裏——它本來就該在那。一天夜裏,他聽見很多細碎的聲音,早晨才發現兔子試圖咬斷鐵籠逃走,也許是想要到床上睡,也可能是想要自由。亓嘉玉也不清楚,因為它已經累死了,散發出難聞的氣味。

周一青有點臉紅,羞澀地眨着眼。他還是害怕,兩只手握着杯子。這個動作讓亓嘉玉性欲升騰,他看向牆壁試圖緩解。周一青動了動,想把杯子放下,他體貼的接過,握在手裏,上面殘留着周一青的體溫。

“別走……”

他抱了他,從沒有這麽溫柔過。這一刻他又變成了十幾歲青少年,擁抱着不道德的脆弱想法。親吻落在他額頭、嘴角、臉頰。在周一青親吻他嘴唇時,他差點讓那個笑容沒能掩蓋。

亓嘉玉感到手心一痛,真實的生理疼痛。他捏碎了杯子,碎片劃進手掌裏,他流血了。

或許他可以讓周一青喝他的血——亓嘉玉冒出這個想法,這使他身心蕩漾。他在心裏說,酒不該讓你上瘾——也不是藥片,不是錢權名利,不是各種刺激的性愛,而是……求求你,快點對我上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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