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章·拾
“抑制劑？”先發問的是顧近水。
盛成銘好似現在才看到身後還有兩個人一樣，地下昏沉，他根本看不清那倆人長啥樣，只是點頭應了卻并不解釋，“嗯，抑制劑。”
杜鵬眯起眼睛，危險的目光投向盛成銘，“什麽抑制劑。”
“抑制你變成喪屍的，不然你以為，你是怎麽撐到現在的。”
杜鵬思緒向前，回憶着這家夥是什麽時候給自己注射的抑制劑，他的确是喜歡拿自己身體做些奇奇怪怪的事情。杜鵬雖是不樂意，但禁不住他每次死乞白賴可勁磨自己，久而久之也就算默認了，好在自己身體上也沒出現過太多異樣。
“半個月前不是組織體檢嗎，那會兒給你打的。”盛成銘沒讓他繼續猜想着，“還沒來得及觀察你的機能反應，沒想着就真出事了，怎麽樣，你沒什麽不對勁的地方吧。”
杜鵬顯然是不悅，但當初也算是默認了盛成銘對自己身體的胡亂折騰，現在還真沒法說他什麽。
“我有事你也別想好過。”杜鵬橫了他一眼，頗為惡狠的回了他一句。
盛成銘無所謂，聳肩答道，語氣還是那般谄媚，“了解了解，你出事我養你嘛，擔心什麽。”說完便像往杜鵬身上蹭，被後者一把推出去老遠。
紅火一把拽回弱不禁風的盛成銘，沒讓他跌那兒去。
“我在自己身體上試過啦，沒什麽副作用。我看你也不像有事的樣子。”盛成銘說完拍拍手，已經領着他們往前走了，“上面是監獄，你們小心些。”
蘇梧笙不知道為什麽要小心，盛成銘也不見解釋。
走上去他們才知道是得小心些。
“監獄裏的人全變成喪屍了？”蘇梧笙一上來就聽見瘋狂拍門的聲音，三百六十度全方位無死角的那種。監舍一間一間，沒有一間不出聲的。蘇梧笙拽起顧近水的手，生怕一不留神走丢，人再回不來了。
顧近水聽着音走路直想打哆嗦。
“嗯。我來的時候就已經這樣了。”盛成銘相比之前很是正經，都沒再黏杜鵬，可後者竟是很自然的擋在了他身前。
紅火沒事人一樣，歡快的跑在最前面。身後四個大老爺們是頗為謹慎，生怕哪一步邁錯了。
“獄警應當是已經離開了，留在監舍裏的人出不去，都已經變成了喪屍，我想觀察是否有異化成其他物種的人，但很可惜——”
“全軍覆沒。”
盛成銘語氣失落，這種失落僅此是源于科研人員單方面失去研究對象的失落。
“甚至連一個意識健全的喪屍都沒有。”
“喪屍可以有意識？”蘇梧笙不解。
紅火小跑回來，一圈杵在蘇梧笙肚子上，顯然是沒使勁。蘇梧笙停下來，低頭看着眼前的小丫頭。
“我就是啊。”紅火又拍了拍小胸脯。
“對哦。”蘇梧笙一時忘記了原來紅火也是喪屍，但再開口時問的卻是盛成銘，“她為什麽會有意識。”
“我閨女是科研的成功産物啊。”盛成銘見他來問紅火，語氣格外的興奮，甚至有些許的驕傲。“我女兒很可愛吧，當時那麽多死去的女孩兒裏，我就覺着她最好——疼疼疼疼。”他這話還沒落完，紅火上去一腳就踩住他，這次可沒收力。
“誰是你閨女。”紅火很是來氣，她自己是沒什麽雛鳥情節，并不會因為睜開眼看見的第一個人是盛成銘就對他心懷什麽特殊情愫，有雛鳥情節的是盛成銘，因着紅火是他研究出的第一個完全具有人類意識和強大身體機能的喪屍，故而整個人将紅火當親閨女一樣寵着。
用最貴的化妝品，買最好看的小裙子。除卻不能離開研究所，正常孩子家有的，紅火還真一樣沒缺過。
但紅火就是不領情。不是小姑娘怎麽樣，盛成銘他真的實在是太煩了。
太煩了。
紅火受不了他每天就是，“閨女快來給爸爸抱抱！”
這件事上，大概紅火會和杜鵬有共同語言。
“旭兒醒來這件事跟你有沒有關系。”杜鵬從後扯着盛成銘領子問他。
“有啦。”盛成銘還真不隐瞞。“他腦死亡前我估摸着沒準真有法子讓他醒來，就提前給他下了點藥，想讓他腦死亡的速度減慢，這樣我也能有更寬裕的時間。但——”盛成銘忙把話鋒一轉，“你弟弟出車禍和我一點關系都沒有，這次毒氣釋放也和我一點關系都沒有。我知道旭兒出事的時候，本來是想偷偷複活他再問你意思的，沒想着第二天就出了事。”
他盡可能解釋着，但顯然，杜鵬還是不滿意。
“偷偷複活？”
“萬一你不樂意呢。只能先斬後奏嘛。我若和你說，你指定不信人死能複生。但你看，旭兒其實也還好吧。”盛成銘說話語氣裏總是欠兮兮的，很想讓人打他。但話又沒什麽問題，找不到動手的借口。
“你怎麽知道。”
“旭兒出事…你上來就殺了我了，我還站到現在？”盛成銘比任何人都了解杜鵬，也算是不妄他癡心一片吧。
杜鵬說着指了指紅火，“旭兒和她一樣嗎。”
盛成銘上去就把紅火抱起來到懷裏，後者一腳踹到他胸口，從身上翻了下去，氣哼哼的跑走了，“不要随便抱女孩子！”
盛成銘眨巴着眼睛看紅火跑遠，又眨巴着眼睛看像杜鵬，突然歪了下腦袋笑呵呵的小聲問向杜鵬，“抱男孩子可以嗎。”
杜鵬皺眉，聽着就知道他什麽意思，上手把他推一邊去了，語氣也不見好，“愛抱誰抱誰去，別往我身上蹭。”
盛成銘撇撇嘴，杜鵬又吼了他一句，“問你話呢。”
“啧。”盛成銘心裏這個難受啊，這要不是還有外人和孩子在，他現在就敢脫衣服，真刀真槍的往他身上蹭。
忍住了忍住了。
“不一樣，我閨女除了死過一次以外，身體機能都是向喪屍靠攏的，當然比喪屍不知厲害多少去了，我閨女是最厲害的。但旭兒應該是出現身體僵硬的症狀了吧，以後還會越來越厲害，嚴重的話真的會像電影裏那樣蹦着走路。”
杜鵬後半句雖說是在意，但…他更在意的是，這個人什麽時候變成了無腦女兒吹。
“那怎麽辦。”
“你得帶他過來一趟。抑制肌肉僵硬的藥也有，但劑量還是其他都需要他親自過來再仔細定奪。畢竟他是我知道的第一只真正意義上的死人變成僵屍，什麽都得一點一點研究。”
說話的功夫他們已經到了間寬敞屋子。裏面沒有血跡，甚至連空氣都很新鮮，好像已經好久沒有呼吸到這麽舒服的空氣了。
“你們現在來已經很不錯了，我剛來那會兒比這動靜大多了，一個屋子裏三四只喪屍，現在互相吃呀吃的，基本每間都只活下來了一個。”
蘇梧笙在聽到他說，互相吃掉對方時，胃裏跟着緊了下，雖然他知道這是一定會發生的，但如今聽到還是覺着不舒服。
“為什麽不殺了他們。”
“嗯…紅火會餓。我不能讓她去吃活人，所以…”盛成銘沒把話說的太明白了，但大家心裏也有數，“而且，這在厮殺中活下來的人很具有研究價值的。”
“互相厮殺，沒有例外？”蘇梧笙又問。
盛成銘一副小兄弟你很懂得表情看過來，“是有不太一樣的，有一處監舍裏，還有兩個人。并沒有對彼此動手。屋內其他人都死了，他們先是靠吃着腐屍活着，後來我故意餓了他們兩天…”
蘇梧笙有些來興致，“然後呢。”
“其中一個把自己胳膊扯下來，給另一個吃了。”
在場的人不知道作何感想…杜鵬問他，“不是說已經沒有還存在人類意識的了嗎。”
“本能吧。”盛成銘聳肩，“沒事，你要是變成喪屍，我也給你吃。”
“滾。”
他們這邊還在談論着監獄裏的喪屍，蘇梧笙卻覺着背上一沉。
冰冰涼的身子貼了上來，“阿笙，我難受。”顧近水小聲在他耳邊說着，“我喘不上氣。”
蘇梧笙驚的直接把他攬到身前來，自己蹲下身子，讓他躺到了自己懷裏，焦急問着怎麽了。
顧近水只是搖頭，他自己也不知道怎麽了，一個勁的就說自己喘不上氣來。
盛成銘聽着也轉身蹲了下來，還沒再問他哪裏不對，一低頭時卻眯着眼睛道了句，
“我是不是在哪見過你。”
作者有話要說： 蓋戳前隔日更，見諒。。順便依舊求收求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