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章節

萱草青青之 醉花春

作者:青弋踏歌

文案

清荷依依,青櫻幽幽。

萱草雖青,忘憂可否?

四年幽禁,少時夢,盡成灰;

十年糾葛,當時人,将何歸?

當傳說神草的優昙婆羅綻放如血;

當九族皆殇的穆氏遺孤傲然出世;

當紅牆內外的腥風血雨破天而出;

生與死,勝與敗,愛與恨,

掙紮求生的選擇,是毀滅,還是重生?

一壺酒,兩顆心。

天涯咫尺,咫尺亦天涯。

今夕共醉百花間,卻語:春将何處?

內容标簽:江湖恩怨 情有獨鐘 陰差陽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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搜索關鍵字:主角:阿萱慕容朗之 ┃ 配角:慕容景之,慕容予之,費老先生,尹若風,左清吟 ┃ 其它:清風皓月訴衷情,醉話花間春欲晚。

風荷歲月

花開花落。

這悠悠歲月,一閃而過。

轉眼間,三個年頭已經過去。阿萱在這風荷園裏已足足三個春夏秋冬的輪回。

滿池的風荷神韻,從秋冬的枯萎到春的青翠萌芽,夏的香遠益清,秋的殘缺靜美,冬的哽咽滄桑,阿萱一刻不落的看了三遍。

是的,風荷園。

慕容朗之的風荷園。

兩年前,慕容朗之第一次出現在這裏,出現在她面前。

兩年後,她也記不清他曾多少次出現在此處。

兩年前那次談話的不歡而散,使得她在這裏獲得了又兩年波瀾不驚的靜和歲月。

那一天,伴着耀眼奪目的燦爛陽光亭亭淨植的一池風荷,慕容朗之一身淺藍神姿飄逸。

阿萱把目光從棋盤上挪開,靜靜地看着慕容朗之。

目光對視的一刻,一個笑如清風和煦,一個笑如朗月清逸。

他坐到她面前,拈起一枚黑子,擱到一個角落。她也拿出一枚白子,放到另一個角落。

風聲伴着棋子落地的清脆之聲,将這園子,襯托的格外清靜。

“原以為,你會問些什麽的?”一個男聲響起,清淡雅逸。

白子放回棋盒,擡眸:“你輸了。”

坦然,平靜。

慕容朗之唇角上揚,微微一笑:“你贏了!”

阿萱笑笑,淡然如水:“我贏了你,答應我一個條件可好?”

慕容朗之神色溫柔,微微颔首。

“放我離開。”

眸子對上,兩人皆是一怔。

一個從另一個的眸子裏讀到了他想要的平靜淡然,一個從另一個的眸子裏讀到了令她詫異的平靜淡然。一樣的平靜,一樣的淡然,一樣的怔怔不語。

“你真的……就那麽想走嗎?”平靜安穩的人生,不是只有自由自在的山水才能給得起的。

她目光遙遙望向窗外的風荷:“阿萱想與不想,很重要嗎?”

他眼神略略黯淡,道:“有個人跟我說,你選擇了離開。”

她回過頭來,望向他的眼睛:“尹哥哥,現在好嗎?”

慕容朗之不語。

“讓我走吧。”阿萱伸手撫開他微蹙的眉頭:“阿萱對這座城,再無留戀。”

慕容朗之握緊她的手腕,眸底是如墨的深沉:“留下來,好不好?”

沒有争鬥,沒有血腥,沒有利益,沒有傷害。這座風荷園,是他所能給予她的,全部的安靜祥和。

她,選擇離開。

她曾說,要永遠陪着他,要一起哭,一起笑,一起到老。

可而今,為什麽只有他記得?

她給了他,慕容家沒有的東西,卻也生生的用遺忘将一切奪走。

阿萱一瞬有些心疼,她另一只手撫平他的唇角:“阿萱曾答應過老頭子,此事了此情了,縱情山水,再不問紅塵中事。”

慕容朗之眼底湧起一抹哀傷,只有一剎,哀傷消散,他一把拉起阿萱,神色竟有些淩厲:“不必自欺欺人!是為了他,就是為了他!在你的眼裏,慕容朗之終歸是遠不如慕容景之的,離了他,這平彥城你便呆不下去,不想,不願,再待下去!”

她搖頭。

盡管,這搖頭連自己都不信。

“放你走?”不待阿萱解釋,慕容朗之冷冷一笑,不由分說的把她拖到了門口,指着那滿池的清荷,眼睛是前所未有的犀利:“你看看,‘水面清圓,一一風荷舉’,你曾取名的風荷園,你所居住了一年的清漪軒,你看了整整四個季度的荷花……哪裏沒有你的氣息你的痕跡?你覺得你還走得了嗎?”

緊接着,他握緊她的肩膀,眼中是她從不曾見過的急切和憤怒:“你不過是仗着我寵護你些罷了,喜歡上你是我最不該做的事,卻也是我今生最無悔的事。你記着,只要本王還活着,只要這風荷園還是本王的,你就永遠離不開這裏!什麽禁脔,什麽奴役,什麽金屋藏嬌,別人愛說什麽就說什麽,本王統統不在乎。只是,這一次,你再也不能離開我,再也不能!”

後面的阿萱記不大清了。只知道,慕容朗之離開了風荷園。然後這偌大的清漪軒仍是她阿萱一個人的獨處。

三日後慕容朗之遣來侍女青岚。

或許,這樣,很好。

離開這裏,她甚至不能保證自己不會一聽到慕容景之的某些消息就重回景王府。留在這裏,最起碼,她那可憐的自尊在慕容景之面前保留了。

到底,她仍是在乎他的。

那在乎,究竟是愛戀,還是執念?

再往後,約莫也就是一個月左右,慕容朗之每隔一日便來這裏小坐,或帶着些時令的新鮮水果,或帶着些珍稀罕見的美味糕點,或是些款式簡單做工精致的衣衫,亦或是她一直想讀卻沒有見到的某些絕版詩書,更多的時候只是如往日一般的教她讀書,這一次,她只學詩書。

阿萱偶爾還賭了氣不理他,他也不在乎,照來不誤。

慕容朗之拿她無法,她對慕容朗之沒招,服侍她的青岚每每都掩了口笑。他叫苦不疊:“難怪孔夫子說‘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我還不信,今兒個算是開眼了,何止難養,簡直是不能養。”

有時候阿萱也會心血來潮跟着青岚學做飯。

清漪軒建有自己的小廚房,距清漪軒有着幾丈的距離,因這清漪軒儲藏的主要是各類詩書典籍,為防走水須遠離火種,那幾丈的距離便由水來填滿。

每次都信心滿滿的學,可當那菜出鍋時,不用青岚,連阿萱自己也會不住的思考一件事:她這鍋菜原料是啥來着。

今她住在這裏,清漪軒中會存儲些許時令蔬菜,礙于空間限制儲量卻不多。青岚心疼這大好的蔬菜便借口“姑娘尊貴之人不适宜做這活兒,還是多多休息吧”将她趕出小廚房。只可惜,青岚不知這阿萱最大的本事正是蠻不講理,後來在禁不住她軟磨硬泡教了她一道簡單的菜食之後才發現自個兒小看了這個叫做阿萱的女孩子。

教會阿萱一道風荷清露,是青岚至今最為後悔的一件事。

若她知道自阿萱學會這道菜開始,日裏三餐頓頓都有風荷清露上桌,若她知道富有創新精神的阿萱總是趁她不注意地去小廚房裏用不同的食材去做這道菜,直至她見到相似的材料就覺得味同嚼蠟,她是寧死也不肯教阿萱的吧。

阿萱知道每日裏青岚都會将她的生活記錄下來,上報朗之。她知道在這裏的每時每刻都是類似禁脔的無奈,她知道老頭子左大哥還在等着她和生死不明的尹若風回家,她應該內疚應該想青櫻雪應該很痛恨這裏的生活甚至仇視将她的尹哥哥置于死地的慕容朗之,可于她自己,這樣的生活,或許真的是一種莫大的恩賜。

“為什麽不恨我呢?我一直都以為,你是恨我的。”聽到阿萱說不恨他的時候,慕容朗之的眼神透露出無限的迷離。

坐在石階上的阿萱攏了攏身上的鬥篷。這一日的星夜,滿目璀璨,很久很久都沒有見到過這樣美麗的星空了。

而陪着她仰望星空的,是慕容朗之。

“至少,你在我面前自稱的是‘我’而非‘本王’。”

為什麽要恨呢?阿萱不懂。

在她看來,恨是這世界上最無力也最無聊的事情,它既不能傷害或者改變那個恨着的人或事,也不能平複自己受過傷害的心靈,更有甚者,恨意會如同無邊厚黑的夜色一樣吞噬一個本自純善的人的所有良知,那個人內心深處的真善美也會随着恨意的加重而被慢慢遮掩。

她不願意這樣。

老頭子、左大哥、尹哥哥,以及她已經去世的父親母親,他們都希望她可以好好的生活,平安和樂,所以她誰也不恨,也不會恨。

慕容朗之對她的好,她并非全無知覺,只不過那時候的阿萱心裏滿滿的都是慕容景之。後來,滿心的細小或深徹的傷口讓她自顧不暇更無暇它顧。對于慕容朗之,她心裏始終是有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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