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撫柳山莊探白玉

撫柳山莊,之所以叫撫柳山莊是因為山莊四周那一大片的柳樹林。柳條長長細細,清風徐來,恣意擺動,萦繞在山莊前後。如詩如畫,意韻清華。山莊前面有一條小河,河上分兩端搭着兩座小拱橋,走過小拱橋,便到大門前的曠地。山莊的大門敞開着,門前只有兩個家丁分別站在左右。通報後迎門而出的是撫柳山莊的管家姓劉,一臉老實和氣的模樣。進入大門後,劉管家便引着四人繞過了大院,走上一條小徑,穿過了一個小石門。只見門上刻着‘不離園’,這名字倒是有點奇怪,郭襄随口念出。劉管家便介紹道:“這是以莊主和莊主夫人的名字命名的。莊主名喚李離,夫人名喚秦簿,是主簿的簿。夫人便取了‘不’字同音,将這院子取名‘不離園’。”這小院并不同莊園看起來的奢華氣派,獨顯得僻靜雅致。

“難得貴客迎門,有失遠迎,還請見諒哈!”李離闊步走了進來,拱手連連道歉道。

“李莊主客氣了。”趙哲和趙元連忙回禮道。

“快請坐,許久不見。上次武林大會蒙兩位仗義相助,還未來得及道謝!以後要是有什麽用得上我李某的,定當竭盡全力。”李離道。

“李莊主客氣了,這次來正是有一事想找李莊主幫忙的。”趙哲道。

李離客氣地引衆人坐下,丫鬟奉上了茶道:“不知有何事李某可以幫得上忙的,狄王爺盡管開口。”

趙哲開口道:“不知李莊主可聽過十多天前的晚上皇宮被盜一案。”

“哦,李某自從退隐江湖後,深居簡出甚少得知外面的消息。不知被盜何物?”李離問道。

“是去年在百谒寺一位游僧贈送給太後的一尊白面玉佛。”趙哲剛一開口就不出意外地看見李離頗為震驚的神情。

“難道是他?”李離暗自猜道,臉上出現了幾分擔憂之色。

趙哲意料猜想,繼續道:“玉佛被盜第二日我手下的人便打探到,贈送這白面玉佛的游僧并非他人,正是百谒寺十二年前看守藏經閣的悟醍大師。衆所周知悟醍大師自從十二年前藏經閣失火後便出外游方,聽聞過他行蹤的人不過數人。只因去年悟醍大師已坐化歸西,而大師與李莊主乃是方外之交。每年二月春風化雪,柳林泱綠之際便會來撫柳山莊小住兩日,與李莊主下棋品茗。不知這白面玉佛的事情大師是否與李莊主提過?”

李離沉思了一會兒,面帶憂色的開口道:“不錯,這白面玉佛的事情大師确實跟在下提起過。這事情還得從五十年前鬼魇橫行江湖時說起。”

“鬼魇?”趙哲有些驚訝,沒想到這普普通通的一件白面玉佛竟然還牽扯到五十年前橫行一時的大魔頭。

“正是。那年的悟醍大師還只是一名剛入寺不久的小沙彌,每日晨鐘誦經,打坐悟佛。直到有一日,百谒寺門前倒下了一位重傷的女子。這女子所受傷勢極重,竟是被人以一掌內力震碎了奇經八脈。可見這出手之人不僅內力霸道,更是心狠手辣,非至這名女子于死地不可。好在有無百谒寺幾位長老修為渾厚,及時合力幫她調息,這名女子才總算是撿回了一條命。”“這名女子莫非就是五十年前在百谒寺悟出‘九天玄舞’的那名女子?”趙元問道。

“正是。”李離微微颔首繼續道:“寺廟乃佛門清修之地,自然不可讓女子長居。于是主持和幾位長老便商量了,安排這名女子在後山的一座小茅屋裏修養,每日的膳食再由人送上山,而送飯的正是當時的悟醍小師傅。後山上聽得到每日晨鐘,就在敲響第十下鐘聲的時候便是悟醍小師傅将飯送到的時刻。那名女子雖然重病卧床,可是沒過幾日便固執地起身,堅持習武。悟醍小師傅見她怨念如此之重,又擔心她一個人獨居憂悶。便時常帶一些佛經上山給她,希望能化解一絲她心中怨念。”

“那名女子可有提到,她是被何人所上,又是如何到的百谒寺的?”趙元問道。

李離搖了搖頭道:“雖然悟醍小師傅每日上山送飯,可是兩人從來都只是見面問候一句,從未有過多餘的交談。只是一月來女子臉上的笑容,讓悟醍小師傅明顯的感覺到了她心境的轉化。”

“那後來了?”趙哲不禁被這江湖故事吸引了,平日她最喜歡看連續劇。

李離繼續道:“那年的秋日,江湖一片沙沙作響。短短數日來,許多武林教派的第一高手都接到了一封挑戰書。上書只有比試的日期和地點。誰也不知道這人是誰,從何而來,師出何門,武功招數如何。剛開始都只當是一場普通的挑釁,要知道在江湖中想要快速成名這不失為一個最快的辦法。只是這人如此之狂妄卻是極少見的。”

“這人就是鬼魇?”郭襄問道。

“正是。直到第一位應戰的白龍玉戰死,武林開始掀起了一場軒然大波,深陷水深火熱之中。”李離道。

“這白龍玉,可是當年佩雲堂的三堂主,綽號‘玉白龍’?”趙元頗為驚訝地問道。

“正是。”李離答道。

“這白龍玉,自創一招飛龍游珠,修煉者非天下出神入化的輕功不得其門而入。時至今日就是他的嫡子白勝文,嫡孫白戰至今也未能修得其精髓,只窺其中一二。傳聞至今無人能破,怎麽會敗在鬼魇的手下?”趙元疑惑道。

“只因他們戰了一天一夜,而這鬼魇身穿黑衣,當夜正值新月挂空。鬼魇僥幸得勝,卻也不得不承認若是改日再戰,絕無必勝的把握。”

沒想到這天時地利,往往只在毫厘之差,卻有着生死之隔。

李離繼續道:“這白龍玉雖然僅是佩雲堂的三堂主,但是論膽色論武藝無不是佩雲堂中最拔尖獨一的,就算是武林中能與之匹敵的也不過三人。可想而知這鬼魇武功之高,更加之心狠手辣,一時間武林中竟無人能勝過他。連戰數十人後,更在落英山創立了玄鬼門,廣收門徒,擴增勢力。為了修煉七鬼訣争霸天下,不惜殘殺無辜,鏟教滅派。一時之間人人自危,更有不少名門長老轉投到他的門下只為一時自保。”

“據說當年以封山九門門主李孟南為首,剿殺玄鬼門。在衆人不敵之際有一位白衣仙子飄然而至打敗了鬼魇,救了衆人。這名白衣仙子莫非就是在百谒寺後山悟出九天玄舞的那名女子,而所使用的招式就是九天玄舞?”趙元問道。

“這個我并不十分确定,只是悟醍大師提過。在落英山一戰的五日前,他如常的送飯前往後山。卻不見了那名女子的蹤影,只見桌上留有一書一信上言:“救命之恩無以為報,有幸這時日來早聞清鐘禪音,晚閱佛偈心經,悟得‘九天玄舞’。僅以此相贈,若有來日,定當結草銜環。這女子留書似報了必死之決心,想來應是同一人。”

“這麽說來重傷這名女子的,想必就是還未成名的鬼魇。只是這和白面玉佛又有何關聯?”趙元問道。

“十二年前百谒寺突然發生了一場大火,将藏經閣燒毀,這九天玄舞便是放置于其中。當時看守藏經閣的悟醍大師,發現了縱火的人。更發覺那人早已盜取了九天玄舞,心想此人如此行事,定非善類。若是這九天玄舞落入了此人手中,武林定當會再掀起一場風波。便一路從洛陽追到了達州。那人已有三十來歲,全身透着一股妖冶之氣,身穿一件血紅色的大袍更猶如來自惡鬼之地。悟醍大師将他制伏,拿回了九天玄舞。佛家以慈悲為懷,只将其重傷放過了他。在回百谒寺的途中,大師一路見浮生苦難,心生悲憫。決心以己之力,盡其所能度化解厄,助衆生菩提。便将這九天玄舞放置于一尊白面玉佛中,供奉于百谒寺裏。直到去年,大師自知天命已歸,擔心來日那人再次尋來,便将這白面玉佛贈與了當時來寺參佛的太後。不想這人如此神通廣大,竟得知下落更潛入了皇宮盜取這白面玉佛。”

“原來如此。這麽說來這人定是當日玄鬼門下的門徒,或是鬼魇的後人。方才得知這九天玄舞之事。”趙元不禁深思道。

趙哲看了一眼旁邊的郭襄,那日重傷了歐陽蓉的正是一個身穿血紅色大袍的人,這麽說來極有可能與盜取白面玉佛的是同一人。

明日離開撫柳山莊,明日啓程便是前往萬墨山了。郭襄在房間裏悄悄地暗自準備行禮,想着後面的幾天該準備些什麽。突然門打開了,一個腳步踏了進來,她打了一個激靈連忙将包裹藏在了被褥下面。當她轉身的瞬間,正面對的是趙哲眉目清揚地看着她。

郭襄連忙此地無銀三百兩地着急解釋道:“我正準備鋪床睡覺。”

趙哲一副不疑有他地表情走了過去坐在了床上。郭襄奇怪地問道:“你找我有什麽事情嗎?”

“沒有。”趙哲淡然言之,說着一手将腳上的鞋子脫了下來。

“等等。”郭襄連忙阻止道,一路上自己都是和荷葉同房,沒有想到趙哲竟然在今天這麽重要的時刻走了進來。這怎麽行,這樣自己要逃走可就不容易了。

“怎麽?”趙哲一副莫名其妙的神情問道,心中卻早已猜到了她的顧慮。

“不,不是。你的意思是今天晚上你要睡在這個房間嗎?那荷葉睡在哪裏?”郭襄着急道,擺出了這一路上他們的安排。

“李夫人自然已經妥善為她安排了。”趙哲答道,一個轉身直接躺了下去。郭襄還來不及阻止,下一秒就見他伸手要去拉被子。正所謂一難還有一難急,郭襄顧不上其他,連忙撲了上去阻止。也顧不上此刻自己這投懷送抱的姿勢。“我,我藏了東西在這裏面,你不能看。”

趙哲沒想到她這麽直白的就說了出來,看她着急的摸樣,十分善解人意地開口道:“好,那我不拉被子了。”

郭襄松了一口氣,這才發現自己正壓在他的身上。臉上霎時紅慢了臉,可是又顧及着被子下面的東西,一時之間竟有些進退不得。她有些尴尬地看了一眼趙哲,見他含笑地看着自己。最終還是羞怯知情戰勝了理智,嗖的一下站了起來。

趙哲見她為難的樣子,十分貼心地起身走到了一邊轉過了身。郭襄有點意外,連忙将包裹扯了出來放在了別的地方。

趙哲雖然背過了身,可是這屋子裏的陳設他進來之前就已看得十分清楚,更何況郭襄的一舉一動在他聽來如鼓作響,不想知道都很難。聽到一聲箱子輕輕蓋下,放東西的人十分滿意輕輕拍了拍上面。趙哲好笑地問道:“好了嗎?”

“好了。”郭襄十分滿意地答道。看見趙哲轉過了身她看是煩惱晚上難道真要和睡在同一個房間裏。這在撫柳山莊夫妻分房而睡确實不好交代,更何況自己這兩日活蹦亂跳的,也不好像上次一樣找借口。正在煩惱之際,突然房門被叩響了。這突然而來的救星讓郭襄十分感激。郭襄打開了門,看見趙元如月下神仙一樣站在了外面。“夫人打擾了。李莊主想請公子前往前廳把酒一敘。不知道夫人可否同意?”

郭襄連連點頭,“同意,同意。沒有什麽不同意的,你們快去吧。”

看着兩人走遠,郭襄連忙将門關上上了栓,晚上總算可以獨自好好地睡一覺了。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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