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趣談白花奇會面

芙蓉山莊仿佛是一座世外桃源,要說是一座山莊,更不如說是一座花苑。這裏的房子古樸簡單,幾座小竹屋相連着,繞着芙蓉樹下,曲徑通幽,落英缤紛。想不到世間還有如此美麗的地方。

劉芳遠翻牆進來,繞着小徑來到了一座小亭子,這亭子旁邊轉動着水車,宣洩的水流聲讓周遭的一切都顯得平和了。一名男子靜坐獨奕小亭裏,頭發松散,潇灑飄逸。

“花兄好興致!”劉芳遠坐在了男子的對面招呼道。

“芳遠兄來得正好,一人獨品,兩人對飲。我這有西湖八釀正愁無人對飲。”花不白将手中的一粒白子放落悠然道。

劉芳遠見棋盤邊上放着一酒壇,壇子小而精致,悠悠飄出的醇香不禁讓人口齒生津。

“這西湖八釀果真好酒,光如此一聞便以讓人如仙癡醉了。”芳遠說完便給自己倒上了一杯,淺嘗回味,三口而入。“香,醇,甘。此酒需集齊八種珍貴藥材,再釀上最少十年。花兄今日為何有如此雅興舍得取出品嘗?”

花不白笑而不語,似得勝之意,卻更似含着苦笑。“這要看芳遠兄今日為何而來了?”

“花兄這話問的到有意思。”劉芳遠已知道他其中的意思,兩人會心一笑,值得對飲一杯。

正說着,兩個十一二歲的姑娘走了進來,奇的是這兩個小姑娘都穿着白衣不說,還長得幾乎一模一樣。看見桌子上放着的一個檀木盒子,站在左邊的一個似有些失落的報告道:“公子,青山镖局的镖已經送來了。”

劉芳遠擡頭一看,這兩人仿佛一個模子刻出來一般,水溜溜的大眼睛,圓圓的小臉還帶着點嬰兒肥。嘟囔着個小嘴站在那裏,好似被誰欺負了一般,我見猶憐。劉芳遠覺着似有些不對,細看了一會兒,再一想這不就是剛才出來迎接張勝的那個門童嗎?沒想到名震江湖的“一支镖”居然被兩個乳臭未幹的小丫頭給騙了。

“知道了。”花不白接過了盒子,放在了地上沒有打開。反而看着劉芳遠笑問道:“芳遠兄可知這二人是誰?”

劉芳遠打量了片刻仍是一頭霧水,只是突然想起了昨天晚上那兩個身穿黑衣的小賊:“恕在下愚昧。”

小姑娘連忙自我介紹道:“我叫白花花。”“我叫白白花。”“我們是‘兩朵白花’。”

聽了介紹劉芳遠才恍然大悟道:“‘兩朵白花’?據聞近幾月來,開封幾家大商戶紛紛被盜,且現場都發現了兩朵白色的小菊花。莫不是就是兩位女俠所為。”

“女俠,诶他稱呼我們為女俠诶?”這兩個小姑娘年齡尚小且還是第一次聽人如此稱呼,不禁興高采烈,早就将剛才的失落抛諸腦後。

“好了你們下去給我們準備點吃的吧。”花不白說道。兩個小姑娘一聽要準備吃的,眼睛立刻發了光,興高采烈的追跑而去。

“她們會做嗎?”劉芳遠見狀好奇的問道。

“不會。不過她們會買。”花不白似有玄乎地答道,

劉芳遠明白地點了點頭。

“芙蓉山莊的銀庫有一半在她們身上。”花不白冷不丁的一句話,讓他不禁啞然失笑。

“不過這兩人小小年紀便有如此本事倒是少見。想那大富人家雖不如皇庭別院,但也家丁護院衆多。這兩個小姑娘盜了寶,且未留下絲毫蹤跡。除了那刻意留下的兩朵白花。”劉芳遠好奇問道。

“你要是知道她們是誰的女兒便不會意外了。”花不白道。

“哦?。”江湖上姓白人家雖不少可有如此本事,且生了這麽對活寶的,劉芳遠倒也想不出。“此人姓錢。”花不白适時點撥道。

“你是說,黑山寨寨主,錢多少?”劉芳遠驚訝道。看來昨日那兩個黑衣人一定就是這兩人了。只是這之間究竟發生了何事?

花不白娓娓道來:“這錢多少自小便是孤兒,這錢字也是自己胡亂取的。後來尋得了如花美眷,便也應了要求入了贅。他的夫人便是白氏。”

“這事倒是嫌少人知道。那她兩怎麽會在這裏?”劉芳遠問道。

花不白問道:“還記得我們上次是何時見面的嗎?”

“半月前,在開封幽蘭花苑。”劉芳遠答道。

花不白繼續道:“正是,那段時日。與你分別後我本打算回襄陽。剛巧這兩丫頭和我住了同一家客棧,在客棧裏,她們盯上了我手中的一對白玉蘭花,便在夜裏下了手。”

聽到此處劉芳遠也不免輕笑,道:“這兩個丫頭想必是沒有想到惹到了不該惹的人了。”

花不白笑道:“原本我見也就是兩個小姑娘貪玩,教訓了一通便放了。沒想到,她們卻不依不饒,非要這白玉蘭花,一路跟着我。雖說這兩個小姑娘的功夫不怎麽樣,可是這纏功可是一絕。”

花不白停了一會兒繼續道:“她們便和我打了個賭,将這對白玉蘭花給予青山镖局保送到芙蓉山莊。若在這途中被她們奪得,這白玉蘭花便是她們的。若安然送到了芙蓉山莊,她們倆便要在芙蓉山莊呆上三年。”

劉芳遠聽後不禁驚訝道:“難道她們不知,這青山镖局保的镖是萬無一失的嗎?”

“自然是知道,可是這錢多少是何人?”花不白說道。

劉芳遠聽到至此也只能無奈一笑了:“沒想到就一場戲約,惹得錢多少親自下山,與青山镖局為敵。”

“這也是我沒有意料到的,原本我也不知道她們是錢多少的掌上明珠。直到那日聽聞天罡地煞去劫了镖,才向她們兩問起。”花不白道。

“有一點我實在想不通,就在昨天晚上,錢多少即将的手之際,為何突然就離開了。”劉芳遠問道。

“這兩丫頭今天早上才回的芙蓉山莊,昨天晚上想必也去了客棧劫镖。昨日怕是她兩人使的詐将錢多少支走了。”

“這是為何?”劉芳遠問道。不過在沒有得到回答之前,劉芳遠便意識道這個問題卻是可笑。答案莫不過是,有其父必有其女。

花不白收下了盒子,突然問道:“她了?”

這不明不白的一句話,劉芳遠卻是知道所說的是何人,答道:“和米勒在一起,我們約好了在浮淩閣碰面。”

劉芳遠頗為好奇地看着花不白,雖然身為一個镖師不該過問托镖之人的私事,但是出于好奇還是會有所探究。

可惜花不白只是問了如此一句,便不再提及。

野曠天低樹,江清月近人。十五是圓月之夜,夜色清涼,暮色迷人。特別是在空曠的平野中,無遮無攔夜色更為新明。

米勒在一塊大石頭的旁邊燃氣了一堆篝火,耀眼的火焰瞬間照亮了這無邊無際的暗夜,帶來了一絲溫暖。郭襄有氣無力地背靠着石頭,看着篝火一咻一咻地搖曳,看着有些發呆的米勒,想起這兩日連續被當包子摔出去的情形,心中便是很大的不快。她突然靈機一動,放輕了腳步慢慢地向前走了幾步,來到了米勒背後,正當她擡手向米勒揮去之際,一瞬間,米勒已不見了蹤影。可憐她偷雞不成蝕把米,一個重心不穩直直倒了下去,碰了個灰頭土臉。而米勒則在一旁看着時不時地發出兩聲輕笑表示鄙視。

郭襄憤怒地坐了起來,正想抱怨時,肚子先争氣地叫了出來。可憐她一路上為了追上米勒的步伐,都沒有好好地吃上一口,現在連一點力氣也沒有了。幸好還有大饅頭,她頗為得意地從背後拿了包袱,從包袱裏掏了兩個大饅頭出來。“就說了大饅頭的優點就是飽攜帶方便。”

米勒先是一愣,這丫頭什麽時候藏了饅頭。看着她吃得香,才意識到自己的肚子好像也餓了。郭襄見狀奸笑着将饅頭在他面前晃悠晃悠,一臉菩薩心腸地說道:“吃吧,餓了就吃吧。不丢人。”

見她那副得意樣,米勒沒好氣回道:“滾開。”

“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餓得慌。吃吧,不丢人。我可不想讓芳遠大哥說我沒有好好照顧你。看你都瘦了。”郭襄那個得意,一邊假裝好心地勸着,要知道人處在優勢的時候,往往顯得寬宏大量,很樂意充當菩薩的角色。

見郭襄嚣張的樣子,米勒正有股沖動,将她痛打一頓,把饅頭搶過來的時候。突然眼前出現一只山雞,這時刻叫啥,天意弄人,乾坤逆轉啊。

下一分鐘,郭襄鼓着嘴巴啃着饅頭,饅頭雖好,但是比之那香噴噴的烤雞那可就如同嚼蠟了。更何況是放久了的饅頭,沒有香味,又涼又硬。郭襄看着山雞在火上,慢慢地變得焦黃,那香氣撲鼻的,油膩膩地都能感覺自己的口水在滴落。

米勒将烤好的山雞放到了嘴邊深情地聞了聞,輕輕地咬了一口,嫩嫩的肌肉。也學着郭襄故意地拿到了她的眼前晃悠晃悠,有點陰陽怪氣道:“吃吧,餓了就吃吧。不丢人。我可不怕芳遠哥哥責備,把你喂得像豬。”

郭襄一聽,差點将自己手中的大饅頭扔向他,可是現在這可是寶貝。收起了手扭過頭不理他。

夜深了,風更涼了,郭襄蜷縮在石頭邊上緊緊地抱着僅有的小布包。“以前都覺得武俠小說裏,以天為被地為床,那是豪俠逍遙自在。怎麽可能?這鬼地方,只讓人毛骨悚然。我的帳篷,睡袋,手電筒。嗚嗚嗚!!!”

相比郭襄的寒冷害怕,米勒不知什麽時候已經躍上了旁邊的一棵大樹正惬意地閉上了眼睛。

郭襄努力地睜着眼睛,緊緊地盯着搖曳的篝火,突然不知道從什麽地方傳來了聲響,她打了個機靈,差點跳了起來。心裏開始盤算着會不會有蛇啊,狼。。。媽啊,好恐怖。

“喂,米勒。這火有用嗎?”郭襄膽戰心驚道。可是米勒卻好像睡死了一樣,沒有回答。

郭襄又氣又急,道:“喂米勒,米勒。”見他依舊不應聲,她拾起了地上的石頭對準了那棵大樹扔去。

米勒被吵得心煩,無奈回道:“別吵了,再吵狼都被你吵來了。你要害怕就自己爬到樹上來。”

郭襄看了看後,道:“要是摔下來怎麽辦,而且蛇樹上也能上去啊。”

米勒白了她一眼沒有耐心地翻過身去,不在理她。郭襄正想又發怒大喊,突然想到了米勒剛才的話閉了嘴,抱着包袱一個人顫抖地望着四周。可是睡意的襲來還是讓她慢慢地閉上了眼睛,突然草叢裏一發出了細細碎碎的聲音,她頓時緊張了起來。感覺聲音似乎在慢慢地靠近,郭襄猛地站了起來,一個驚亂腳踩到了一塊小石頭。米勒聽見響動回過了身,可惜已來不及抓住她。郭襄一個直倒撞到地上眼前一黑什麽也不知道了。

米勒嘆了口氣:“哎,真是個累贅。”說着拾起了一塊小石頭扔向了草叢裏,一只小兔子蹦蹦跳跳地逃走了。他将郭襄移到了篝火旁,看了看她身上只有腳上的幾處擦傷,知道沒什麽大礙:“這樣也好,總算是安靜了,好好睡吧。”

米勒躺在了篝火的另一邊,望着那一輪明月,從懷裏摸出了一個小布包,慢慢地打開,一支精致镂空的小碧流蘇露了出來,釵頭鑲着一顆小小的夜明珠。夜明珠隐隐發着光,米勒似乎感到了一種滿足,會心一笑。

郭襄的記憶裏自己好像從未到過這個地方,但是那輕輕的哼唱出來的美麗小調,竟然是這樣的熟悉。尋着聲音她來到了一個小亭子,亭子裏坐着一名纖柔幽婉的女子,背對着她。

郭襄奇怪地問道:“你是誰?這裏是哪裏?”

那女子聽到了聲音回牟一笑,輕輕彎起的嘴角,仿佛能勾動人的心弦。“我就是你啊?”

郭襄驚訝地看着這名女子,不僅她的微笑,她的眼睛,甚至她的一颦一動都是那麽的熟悉。

“你是歐陽蓉。”

而那女子卻不再答話,只是輕輕地微笑着。

“喂,喂。醒醒,該上路了。”

天剛蒙蒙亮,第一道陽光穿過了地平線,郭襄迷迷糊糊地睜開了眼睛,甚是一陣驚吓,眼前是米勒那一張,自己欠了他八百萬的臉。

“快起來。”

郭襄打了個呵欠,嘆了口氣,“繼續上路咯。”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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