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彙羅聚金香軟玉

武林大會第二日,羅宋和白戰幾經回合分出勝負後,各派掌門長老也紛紛出手。郭襄随着陸金金坐到了陸棋山的旁邊,這角度到當真是看比武的絕佳位置,居高臨下且并非離得太遠。但是郭襄現在卻沒有心情觀看,她四處尋望着劉芳遠的身影,也不知道昨晚的那一鞭他的傷嚴不嚴重。

最終的結果是以南柯一門的掌門人柯震北,一招‘大雁飛聲’勝了白沙幫幫主杜大河。

比武結束,李離将盟主的信物交給了柯震北後。兩名男子衣冠端正地端來了一個金盆,放在了離擂臺前不到兩米的架子上。随着震天鼓喧響,李離移步而至,雙手深入金盆中,交錯擦拭。不稍一會兒伸出了手,接過旁邊遞過的白帕,拭幹。便完成了金盆洗手,正式退出了江湖。

“在此恭賀李兄休身隐退,往後逍遙自在。”人未見先聞其聲,此人聲如宏鐘,便是在場的所有人都可聽得一清二楚。來人瞬間便落在了李離旁邊,一身墨色僧袍,手環青珠佛鏈,不高不矮不胖不瘦,是個極其普通的大和尚,可是卻讓人覺得十分的不普通。見臺上坐着愚若大師先行施了個禮。

李離見到來人,頗為高興道:“原來是福如山魔勒大師,有失遠迎。”

“李莊主客氣了,莫怪小僧今日打擾了你這武林大會才好。”魔勒單掌放于前施禮道。

“大師說笑了,福如五尊是請都都請不來的人物,今日大師遠道而來是在下的榮幸。不知大師此次前來所為何事?”這福如山極少在江湖露面,莫不是有要事更不會現身如此江湖人士聚集之地。

“勞煩借擂臺一用。”魔勒話語剛落,便已落在了擂臺之上,四下尋望了一番,見無蹤影。便聚中氣高聲喊道:“米勒,師傅令三日內回山。”

“魔勒這大嗓門。”米勒躲在人群中,昨夜本想将郭樂兒這包袱兼護身符仍給陸棋山。誰曾想劉芳遠卻硬是不放心,逼不得已只好和劉芳遠藏身于人群中,待到散會後再将人帶走。

魔勒喊完便要下臺,想來他也是知道米勒不可能會在此情形下回應。

“一聲三回響。魔勒大師好功夫啊!”奇怪這古代人怎麽都喜歡搞先聲奪人這一套,怎麽聽着這聲音還帶着點川地口音。

來人亦落在了李離旁邊,乍一看濃眉大眼,一副草莽之像。但細細打量卻不難發現,舉止間儒雅得體,倒像是個讀書人。

“看來李某今天這個金盆洗手倒是好大的面子,連‘草莽狀元’錢多少都來了。”李離客氣道。

“李盟主客氣了,今日我來就為了兩件事,說完便走,決不叨擾。”說着錢多少便一躍來到了陸棋山旁邊。陸棋山倒是無多在意。

“第一件,便是想向陸總镖頭打聽一人。”錢多少道。

“哦,不知道錢寨主想打聽什麽人?”陸棋山許是已經猜到。

“奪镖之人。這人廢了我天罡地煞四兄弟一人一手,我那窩囊兄弟卻連臉都沒見着。所以想請他上我那黑山寨喝兩杯。謝謝他為我教訓了那幾個不成才的兄弟,什麽叫天外天,人外人。”錢多少這話可真叫人瞠目,不給自家兄弟報仇,還請喝酒。這是請君入甕了,還是識英雄重英雄了。

“恕在下不知。”奇怪了劉芳遠視他如仇敵,可這陸棋山卻依舊處處維護他。

“陸總镖頭為人仗義,不願洩漏相助之人,在下可以了解。相信此人對于青山镖局的事情十分關心,與陸總镖頭關系匪淺。”錢多少看着陸棋山頗有深意地自我分析道,卻見陸棋山臉上無絲毫變化,只是如此卻也更證明了他的猜測。這人怕是已經猜的□□不離十了。

“這第二件嘛,就是想告知陸總镖頭一聲這镖我錢多少要了。”錢多少雖然依舊和笑有禮,但言語間确是透露着一股誓不罷休的霸氣。

“錢寨主的本事自是大家知道,從未失手。但我青山镖局保的镖卻也從未失過。”陸金金見錢多少來勢洶洶也不退怯,心中激怒道。

一聽言,場下的人也不禁起了興趣,先不管這镖是何物,但是看着矛盾之争,便是場精彩大戲,究竟是盜不失手,還是保不失手。

“這小姑娘有膽識啊,不過不要叫我前寨主,這樣豈不是說我已退位了嗎。稱呼我一聲錢大叔便好。”錢多少打趣道,郭襄不禁撲哧一笑。這人明明是來挑釁的,還讓人稱呼他錢大叔搞親近。

“诶小兄弟你笑什麽?”錢多少好奇道。

郭襄忙掩飾住笑意,這些個江湖人士,随随便便一個都是自己惹不起的,芳遠大哥又不在身邊還是低調一點好。“沒沒什麽。只是覺得寨主您說話挺幽默的。”

錢多少上下打量着郭襄,到底是老江湖自然是看得出女扮男裝。瞧着着模樣還挺俊俏,眼中幾許狡黠,且看着還有幾分熟悉。“我倒是看你這小兄弟有意思,要不上我那黑山寨玩兩天。”這錢多少還真是好客,可是這天罡地煞是什麽人物,郭襄可是見識過的,與其為伍危險性太大。郭襄連忙謝絕。

錢多少倒是不以為意,反倒是很客氣地問道:“小兄弟叫什麽名字啊,改日要是有什麽難事随時歡迎來我黑山寨。”

郭襄倒是沒想到這錢債主這麽熱情,也只能連聲說好了。

突然一陣香氣飄來,輕輕一吸便覺渾身酥軟,竟提不上一點勁兒。在場的人亦是如此,除了幾位內力較為深厚的急忙打坐調整內息外,其餘皆已攤倒在地了。

擂臺前八位身着粉色霓裳的女子騎着八匹白色的駿馬徐徐走來,臉上亦是蒙着粉色紗巾,仙意飄飄,仿如九天玄女。一臺圍滿羅紗的方形大轎,由八名壯丁擡着緊随其後。隐約可見轎上卧有兩人,一人寬袖紅袍,一人輕紗裹身,兩人同卧其中,甚是暧昧,叫人好不豔羨。

“什麽武林大會,連我無道神殿都沒請。”這聲音輕飄虛華,聞着便心軟酥然。想必這說話的女子定有着傾國傾城之貌。

“妖豔,這是我們武林正道大會,豈容你這狐魅女子破壞。”柯震北勉強一喝,那話語雖還算得上洪亮,但是明顯已是中氣不足。

“破壞?魔勒大師,這福如山獨善其身,從不參雜江湖之事,一向最是明白事理的。敢問一句這女子便不可踏入這江湖嗎?。”妖豔随意問道,聲音顯得慵懶随意,卻已有幾個定力不足的人,眼中出現了異樣。

“自然非也,世間衆生平等。”魔勒道。

“大師說得好,那為何我無道神殿便沒有資格參與這武林大會,争奪這武林盟主?”妖豔不屑道。

在場其他人都已無反駁之力,只得在那一邊氣得吹胡子瞪眼。魔勒依舊站在擂臺之上,沒有動。看樣子并無異常。他沉聲道:“江湖事煩惱多,可抽身卻也并非壞事,既然妖豔宮主自願參與,那也須公平比試才是。豈可以用這金香軟玉散。”

魔勒試圖将形勢緩和一下,誰知有人硬是不滿。

“不行,這無道神殿乃是妖魅邪魔之地。若是得以當道,這江湖豈非大亂。”這柯震北真不愧為新一代盟主,字正腔圓,正氣淩然。只可惜就是個榆木腦袋。

“小登科紅喜帳,除卻紅綢見白雪。芬芳難自耐,攜赴巫山雲雨中。柯大俠口中句句邪魔,可是這也是邪魔之意。”這聲音磁聲明亮,一聽便是男子的聲音。可話語中的撫媚卻是不輸女子。只見一雙玉手掀開羅紗幾步踏出嬌臺,似笑非笑地看着柯震北。

郭襄從未見過這般的男子,比得上閉月羞花,稱得起沉魚落雁。可是眼中那明亮的神情,柔和剛毅。随意的一颦一笑,就能不自覺地将人吸引了過去。一抿,臉泛紅緋;二笑,清絲垂眼;三望,小鹿亂撞。

八位女子聽到後便是發出了如銀鈴一般的笑聲,眼中皆随着幾分魅态。

“阿彌陀佛。”魔勒一聲如雷灌耳,衆人清醒了,才意識到那銀鈴般的笑聲竟然帶着攝魂之術。

局面如此僵持着,雖然藥效已稍微退卻,可以行動,但卻依舊無法自如。劉芳遠亦是如此,和米勒皆是席地打坐。

“既然福如山人急召,那你順道将樂兒帶去,我們在浮淩閣會合。”劉芳遠說。

“我可不要帶着個累贅。”米勒道。

“你若不應,今晚我便再入撫柳山莊,先把樂兒藏起來,再殺陸棋山。”劉芳遠威脅道。

米勒聽後若有所思,劉芳遠的心思現在估計也全在青山镖局的這一趟镖上,一時半會也不會去惹陸棋山。再者有樂兒這張符,相信他也不敢亂來。米勒提醒道:“你若是擅自行動,我可不敢保證我會對這丫頭做出什麽事情。”

見劉芳遠點了點頭,米勒立馬站了起來,三步兩步的,一眨眼的功夫已經到了郭襄旁邊。

“現半柱香已過。各位大俠可有人願意上擂臺比比的。要不就先從最後得勝的柯掌門開始吧。”那名男子手搖蒲扇,随意道。言語中的得意卻是讓人不能忽視的。

“曲中仙你不要太嚣張,今天我柯震北就來會會你。”柯震北說着便要起身,可顯然仍是力不從心,只得倒回原地幹着急。

曲中仙當然是意料到的,見無人上臺,也不着急,正打算坐回轎子,慢慢等。卻不想走來了兩人,這兩人仿佛來此散步一般,騎着馬信步而來。前面一人臉上似笑非笑,正是趙元。而走在後面的那人自然便是趙哲了。這兩人聽見結束的鼓聲已過多久,卻不見有人出後山,尋思是出了什麽事情,好奇地便過來看看。

“沒想到今年的武林大會,如此的熱鬧。不僅福如山,就連無道神殿都有興趣來湊湊熱鬧了。”趙元打趣道。看着臺上的人又仿佛剛剛發現了一般,奇道:“這是怎麽回事,難不成這比武累了,中場大休息了。”

“既然開的是武林大會,理當是人多熱鬧。趙兄想必也有興趣來湊湊這熱鬧吧。”曲中仙看見趙元道。

“當然。只是這武林盟主我到時沒有多大的興趣。就是不知道曲兄肯不肯賞臉賜教幾招。當年另師的一招天女散花,可是迷煞了家師啊。三日不出門專門研究着該如何能奪得令師的芳心。在下可是一直好奇着。”趙元道。

米勒上了座臺便将郭襄抗起,欲返身下臺。陸棋山看見急忙言道:“多謝閣下的幾次救命之恩。”

米勒暫停腳步,道:“你不用謝我,我也是受人之托。你我互不相識,你的死活我沒有興趣。”陸棋山聽後雖對米勒的不敬有些怒氣,但念及他幾番相救依舊不好發怒,“可否告知是受何人所托?”

米勒不再回答徑直走了,魔勒見米勒要走,轉身面向李離告別道:“李莊主既然狄王和趙元在此,事情便已無大礙。福如山也實在不便插手,在下就先行告辭了。”說完轉身向愚若大師行了個禮,便流星跨步追着米勒去了。

“米勒等等我。”看着魔勒和米勒離開。

曲中仙不禁感慨道:“這福如山的靜心咒果然了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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