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從盜七44章,處開始衍生,講述霍家和裘德考兩支隊伍合作,潛入巴乃地底的故事。

【《盜墓筆記7 邛籠石影》第44章 】原文

我幾乎能肯定,這種那麽具體的浮雕雕刻,肯定是在傳達什麽意思,不可能是單純的裝飾,裝飾一般是龍鳳紋那種可以無限複制而且很容易讓人有整體感的圖案。如果不是這麽理解,那麽,其實還有一些需要揣摩的,比如說,這是場埋伏?

少數民族刀客埋伏在前方,沒有右手的男人們負責做餌,不過,如果對方是犼——我是不相信會有這種生物——這點刀客估計一妙都挨不到,全部被燒成渣。浮雕一般都有誇張之說,很大的可能,他們當時遇到的東西,他們無法解釋,所以只套用了一個神話裏的形象。這麽推測,完全沒有方向,我貼近,去看所有浮雕的細節,感謝專業的單反相機,細節清晰的一塌糊塗。不過,仔細看卻更加的失望,浮雕更本就沒有細節。如果,假設不是連續的,每塊浮雕都有單獨的意思,那就更加無從分析了。

怎麽看怎麽搖頭,因為連思考的方向都沒有,小花往後一靠,就道:“看樣子,可能要回去那個鐵盤那裏,才能有些眉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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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到那一路的頭發球就渾身瘆得慌,可要再回鐵盤那裏去,也沒其他捷徑。如果真像小花說的,我身上的“麒麟血”能克制那些頭發,再走一趟也沒什麽大不了。不過小花就麻煩了,一站到洞口,那些頭發就跟用了滿神洗發水一樣,齊刷刷立正,沖着洞口延過來。

我看這樣子估計連十步都不用,小花就能被裹成毛球,便說:“看來這次你那雙節棍用不上了,只能穿鐵衣進去。”

小花白了我一眼,從醫藥箱裏找了一大卷繃帶出來:“你不嫌沉?”

我答道:“那怎麽辦?那頭發就看上你這款口味,我這樣的白送都不要。”

“我有辦法,不過要你做點小犧牲。”小花看着我說,表情似笑非笑,弄得我神經一陣緊張,退了半步警惕地看他。

“你怕什麽,我又不會吃了你。”小花說着,撕開一支一次性注射器,“借你一點兒麒麟血,避避邪。”

敢情我也和悶油瓶享受一樣待遇了,還好小花拿的是針筒。要是換了悶油瓶,肯定二話不說上手就給自己一刀,他那手上也不知道劃過幾遭,不知道疼似地。

小花把自己的傷口嚴嚴實實包好,最外面纏上一層沾過我血的繃帶,那些頭發果然漫無目的游動,好像被屏蔽了一樣。沒想到這法子還真有效,我問小花咱就這麽下去?那石洞裏面發不出聲,咱倆到了鐵盤邊上眉來眼去溝通不成?

小花一歪嘴,抛了個意味不明的眼色過來,說:“記住這幾個手勢,待會兒機靈點,大哥!”手一擡,捏了個指法。

我一看就沒好氣:“這什麽時候,你還當唱戲!老子粗人,你捏個蘭花指,我看得懂嗎!”我現在可算明白了,本質上我還就是一個小商人,看風景時候那點風花雪月,是我骨子裏那點僞小資思想作祟。文藝?文藝你個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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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和胖子悶油瓶他們一起,哪用得着這麽麻煩,看來藝術工作者和我之間還是存在巨大的鴻溝。

“一個是等待,一個是撤退。”小花的音色沉下來,說話的語調也有點不同,做兩個非常簡單明确的手勢。

就這樣?我覺得有點意外,沒有掩護、配合、救援?他好像看穿我的想法,笑了一下,拍拍我肩膀說:“管好你自己。”

把鐵衣的靴子部分拆下來穿上,我們再次進洞。小花的神情挺嚴肅,搞得氣氛有些沉悶,我心道不會是剛才話說重了?這也太難弄了,又不是小姑娘,說句話還得拐彎抹角哄着不成?

回到石洞,那塊大鐵盤還在慢慢旋轉,奇怪的是這次沒有聽到敲擊聲,小花整了整身上的裝備,就要去擡那鐵盤,被我一把拉住:“你要一個人下去!”

他上下打量我,道:“看你這身膘也塞不進去啊,大哥。”

我一邊不服氣,心想我比那胖子不知道苗條多少,怎麽算都是标準體型,一邊擔心起來,小花定的兩個手勢,明擺着就是萬一出事讓我自己跑路,我在他眼裏就這麽草包?

“你身上有傷,下面情況不明,再遇到襲擊怎麽辦?”不怕一萬只怕萬一,小花要是再出點事,我拿什麽賠一個大活人給解家,“不行,我們一起。”

小花嘆了口氣,說照我這樣瞻前顧後,啥事都不用幹了,說着就搶先一步擡起了鐵盤。鐵盤掀開後,那種奇怪又非常沉重的金屬的敲擊聲又開始響起來,整個輪軸随之振動,手扶在上邊有種麻麻的感覺。

我搶着想說句話,但聲音已經走樣完全聽不出是什麽,只能沖着小花幹瞪眼。這次我們帶的裝備更充分,小花先朝下面各個方向都扔了熒光條,除了齒輪和鉸鏈,暫時看不出有什麽異樣。我打起精神,特別仔細的掃視了一遍,并沒有出現之前活動的影子。

小花給我打了個手勢,示意我等他下去5分鐘再行動,然後抽出匕首咬在嘴裏,一個騰身,頭沖下鑽進了那根橢圓的輪軸。

我伸長脖子,看着他在輪軸裏爬行,動作幅度非常小,但速度卻一點兒不慢,很快就下到一條粗大的鉸鏈上,順着鉸鏈爬出了我的視線。我又凝神盯了一陣,覺得“哐哐”的聲音吵得要命,震得腦門都痛。估摸着時間看了眼表,卻突然呆住,我的表上,秒針在倒着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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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光倒流?不可能!我使勁眨眨眼睛,秒針還是倒着走!

見鬼了,長生不老他娘變成返老還童?那小花?我靠,事情大條了,待會要是一個三頭身的小花爬上來咋辦?這會也不用管什麽五分鐘,我得馬上下去!這個決定說實話也是個臭招,要是下去真能返老還童,估摸我和小花就要在洞裏重溫躲貓貓了。

我往輪軸裏一點點鑽,這管道是橢圓形,我只能收腹側着身,靠自身的重量滑下去,那些軸管內壁的黑棉絮沾到我的臉上和身上,散發着一股難聞的味道。

軸管不算很長,不然我還真得卡在裏頭,我像條“龍頭烤二鮝”(老杭州土話,豆腐魚做的鹹魚幹)一樣溜下管子,踩在那條鉸鏈上。站穩一看,這洞裏全是各種各樣的轉盤和鉸鏈,像是鑽進了一只巨大時鐘的內部。難道這山體內部藏着的是一只能使時間逆流的古鐘?

小花已經沿着鉸鏈進入石洞的深處,看過去那裏的機械機構更精巧,能回旋的空間也更局促。我閃了閃頭燈信號,小花轉頭看我一眼,做了個等待的手勢,自己繼續往縫隙裏鑽。這時候急也沒用,只能硬着頭皮跟上,還好先前襲擊小花的那個棘手東西,到現在為止還沒出現。

我跟着爬過去,準備給小花做個策應,但這一段的空隙實在小,老子的骨頭拗不成那種造型,也只有小花那樣的身手能像把手術刀一樣切得進去。我蹲在一塊轉盤上,看着小花上演偷天陷阱。

只見他從兩個齒輪間的夾角間,像條綢帶一樣滑溜開去,露出一直擋着的東西。我一看就知道他為什麽要費老大勁兒擠進去,從夾角裏露出的東西應該就是整個洞室機械裝置的起點,是總軸。

在石臺的中心,有一塊鍋蓋這麽大的黑色構件,正在規律地上下運動,第一眼看過去,我幾乎要以為那是個汽車發動機的活塞。那塊黑色的圓盤上雕刻着三只仰天張着大嘴的怪獸,和鐵盤上一樣,是犼的造型,但比鐵盤上的雕刻精細得多,連身上的鱗片也清晰可見。

這塊圓盤的上下運動,帶動了四周複雜的傳動杆,把動能傳導開去,最後使整個洞室的機械機構都運轉起來。但這個嵌在岩石中的圓盤又怎麽會自己上下運動?在岩石之中,難道還水流?地熱?還是其它什麽能量使得它幾千年來仍然可以保持活動?

圓盤的正上方有一圈蛛網一樣的鏈子,鏈子極細,中心位置挂着一只酒爵。說是爵并不準切,但這個東西有三只腳,看器型應該是個開口的盛器。每次圓盤擡高時,上方酒爵的腳就正對上望天犼的嘴,之中的角度非常精準,不差毫厘。犼嘴裏應該還有什麽東西,但是我所在的位置角度太平,已經看不清細節。

小花這時候已經非常靠近石臺,一個借力,兩腳一上一下勾住一截直杆,腰勁兒頂着,身子就橫了起來,手臂伸開向着中間的圓盤悠過去。我的心提到嗓子眼,他這個動作把全身所有的要害統統暴露在外。我這會兒夠又夠不着,喊也喊不出,只能眼睜睜看着。

小花的目标是懸在空中的那只酒爵,用他現在這個姿勢,身體舒展到極限,他的手指剛好能夠到那盞酒爵。我看着他用指尖做着細小的動作,把那爵身從細鏈上卸下來,不像是在倒鬥,更像是在跳一段兒空中芭蕾。

頭燈照出去的影子,讓小花的手指看去像撲閃的翅膀,我不得不承認他唱戲的功夫練得非常紮實。在手指的影子之上,有一個東西動了一下,我意識到不對,忙去看酒爵上方。

那裏吊着一大團墨綠色的東西,看上去像個不規則的大紡錘,表面好像凝結着洞裏的濕氣,有液體順着尖端滴落下去。我的心跳突然猛的加速,一種非常糟糕的感覺湧上來,死死盯着那團東西。

小花已經解到最後一條細鏈,但狀态有點勉強,他肋下的傷口不輕,要保持現在的姿勢非常費勁,我能看到他的手臂開始發抖,影子的邊緣已經模糊了。但世上總是沒有最壞,只有更壞。

那團墨綠色的大紡錘微微動了一下,我看到了一只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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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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