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章節
的，你為了自己歡喜而我也喜歡的東西稍稍奔波下勞碌下風雨下，其實也沒什麽大不了，何必為了這麽一件小事……”
“你方才說……本王是為了自己的歡喜是吧？”慕容朗之朗然一笑。
這一笑，直笑得阿萱心裏一陣發毛，忙又道：“也不盡然。”見眼前的人臉上的笑意愈發深厚，故而思慮再三道：“我只是覺得，尋找零嘴這些事對于風度翩翩才華橫溢學富五車風靡萬千少女芳心號令天下文人的慕容朗之來說，不就是小之又小小到不能再小的的意思一個嗎？”
慕容朗之又取了剛才把玩的那塊點心在手上轉來轉去，未看阿萱一眼。
“誠然，這樣的問題是不需要答案的。”阿萱在心裏罵了句，又接着說道：“對！很對！非常對！我覺得吧，就費吹灰都算不上的這點力氣還要給您老意思一個，不是太過小瞧您老了？而且，我可是聽說那紅袖姑娘似乎一直在打聽她心儀已久的那位公子準備自薦枕席呢，看來啊，這其中似乎有那麽點意思哦。”
慕容朗之停下了把玩點心的舉動，意味深長的看向阿萱。半晌才說道：“看來，這才是你心裏的意思吧？”
“哪有？”阿萱反嘴。
“沒有嗎？我還以為……”
“以為什麽？”
慕容朗之微咳了聲，繼續道：“以為這就是我理解的意思。看來，不全是。”
阿萱輕微抿唇，繞着慕容朗之轉了幾圈，卻不發一言。
慕容朗之索性就着椅子坐下，取了塊阿萱剛從最下邊掏出來的糕點，吃了一口，說到：“關于本王的風姿儀表這件事，姑娘看了這麽半晌，可是有意見？”
阿萱點點頭：“有。”
又不怕死的加了一句：“非常有。”
慕容朗之玩味死的一笑：“說來聽聽？”
阿萱小心翼翼指指左右，湊到慕容朗之耳邊，小聲道：“佛曰：不可說，說不得。”說完就立馬向身後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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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你抓我幹嘛？”阿萱掙紮道。
慕容朗之不說話，只盯着她看。
“好好好，随你處置便是。只一條，別這麽幹熬着。”阿萱耷拉下腦袋，撅起嘴。
慕容朗之不禁一笑，伸手。阿萱忙縮了脖子，卻躲閃不及，意外間感覺到一只手碰觸到她唇角，清清涼涼，她的臉，卻不由的紅了。
慕容朗之将阿萱唇角殘留的醬汁一點一點擦拭幹淨：“以汝所喜，為吾之樂。阿萱，你可願意？”
夢，已然醒了。
“以汝之喜，為吾之樂。”阿萱依着床頭坐起來，心中湧起一陣甜蜜。手，有一下沒一下的撫着領邊的長發，在掌心碰觸到胸口的一刻，卻覺得心中痛楚非常。
那青色的镯子如一汪清水纏繞在那纖細的皓腕上，本自溫潤的玉石在那一刻竟然有了徹骨的冰涼。
這镯子，從何而來，阿萱完全沒有記憶，就如同她往昔的年歲一樣，一年又一年，僅存了斑駁的痕跡。
她用力将她從腕上褪下。第一次，她有了一定要取下它的決心，不知過了多久，終于将它取了下來，手腕處已然血跡斑駁。她借着月光，努力查看她琢磨了不知多少遍的紋路，卻在染血的镯子內側，看到了四個字：“穆風清和。”
穆風清和。穆風清和。
瞬間，阿萱只覺得頭疼欲裂。
“阿和，我是你哥哥。”
“阿和，有我保護你，你可歡喜？”
“阿和……”
王府花園。
花草寂寥，樹影稀疏。
他站在月下，身影擋住一縷月光，在清亮的夜間，映出一片陰影。
無限寂寥。
直到，從背後抱住他的身體，他才回過神來，一怔，仿若被驚吓到了。
“我不會問你究竟遇到了什麽，也不知道安慰你什麽，就這麽陪着你。”她的臉頰貼着他的後背，散落的長發掩住她蒼白的臉，她微微閉上眼，牢牢地将他抱住。“如果覺得這夜間太過寂寥太過冷清，你只需回頭，就會發現，我其實一直在你身後。”
“阿萱。”慕容朗之望向那一輪冰冷的圓月。
“恩。”阿萱靠着他的背，微微點了頭。
“這麽多年，我都是一個人，在夜色裏賞月。”慕容朗之聲音清幽，并無別的情感。
阿萱呵呵一笑：“那就是說，我是第一個陪你賞月的？”
慕容朗之沉聲說道：“是啊，你之于我，就如這月之于這夜色。”
“你說情話可是越來越純熟了，老實交代，擱誰身上練出來的？”阿萱松開手，打趣問道。卻不見他回答只言片語。
借着月光，他的身影愈發寂寥。阿萱心中一酸，上前緊擁着他，再不肯松開分毫：“這世上，一個人太寂寞了。你喜歡，我陪着你一起嗎？”
阿萱隐隐的感受到他心跳的加快，也聽到了遙遠的哽咽，微合了眼：“若你喜歡，我便一直陪着你，無論什麽時候，都陪着你。”
時間，仿若在這一刻停止。
如果，時間真能如願靜止，倒真的是極好。
“天地不仁，又會給你我多長的時間呢？”慕容朗之回過身來，撫着阿萱的臉頰，冰涼刺骨。“阿萱，你說，你會陪我多久？”
阿萱撫開他蹙着的眉毛：“看你說的，跟我馬上就要離開你似的……”
慕容朗之一把攥住她撫上他眉梢的小手，問道：“你，能陪我多久？”
“朗之……”
“嫁給我！”
“什麽？”
“嫁給我，好不好？”慕容朗之将她緊緊地箍到懷裏，下巴抵到她的額上。“嫁給我，好不好？”
“好。”阿萱倚在他懷裏，輕聲答道。
慕容朗之聲音急促，像是收到了驚吓的孩子安慰自己一樣：“嫁給我，你就不會再離開我了……”
阿萱伸手環住他，柔聲說道：“我不離開你，我永遠陪着你，永遠，永遠陪着你……”
注：
1．漢蔡邕 《釋誨》：“夫子生穆清之世，秉醇和之靈。”
因緣和合
朗王府。
在十一月的最後一天，落霞坊蘇娘帶人送來了禮服。
慕容朗之帶着禮服去了阿萱所在的聽雪閣，讓阿萱試穿，若有不滿意的地方，可以立即修改。
阿萱拗不過慕容朗之，便去了寝室，在侍女們的服侍下，換上了這套精致無雙的禮服，又在侍女們的攙扶簇擁下，穿着這套華美無比厚重無比的衣裳，步入了大廳。
大紅色的束腰長裙，将阿萱的身材勾勒得高挑纖細，外披一層長長的拖地晶紫薄紗，薄紗上一點圖案都沒有，卻讓人覺得那層薄紗上裝點着萬千繁花璀璨星華。
拖紗很長很長，阿萱目不斜視，在侍女的攙扶下，一步一步，走得很穩走的很慢走的很安心，即便，那腰被束得很不舒服，即便，她很不喜歡這樣濃烈的顏色，卻覺得，這樣，很好。
當阿萱緩步走進大廳，慕容朗之和大廳內的所有人，都覺得有些驚詫。
她從來不穿紅色……這一身紅色在她身上卻是如此耀眼奪目，她一向不喜歡繁複，這一身的繁複卻将她襯托的清新淡雅。仿若，姹紫嫣紅千種風流，都與她無關，她只是散發着自己的芬芳，如寒冬雪夜悄然綻放的紅梅，與人無争,與世無争。
慕容朗之凝視着阿萱，忽而綻開了笑顏：“不好，重做。”
屋子裏的人無一例外全部呆住，怎麽可能不好？可是……可是那倆人，顯然是心意相通的認為這件衣裳不好。也說明了，整間屋子，所有長着眼睛有着大腦的只有他們倆認為這個不好。
蘇娘猶豫再三，上前說道：“可是……”
阿萱微微搖頭，示意蘇娘不必多說。
蘇娘很聰明的什麽都沒說。
在屋子裏所有人出去之後，阿萱很沒形象盯着慕容朗之：“為什麽要換？”旋了一圈，問道：“不好看嗎？”
慕容朗之從背後抱住她：“你不喜歡啊，那為什麽還要穿呢？”慕容朗之這一副理所當然的态度，有些欠扁，卻讓阿萱覺得莫名的溫馨。
她不喜歡束得很緊的腰帶設計，她不喜歡那麽繁華富麗的款式，她不喜歡那麽重的料子，她不喜歡穿上它卻總覺得是穿着別人衣服的那種感覺……但她知道這是慕容朗之為她定做的嫁衣禮服，是他與她約定攜手百年的見證。她努力讓自己走得平穩讓自己駕馭這套如此不同自己以往風格的衣裙，卻沒想到，那人竟然察覺到了她的不适她的不快。
她承認，自己很感動。
阿萱笑着問道：“再做一套我也未必會喜歡啊，難道就一直換下去嗎？”
“若慕容朗之連一套衣裳都找不到，那又憑什麽承諾你幸福呢？”慕容朗之把下巴擱在她的頭上，動容說道：“明明你就要嫁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