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章節
一切的。
她想要的。他不得不承認，自己從不曾想過。
除了雲妹和母妃，他懶于去考慮其他女人的想法。就連他的發妻溫歆，他給予她的也不過是一個王妃所能獲得的尊榮和敬重。至于阿萱，他知道她愛着她，他知道女人們總是不理智的，一旦愛上了就很難自拔，他以為她會在原地等着他，只要他願意，她就會随他來去。
可是，他錯了。
他不愛她，卻也不該利用了她。
“若我……”
“從前的我和現在的我，并不是一回事。阿萱希望，殿下能夠明白。”阿萱，神色平靜。
“從前的阿萱，很傻，她跟不上你的腳步，現在的阿萱，不見得比那個時候聰明，但是，她已經不想再那麽辛辛苦苦的去追逐一個不可能得到的人了。”阿萱說完，黑白分明的眼睛直直的看向他。
看着那清澄的沒有一絲疑惑的雙眼，慕容景之忽然心中一痛，仿佛自己失去了一件極重要的東西一樣。
那個重要的東西，是心。
對上慕容景之眼神中的失落，阿萱心裏一陣莫名的煩躁。扔了薄毯，起身走到了慕容景之對面。
“你我終是敵對雙方，青州城，殿下不便再待下去。”
阿萱說完頓覺心裏一陣舒暢。擡眸，見景之靜靜地不說話，覺得再待下去以自己決絕的性子只怕局面會鬧得不可收拾，便要離去。尚未離去，身後響起了她許久不曾聽過的聲調。
“你當真以為你能擋得住本王？”
阿萱微怔。
這才是她記憶中的慕容景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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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等着殿下拿下青州将阿萱變作階下囚。”
慕容景之稍稍顫了一下，扶住了身旁的樹幹。
思慮中不覺得平原踱步到了他身後。
“殿下，人也見過了，我們何時回去？”
平原一向都覺得他的主子不會為了雲初公主和楊淑妃以外的女人費心費神。三年前阿萱的到來也不曾改變分毫。那個女人，有着不容于世的驕傲，也有着他們所不知道複雜背景，她為他的主子而做的，他都看在眼裏，只以為她會如其他女子一樣得到個名分就心滿意足，卻不曾想她竟是這樣決絕的女子。
四年前她一朝離去，便再無音訊，他眼睜睜的看着自己的主子将平彥城搜了個天翻地覆，方明白無論這女子雖不是他主子心頭所愛，總歸也進了他主子的心。
“平原你說，她會對我狠下殺手嗎？”出神間，隐隐聽到景之略帶不甘的一句話。
“若是四年前，萱姑娘定然不會，而今，平原……也不知道。”平原的頭發因風而起，落到了他的眉梢。
慕容景之擡起頭。
眼神，犀利如常。
洗硯館。
阿萱正無比認真地習字作畫。
大理石桌子上濃墨團團，須筆淩亂，用筆無奈的搖了搖頭，這樣慘烈的景象，老頭子得多心疼啊。
研墨掩口一笑，将瓷器包括茶盞在內全部拿了出去。生怕這小丫頭一會兒一個不耐煩，這所有的瓷器……想想青櫻雪那些殘骸，她就心疼啊。
“丫頭，你看……那小子已經走了……”不一會兒一個白胡子老頭從窗戶探進頭來。“就不生氣了吧。”
“是啊，我就原諒你今天放他進來。”阿萱蘸了蘸墨汁，瞥見白發白須的老頭子貓到了門口，嘴角一揚，“可是，你無聲無息消失四年，這個可比你放慕容景之進來嚴重的多——”
費老先生擡起來的腳又落了下去，可憐兮兮的眨巴着眼睛。看着那小丫頭面不改色，一轉頭，朝用筆看去，“臭小子，快點想個辦法讓老頭子進去，不然，老頭子就讓你跟着尋紙‘游山玩水’，直到老頭子氣消了為止。”
看着這位名義上“德高望重”的青櫻雪主人絲毫沒有莊重的美德，想起尋紙一貫的嚴格作風，以及數月的山水颠簸……用筆抖了一抖，彎下腰，從懷裏取出個原本封的嚴嚴實實的信封，準備放到桌子上，無奈桌子上遍是墨跡，只得挑一個相對幹淨的地兒放下。
“什麽啊？”眼看着兩個人在她眼皮子底下玩了這麽多的貓膩，阿萱覺得自己不理不行了。
“尋紙尋到的關于慕容朗之的消息，今天剛送到的。”老頭子馬上接了句。
聽到那近乎谄媚的聲音，用筆的小臉因不能笑而憋得通紅。
“慕容朗之沒有落在慕容景之手上。”老頭子又慢悠悠的補充了一句。
阿萱目不轉睛的盯着老頭子：“你的意思是，不會有人要他的命。”
現在還沒找出來屬于哪一方的勢力，只能說明那個勢力背景極其強大，然再強大的勢力也不會有要與皇家一争高下的魄力，除去生死相争的博弈勢力，皇子的身份便可保他無恙。
“丫頭，你看老頭子還是有用的，就不氣了吧。”老頭子把手從門上挪開，蹑手蹑腳的走了進來。
“哼——”阿萱嘴角一撇，老頭子抖了一抖。
“我說不讓你進來了嗎？”阿萱忍不住笑出聲來。
面對“欺軟怕硬”不敢招惹心肝寶貝阿萱只能拿他出氣的老頭子想把他涼拌成菜的目光，用筆只得半低下頭抿住嘴角，硬忍着不讓自己笑出聲來。轉念一想，若是那些登門求見而不得的人見到青櫻雪門主這般模樣，又會是怎樣的表情……反正他用筆是想不出來的……
“看看尋紙哥哥字體有變化沒？”阿萱放下筆，拿起了信封，很利落的打開了信封，尚未看完，臉上的笑容就僵住了。
“丫頭……”老頭子三步并作兩步跑上前來，奪過信，只一眼，就沉默了。
嚴肅端正重回到了這位青櫻雪門主的面容之上。
“變天了。”他喃喃道。
“怎麽辦？怎麽辦！怎麽辦……”阿萱雙手抱住頭，蹲下身子。
青州城外。
風夾着山谷的清冷灌進營帳，慕容景之進帳時手腕一抖，帳簾高揚，“啪“的一聲，砸到了營帳上。
營帳中熱氣撲面而來，慕容景之臉上陰郁不言，身後之人卻并沒有因此而遲疑什麽：“殿下，此戰宜早不宜遲，遲則生變，望殿下早下決斷。”
慕容景之一個眼神，營帳裏的兩個守衛便很有自知之明的退了出去。
“說說，你們怎麽看？”
“作戰宜虛不宜實。末将以為，大軍佯攻此處，另外派一支精兵繞過此處，拿下青州城。”安虎抱拳。
慕容景之将披風扔到一邊，裏邊是一身铠甲：“就算拿下青州城又有什麽用，阿萱此舉明顯就是為了告訴本王，朗王所有勢力皆在這假城牆內，青州城乃是一座空城。”
走到桌案前，手按着地圖，慕容景之眼神犀利：“若假城牆內全部裝滿炸藥，城下埋上焦炭，牆上澆上煤油，你們可想過，一旦開戰，交戰雙方會是個什麽結果？”
說話間，一只鴿子飛了進來，平原從鴿子腿上取下了一根卷着的紙條，呈給慕容景之。
慕容景之看了一眼，眼中微波一漾：“傳令全軍，備戰。”
平原和安虎相視無言，又聽慕容景之加了一句：“不是攻城，是殺敵。”
“我們的戰場，不在這裏。”
兵臨城下
青州城。
吳謙、王元一、莫零皆坐在大廳。
阿萱以手支額，神容憔悴。
“吳謙，以現在的進度，最快還得多少天？”阿萱問了一句，似乎很是疲累。
吳謙想了一想，答道：“十五天，最快。”
阿萱支着頭的手垂了下去，頭慢慢擡起：“再加三萬人，十天。”
“公子……”聲音來自莫零和吳謙。
阿萱不用想也知道這件事有多難辦，正常的工期已經被她壓縮了一半，現在……不過是正常時間的三分之一。即便人力物力足夠，再加上青櫻雪中善建築的能工巧匠相助，這時間，也絕對算得上是強人所難。
可，局勢不給她選擇。
她便也不能給旁人選擇。
“軍師，你精熟奇門陣法五行八卦，就由你去輔助莫将軍于青州城外安放陣法。”阿萱沉聲說道。
阿萱冷面下令：“不能按時完成，軍法從事。”
阿萱輕笑，又補了一句：“只要攔住景王軍，什麽陣都可以。”
她剛才說，什麽陣，都可以。
她居然，也有拿生命當兒戲的一天；她居然，也有不畏戰場血腥的一天；她居然，也有不排斥嗜血殺陣的一天。
她臉上略帶嘲意的笑，又多了幾分。
莫零還想說什麽，卻見吳謙和王元一拱手應答：“是。”
王元一随即補充了句：“局勢千變萬化，即便一切安排妥當，也難保不出現其他問題，為保萬全，公子還是準備好退路才是。”
度日如年。
阿萱把自己關在房中，誰也不見。
一日日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