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旅途回歸情迷離

燈火明耀星輝淡，紅漫江河百聲嘩。今夜開封城紅如燭火，喜慶音色，歌舞輝煌。就是尋常百姓家也都點上了紅燈籠以表祝福長壽之意。

宴會在皇家禦園中，這裏是皇城距離民間長街最近的地方，設意與民同慶。禦園碧湖中建立起紅臺為表演舞臺，臺上四周沿燈如白晝一般。紅臺右岸鐘鼓齊鳴，琴笛翠耳。碧湖對面紅毯鋪地，兩排皇家貴臣舉杯相慶。

宮門前，噠噠傳來馬蹄聲，兩匹駿馬停了下來，趙哲剛躍下馬背，便有一名太監迎來急道：“哎呀，四王爺奴才等你許久了，您要是再不來，太後該責怪了。”

趙哲見狀即問道：“李公公，莫不是出了什麽事？”

李公公私下望了望低聲語道：“太後知您自從成親後，一直冷待王妃。想着這兩日你們也該回來了，想去探望探望，可您和王妃都不在，問了好些個奴才都是一問三不知的，這不太後娘娘等了您一天了。”

正當趙哲心中盤算着該如何禀報歐陽蓉的事情時，又一陣馬蹄聲噠噠傳來，趙哲轉頭一看，只見一名女子芊然潇娑地從馬車上走了下來，明眸動人，熠熠星輝，宛然芳秀，直叫旁邊的人都看得呆了。

憶起那日在雲海觀榕樹下，趙哲正欣賞着如詩如幻的仙境，卻隐約聽到了一女子輕語：“山林碧墨如滄海，浮雲缭繞似波來。”

他尋聲望去便仿佛見到了九天玄女吧。令人驚豔。他欣然上前，只見那女子默語含羞，明眸動人。“剛剛可是姑娘在念詩？”

“只是随口念叨，讓公子見笑了。”那女子回道。

“姑娘客氣了，這意境深遠，字字如畫。只是不知為何要刻在這樹上。”

“說來慚愧，一時興起，小女丫鬟見四周無可記之處，見這榕樹樹幹粗厚，便刻于這樹幹上。”歐陽蓉解釋道。

“這倒也合情合景，從這榕樹下望去，莫不就是浮雲缭繞。”趙哲道。

“小姐，馬車已經準備好了。”荷葉從階梯邊上走過來道。

歐陽蓉微微點了頭，向趙哲辭別道：“公子，小女子該走了。告辭。”

“姑娘，等等。”趙哲快速從地上拾起了一快較為尖刻的石子，一氣呵成在樹上刻上了一行字。

一月後，坤福宮中，趙哲進宮向皇後請安，見皇後卧床不起。悄然問了旁邊掌事的宮女道：“太醫如何說？”

掌事的宮女名為佩兒，清麗可人，淡然有禮。“太醫說了，皇後乃是心病，長期思慮而起。”

趙哲聞言心中安覺不妙，皇後似有聞言，輕聲喚道：“哲兒，你來啦。”

“母後。”趙哲走了過去，坐在了床沿。

“哲兒啊，太醫說了，母後這憂思成疾，也不知多少時日了。你要知道雖然現在你大皇兄占了優勢，可是姚貴妃向皇上提了要三皇兄娶大學士之女，歐陽蓉。你要知道這歐陽沨雖然無大權在身，可是他娶妻撫遠将軍之女，唯一的妹妹又嫁于了吏部尚書。與朝中多方權貴關系不一般，是衆人拉攏的對象。”皇後說完，見趙哲沒有回言。婉轉道：“再說了自從珍兒去世後，你身邊就一直沒有一個可以照顧你的人，眼下你也二十七了，兄弟姐妹之中也就剩下你依舊孤家寡人，哀家挂心啊。這歐陽蓉我也見過，年方十八，清靈脫俗，知書達理。更難得的是她自幼在民間長大，沒有絲毫的官家做派，正和了你潇灑山水間的性子。”

趙哲沒有回話，因他知道這必是躲不過的。自古皇家親事便多不能自主，多是被利用來與大臣聯姻鞏固關系。原以為第一次如此娶親，珍兒死後，便可自主，卻不想卻并非如此。這親事也只當是一帖靈藥給訂下了。

洞房花燭夜，當歐陽蓉從荷葉那裏得知新郎竟是那日在雲海觀榕樹下遇到的男子，心中莫名地便有些喜悅。可是當夜深了，紅蓋頭卻依舊沒有人來揭開，接下來的日子便是無窮的等待。

趙哲望着那女子，再見恍如隔世，如此的陌生。匆匆一面，留下更多的是美麗的，更多的是心中的溢想。如今站在了自己面前，卻也如繁星晨起，如夢散去。只是那一聲笑……

郭襄一睜開眼便看見了青灰色的天花板，她坐了起來，尋望着四周，最顯眼的便是那副芙蓉花開。她急忙看向了床邊，那條黑色的珠鏈還在，她回來了。

回來的時候居然是自己在雲海觀居住的第二天，那棵榕樹上刻的詩已經沒有痕跡，想來是随着歲月的流逝已經刻入樹中了。

走進雲海觀的大殿，與那日見到的模樣差不了許多，只是有些年久的地方翻了修。大門右邊的牆上挂着一副畫，畫中一名男子身穿藍色布衣，垂散的頭發僅紮起了半頭。安坐在榕樹下輕彈着古筝。細看，仿佛就是那日遇見的那位道者。

“小師傅請問這副畫上的人是誰啊？”郭襄見着一小道士走來忙問道。

小道士看了看畫：“這是不知幾百年前觀裏來的一位過客，當時有位祖師爺見此人在樹下彈琴，意境深遠，便将此畫了下來。一直懸挂在這裏。”

離家已經大半個月了，郭襄還真有點想家。一進門那香噴噴的味道就不禁讓人感覺到了肚子餓，郭襄頓時心情大好喊道：“我回來了。”剛走進客廳，突然餐桌上坐着的一人看着好像在哪裏見過？

郭母見她愣在那裏微笑的招呼道：“傻丫頭，愣在那裏幹什麽了？該餓了吧”說着一邊将炒好的菜放在桌上。

郭襄愣愣地走了進來似有若無地看着那人回想着，好像跟那個時候快要跌倒的時候出現的那人有點像，可是不是一個年代的，難道那人也玩穿越？

那人見到郭襄紳士地站了起來微笑地自我介紹：“你好，我叫羅唐。”

郭母見她這付樣子很是奇怪，上前悄悄拉了拉她斥道：“你這丫頭，你怎麽這樣盯着客人看。”

郭襄這才反應過來，道：“你好，我是郭襄。你先坐，媽我先上樓去了。”

餐桌上郭襄老是有意無意地會瞟向羅唐，不知情的都還以為她對帥哥一見鐘情了，偶爾和羅唐對上了眼，他便只是紳士一笑，那種如陽光一般迷人的微笑，多少花癡女子承受的住啊。

郭母見着羅唐彬彬有禮，儒雅可親的很是喜歡，看着郭襄在那表情不對地吃着，想起剛才的那一幕突然輕斥道：“我這丫頭整天糊裏糊塗的，羅唐你不要見怪啊。”

羅唐微笑回道：“不會的，家裏突然來了個陌生人，是會有點不習慣。”

郭母突然看着郭襄，想着或許剛剛是因為羅唐的突然出現才會如此的失禮，解釋道：“丫頭這是你哥哥的學弟，今天剛好跟你哥哥打完球，我就請他到家裏吃頓飯。”

郭襄想到剛剛的失禮有點臉紅應道：“哦。”

記得那時穿越的是在宋朝，不知道是宋朝的那個年代。那時候的服飾和頭飾好像和古裝劇裏看到的也差不多。京城是開封，那應該是在北宋。。。

“這麽巧在這裏又遇見了。”羅唐一臉陽光微笑着走了過來，郭襄突然發現，他的笑容很有點芳遠大哥的味道，親切優雅。

“是挺巧的。”

“我閑暇的時候經常會到這裏來坐坐，這裏的環境很好，而且咖啡特別有韻味。”羅唐道。

“咖啡我倒是沒有嘗過，不過美女店長倒是挺有韻味的，而且看起來還很迷人。”羅唐順着郭襄那八卦的眼神，正巧與美女店長對上了眼。美女店長正撲閃着一雙大眼睛，用着一種意味深長的眼神和他做着某種交流。

郭襄立馬八卦道：“是你女朋友吧。”

羅唐無奈嘴角輕揚說：“其實我有個秘密要告訴你。”

秘密？一聽到秘密，郭襄身上八卦的功能立馬發動全開，凝神洗耳恭聽。

“就是其實這家書店是我姐開的。”

額！好吧。

羅唐看她略微有點錯愕和失望的表情，心情不知為何盡然莫名其妙的大好了起來。她觀察細微，可是卻又有點迷迷糊糊的。真是一個奇怪的女生。

靜夜如詩，圓月如聚。如此往日總歸不願再提起，只願今日起始，從頭而至。馬車回到狄王府，荷葉攙扶着歐陽蓉走了下來，趙哲已站在一邊等候。

“王爺。”歐陽蓉走近輕聲喚道。記憶只停留在了那夜等候的悲寂，醒來的時候竟是在雲海觀。而在身邊的只有花不白，他什麽也未多做說明。只是告知自己生病了他将自己帶到了雲海觀只為治病。走出客房的時候，看見小道長一臉迷惑的表情，仿佛之前發生了何種奇怪的事情。

趙哲本想問清這兩日來發生的種種，只是此刻夜色已晚只好作罷。“這一路奔波，你也累了。早點回房休息吧。”

歐陽蓉微微颔首，此刻自己還處于迷迷糊糊的狀态。雖然趙哲此刻對自己的态度冷淡客氣，但是畢竟是頭一日兩人以這種身份相見。

見歐陽蓉走入自己的院子後，趙元略有所思地走了過來。好奇道：“你有事。”

趙哲看着走遠的女子，心裏不明所以地冒出了一個念頭。“你說她笑起來的時候會是什麽樣子？”

趙元似笑非笑地清揚了嘴角，心想看來他是覺得愧疚想要彌補了。“再過三日便是佛誕，那日人群相聚，花樣百出。你不妨帶她去逛逛。”

趙哲默然轉身走了進去。趙元沒想到他竟仿佛将自己的話當成了一陣風：“喂，你是覺得可行，還是不可行啊。”

轉眼已經三日了，只有在早膳時分才能見到他。不知是否他刻意躲避着不見，或者真是公事如此繁忙。歐陽蓉輕彈着琴弦，靜靜不思，不思愈思。

“小姐。”荷葉急急忙忙地跑了進來，神色甚是喜悅道：“小姐，王爺差人來傳話說今日是佛誕，等吃了早膳要帶您去百谒寺祈福。”

“真的嗎？”歐陽蓉喜不置信地問了一遍，看着荷葉重重地點了點頭，總算是确認了。

這百谒寺在山腳偏上，天然傑靈，清修淨地。衆人以為神聖之所，所以平日上香敬佛，皆誠心禮拜。只有在佛誕這一日，百姓聚集慶賀。噴火舞龍，雜技武藝相争慶賀。

趙哲一行四人，到了臨時的街道口停下了馬車徒步而行。

“這裏好熱鬧啊。”身居大宅的丫鬟自然是極少出門瞧見這滿街的繁華。“小姐，你快看那裏有賣簪子的。”

歐陽蓉見她一臉的喜愛，便随着她走了過去。只見攤子上珠釵琳琅，雖然做工并不如何的精致，可是看來卻也是十分的漂亮。歐陽蓉拿起了其中的一支花簪，金花镂空，花上一只顫翅的蝴蝶。生動如物，叫人不能釋手。

趙哲走了過來，雖然他知道歐陽蓉自小生長在民間，可是卻從未認真地與她面對過。與生俱來的貴族風儀，典雅不凡。卻沒有一絲的架子，溫雅親和。只是，他依舊沒有看到自己想要見到的那一番景象。

“小姐，你看那邊有人在施粥。”荷葉付了錢，收好了簪子。

歐陽蓉聞言看去，排隊的人身着褴褛，面黃肌瘦。一眼瞧見便是餓了許多日，三餐不繼的模樣。

“連着三月未雨，大部分農家的收成欠缺，三餐不繼已是多日不解的問題了。百谒寺借壽誕之名籌款，設棚施粥三日也只可解一時的燃眉之急。”趙哲嘆道。

歐陽蓉心中一動，心中悲憫。荷葉心思淺敏，見許多孩童臉上凹陷眼眶微酸。“希望這雨快些下吧。”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