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章節

我了,我卻總覺得不真實。”

阿萱嗔笑:“典型的虛僞成性。”她轉過身來,望着他黑如星辰的眼睛:“我都要嫁給你了,你還擔心什麽!要知道,我可沒有逃婚的勇氣!”

慕容朗之拉着阿萱,把她摁在軟榻上,倒了杯水給她:“平彥城的冬天太幹燥了,多喝點水。”

“一直都很矛盾,矛盾着要不要給你一個婚禮給你一個名分,我想給你我能給你的,可我知道,我能給的除了我的愛之外只有那個虛無飄渺的朗王妃,而這個身份本身就意味着太多的禁锢太多的限制,我很怕,怕你因為這些而違背自己的初衷怕你有朝一日厭倦一切選擇逃離……”

慕容朗之撫着阿萱的臉,語氣透出悲傷:“我不是一般的男人,我有太多的事情要做,我不會像別的丈夫待妻子一樣時時看顧你,守在你的身邊保護你。我能給你的保護,只有我的身份我的威儀,而這個能給你的保護實在是太有限了……”

阿萱握住杯子,擡眸,打斷他:“當王妃也不是壞事啊。我願意做你的妃妾。”說完,一口氣喝完了杯子裏的水。

慕容朗之覺得這個邏輯匪夷所思,又忍不住心底的愉悅。一時竟不知道能說什麽。

阿萱見他半天不吭聲,唇角一勾,說道:“我至少可以想吃什麽就吃什麽,想睡到什麽時候就睡到什麽時候,喜歡什麽就搶什麽,反正你的權勢威儀還能鎮得住……”

看她煞有介事的樣子,聽着她完全不按常理出的牌,慕容朗之終于笑出聲來:“成啊,你就按着這個步調來,我就等着,等着九門提督來我這小小的王府裏剿匪。”

阿萱哈哈笑起來。

慕容朗之也笑起來。

阿萱看看袖子上那複雜的沉重的花紋,睜大眼睛望着慕容朗之。

慕容朗之忍俊不禁,說道:“穿什麽你說了算,我不幹涉就是。”

阿萱如獲大釋,将那身披紗脫了下來,一邊脫,一邊說着:“我還有件事要跟你商量下。”

“你說。”

“我想在成親之前,見見尹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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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暫時不行。”

阿萱眼底閃過一絲失望,又問道:“那……我想從青櫻雪出嫁?如果你覺得不合适……那就按你說的辦,但是……我能不能在成婚之前回去一趟?”

慕容朗之神色溫潤如常:“以後……以後我一定陪你回去,但這次……”

阿萱急切問道:“他們出事了……”

慕容朗之搖頭:“沒有。”

“那為什麽你不讓我回去?”阿萱有些不明就裏的生氣。

慕容朗之像是無視她的脾氣,淡淡答道:“暫時不行。”

阿萱接着問道:“那什麽時候可以?”

長久的沉默,他道:“不要逼我!”

慕容朗之目光轉向別處,聲音難得的生硬:“別逼我。”

究竟誰在逼誰?他的好兄弟阿清,她的至親至愛,以及,慕容朗之和她,究竟誰在逼誰?

話畢,慕容朗之向門外走去。

“是我逼你還是你逼我?”阿萱上前一把拉住他,難以置信的望向他的眼睛:“你又不是不知道,尹哥哥,費老先生、左大哥、用筆、尋紙哥哥、研墨姐姐……之于我的重要性,你比誰都清楚,他們是我至親至愛的人,我雖然不那麽在乎婚禮,但這終歸是我一生中的大事,我想見見他們讓他們見證我的幸福,這個過分嗎?”

“不過分!只是我想知道,你不在乎的,”慕容朗之緩緩回過神來,眼神深邃到阿萱看不到。“究竟是婚禮,還是我慕容朗之?”

“你最好用這幾天來想想清楚!”話音未落,慕容朗之已然離去。

聽雪閣,只餘下,一身大紅的阿萱一個人靜立原地,不言不語。

一滴淚,從臉頰落下。

“我在乎的,你,不知道嗎?”

弄月苑。

上官靜琬彈着琴,笑容雍雅。

慕容朗之靠在小榻上,神容安詳,閉目沉思。

一曲畢。

上官靜琬,活絡着手指,柔聲問:“王爺不去聽雪閣看看阿萱嗎?靜琬可聽說,姑娘已經兩天沒出過房門一步了。”

慕容朗之手指輕揉太陽穴,聞聲稍一頓,繼而說道:“此曲甚妙,王妃為何不彈了?”

“王爺無心。”上官靜琬起身,走到慕容朗之身邊,輕輕幫他按壓太陽穴。“無心聽琴,何必彈琴?”

許久。

只聽到遙遠的,時斷時續的簫聲。

“樂由心生,此話一點不假。”上官靜琬溫柔笑笑。“聽這簫聲,便知此人心中悲戚。”

慕容朗之微握了她的手,不帶一絲溫度。卻是那樣的牢靠。

“人之一生,何其漫長,面對着塵世苦辣辛酸,一時一刻都會是難捱的折磨;”上官靜琬抽了手出來,輕移蓮步到桌邊,端了湯盅到小榻旁的桌子上。“可人這一生,又何其短暫,待到繁華都看透,夢裏夢外都只是過往的塵煙。王爺,你這又是何苦?”

慕容朗之推開湯盅:“靜琬,你這是要趕我走啊。”

“靜琬豈敢。”上官靜琬再次将湯盅推到慕容朗之面前,笑容淺淺:“靜琬只是擔心,簫聲不止,王爺這頭疼也好不了。”

見慕容朗之還愣在那兒不動,上官靜琬,端起碗,舀了一勺湯羹,到他唇邊:“都三天了,再鬧下去,便是你們這當局之人吃得消,我們也要吃不消了。”

慕容朗之無奈笑笑,正要喝湯,互聽窗外短笛聲響。

“是她回來了?”他問。眼睛掃過窗外的風景。

上官靜琬手一震,湯盅摔到地上,湯水噴濺到她裙擺上,顯出濃烈的顏色。

她,回來了。

那,阿萱怎麽辦。

“暫時,把她安置在弄月苑,不要讓阿萱見到她。”慕容朗之又變回了朗王殿下。

上官靜琬答道:“是。”

慕容朗之伸出手來,像是要掩住耳朵,卻又慢慢放下手來:“靜琬。”

彎下身子撿碎瓷片的上官靜琬猛地一顫。靜琬,成婚十餘年,這是他第一次喊她閨名,她應該感到幸福才對,卻不知為何只覺得心酸。

“是我,在逼她……逼她離開……”慕容朗之閉上眼睛,只剎那間,神色恢複如常。

上官靜琬只覺得手心是鑽心的疼,似是有一股溫熱的液體流過她的手,流到未知的地方。

“王爺……”

他握着一條絲帕,溫柔的擦拭着她掌心的血。

傷口不大卻很深,血不斷地流出來,慕容朗之仍然認真的擦拭,像是在擦拭一件稀世珍寶上的塵埃,耐心而細致。

上藥。雪白的藥粉灑在傷口處,迅速凝結。

雪白的紗布一層一層纏上她的右手。

上官靜琬靜默的看着他低垂的眸子,專注的眼神,以及,她從未見過的,來自于內心深處的關愛。

她應該是痛的。

傷口處,大約可能會有一些痛楚吧。

可她卻并不覺得有哪怕一絲的疼痛。

“王爺……手上的血不洗掉嗎?”

“我的手嗎?”走到門口的他,舉起手,又擱下。然後笑了一笑,風華無雙。“你也看到了吧,早就污濁不堪了呢……”

聽雪閣。

“花兒開了,花兒開了!姑娘,花兒開了!”荟兒驚喜歡呼的聲音打斷了阿萱的簫聲。

阿萱移了目光過去,卻見那花竟真的盛放了,在這滴水成冰的寒冬時節,盛放。

那天,他将花兒藏在鬥篷下帶來送給她,他說:待到花兒盛放,我要看看究竟是花勝人美還是人比花嬌。

她細心呵護這盆花,就如那人細心呵護她一般。

可是,花兒開了,他卻不在。

王妃上官靜琬,王妃,側妃,歌姬舞妾,他能去的地方太多了。多到她想也想不出來。

想來,她是不合格的。

因為,她從來沒有嫉妒過。

是她從來沒有真正在意過他,還是他從來都不曾讓她為此煩憂?是她太過理解他,還是她從不曾真正的理解他?

他知道她與慕容景之那段稱不上過往的過往,他也知道她所有的辛酸苦澀,他還知道她近乎全部的習性喜好,可她呢?除了享受他的悉心照顧偶爾耍耍小性趁機談談條件外她為他做過些什麽?她連他喜歡吃什麽穿什麽有多少女人都不知道啊……難怪他會生氣,難怪他這幾天都沒來看她……可是,他不來看她,她就不能去看他了嗎?

她是不是真的錯了?

她要怎麽辦?

“荟兒,你說,如果一個人因為感受不到你對他的愛而生氣不理你了,你應該怎麽做?”

荟兒撓撓頭,問了一句:“姑娘是想王爺了吧?”

阿萱臉一紅:“有那麽明顯嗎?”

荟兒甜甜笑道:“明眼人都看得出來,王爺心裏是愛護姑娘的,這幾天他雖然沒過來看姑娘,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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