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名伶

簡伶俐真的就是一個人霸占了一個化妝間,負責她的化妝師眼睜睜的看着剛興高采烈搬進來的人又被簡伶俐的經紀人轟出去,臉上也有點不好看:“這不太好吧,畢竟這個是白青留下來給大家用的......”

簡伶俐不耐煩的碎碎念了兩句,轉頭又是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對不起啊,我體質比較敏感,很多人一起的話我容易過敏,就起小紅點點,比較麻煩。”

化妝師瞪着一雙眼也說不出什麽,她也就是一個收錢做好自己本職工作的,再怎麽看不慣簡伶俐這種行為也沒辦法,只好收拾着自己的化妝盒開始準備給簡伶俐化妝。

傅九城收回布在白青化妝間的妖力,在化妝師的指揮下閉着眼睛,心裏傳音給白青:“雞毛滿天飛啊。”

拿着雞毛當令箭,簡伶俐玩的那叫一個好。

簡伶俐是沒有自己獨立的化妝間的,雖然在名義上還算是一個女主角,但是實際上只是一個“工具人”。

加深矛盾沖突和為了過審。

白青也閉上了眼睛,敷衍的應付了幾句化妝師誇贊自己的皮膚越發的好了,心裏傳音回傅九城:“只要不搞出其他事情,我還是可以當做沒關系的。”

至于外面吵吵嚷嚷開始有不滿的群演和配角,所有人的不滿也只針對簡伶俐。這麽早就給自己樹敵,只能說簡伶俐還是太嫩。

傅九城的妝造比較簡單,化妝師基本只是給他臉上修容了一下,讓五官和面部線條顯得更加利落立體,把眉毛加深了一些。

更衣室裏的軍裝也沒那麽繁雜,在造型師幫助下稍微整理了一下就結束了。

白青的就不一樣了,又是在臉上做好防護塗抹厚重油彩又是在腦袋上套頭套插各種發簪的,光是看着就繁雜不堪。

傅九城原本還打算等白青化妝結束之後一起出去的,結果白青搖搖晃晃的頂着頭上幾十斤的頭飾站起來之後差點栽到他身上。

傅九城無奈的伸手扶了一把白青,說:“頭上多重啊?”

白青想伸手扶一下自己的頭飾,結果一摸感覺腦袋都大了一圈,悻悻的收手,道:“大概三四十斤的感覺,我的脖子沒有感覺了。”

Linda已經在門口敲了第三次門,想裝作沒聽到都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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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nda感覺自己的耐心快要再次用完了:“傅九城!先去拍你的定妝照!”

《魂斷山河》的噱頭已經放出去了,熱度無非也就是那麽一陣子,需要的還是主演們的定妝照去穩固熱度。

傅九城一拖再拖還是沒等到白青出來,只好跟着Linda先去攝影棚。

化妝師滿意的看着面前已經完全化好妝的白青,拍拍手召喚自己的搭檔造型師,帶着白青去換衣服。

“這衣服都是石導演親自去選的料子,還特地請了繡娘做的。”造型師手裏大大小小抱着好幾件衣服,看着就熱得很,最上面那件牡丹大紅的戲服和婚服一樣鮮豔,“裏面這幾件裏衣你可以自己穿一下,過會兒最外面這兩件穿不上的話記得叫我,我來幫你穿。記得別弄花了你的妝。”

白青點點頭,差點把脖子扭了,只好一只手扶着脖子用妖力護住,這才能開口:“好的。”

那些衣服确實是不怎麽好穿,白青又不願意讓造型師來幫忙,又是借助着妖力才穿上所有的衣服。

等到白青出來的時候,整個化妝間原本還在閑聊的化妝師、助理還有造型師都不說話了。

站在他們面前的既是白青,也是莫雲樓。

細長的柳葉眉下綴着一雙帶着濃重眼影含情三分的桃花眼,長長的眼線勾勒出撩人的眼尾,刻着幾分不顯于色的譏诮和倦怠。

旦角兒腮上的翩紅帶着小女兒的嬌俏,嘴唇上畫着鮮紅的口紅,像是等着誰去采摘一般。

渾身刻着一幅國色天下。

林木林剛好推門進來,喉嚨裏卡着的一句話還沒說出口,就看見房間中間站着一名花旦,眼波流轉之間盡是風情萬種,腦子一轉就恭恭敬敬的鞠躬彎腰:“啊,是戲曲指導老師嗎?”

鴉雀無聲,沒人答應他,面前那個“戲曲指導老師”也只是撩着眼皮懶懶散散的看了他一眼,算是把那入木三分的豔麗美人給帶活了。

林木林很會給自己找臺階下,立馬話題一轉:“我們家白青呢?”

“戲曲指導老師”噗嗤一笑,傳出的音調是林木林熟悉的清朗的男音:“要這麽一看的話,我還是比較成功的。”連朝夕相處那麽久的林木林都沒把他認出來。

這聲音不是白青還是誰?

林木林瞬間張大嘴巴,眼睛上上下下掃視站在自己面前的白青,身高倒是可以對應上了,但是這幅倦怠懶散的樣子倒是真的沒怎麽見過。

造型師也反應過來了,毫不吝惜自己的驚豔,拿着手機就對着白青瘋狂連拍,嘴裏還念念有詞:“神了神了,我好像真的看到了亂世繁華裏的那個莫雲樓。”

化妝師也完全不相信這是自己化出來的妝容,張大嘴巴喘了好一會兒才捂住嘴嗚嗚咽咽的說話:“亂世佳人大概就是這樣了,別說常牧,我都心動了。”

不知道是誰那麽快就去給石塢根通風報信了,白青甚至還沒從層層疊疊的人影裏看到自己到底是個什麽樣子,就被簇擁着去到了攝影棚。

攝影棚裏的傅九城已經拍的差不多了,單人照的戲份差不多也到那裏就結束了,正好看到了被衆人簇擁着走過來的白青。

應該說,是“莫雲樓”。

頭上的珠翠一步三搖,細長的流蘇晃晃蕩蕩,身姿搖曳之間全然是名伶的韻味。那是全京城一擲千金只為了看他撩眼一笑的名角兒,是其他伶人千求萬求也得不到的地位。

白青也在打量傅九城。

頭發抹上發膠梳成背頭,身上穿着軍綠色筆挺的軍裝,右肩上還有一條細窄的披風,腰間別着一個槍袋,緊窄的褲腿塞到軍靴裏,手裏還握着軍帽。就那麽定定的看着他。

白青沒有着急走過去,依然保持着剛才慢慢悠悠的步子,舉手投足之間氣質拿捏着,倒真有了幾分名伶的樣子。

林木林本來打算開口催一催白青的,但是石塢根眼裏精光暴漲,一把就把他的嘴給捂住了。

這是劇本裏的一場戲!

莫雲樓和常牧從來沒有互表心意,在臺下他們可以卸下僞裝互相舔舐傷口,但是一旦走到明面上,他們一個是戲班臺柱子,一個是常家大少爺,再無交集。

莫雲樓端着姿态慢慢走向常牧,眼裏卻沒有變化,若不是水袖裏已經緊緊扣在一起的雙手,當真是以為他們不認識的。

常牧站在遠處,滿心滿眼的都是走向自己的莫雲樓。他應當是要告訴所有人,這是他的角兒,是他的旦,給他單獨唱過戲,是他的莫雲樓。

但他不能。

他們只是擦肩而過。

常牧聞到莫雲樓身上的胭脂粉味兒。

莫雲樓聞到常牧身上的血氣硝煙味。

鮮紅戲服和嶄新軍裝在擦肩而過的時候抵死纏綿,所有的強硬都化繞指柔。

但是常牧還是沒有忍住,在兩人的衣角都不再有糾纏的一瞬間,他掏出懷裏那支精心制作的金簪,和那些登徒子一般一把抓住莫雲樓的手,深情又鄭重的把簪子插進他的發髻。

“莫老板,好看的。”

莫雲樓先是驚詫一番,臉上帶着淡淡笑意抽出手,水袖抹了抹剛才被常牧抓過的地方:“謝謝常大少爺了。”

莫雲樓沒有伸手抽出那只金簪,那支金簪就心安理得的埋在了層層疊疊的珠翠裏,看不真切。

沒有人會懷疑他們的關系,只是會有人調笑兩句莫老板這身段是越發的嬌軟了。

莫雲樓往前再走幾步,狀似無意的伸手扶了扶頭上的珠翠,手指彈去眼角的一滴淚。

等他站上臺,又是那個驚豔四座的莫雲樓。柳葉眉細長,蘭花指纖柔,清亮的一聲拖音——“咿——呀......”

這就是他們在明面上的樣子了,連多一句話都不曾說,最逾矩的也就是這次的金簪。

攝像師瞬間反應過來,沒有錯過這麽難得場景,一抓拍,常牧和莫雲樓的一部分就算是永遠的存在了攝影機裏。

快門聲沉悶又響亮,瞬間把所有人的思緒都拉了回來。

他們剛才居然入戲了?

就憑着兩個人完全的無實物表演,連那只“金簪”都是傅九城從桌子上抓來把玩在手裏的一只油性中性筆。

“啪、啪、啪”。

石塢根率先站起來鼓掌:“你們要是在拍的時候也是這樣的狀态的話,我給你們保證,收視率口碑,雙爆!”

剛才就這麽突如其來的一小段,他們都足以把常牧和莫雲樓演的鮮活,更何況是精雕細琢過的正劇呢?

白青瞬間有些不好意思,剛才他是真心實感的感覺到了傅九城的挽留,那股撲面而來的悲傷幾乎快要把他包裹在其中。他剛才其實是被傅九城的演技帶着走了。

這條龍看來還是真的本事不小的,不僅是化形很成功,連演技都無可挑剔。

“先拍你們的雙人照,你們現在的狀态很好!”石塢根一聲令下,所有的部門立馬各就各位,剛才白青和傅九城渲染出來的氣氛實在是太過沉重,一時間脫離出來還頗為興奮。

他們剛才看見的,就是那片亂世了。

就帶着這樣的情緒開始拍定妝照了。

傅九城趁着所有人都還在調試設備的時候湊到了白青的身邊:“莫老板,好看的。”

還是常牧的臺詞。

白青不高興的瞪了他一眼,奈何畫着千嬌百媚的花旦妝實在是沒有什麽殺傷力,倒是更像在撒嬌。

“我沒開玩笑,好看的。”

傅九城又一次強調。

半句謊話不摻雜,莫雲樓,就是白青。好看的,不管是怎麽樣都好看的。

那都是他的白青。

裏面忙活的熱火朝天,完全沒有人注意到站在門口拗了半天造型的簡伶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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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藏霧的《我是真的沒想泡影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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