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有心留離別牢亡

“混蛋趙哲，笨蛋王八蛋。明知道她意圖不軌，還這樣将人帶了回來。”郭襄罵着不解氣，還連蹦帶跳的，哪還顧得上什麽淑女形象，可憐了那雙精致的繡花鞋了。“氣死我了，氣死我了。”

芳菲一副你自找的樣子冷眼旁觀，實在被吵到不行了，才懶懶地開口勸阻道：“行了，別跳了，你在這生氣有什麽用。如果你不想自己的丈夫被別的女人奪走，那就只有兩個辦法。”

“什麽辦法？”郭襄急忙問道，本性畢露，已經完全顧不上其他了。

芳菲瞧了她一眼，大發慈悲地開口道：“第一就是殺，第二就是留。”

“殺？”郭襄頓時倒抽了一口冷氣，這個也太狠了點吧。“殺誰？”

“當然是要奪你丈夫的那些女人，殺殺她們的銳氣，她們的驕傲，實在不行就只能送她們去見閻王爺了。”芳菲這說得輕描淡寫的，可是在郭襄聽來也只清楚了最後一條。但是這一條對她來說還真有點難度，從小到大她還從未跟人争搶過什麽東西。再說了，她可沒有發現自己有哪一點比得上黛畫的，更別說殺殺她的銳氣了，她鄙視自己還差不多。“這第一還是算了吧，說說那留吧，怎麽留？”

芳菲一副孺子不可教也的神情看了她一眼，不過再一想這對于她的智商來說确實有點困難。“這留嘛，就是想盡一切辦法留住你丈夫的心。”

“那我應該怎麽做？”郭襄急問道。

“我記得王爺好像最喜歡吃栗子糕，你親自下廚給他做，他應該會很高興的。”芳菲答道。

郭襄恍然大悟，這方法很簡單嘛。不就是正所謂的想要抓住一個男人，就要先抓住他的胃。千古真理，看來還是這點靠譜。“可要是這樣，那男人不都被廚子勾走了嗎？”

芳菲徹底無語了，“大姐，我說的是心意，你想到哪裏去了？一個人對另一個人的心意如何體現出來，自然就是從你願意花時間去了解他的喜好，更願意花時間去做這見讓他高興的事情。對你而言，現在最簡單的辦法，就是你親自下廚給他做他最喜歡吃的糕點”

郭襄受教地點了點頭，“好，那我就親自下廚。”

你要說煮包泡面，炒個飯什麽的郭襄還是有一定水平的。只是這做栗子糕那可就連見都沒見過了，郭襄來到了廚房看看這裏看看那裏，無論怎麽看也不知道該如何下手。

秀芳見狀走了過來，十分善解人意地問道：“王妃，您是要做什麽？或者秀芳能給您打打下手。”

郭襄像抓到了救命浮木立馬湊了過去，親切地問道：“栗子糕。秀芳，聽說你的廚藝很厲害。你應該會做吧？”

在秀芳受寵若驚地點了點頭後，郭襄總算松了一口氣，前途一片光明。

這秀芳的廚藝真是值得贊一個，折騰了一下午總算了弄好了。郭襄端着好不容易做好的糕點來到了趙哲的房間，原本歡天喜地的心情在遇到了從對面走來的黛畫一跌千裏。黛畫嫣然一笑走了過來饒有興趣地看着郭襄盤中端着的一塊塊大小不等的糕點，道：“這果然是第一次做的，王妃可真是辛苦了。”

郭襄心想着，這仗還沒打了自然不能有敗勢。也學着嫣然一笑，道：“王爺平日最喜歡吃這栗子糕，平常的樣子怎麽能表現我一片心意，我想了許久，才想出了這心思，天下獨一無二的。黛畫姑娘要不要也嘗一嘗。”

黛畫不禁汗顏，這一團團不成形的，也虧這女子今夜臉皮厚了點。只見她伸手剛要拿起其中一塊，看了有看，微微露出了一點嫌棄的樣子又放了下去。“這是王妃特地為王爺做的，黛畫就不奪人所愛了。黛畫先告退了。”

郭襄有些意外，她竟然說不奪人所愛，真是諷刺。不過看看自己盤子裏的糕點，額，确實長得有點抱歉。

郭襄進了房間，這時趙哲在碧語樓的房間。趙哲原是站在窗邊在想什麽，聽到了聲音轉過了身。看着郭襄手中端着的那看不出形狀的糕點，微微一笑道：“這就是你今日做的栗子糕？”

郭襄拿出了一塊遞給了他，信心滿滿地推薦道：“雖然是有點難看，但是還是味道不錯的，我和秀芳都嘗過了，你放心。”

趙哲看着她難得一副賣乖的樣子，心裏一暖。伸手接了過來，輕輕咬了一口，雖然味道差了點，但是卻甜入了心坎裏。滿意地點頭贊道：“不錯。”

郭襄得到了肯定立馬有些飄飄然，伸手也想拿一塊嘗嘗這好不容易得來的成果，這用汗水添加佐料的，吃起來當然特別的香。哪想剛一伸手卻突然被趙哲伸出了手抽走了了整個盤子。郭襄有些訝異地看着他，就見他微笑道：“今日這一盤全是我的。”

雖然沒吃到，但是看到趙哲吃地如此香甜也就不計較了。沒想到自己這樣有天賦，改天一定做兩大盤滿滿的，慢慢吃。研究一下搞不好還能開個糕點店。嗯不錯不錯。

趙哲突然輕咳了一聲，他急忙用手掩住，仿佛是怕嘴裏的糕點屑會掉出來一樣。郭襄善解人意地走到了茶桌給他倒了一杯水，正打算轉身的時候，突然一雙手從身後輕輕地摟住了她，慢慢地樓緊。耳後細語溫聲道：“人心是不受控的，是成全也成全不來的。以後不要再做這種傻事了。”

短短的幾句話，郭襄卻仿佛過了一世才明白。感動的只能用一字來表達。“嗯。”

趙哲從身後伸過了手拿起了她的水杯放在了桌上，心滿意足地讓她投入到自己的懷裏。“人生短短數十年，并非每個人都能有幸遇到心中的摯愛，更難的是彼此相愛。我們何其幸運，這是上天的眷顧。所以不管時日多少，我們就這樣快樂地過完剩下的幾天。好好地相守，珍惜彼此。”

郭襄感動地點了點頭，她明白。這一天下來，她都明白了，無論自己怎麽樣的僞裝成歐陽蓉，自己終究不是歐陽蓉，也不可能像想象的那樣去成全。愛情中的彼此是無可取代的，無法成全的。只是自己一旦離開，那他會是怎麽樣的苦等。“就算有一人離開，也要好好的生活。”

趙哲微笑道：“當然，若心不離，便沒有真正的分離。只要活着便會有希望。”

糾纏了幾日的心結，就如此簡單地便解開了。即使沒有奇跡，為了彼此也好在天的一方好好的活下去。因為只有活着才有希望。

兩人緊緊相握的手，仿佛即使過了生生世世也不會分開。“天南地北，冥冥之中能夠相遇相惜的兩人何其難得，我們何其有幸。”

聽着慢慢虛弱下去的聲音，郭襄緊緊地握緊手裏的手，慌忙轉過了頭。

趙哲的臉上挂着淡淡的微笑，是那樣的平靜，卻又那樣的讓人不可置信。

“你怎麽了？”郭襄急忙問道，“趙哲。”可惜卻已得不到任何的回音了。

剛剛握緊的手心無力地我得更緊，急切的呼喚也已如石沉大海。一聲聲，一句句如烈焰燃燃灼痛心扉。

趙元聞聲趕了進來，看見躺在地上的人，連忙伸手探了探。郭襄只見他微微搖了搖頭，仿佛被抽空了一般，靜靜地凝望着仿佛睡去的臉孔。一切都好不真實，卻快得讓人連一絲都抓不住。

“元公子，三王爺來了。”張越有些慌張地走了進來，看見躺在地上的趙哲也是登時愣了。趙元心中大覺不好，連忙吩咐道：“你先到外面擋一陣子。”

張越畢竟是當了多年的管家，聽着語氣就知事情不妙，也顧不上許多連忙走了出去。趙元轉身一手拉起了郭襄道：“現在你必須先跟我離開一會兒。”

郭襄原想掙紮可是趙元眼中微微露出不容違逆的眼神，讓她一時竟開不了口。趙元快速地将她拉向了門口，可是還未到門口就聽到了傳來的急切上樓雜亂的腳步聲。他心中暗嘆了一口氣将郭襄掩在了身後。“來不及了。”

只見趙寅佯裝出的一副悠然自得的神情說不出的別扭，見兩人站在了門口不由露出了一絲得意。悠悠地開口道：“元公子，這是跟四弟商量什麽了，怎麽連我這個大哥來了都不讓進？”

趙元迅速恢複了他一貫似笑非笑的神情，露出了一個幾位驚訝的表情道：“不知是哪陣風将三王爺吹來了，自從這狄王府建成以來，三王爺這可是首次光臨啊。”

趙寅這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的，不禁小尴尬了一下。可是他今日可不是來敘舊的自然不會放在心上，擺出了一個自然十分親和的姿态客氣道：“元公子說的是，所以本王今日才特地抽了空來關心關心。不知四弟現在可在裏面？”

郭襄似乎明白了點什麽，這三王爺一走進去就能看到趙哲在屋子裏已經斷氣了，而兇手是誰不言而喻便是自己了。只是為何他能趕來得如此及時？

趙元心知總算是躲也躲不過了，“我要是說不在，難道三王爺就會打道回府嗎？”

趙寅當然不會，只是這一句句被人拆破的，難免有些侮辱了自己平日的好演技。若不是今日事關重大，而眼前這人也不是這麽好抓的，真想連他一并抓了。趙寅壓下心中的憤憤，更露出了自認親和的微笑道：“哦，若是不在那就勞煩張管家去尋尋，我就在這屋裏等了。”說着便要走進去，無奈趙元擋在了門口，局面竟一時僵持住了。

趙寅擡眉疑惑地和趙元對視，眼神稍轉不動聲色地露出威勢道：“難道元公子忌憚着什麽，才不得讓人進。”

趙元不答，亦是不動。趙寅自知幾斤幾兩，斷然不敢貿然動手。多年來朝堂上他可以翻雲覆雨，論心計自然頗有勝券。可是論武功，趙哲和趙元多年來奉密令行事，在江湖上也可算得上一個人物，動手自然是毫無把握的。何況眼見着只差着一門之隔，心下一轉肅穆喝令道：“來人，狄王爺安危不明。傳令下去府中無論職務大小，一一查問，一定要在今夜查明王爺的下落。”

“是。”

“慢着。”眼見着一個個兇兵領命散去，郭襄阻止道。

去尋，去往哪裏尋，甚至連哀傷的時間都沒有。相守相随，何曾簡單的話語，可是此刻卻是生死兩隔，不得相随。

郭襄向前走了出來，此刻她反而出奇的平靜。趙寅從未見過這個狄王妃，此刻一見竟是眼前一亮，如此的溫婉靈秀。這個當初差點成為她妻子的女子，此刻看來竟是如此的動人。臨危不亂，眼中決絕。

“趙哲在裏面，他中了毒。”僅僅的幾個字卻如千金重一般，郭襄微微閉目深吸了一口氣。“令她中毒的是我做的栗子糕，與他人無關。”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