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7)
真的出事了!這倆人,我是說我哥和阿詞,他們倆不知道怎麽同時中邪了,現在硬吵着要結婚……而且,說來話長,你訂票了沒?再不回來就遲了……”
鄧翡挂了電話,看向夏萌,夏萌也剛放下手機,“我給你也訂票了,明天一起走。”
*****
長途飛機,如果是心情愉快,那十幾個小時真不算什麽,可對如今的夏萌和鄧翡而言,那真是煎熬。
“具體情況也不知道怎麽樣?我都急死了……崔明仰今早說他爸請來了那個姓畢的國師,也不知會不會對我姐不利?”
“我姐這是怎麽了?也不知道誰這麽壞害她?”
夏萌的焦灼不安令他不停的和鄧翡說話,鄧翡一言不發……
******
他們是早機到的,一出機場,就看到了崔明仰。
鄧翡看到他,皺了一路的眉頭皺得更緊了些,才三個月不見,這個男人已經憔悴的不成人形,崔明仰跑過來,他們三個回來的簡單,也沒行李,幾個人一邊說就一邊向外去。
崔明仰有夏晚詞家的鑰匙,開了門,房子裏冷冰冰的,什麽人氣也沒。
“我姐人呢?”夏萌幾間房一看,都是空的,像是昨晚家裏根本沒有人。
崔明仰表情難過的比哭還難看,“和崔明東在一起。”
“你怎麽不攔着?”夏萌喊,被王紫趕緊抱住。
崔明仰坐在沙發上,紅着眼睛說,“你又知道我沒有攔,就是攔不住,連我爸都沒用,何況是我。”而後他看向鄧翡說,“你為什麽走?如果你還在,她一定不會出這事。”
夏萌一跳而起,對着鄧翡大喊道:“都是你,你無緣無故為什麽走?”
Advertisement
鄧翡沉默着不說話,只是打量着房子,他聞得到,一種淡淡的香氣。
門鈴響,王紫去開了門,王依然沖了進來,後面跟着蘇子初,這倆人正好在樓下遇上。
蘇子初一看到鄧翡,立時松了口氣,“你來了就好!”又向屋裏看了看,“阿詞人呢?”
屋裏沒人願意回答這個令人沮喪的問題,倒是王依然很懂內情地說,“她這會應該正和崔明東在吃早餐。”
鄧翡看向她,她坦然一攤手,“我剛和她打過電話。”
都一起吃早餐了?
蘇子初越發擔心,看向王依然,“依然,你最近一直見她嗎?”
“那當然,我敢不見她嗎?”王依然瞪了一眼崔明仰,“他負責看着他哥,我負責看阿詞。”
“那就好。”蘇子初面露擔心,“他們……他們……他們……”連說了三個他們,看向王依然,滿眼希冀的希望她此時和自己有個心靈相通。
這個擔心,是屋裏所有人的擔心。
除了王紫。
她覺得能嫁給崔家是還不錯的事情,至少姐姐以後都可以衣食無憂了。
然後就成了全民公敵,大家都面色不善地看她。
小姑娘莫名其妙,躲到夏萌身後。
夏萌從知道這件事開始,兩天就沒合眼,也沒心思和她解釋這件事有多不可思議。
此時他和屋裏的每個人都一樣,最擔心着一件事,他姐不會和那人已經生米煮熟飯了吧?如果是那樣,以他對他姐的了解,那可真不敢想後果。
可這事,能問的真的只有王依然。
他也望向她,“那個……”他搓了搓手,“依然姐,我姐她沒……沒……”
“沒什麽?”王依然一臉怪笑瞅着他,又去瞅蘇子初,“你剛也想問……”又在屋裏掃了一圈,“其實都想問他們倆有沒有上床吧?”
夏萌搓了搓臉,不知道該說“是”還是“不是”。
也想知道答案,更怕知道答案。
正不知怎麽說,側頭目光掃到鄧翡,他頓時吓一跳,那人一臉的戾氣,像要殺人!
王依然拍拍手說:“這你們放心,崔明東把她捧到手心裏,怎麽舍得她受半點委屈,沒名沒分的的事情他是不會做的,這陣子,他全部的精力都用在對付家裏了。”
說到這裏,她看向崔明仰,“要說你哥這次可真夠男人,力排衆議,為了愛人衆叛親離。”
“他是中了邪術!”蘇子初糾正她。
痛苦絕望中的崔明仰看蘇子初還幫自己說話,立刻覺得自己以前對他太差了點,這次他忙着報信,跑腿,沒因為夏晚詞嫁得好将來有好處,而忽略夏晚詞的不正常……
鄧翡站起來,“都說完了?”
“什麽?”幾個人都看他,這不是還在商量嗎?
“她人現在在哪兒?”他擡腳已經向外走,“先把人抓回來再說。”
夏萌蹭——一下跟了過去。
崔明仰和蘇子初都算見過他的手段,兩人忙跟上,崔明仰低聲和蘇子初說,“沒聽錯吧……他說的是,抓回來?”
蘇子初點頭。
王依然提着裙子急速跟上,“我還沒說阿詞今天去試婚紗了,我不敢說,你們倆說吧,鄧翡今天的樣子像要吃人。”
可憐的王紫負責鎖門,一行人擠着一架電梯下了樓。
******
城北有座大教堂,是影樓搭建起來照相用的。
夏晚詞今天和崔明東在這裏試婚紗。
教堂的後園,是一座靜谧雅致的小花園,此時梨花滿樹,風一吹,花瓣就飛着到處都是,有些落在水池裏,有些落在木椅上,有些落在樹下,兩個人的身上。
“怎麽又發了脾氣?”夏晚詞身上已經換好了婚紗,此時頭紗拿在手中,風一吹,紗尾輕飄飄地飛到好遠,她揚了揚笑着說,“我覺得這件很好了,時間這麽倉促,我真的挺滿意的。”
“你懂什麽?”崔明東轉頭扶上她肩膀,“我崔明東的老婆怎麽能穿這種婚紗,起碼要是高級定制的。”
“這件不也是定制的。”夏晚詞仰着頭看他,語氣越發軟軟的,“何況,還是你買的。”
崔明東露出沮喪的表情,“我怎麽知道這樣式上身了不夠好看,你的優點一點沒有顯出來。”
夏晚詞不說話,低頭拉着身上的婚紗,“這其實都是小事……我還是覺得,都是我不好,将來你和家裏……”
“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麽意思。”崔明東打斷她的話,“除非你反悔了。”
夏晚詞擡頭看他,好似很認真的想了想,而後茫然的搖了搖頭:“絕對沒有……”她伸手放在自己心口的位置,“我一離開你,這裏……就難受的不得了。”她說着,用手揉了揉。
手指上一枚大大的鑽戒,陽光下燦燦生輝。
遠處,王依然使勁掐了一把崔明仰,“你真沒用!”
崔明仰紅着眼睛,“我爸把畢國師都請來了,也沒用,你怪我有什麽用?”
王依然想想也是,這件事最近已經成了全城的話題,崔萬昌也束手無策,他這個大兒子,鐵了心的就是要娶夏晚詞。
那邊夏晚詞伸手拿起頭紗,崔明東笑着給她戴上,她手指一閃一閃,那鑽石火彩真是燦爛炫目。
王依然拉住崔明仰,低聲喊道:“那鑽戒,你哥這次下了大本錢?”
崔明仰一把打掉她的手,“要你說,他替我爸去意大利開會在那邊買的,還好阿詞因為沒護照所以沒去,不然婚紗也在那邊訂了。”說完他一拳砸向旁邊的牆。
王依然明白了,“那婚紗也是他帶回來的吧,所以嫌棄不是高定的。啧啧……”回頭看鄧翡,卻發現鄧翡冷着一張俊臉,已經大步向那邊走去。
他從來都不是拖泥帶水的人,一輩子拖泥帶水了一次,還成了今天這個局面,有多悔,多恨,只有他自己知道。
夏晚詞正在擡手給崔明東整理西裝,“明天拍照你今晚好好休息……啊”
斜刺裏鄧翡沖過來一把從脖子上圈住她。
“你幹什麽!”崔明東轉身過來立刻來搶,鄧翡左手一揮,把他甩去了一邊。
夏晚詞看清是他,“鄧翡你幹什麽?”一邊拉他的胳膊一邊掙紮着大喊。
崔明仰幾個人也沖了過來拉偏架。
崔明東一向出門不喜歡帶人,今天只帶着兩個助手來幫忙,那倆人剛跑近,鄧翡右手緊緊箍住夏晚詞,長腿一個下劈,一道漂亮的弧線,咔一聲,皮鞋鞋跟砸上來人的肩頭,那人應聲倒下!
他又是一個轉身,腳下飛快一換,腿一擡,另一個人就被踢進了花園裏。
夏萌幾個人目瞪口呆,只有夏晚詞出于本能還在激烈地反抗,又踢又咬,“鄧翡你放手,放開我!”
崔明東被崔明仰和夏萌拉着,看見愛人被欺負,掙紮得像困獸,“明仰你這是瘋了?你在幹什麽?!你讓外人這樣欺負你嫂子?!”
崔明仰不看他,只是手上越發使力,忍不住罵道:“搶我的老婆,搶我想給我老婆買的衣服,搶我應該買給她戒指,現在竟然還敢說她是我嫂子,要不看在你是病人,我這輩子和你不死不休!”
夏萌看亂的一塌糊塗,對鄧翡喊:“現在怎麽辦?”事前也不商量一下,說動手就動手,一點不給人準備的時間。
鄧翡說:“找個安靜的大房子。”
“去我家別墅。”崔明仰說。
“放手,明仰你吃裏扒外。”崔明東喊,崔明仰死死拉着他,崔明東對夏晚詞喊,“阿詞你別怕,沒人能分開咱們。”
鄧翡看向他,沒人知道他在想什麽,就見他手忽然一松,放開了夏晚詞,她如同倦鳥歸巢,像崔明東跑去,一下撲到他的懷裏。
“放手,萌萌放手!”她還喊她弟。
崔明仰和夏萌松了手,都看着鄧翡不明白。
鄧翡走過去,那倆人正如歷經大難後,眼神胡訴衷情中,他一擡手,崔明東一下被劈暈了,夏晚詞慌忙去扶,被他又一把圈了過去。
“鄧翡,我恨你!”她大喊起來,有些歇斯底裏。
那樣子很是駭人,夏萌退後一點對崔明仰說,“我姐一輩子最激烈的情感今天都表現了。”
崔明仰說,“她都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麽,你是你姐的命根子,可她今天見了你好像只是看到一個熟人,你不覺得奇怪嗎?”
“當然。”夏萌擺出一張委屈臉。
鄧翡牢牢禁锢着夏晚詞,伸手很小心的摸上她的額,她掙紮着不讓他動。
鄧翡皺眉放下手,對崔明仰說,“你抱上你哥我們走,他們倆中蠱了。”
作者有話要說:
說實話,這篇其實是比較失敗的作品,剛開文就發現題材受限了,加上本來想寫成歡脫文,結果一路都這麽沉重,很對不起大家~~~
大概還有兩章的內容吧,還有一個番外。
然後會補上萌娘那邊的番外,大概是2-3個。
☆、41
崔家這套別墅離的并不遠,平時崔家人也常過來,夏天來這裏小住幾天,燒烤一下,因為附近有個大的野生湖,崔萬昌偶爾還會來這裏釣魚。
三層的洋樓,夏晚詞和崔明東被分別關進了二樓相鄰的兩間大卧室,都帶衛生間,方便他們倆如果不聽話,可以随時扔浴缸裏“清醒清醒”。
崔明東無知無覺,夏晚詞卻是激烈反抗了一路,又哭又鬧,外加不斷問候鄧翡的祖宗八代,夏萌吓得直躲,鄧翡黑着臉,卻始終沒舍得打暈她。
到了別墅,路上已經叫了醫生,一支鎮靜劑下去,夏晚詞總算可以休息了。當然更需要休息的是其他幾位的耳朵。
“怎麽會這樣?”夏萌站在卧室門口,看着他姐躺在那裏孱弱而陌生,臉上化着妝,看不出曾經半點熟悉的親切,拉着崔明仰問,“這怎麽辦?怎麽這麽可怕?你爸本事那麽大怎麽這事還搞不定?”
崔明仰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別怕,有鄧翡在,他一定有辦法。”
夏萌并不知道鄧翡在這件事上能有什麽用,不解地看向他,鄧翡卻疲憊地擡了下手,示意他們先出去。
崔明仰和蘇子初搞不清他是不是要“作什麽法”,很配合的拉着夏萌、王依然和王紫出去了。連工人都被打發的遠遠的。
一下樓,崔明仰就對蘇子初說,“我去給我爸打個電話,他交代我鄧翡回來一定要告訴他。”他這會才有了空。正好蘇子初的電話也響了。倆人分別走到後院去打電話。
王依然拉着王紫:“他們怎麽回事你知道嗎?”
王紫很單純地搖頭,看向她男朋友,“萌子,為什麽他們都對鄧翡怪怪的?好像都靠着他?”
“我怎麽知道?”夏萌急的坐都坐不住,直想向卧室沖,但想到剛剛蘇子初的交代,他又不敢輕易去,生怕壞了什麽事,看向客廳通往外面的玻璃門,蘇子初正皺着眉頭,還在外面打電話。
夏萌等啊等,一直盯着他,一看蘇子初挂了電話進來,連忙沖過去問,“到底怎麽回事?這事為什麽一定要找鄧翡?”
“你去問明仰吧,我這有點急事和鄧翡說。”蘇子初扔下夏萌,向樓上跑去。
“鄧翡,我有點話和你說。”門一開,他就惶急地說。
“先等一下。”鄧翡手裏拿着剛剛找崔明仰要的新毛巾,正準備往洗手間去。
蘇子初不明所以,愣在房門口看他,看他轉眼去洗手間擰了一條濕毛巾出來,走到床邊,慢慢地,輕輕地,給夏晚詞一點一點擦了擦臉,而後是頭發,手……
情蠱,是東南亞很常見的一種異術。
中這種東西的人,最大的特點就是迷失本性,但是這種降頭術也分高低,以施法人的修為而定,簡單來講,越高明的降頭師出手,中降的人表面變化越小。
如同夏晚詞和崔明東這種,表面上根本和常人無異,只是身邊人激怒他們的時候,他們會失控,顯然是極高明的手段。
鄧翡有些為難,降頭術他知道一些,如果三個月之內解蠱,比較容易,但過了三個月,就會比較有難度,因為那時候蠱蟲都長成了,他此時猶豫,不是他不能解,而是據他了解,蠱如果強行用外力碾壓,那麽蠱蟲會吓得從身體裏跑出來,不是一兩只,而是成百上千……
他以前并沒有接觸過這種低級而惡心的東西,沈宏發養了小鬼,他可以打散那些東西,除的是惡靈,可是此時,他除了可以幫夏晚詞守正驅邪,卻不知應該怎麽才不令那些蠱只煙消雲散,而不像一般解蠱那樣,有蟲子爬出來。
鄧翡想到夏晚詞已經變成了這樣,怎麽忍心再看她經歷那種事情。
他的手,溫柔地搭上夏晚詞的額頭,輕輕地問:“你會怪我嗎?”他的動作是那麽溫柔,一個一向不怎麽和溫柔搭邊的人徒然露出這樣的表情,蘇子初的焦躁都變成了驚訝,不解地看着他,又是意外,又是不可思議,最後又仿佛恍然大悟。
“說吧。”鄧翡給夏晚詞擦了兩遍,這才把毛巾放下。
蘇子初這才想起還有重要的事要說,關上了房門,走過來說,“剛剛是沈宏發打電話給我,他知道你回來了,讓我告訴你件事。”
“說。”
“沈宏發讓我告訴你,當年他得的那東西,是個小女孩幫他弄的,現在他沒事了,那天,他說他又見到以前那個小女孩。聽說這種邪術,如果下降的人被人破了降,那麽是會報複到自己身上的。”
鄧翡看着他,等着他的下文。
蘇子初說,“那小女孩,現在已經長大了,就是崔萬昌新娶的那個三房姨太太。”
“他說這事他越想越不對勁,找人打聽了一下,他家裏那件事情之後,聽說這女人流産住過院,她家可是東南亞有名的降頭術世家。
阿詞一輩子都是老實人,也不會得罪什麽人,你覺得這兩件事,有沒有關聯?”蘇子初一口氣說完,松了口氣,現在顯然鄧翡成了這班人都想讨好的對象,沈宏發連這種事情也急着相告,顯然是相信鄧翡的手段更為高明,可以護得他們。
鄧翡靜靜的聽完,不知想到了什麽,表情一下變得陰郁起來,令蘇子初頓時覺得不自在,如同暴雨來臨前的壓抑感,“知道了,你先出去休息吧。”鄧翡說。
蘇子初看了幾眼床上脆弱蒼白的夏晚詞,本來想問他準備用什麽辦法,最後還是什麽都沒說,輕輕關上門出去了。
鄧翡伸手輕輕撫上夏晚詞的額頭,她閉着眼,眉間還帶着股子暴戾,好像随時準備跳起來和人拼命,鄧翡的手指輕輕挨上那段眉間,一下一下溫柔地輕撫着,卻怎麽也撫不開那裏的陰霾。
還有他心裏的陰霾。
“對不起……”他極輕地說,“沒想到,竟然是因為我。”他的手挪到夏晚詞的頭發上,其實那天見崔萬昌的時候他就知道,他們家有不幹淨的東西,可是覺得這事情和自己沒關系,他就沒管。
現在想來,那段時間他總心神不寧,可偏偏自己想岔了,以為是自己心亂是因為夏晚詞,這事真是……郁悶地令自己能嘔血。
夏晚詞身上還穿着婚紗,項鏈從脖子上垂下,歪歪扭扭地停在肩膀旁邊,他無言地,安靜地,把婚紗給她拉好,項鏈扶正,讓她看上去不那麽像個瘋婆子。
“鄧翡,鄧翡……”門外響起崔明仰催魂般的叫聲,随後門被人沖開了,“鄧翡,我爸要來,他不知多高興你回來了,正往這裏趕,他說有話要當面和你說。”
鄧翡看了他一眼,冷着聲說:“正好!”那聲音怎麽聽怎麽都充滿敵意。
崔明仰無緣無故碰了個釘子也不在意,以為鄧翡壓力大,依依不舍看了幾眼夏晚詞,趕緊下樓等他爸去了。
崔萬昌來的很快,鄧翡沒有下去,他随着崔明仰上的二樓,一點架子也沒擺。
“鄧翡,你回來了就好。”他走進來說。
鄧翡沒說話,崔明仰有些訝異,崔萬昌卻不在意,走到沙發上坐下。
“畢國師真是厲害,他說你這幾天一定能回來。”他看了一眼崔明仰,說道:“這下你明白了吧,我給你說為什麽讓你讓讓你哥哥,他是個病人。”
崔明仰說,“我還沒讓他?換別人早被我打死了。”
崔萬昌擺手示意他冷靜,還想說話,就聽鄧翡冷冷地說,“崔先生,請你現在回去告訴你的三太太,讓她趕緊通知那個下了降頭的降頭師,我給他們一個機會,自己主動破了這降頭。
如果三天之內,我看不到他們過來,那麽我會把他們曾經下過的每一個降都破掉。”他看向崔萬昌,“這種反噬你問她,是否能承受?”
崔萬昌臉色巨變,這一瞬間,他一下明白了,“你是說,你是說……”怪不得畢國師欲言又止,說自己弄不了,只說是東南亞那邊一個很大的降頭師,這是他在點自己。
崔明仰也沒想到,想了好一會還是不敢相信,“爸,爸……”只是看着他爸,卻不知該說什麽。又求助地看向鄧翡,“能說仔細點嗎?我簡直不敢相信。”
鄧翡就簡短把剛剛蘇子初說的話說了一下。
崔萬昌聽完立刻站了起來,對鄧翡說,“我先回去看看,一定給你個交代,你放心,如果真是她,我一定不會保庇。”
“保庇?”鄧翡冷笑了一聲,像聽到了天大的笑話,看向他,“崔先生,你還沒想通,這是讓你家兩個兒子自相殘殺的毒計嗎?
……崔明仰苦戀夏晚詞,誰不知道。可現在讓她嫁給你唯一的正牌繼承人,你兩個兒子這樣一輩子都會互相防備,嫉恨。你覺得這條毒計,針對的只是我?因為我無意中破壞了她一個降頭術,令她反噬了嗎?”
崔萬昌一愣,迅速一想,轉眼黑着臉走了。
“鄧翡,我也跟着去,一定把那女人抓到。”崔明仰總算找到了仇人,跟着崔萬昌前後腳的走了。在他爸身後絮絮叨叨,“所以說女人多有什麽好……”
屋裏清靜了,鄧翡走過去打開窗子,外面的氣溫并不高,他走過來,夏晚詞還是那樣無知無覺躺着,她從來……沒有這麽安靜的躺在離自己這麽近的地方。
化着妝,穿着刺眼的衣服,鄧翡走過去,想了想,還是把她扶起來,轉眼抱進了懷裏,“你醒來可不許生氣,這樣其實對你好。”他輕撫着她的頭發,一下一下,“讓他們自己解這降頭,你就沒事了。如果……萬一……你也別怕,我不會讓蟲子從你身上爬出來的。”他說着,把夏晚詞抱近,覺得她脖子上的項鏈很是礙眼,給她取了下來,又把自己手上一直帶着的那條銀色的鏈子取下,長長的,正好可以戴在她的脖子上,“還是這個好看,這是我們家的東西……也是我最重要的,給你。”
說完他輕晃了晃,她的頭發散了下來,他伸手一下一下給她順着,靜等時間過去。
作者有話要說:
☆、42
降頭術最怕就是被抓現行,因為反噬,絕對是他們承受不起的。
何況現在是鄧翡親自回來了,崔萬昌的三房姨太太不怕自己遭罪,但怕連累到自己的師哥,那可是自己家最後的傳人。
所以在崔萬昌帶着人出現的時候,她就毫不抵抗的承認了。
但這種降頭術,如果要破解,還必須降頭師親自過來走一趟,她們家的地方很偏遠,她當天晚上打了電話,那師傅到這裏,也已經是三天後。
崔萬昌不得不再次佩服鄧翡,他什麽都算的清楚。
随後,他帶着滿腹疑問去了拜訪畢國師,也不敢心生不滿,只把事情交代了一下。
畢國師的一番話令他醍醐灌頂:
“……我若幫了你,他就不會回來了……他不是這裏的人,如果走了,以後怕也難見……但好在,他有個牽挂的人在這裏,是他命定的姻緣……只有這樣,才能留住他!”
“你知道他是你的貴人……可貴人如果不在身邊,那又有什麽用?”
“如果有機會……帶他來看看我。”
正如畢國師所言,這件事毫無懸念,鄧翡壓根都沒出面,對方就小心翼翼地解了那降頭。
******
三天後
機場裏,崔萬昌看着曾經是自己的女人,現在蓬頭垢面地被幾個人押上飛機,她的師哥,那個為了幫她,惹出禍事的降頭師,此時坐在輪椅上。
他說:“崔先生,請你幫我謝謝對方的手下留情,我保證我師妹,還有我家人,以後都不會踏出我們那寨子半步。”
崔萬昌說:“你這次下的蠱,聽說是用的精神力?”如果可以用精神力,不出寨子也可以做壞事。
那人苦笑了一下說,“哪裏敢再想報複,那天我去收拾我那降頭的時候,就發現了對方随意在門上畫的符,是我師傅也惹不起的高人呀。何況我的腿……還有這次反噬,我的法力也減退了。”
崔萬昌這才知道,為什麽鄧翡那麽淡定,反噬原來這樣厲害。
從機場回來,他又安排人去接崔明東,降頭已解,他再也不會一離開夏晚詞就心如刀絞,痛不可當,現在可以回家了。
******
別墅裏,夏晚詞還在昏迷中……
“壞人!你都走了……為什麽還要回來。”她迷迷糊糊地低語,“你丢下我……為什麽還要回來。”
鄧翡坐在她的床邊,忽明忽暗間,看不清他的表情。
“我都要……都要結婚了,你還回來,又不想我吃飯是不是?”雖然依舊是胡言亂語,但比起三天前的謾罵和詛咒,此時腦子裏仿佛已經漸漸有了邏輯。
她的臉,蒼白而憔悴,身上的婚紗已經皺皺巴巴,被綁着,衣服也沒辦法換,手上還紮着點滴,不知夢到了什麽,她突然劇烈地搖頭,喊着:“鄧翡,我已經不喜歡你了,不見你……不見你,已經不喜歡你了!”
鄧翡愣楞的,直直的,傻了般地看着她,而後忽然抓着她急急問道:“你,你什麽時候喜歡過……喜歡過我了?”可以清楚感覺到血液流動加速的聲音,像心裏的花忽然開了。
可夏晚詞哪裏能回答,她還昏昏沉沉地嘟囔着:“不,不喜歡你了……我要嫁給……嫁給誰……為什麽,為什麽我想不起來了……”
鄧翡望着她,随後忍不住憂愁地彎起嘴角,那樣子,像欣喜若狂,又像無法相信……最後,他還是伸出手去,把她放在床沿邊的手握在手心裏,她的手,又濕又粘,他已經不止一次給她擦過,可依舊如此。
他攤開手,把她的手包在手心裏,慢慢地說:“是我不好……”
“其實我也很……牽挂你,我不知道,是不是別人的感覺留給了我,讓我總想着你,走開了,還是想着……不是我不喜歡你,而是除了你,誰也看不到,你笑一下,哭一下,我都好像看到了心裏。讓我很煩,不知道該怎麽辦?”
“我不甘心……我從那麽遠的地方過來,就是為了被你困住,你覺得我能甘心嗎?”
“可是我又好開心。以前的全部感覺,也沒有知道你也喜歡我那麽的開心。比我十五歲的時候偷偷出去玩,打劫了一條龍還開心。你不知道,那家夥十幾米長,可我最後割下了他的角。”他低聲說着,把夏晚詞的手拉近自己,貼在臉上,人生第一次覺得,如果她好了,這樣一輩子窩着她的手,倆人還想以前一樣,毫無意義的浪費生命,也是那麽的令他欣喜。
“鄧翡……鄧翡,我姐到底什麽時候醒?”夏萌沖了進來。“那降頭師都走了,為什麽她還沒醒?”
鄧翡不說話,他又喊,“你到底行不行?不行趁早說。”
鄧翡不理他,還是溫柔地撫摸着夏晚詞的頭發。
王紫站在門外,偷偷低聲和王依然說:“鄧翡是不是也喜歡姐姐?”
“啊?”王依然感興趣的靠近,“怎麽說?”
“你看,”她指了指屋裏,“你看萌子這樣兇他,他還嘴上帶着笑,除了夏萌……你知道,那話怎麽說?對了……天大地大,小舅子最大!他一路都讓着萌子呢。”王紫擠了擠眼睛,“最重要,他以前可沒這麽好說話。”
王依然崇拜地點了點頭,聲音大了點說,“那他以前在的時候總挑阿詞的毛病,又讓她減肥。”
“那還不是喜歡?”王紫向她那邊擠了擠,也放大了點聲音說:“男孩不都這樣,越喜歡哪個女孩越往死的欺負,那時候夏萌追我,天天把我惹哭。”
“再說,他那性格,要是不喜歡,他才懶得搭理呢。這三天,他守着着房子,可是一步沒離開。”王紫越說聲音越大。
王依然這次點了點頭,聲音也跟上了說:“這下我相信你了,不然咱們說了這麽久,他明明聽到了,也沒反駁。”
鄧翡擡頭,隔着門看了她們一眼,沒說話,默認了!
這下倆人都驚呆了!還有夏萌!!
“鄧翡……你,你真的看上我姐了?”夏萌問,很有點小心翼翼的意思。
鄧翡說:“你看,這一番折騰,她終于瘦了,可為什麽我覺得還是以前那樣子更好看點?”這簡直是答非所問。
崔明仰正好從外面回來,一聽這話,一下急了,“鄧翡,夏晚詞是我的,你敢和我搶?”
鄧翡看向他,毫不客氣地說:“這三天,她是怎麽睡的?現在她自然已經是我們鄧家的人了!”
崔明仰哀嚎一聲,“你卑鄙,你說給她守正驅邪,我才讓你和她睡的。”
鄧翡無辜地說,“那睡了,自然就是我的人了。”
“誰……誰是你的人?!”床上響起一聲虛弱的女聲。
夏晚詞,醒了!
作者有話要說:
松口氣,正文到這裏。
其它內容放在番外哦。
☆、番外1
清新的海岸線,白色的跑車帶着速度劃過優雅的車影,車在碼頭停下,車上的男子走下,陽光,空氣,周圍的棕榈樹,一時都變的美麗了起來。
車已經漂亮的少有,男子卻是比保時捷更加炫目的存在。
身材俊逸挺拔。他身上穿着件藍色的襯衫,白色的車,藍的深邃,白的典雅,一時間,大家都望着他。
李明哲在游艇上看到,立刻推開衆人,“讓開讓開,快,主角來了。”
有人一把拉住他,“這人難道就是和你關系最好的那個鄧翡?”
“一邊去,你敢叫他的名字?”李明哲推他,“畢天師都說讓位給他了你不知道?”說完扔下他們向岸上跑去。
那人轉頭問Tony,“Tony那該怎麽叫?他那麽年輕?”
Tony笑起來,“反正他不會上來,不用在意。”
“為什麽?”旁邊的幾個女孩子早就好奇心滿滿,“我們就是聽說今天能見到他才來的。”
Tony說,“他不愛出門,今天能出來,還自己開了車,一定是有什麽事。”
Tony的妹妹擠過來,站在甲板邊,還是看不太清,去年他們還見過,容貌,氣質,氣勢,無論哪一樣,這樣的男人,都是她再也不曾見過的。
但現在沒想到見一次這麽難了,撇了下嘴說,“哥,你說他那麽厲害,為什麽要接受刑警隊的特聘,現在搞得去抓什麽異教徒,去年崔萬昌兒子那事情之後,聽說崔萬昌出手就是五百畝地,那是準備給這人蓋房嗎?蓋廟都夠了。”
“噓!”Tony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