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破廟迷影喚重穿

四月的開封城不算太冷，可夜裏卻刮起了呼呼的北風。城外的破廟裏殘留的幾塊布簾始終被風吹動烈烈作響，小狗子蜷縮在牆角裹着稻草和僅有的一床破棉被，口中不時嚼着什麽東西，臉上露出了滿足的微笑。突然一陣華光照了進來，小狗子一個激靈醒了過來，一陣香噴噴的烤雞味撲鼻而來，他的肚子開始打起了鼓。剛才睡覺吃的燒雞，蹄膀，乳鴿，仿佛一下都消化光了。四周依舊一片靜谧，他掀開了棉被走了出去，只見門口不知什麽時候堆起了火堆，上面烤着的正是他夢寐以求的烤雞。他疑惑地看了看四周，沒有見到任何人。這香味仿佛從天堂飄來一般，他使勁地打了自己一個耳光，臉上烙下了一個深紅色的巴掌印。他哭了，眼淚吧嗒吧嗒地掉。可他卻笑了，那種笑容像光一樣。當他咬了第一口那只肥油油的烤雞時，他感覺自己從未像此刻活得如此的真實。

第二天清早街上就如平常一樣，大大小小的商販擺起了小攤，歐陽蓉清晨便帶着數袋米來到了粥棚幫忙。沿着粥棚的牆沿，蹲滿了聞言而來的饑民和乞丐。這時小狗子吃飽喝足地搖擺着走了過來，睥睨地看着沿排的人。

一個乞丐見他手中沒有捧碗好奇地問道：“狗子，你怎麽沒帶吃飯的家夥，再不去就沒了。”

本是好心地提醒，卻見小狗子不屑地看着幾人碗中的稀粥，道：“就這稀粥兌水的，白送我我都不要。”

乞丐們見狀，都好奇地看着他，不明白之前連續三天沒吃飯的人今天居然這種口氣，對于他們這些吃了今天，沒明天的人，這可算是天堂般的待遇了。這小狗子居然還不屑，一人一口唾沫地先朝他呸了過去。“就你，你也就是乞丐中的乞丐了，每日要不來一個銅錢，還敢大言不慚地說這白送你都不要。”

小狗子見他們一個個輕蔑的神情，彎下了腰，使勁地從嘴裏呼出了一口長長的氣味。幾個乞丐對于他這種莫名的行為感到了嫌棄，但是有鼻子比較靈敏的人，立馬驚訝道：“這是烤乳鴿啊！”

所有的乞丐這才反應了過來，聞着那平日裏只能從某家餐館聞來祭五髒廟的饞香，嘴邊的口水莫名地流了出來。衆人立刻圍了上去追問道：“你，你這是從哪裏來的烤乳鴿？”

小狗子見一副羨慕嫉妒的目光，才滿足地輕了輕嗓子正準備開口，突然想到了什麽，改口道：“還不就是剛剛在同福酒家遇到了一個好心的客人賞的。”

見小狗子說完就準備走，幾個上了年紀的乞丐嘀咕了起來。他們可是讨飯讨了三十幾年，還從來沒有遇到過這樣的好事，更何況這同福酒家的乳鴿最出名，一只就要一兩銀子。怎麽會有人舍得去賞給一個乞丐。于是他們便好奇地跟了過去。

小狗子見有人跟了過來，急沖沖地加快了腳步，也沒注意着前面走來了五個身穿華服的富家公子，就這樣迎面撞了上去。

“誰啊，沒長眼睛啊。”一個身穿繡錦緞花袍的男子怒目揚眉發火道。

小狗子連忙爬在一邊賠禮道歉，可是那公子不依不饒地竟然上前踹了兩腳，“你個不長眼的東西，小心老子把你宰了。敢在太歲爺上動土，不想活了是嗎？”

所謂貧不與富鬥，更何況自己是一個一無所有的小乞丐。小狗子連忙求饒道：“大爺，您大人有大量，您息怒，您息怒。”

“算了邵陽別跟一個乞丐計較了，有失身份。”旁邊一個身穿玉錦長衫的男子勸道。

見有人求情，小狗子連忙道了歉急急忙忙地爬起來，正準備逃走，突然從懷裏一只紫金釵掉了出來。衆人皆是一驚，沒想到一個小小的乞丐居然還有這種好東西，保不齊是從哪家富家小姐公子身上摸來的。小狗子見狀連忙拾起了東西快步逃走。

那名被叫作邵陽的男子，見又來了兩名乞丐尾随小狗子。量略有所思停在了施粥的地方，順耳聽見旁邊的乞丐議論着，這小狗子視乎得到了什麽好東西，居然連施粥都不要了。越想越覺得奇怪。“靜松你不覺得那個乞丐有點奇怪嗎？”

剛剛那名身穿玉錦長衫的男子琢磨着也覺得很是奇怪。

“走看看去。”邵陽長袖一揮，五人轉身往剛剛來的方向疾步跟了過去。

随着太陽西斜，一日的忙碌總算是結束了。歐陽蓉坐在一邊的長凳上，看着荷葉和幾人收拾着東西。突然之前跟蹤的那兩名乞丐驚慌失措地跑了過來，嘴裏驚呼着：“救命啊，有鬼啊。是魔鬼來索命了。”

歐陽蓉驚慌地站了起來，吩咐一旁的小厮道：“長樂快去問一下發生了什麽事情。”

一名小厮放下了手中的東西連忙跑了過去，攔下了兩人詢問：“發生什麽事情了？”

卻見那兩名老乞丐眼神渙散，口齒不清的一直驚呼着：“魔鬼，魔鬼，一個穿着血色紅袍的魔鬼，吸，吸人血。啊救命啊。”

所有的人都驚呆了，長樂忙問道：“在哪裏？”

“在，在城郊的破廟，死，死人了。”

歐陽蓉連忙讓荷葉去告知趙哲，兩個人留下來照顧那兩個乞丐。自己則和其餘的人趕了過去。

清夜昏暗，透露着一股肅殺。今晚的月色還算明亮，可是卻讓人壓抑地感覺暗無天日。當趙哲趕到城郊的破廟時，小狗子躺在了地上一動也不動，趙元伸指一試，幸好只是暈倒了過去。可是地上血跡斑斑，卻沒有看見歐陽蓉和長樂幾人還有那五個富家公子。

破廟裏本就殘漏不堪，可此刻卻也能明顯地看到打鬥的痕跡。趙哲凝結着眉頭，廟內經過了幾人的搜尋也沒有發現任何的蹤跡。

“王爺，您看。”其中一人在破廟的後門發現了逃往小樹林的方向，留下了一堆雜亂的腳印。他們沿路尋找而至，終于在一棵樹下發現了李靜松和長樂幾人，李靜松的臉色枯槁，好像是一個死人一般，僅剩最後一絲氣息游離着，而其餘幾人竟毫發未傷僅僅只是昏迷了。可卻不見歐陽蓉的身影。

“你們四處找找，看看還有沒有其他人。”

“是。”

輪船駛過的夜河，五彩的霓虹。朦朦胧胧的，讓人感覺到了一陣甜蜜的晚風。秋葉風微涼，許多情侶都喜歡在河邊散散步，吹吹風。仿佛将戀愛時節的千頭萬緒靜靜地化為記憶，随風消散，卻銘刻心間。

“我一直相信每個人的生命中至少會出現一次奇跡，這是我們都無法預料，卻非常渴望的。在我活過的歲月，我一直在等待着它的出現。直到這一刻，我确信了。你，就是我的等待。與你的一生就是我等待的奇跡。”

幸福真的好近，近到你觸手可及。因為能夠感受到，所以感覺到。但是幸福又真的好遠，遠到無法碰觸。因為能夠感受到，卻不能得到。

東方微微露白，晨幕如夕晖。群鳥飛過，晨雞啼鳴。滿園的花瓣瑩珠，綠樹招展，一片生氣盎然。

“小姐你終于醒了，太醫，太醫小姐醒了。”這聲音怎麽聽着耳熟，好像幾個人走了進來。經過了确認什麽事情後，微笑地走了出去。

床上的人，迷迷糊糊的。不一會兒，因為陽光明媚得有些刺眼不得已慢慢地睜開了眼睛，感覺着有些熟悉，可是卻不是平日裏，睡醒看到的星空天花板。“原來是在歐陽蓉的房間，做夢了。看來天還沒亮，再睡一會兒。”

正獨自呢喃着，忽然感覺到了一只手伸了過來，輕輕地放在了額頭上。松了口氣般道：“燒總算退了。”

荷葉？床上的人意識到這一點，驚吓地睜開了眼睛。四周紅色的帷帳，紫檀木的雕花镂刻。這床如此精致，傻子都分得出來了。媽呀，怎麽又穿越了，這穿越還有後遺症的。

“小姐。”荷葉看見床上的人張開了眼睛，一動不動的。着急地喚了一聲，可是卻沒有得到回應，心慌着會不會有什麽毛病，着急地跑了出去。

怎麽會這樣？還記得記憶停留的是在輪船甲板上，羅唐正用他那美麗的語言向自己告白，那夜色那告白，再加上如此帥氣的一個白馬王子，美的讓人心醉。只是還不待自己回應，輪船突然搖晃。哎，不争氣啊。難得有人向自己告白，竟然腿軟手軟，竟連欄杆都沒扶住給晃倒到河裏去了。郭襄此刻真是欲哭無淚，怎麽知道這穿越還會有後遺症的。“誰能告訴我，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啊？”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