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一路緊趕慢趕回到巴乃,第一個看到的,是躺在阿貴竹樓上晾肚皮的胖子,他正靠在窗口看風景,優哉游哉抽着煙,那叫一個逍遙自在。我過去一瞧,好麽,雲彩在下面小溪邊洗衣服,一身的布料都被水濕得貼在身上,這死胖子一臉浪笑,正好飽了眼福。

“霍老婆子在搞什麽鬼?”我把包裹往地上一放,說:“急火火把我們招回來。小哥呢?”胖子撓着下巴,眼睛黏在雲彩身上頭也不回,說悶油瓶在裏屋睡覺呢。

我心情頓時輕松起來,坐下來也點了根煙,看着胖子只差沒流口水一臉色迷迷的樣,好笑道:“我說胖子,你這歲數都夠當雲彩她爹了,還想啃這口嫩草不成?”胖子不以為然,說年齡不是問題,再說他那叫閱盡滄桑的成熟,小丫頭片子最吃這一套。

“滄桑?成熟?”我笑的差點把嘴裏的煙整支噴出去,“胖子,你死了這條心吧,我看雲彩對小哥可比對你上心多了。”

胖子“哧”了聲說:“別看小哥面嫩,誰知道他到底幾歲,沒準和霍老婆子、盤馬老爹是一個朝代人,那得和雲彩相差多少輩啊!”我心裏閃過一點異樣的感覺,嘴上卻沒來得及打住:“看看,這才叫成熟、這才是滄桑,你跟小哥比,只有體重比得過。”

“我說天真,你這麽着急把小哥和雲彩撮一對兒什麽意思你?”胖子看看我,噴了口煙,道,“胖爺我看你是有了新人忘舊人,和那人妖風花雪月看對眼了吧,想找個機會把小哥踹了不成?”

“我呸你個風花雪月,我們倆差點死那山上,那洞裏全是…呃,小哥。”

胖子一下子嗆出來,說他娘你倆進的洞咋這麽邪乎!一洞的小哥?

悶油瓶從胖子身後的房裏晃出來,身上的T恤全被汗濕透,看來被我們的談話吵醒,我沖他打了個招呼,一時間也不知道該說點什麽好。他走到我們邊上坐下,繼續發他的呆,只是臉色不太好看。

我兜回正題,問起胖子他們這邊的進展,照片上的第一道障礙,不是說關鍵在我和小花那邊嗎?怎麽我和小花還沒彙報進展,霍老太婆就火燒屁股得把我們催回來?障礙難道已經打開了?我靠,那我和小花不是白出生入死了?

胖子一拍我肩膀,道:“天真無邪小同志,咱們南帝北丐兩派結盟的時候到了,那東邪老妖婦和西毒老匹夫都勾結到一塊兒了,咱們再不行動可就晚啦!”我聽得雲裏霧裏,敢情大胡子的射雕還要上廣西來選秀?

悶油瓶擡頭看看我,眼神暗沉的驚人,道:“霍家和裘德考聯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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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麽?我幾乎從凳子上彈起來,霍老婆子居然和裘德考搞到了一起?

這老婆子葫蘆裏賣的什麽藥?她花了二十年,一為了霍玲,二為了當年的心結,重新牽起老九門的力量,興師動衆布置下這個局,這時候怎麽會突然和裘德考走到一起去?總不會這兩只老得都成了精怪的,迸發了第二春,準備倒鬥蜜月游?

還有裘德考這老洋鬼子,他在北京找悶油瓶幹什麽?黑眼鏡到底是不是在耍詐?在湖邊悶油瓶為什麽要躲着裘德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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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着坐在那裏不再吭聲的悶油瓶,真是心癢難耐,這家夥三棍子打不出個屁來,和他說什麽都會選擇性失聰,不想說的話一個字都不會講。不過,裘德考要是找他只為了夾喇嘛,他有什麽不能說的?難道…他娘的別是死老頭看上了小哥,一路追到廣西來了!

胖子踹了我凳子一腳,說天真你發啥楞,你再盯小哥臉上也不會開出花來,走神走哪去了。我一激靈回過神,心道真是和胖子混多了,沒事盡想這些亂七八糟的,轉頭問胖子道:“那咱們白騎了半天騾子,這下裘老鬼連水都不用下就撿現成的,難道是花錢買的合作?這也不通啊,霍老婆子位高權重,不可能缺錢,他們怎麽勾搭上的?”

胖子說他哪兒知道,人越來越多,都不知道明器夠不夠分,要不幹脆咱們在巴乃開翡翠礦得了,到時候一人讨個水靈靈的妹子,日子不跟神仙一樣過?我一想到那些玉裏頭的怪物,就渾身不自在,說要樂意胖子你自個去挖,老子才不去呢,弄不好給那些東西當了祭品,生吞活剝了你。

我和胖子一通扯,其實自己心裏知道,一切問題的關鍵還在悶油瓶身上,他總不開口,我也不能老兜圈子下去,思量了一下,還是看着悶油瓶鄭重的說:“小哥,你給句話,這趟活兒咱們還做不做?要是你不想和兩個老家夥打交道,咱們也可以自己動手幹。要是你想接着查下去,我和胖子絕對沒二話,上刀山下油鍋一定陪你到底!”

我說着瞟了胖子一眼,心道,死胖子你他娘的別這個時候給我拆臺,不然我這個包票打得不成了個笑話!胖子“嘿嘿”一笑,沖着悶油瓶道:“小哥,胖爺我說的沒錯吧,這時候,只要你不走,天真無邪小同學你是想攆都攆不走。”

悶油瓶沉默了一會兒,終于點了點頭,這事兒算是這麽敲定。我這才想起來另一件要緊事,忙拆了地上的包裹,王盟這小子,總算是把東西給我送過來,這要是早點到手,先前我們也不會弄到這麽慘。

“小哥,那把黑金古刀恐怕是找不回來了,要不你試試這把?”我抽出包裹裏的東西,那把形制怪異的古兵器我專門去定制了一個皮鞘,這會兒看上去像樣多了,“這東西雖然比不上你原來那把,不過還算鋒利。要不,小哥你先對付着用,鬥裏情況說不準,沒個趁手兵器我怕…”

“天真,你他娘的這手筆還真不小,寶劍贈英雄啊!”胖子啧啧出聲道,“诶不對,你那會兒抱也抱了,睡也睡了,敢情現在是來下聘了?你這是要娶了小哥還是嫁了……”我一腳蹬開胖子,這貨嘴裏就沒一句正經話。

胖子的玩笑,悶油瓶從來沒在乎過,我估計他壓根就沒往耳朵裏面去,全都過濾了。我見悶油瓶肯接過手,心裏舒坦了一半,說來那把黑金古刀會丢,我起碼有一大半責任,現在能做點彌補也是好的。

悶油瓶拔了劍,裏裏外外仔細查看,眼睛裏有了點不一樣的神采,比發愣的時候精神多了。胖子鄙視的看看我,說我一臉的狗腿樣,就差沒搖着尾巴上去汪兩聲。我回敬胖子,當初怎麽不留兩塊美玉送佳人,沒準這會兒雲彩早就點頭了,還自命風流浪子,風流沒見着,就看到胖子一個。

我和胖子打完嘴仗,那邊悶油瓶把劍一還鞘,擡頭看着我,說了七個字。胖子聽了大喊受不了,說你倆演戲的吧,這投桃報李山盟海誓的,存心肉麻死胖爺我。

我有點蒙,悶油瓶說的是:它有名字,叫吳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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