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章·肆
顧近水和杜旭顫顫巍巍的把手裏的雜志放下，哆哆嗦嗦的回頭瞧他們。
有點刺激啊。
杜鵬看着他，卻冷靜笑着按住蘇梧笙的手，試圖将槍口推開些。
“有話好好說。別這樣，你把手從扳機上拿下去，走火了可不好。”
蘇梧笙按住他肩膀，并未把手拿走，但确實将槍移開了些，未再讓槍口完全抵在他喉嚨處。
顧近水在旁邊緊張的搓手，一時不知道該幫誰。
“我說我說，好了吧。”杜鵬無奈搖頭，都這會兒了，他也不想讓蘇梧笙對自己太過警惕。
蘇梧笙這才把手拿了回來，好整以暇的靠到身後沙發上，把□□繞着食指轉了兩圈，又穩當當握在手掌中，“沒子彈，逗你的。說吧。”
杜鵬許是沒想着被他戲耍了，但是自己倒也不當事。
“你想問什麽。”
蘇梧笙盯着手中的槍，輕緩的摸索着槍柄，微型勃朗寧，看着有些年頭了，乍看起來款式不大适合杜鵬。感覺杜鵬應當是那種适合抗着加特林，站在全隊最前方的男人。
“這次生化毒氣洩露，你知道多少。”
“三三兩兩吧。”杜鵬也靠回沙發。“爆炸的那個實驗室，我在裏面工作過。”
蘇梧笙訝異，“哎呦，內部人員？”
杜鵬攤手，“…勉強算是吧。我有個…有個朋友在裏面。”他似乎在斟酌着詞句，又像是想不出合适的話語，“他和我說過一些，裏面正在研究的東西。”
“研究什麽。”
“可能就像是你現在所看到的，喪屍，僵屍，吸血鬼…之類的吧，你知道的，保密協議，即使是我朋友，他也沒和我說過太多。”杜鵬真的是知道的不多，不過他現在倒是想知道的多一些，早知道那會兒應該多問問那個混蛋。
他說這話時，腦海裏不由得浮現出一個頗為嘲諷得笑容，笑容凝在那不羁的臉上，格外欠揍。
也不知道他怎麽樣了。把世界變成這樣，那家夥死了才是以死謝罪吧。可是說出話時，卻還是習慣性的把他稱作朋友。
“你在實驗室裏做什麽的。”
“安保。”杜鵬聽他問，收回了思緒。“所以太多的我也不知道。我唯一知道的是…”
“這些人是因為生化毒氣才這樣的。”
“我也知道。”蘇梧笙意思他這不是廢話嗎，但杜鵬接着道。
“我的意思是，這毒氣，不單單是只能變成喪屍，你看還有吸血鬼，僵屍，所以我們可以猜測，或許還有其他的。”
“比如？”
“那我跟哪比如去。就是提醒你們，再遇着什麽都別驚訝。我也不知道我們演的是末日喪屍片，還是科幻片，沒準還是靈異片呢。”
“別想了，有顧近水在，撐死是個情景喜劇。”
顧近水正聽着有趣，卻聽着蘇梧笙突然話鋒轉到自己這裏，他跟着眨巴了兩下眼睛，不滿的叫嚷道，“關我什麽事？”
“沒事沒事。喜劇好喜劇好。”蘇梧笙安撫般的哄了句。
顧近水覺着他有病。
杜鵬的确知道的不多，但蘇梧笙明顯更關心另一件事。
“你覺着毒氣洩漏是有預謀的？”
“我不覺着這次是個意外。我那位朋友與我說過，研究所裏其實不和的厲害。連他都說沒準哪天大家都得玩完。實驗室的人越來越少的時候，我就應該發現。如果往後還有相關報道，那就是我說對了。”
杜鵬一點都不想知道。人禍還是天災，其實都有各自的可怖性。天災不可預料，人禍又怕是蓄謀。現在挺好，這兩種狀況同時發生了。
“還是想想辦法怎麽活下去吧。就算是預謀，講道理，都到這會兒了，和我們也沒什麽關系了。誰能活下去算本事吧。”杜鵬無所謂的擺手，蘇梧笙就看着他好像一直都不怎麽着急的樣子。
顧近水反正是真着急，“救援呢？我們不是要等救援的嗎。”
杜鵬聳肩，表示自己也沒辦法，“還是做好等不到救援的準備吧，且不說他們自己可能都自顧不暇。你得清楚，進來就是危險。為了不繼續擴大影響，難免會有放棄生還者的考慮。”
“他們不能這樣！”顧近水不滿意這個回答。
杜鵬反倒笑了下，卻有幾分強撐着故作輕松的味道，“多大點事啊。哥帶你們跑出去。”
蘇梧笙偏頭看他，對方蹙着眉，神色并非說出的話那麽輕松。
連帶着自己眸子也跟着沉了下去。
樂岚從二樓下來，不知道他們幾個在做什麽，屋子裏說不上靜谧，但也沒什麽動靜。
“他怎麽樣了。”蘇梧笙見他下來，順嘴問道。
“沒什麽事，睡下了。”樂岚爽利笑着，來時披散下的頭發，此時高高束起，利落了不少。“我看看有什麽食材，你們想吃什麽。”
大家對這事沒太大看法，還能活幾天都還不知道，吃什麽都——
“吃火鍋吧。”
嗯？
所有人都看向顧近水，當事人反看了一圈回去，小心翼翼回道，“趁現在還…有心情…吃嘛。”
“行吧。”蘇梧笙也沒轍，顧近水沒心沒肺也不是一天兩天了，不差乎這一頓飯的功夫。
火鍋張羅起來也不費事，樂岚說周乘勉不吃東西，大家也沒多想什麽。
認識的第一天，吃火鍋也容易聯絡感情，如果他們還有心情的話，那麽沒有什麽是一頓火鍋解決不了的。
顧近水想着怎麽也是自己提的議，現下也跟着張羅着。
顧近水把肉放下去，用筷子攪了兩下，撈起一塊試了試，不管生熟就塞進嘴裏。
“我說的是真的，你看你們現在還有心情吃。你等哪天喪屍橫行，腐屍遍地，你再看這塊肉，你們不會覺着這和那些腐爛屍體上的很相似？那會兒哪還能吃的下去啊。”
他這話一說，所有人都靜默了，面面相觑了一圈，一起看向了蘇梧笙。
“你這話說完，我現在就不想吃了。”樂岚下了兩根青菜進去，那肉誰愛吃誰吃去吧。
顧近水好像也反應過了話說的不太對，“對不起。”随而誠懇的道了歉。
“他管不住這張嘴，對不住啊。”蘇梧笙也給對面三人道歉過去，也是沒法。
顧近水近乎把所有的肉包圓了，吃了飯其餘人才覺着不太對，
“他不是故意的吧。”杜鵬跟着蘇梧笙收拾碗筷時候，好笑着問向蘇梧笙。目光卻在客廳裏顧近水身上，後者正坐在地上，陪着杜旭打着電動。
蘇梧笙也望過去，一大一小還笑的挺開心。“就那樣，就沒見長過腦子，你多擔待吧。”
杜鵬還好，并不反感顧近水這樣，說話沒邊是真的，但也只當時小孩子說話不過腦子。這會兒了，顧近水這樣，反倒讓他們還挺輕松的。
蘇梧笙洗着碗，水卻突然被杜鵬關了，蘇梧笙還有問怎麽了，卻聽着杜鵬壓低聲音一句，
“你聽。”
蘇梧笙側耳仔細聽去，不是很清脆但也不厚重的聲音，很有節奏，像是——
“有人在敲玻璃。”杜鵬接茬道。
蘇梧笙點頭，向着聲音來源走去，杜鵬提醒他小心點，蘇梧笙示意自己知道，滿是水漬的手在身上蹭了蹭。
二人很是警惕，聲音雖然不是那種早上喪屍拍門時沒完沒了令人心驚的急促聲，但此時也無法确定究竟是什麽，萬一來個破窗而入…
他們這麽胡亂猜測着，人卻已經到了聲音根源處。
但二人…
“這啥？”杜鵬指了指窗外，“貓？兩只貓。”
窗外兩只貓，一只是黑的，另一只在夜色下并未看出花色來。黑貓擡着前抓依舊一下一下有力敲擊着窗子，近處聽着，才覺着着動靜不小，不該是只貓能有的力道。
那聲音似乎是在催促他們趕快把窗戶打開。
二人互看了一眼，那邊顧近水不知道從哪聽到了動靜，突然鑽了過來。
“我們終于要有貓了？”上來傻乎乎問了句，就想把窗戶打開，“有點可憐，放它們進來？”
“小兄弟，末日了，你能不能有點警惕性。”
杜鵬這邊話剛落，敲擊着玻璃的聲音猛地急促起來，聲音也響亮了不少，咣咣咣很是駭人。這像是…不耐煩了？
“不能讓它這麽敲了，我怕招惹什麽東西過來。”蘇梧笙不得不同意了顧近水說的，“你們往後點，我把窗戶開開。萬一這兩只貓有什麽問題…”
但他才這麽說着，那邊卻聽着杜旭也跑過來，“我來吧。我不怕咬。”
杜鵬也同意讓少年來，已經是僵屍了，想來是不會再有什麽異變了。
貓咪被放了進來。但進來後卻格外乖巧，黑貓輕輕蹭着杜旭手掌。像是感謝與讨好。
另一只三花卻病恹恹躺倒地上，呼吸略急，杜鵬蹲到地上檢查起來。
“離它遠點。”杜鵬和蘇梧笙顧近水說道。“脖子上有咬痕。”
“喪屍連貓都不放過啊。它只是個小貓咪欸。”顧近水還不忘貧兩句。
杜鵬沒理會他是不是說着玩，“不是人咬的，咬痕很尖銳，齒距不大，應該也是小型齧齒類動物，或者，是其他貓科動物。”
顧近水低頭像是難得的用腦子想事，“寵物貓狗那麽多，應該絕大部分都帶不走吧…留下來的…”
杜鵬搖頭，“不知道，我只見到人可以變為喪屍，動物會異化成什麽樣，現在還沒個說法。”
很可能以後不僅要對抗人形喪屍…希望他們能打得過獅子老虎大象。
“這只貓不能留。扔它出去吧，萬一異化了咬到誰…”
杜鵬才說，黑貓猛然轉向他，弓起背，毛四炸着，喉嚨裏威脅的聲音格外明顯。
“你這樣我也沒辦法啊。”杜鵬無奈，“你們兩個要不只能留一個，要不都出去。”
蘇梧笙卻盯着那只被咬的三花遲遲沒移開眼，“留下來吧，我想知道，被咬了會變成什麽樣。往上有個閣樓，放他們去那兒吧。”說完低頭看向黑貓，“這樣可以嗎。”
杜鵬沒想着他膽子這麽大，顧近水顯然是覺着沒問題，還跟着這附和了兩下，杜旭見着小貓可愛，也想讓杜鵬留下它。
以少敵多，杜鵬輸了。
兩只貓被一同安置在了同一間閣樓裏，他們想着要不要分開，黑貓卻不願離開。蘇梧笙也就只好順了它的意。
臨走前留了水和罐頭，但凡真發生了異變，他們應當是不準備進入屋裏的。閣樓裏有監控，正好連着顧近水的手機，準備妥當了，他們這才離開。
待得所有人下了樓，顧近水還盯着閣樓小屋的木門，神色深邃，喃喃了一句，“黑貓白狗，催人走…”
說完轉頭回來，大聲吼道，“你們怎麽不等我啊！”
作者有話要說： 我也想要評論。。委屈吧啦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