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章·玖

“為什麽沒有把我的貓帶來。”紅火扒着車子靠背,四下找尋了一圈,并未見到她口中所謂的貓。

“貓?貓是你的?信是你寫的。”蘇梧笙說着卻是看向顧近水,畢竟後者前不久剛才了句——“你說這那封信會不會是喪屍的騙局。”

還真是喪屍寫的。

“對呀。”紅火乖巧點頭,一笑起來露出嘴角的虎牙,配合上那慘白面容,其實看起來是幾分瘆人的。

但總的來說,紅火還是長的比較靠近人類。除卻那較正常人小了很多的瞳孔以及眼底的烏青色,透着幾分乖戾氣息,很難與一個十一歲的娃娃臉小丫頭搭調起來。不過稍微看久了,算了,勉強接受吧。

他們又關于那只黑貓問了些問題,紅火說那只黑貓早就是喪屍了,外表倒是和普通家貓沒有區別。

“嗯,好像也是他最近研究的問題,怎麽能讓喪屍和正常人看起來一樣。”紅火像是想起什麽,歪歪腦袋自顧自的說着。

杜鵬心裏緊了下,這個問題,有個人也研究過。

“研究喪屍?”顧近水順嘴問道,“杜哥你不是有個朋友也是研究這些的嗎。”

杜鵬哽了下,“啊…是吧。”

“我見過你。”紅火聲音俏皮,再轉回頭看着後視鏡,裏面只能映出杜鵬一雙眼睛。

幾分狠戾。

“在哪。”

“研究所裏。盛成銘不是總找你嗎,他帶着攝像頭呢,你不知道吧。”紅火聲音依舊歡快,那會兒還是幾年前了,她剛被制造出來,無法從那厚重的箱子裏出來,只有盛成銘每天都帶着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去找她玩。

她是被盛成銘私自複活的。

盛成銘。

杜鵬就怕聽到這三個字,昨天晚上越獄的也是他,生化毒氣制造的也是他,研究喪屍的還是他,這個人簡直就是罪魁禍首啊。他的危害程度僅此于顧近水那張嘴。

“他總給我看你。”紅火繼續說着,絲毫看不見杜鵬眼神愈發陰沉。

“看我?”杜鵬駕着車,直接碾過了一個正伏在一具屍體身上啃食的喪屍,腦袋差點給人家壓掉了,車子也跟着颠了兩颠。“看我什麽。”

紅火又一次歪歪腦袋,只是這次歪的有些扭曲,不似正常人能扭出的角度。顧近水手還欠,越過蘇梧笙,伸胳膊把小姑娘腦袋往正扶了扶。

“看你…他說你生的好看。”紅火說着就直接從後排鑽到前排去了,整個人蹲到副駕駛的位置,擡頭仔細瞧着他。“我也不知道他為什麽要這麽說,你就是再好看,我也不能長成你這樣啊。”

“他還說什麽,你先把安全帶系上。”

紅火倒是聽話,把腿放回地下,扯了扯安全帶轉頭問他,“這個嗎?怎麽用。”

蘇梧笙聽着探身過去,給他安全帶系好,小姑娘還客氣的和他道了謝。

“他還說啊。”紅火沒忘杜鵬的問題,“他說他喜歡你。”

蘇梧笙和顧近水默契的互相看了對方一眼,又默契的看向杜鵬。車子很明顯晃蕩了下,應當是杜鵬手不小心虛了下。

“老杜可以呀。”顧近水挑眉,“我還以為你是直的。”

“閉嘴。”杜鵬聲音顯然是不耐煩,倒不是煩顧近水,想着這一去是去見盛成銘,心裏就亂的慌。

不想見他。

“你不喜歡他?”紅火說這句話時有些許天真,和方才那大開殺戒的樣全然不同。“你不喜歡他也好,那家夥每天都要看看你的照片才肯睡覺,是有點惡心。我也覺着你別喜歡他了。”

車子又晃了下。

“要不我開車吧。”蘇梧笙想要又不敢笑的,“你先…緩緩?”

“沒事。”杜鵬聲音還是發沉,聽着就很不愉快。

紅火不再理會他了,看着窗外的風景。研究所爆炸的前一日,她才被從盛成銘帶出來,她接觸的這個世界的機會少之又少,一時半會兒都還覺着新奇。爆炸當日,盛成銘被帶走,她一時不知道怎麽辦,徒手撕了一輛警車,便把盛成銘救出來了。

那是她第一次殺人。

即使被複活已經十一年了,這卻是她第一次殺人。

盛成銘似乎并不開心,只跟她說,“以後回不去了。”

紅火聽不懂,只是跟着他就回了這片已經被污染了的地方,街上大小喪屍,明明和自己一樣,紅火卻生不出絲毫親近感。與盛成銘相處久了,總覺着自己也是個人類,會按時吃飯按時睡覺。卻在這幾日裏,身為喪屍的機能全部被調動起來。

她從來不知道,原來自己手腳并用時,可以跑這麽快。也不知道原來自己輕輕松松就可以了斷一個同類的性命。

同類?

哪個是同類。

車裏氣氛又尴尬了起來,“我們這是去哪。”

“監獄。”紅火說着。

“你們住在那兒?”蘇梧笙問她。

紅火顯然是有些遲疑,“是住那兒,就是…你們一會兒進去別害怕。跟着我走就好。”

他們并未走正門。紅火指揮着杜鵬從一條狹小巷道裏進去,開着車勉勉強強能不蹭到。

“他說,這個巷子再窄些,你的車就過不來了。”紅火仰頭看着窗外車頭,“他說的還真沒錯。”

杜鵬想不起來盛成銘坐過幾次自己的車子了,天天念叨着怎麽不再換個好點的車。

現在他滿腦子都是那個廢物,杜鵬直想開車掉頭回去了。可理智還是情感,卻都催促着他過去看看他吧。

他們從車上下來,走的是條地道,很簡陋,明顯是剛挖的,但倒也寬敞,三個人下去綽綽有餘。

紅火見他們疑惑,自己則是拍拍小胸脯,“怎麽樣,我自己挖的,厲害吧。”

“…厲害。”三人紛紛點頭,這個世界給一個十一歲喪屍的壓力實在是太大了,就像是承受了生命不可承受之重一般沉重。

“他在哪。”杜鵬問她。

“實驗室。”紅火答道,“實驗室也是我挖出來的。”

他們幾個僅當這是小孩兒的炫耀,心裏也都當哄孩子一般的,嘴上連忙附和着厲害厲害。

“往上走就是監獄,一會兒你們再去吧,我先帶你們去找他。”

他們幾個當然無異議,杜鵬甚至情緒還有些起伏。

地道裏陰暗潮濕,再往前才覺着好受了些。但越往裏越是黑,紅火不知道從哪找出的手電,給了另外三人一些心裏上的慰藉。

所謂的實驗室,在地道的盡頭,它甚至都不是一間屋子,像是挖地道時,順手挖出了一塊稍微寬敞的地方。

連個門都沒有。就那麽明晃晃暴露在外,頂子上有盞燈,昏沉的反而讓人眼睛不舒服。

杜鵬不知為何,第一反應是很不安全。

裏面的人應當是察覺到了外面的燈,探頭探腦的鑽了出來。

“喲,好久不見——”男人聲音高亢,甚至在這密閉空間裏有些刺耳。鏡片在手電燈光下有些反光,并未看到鏡片下的神色,笑意卻是張揚放肆,但笑得有些過了,沒那麽多真情實意。

好久不見這四個字裏其實只包括了杜鵬一人。

“誰跟你好久不見。”杜鵬聲音發冷,并未有什麽久別重逢的興奮感,至少在其他人眼裏是這樣的。

盛成銘顯然不當事,一把攔住杜鵬肩膀,“沒有就沒有,我這裏其實還不錯,要不你多留幾日。”

“還不錯?都快和耗子活一起去了。”杜鵬把他胳膊扯下來,沉聲喝道,“離遠點。”

蘇梧笙和顧近水還沒見過杜鵬這副樣子,相處幾日杜鵬一直是個老好人,一時冷峻起來,顧近水還覺着害怕。

盛成銘無所謂聳了聳肩,“不碰就不碰嘛。走呗,上去讓我…好好看看你?”

杜鵬原地不動,就那麽盯着他。盛成銘心裏嘆氣,這人一如既往的軟硬不吃啊。

“上去做個血液檢查,你抑制劑快失效了。”

作者有話要說:  杜鵬x盛成銘,正直攻x死皮賴臉騷浪賤受。

蓋戳前隔日更,見諒。。順便依舊求收求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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