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武俠世界的白月光7

平日裏教導孟瀾習武,閑下來時,蘇澈難得想享受一番靜谧的個人時光,但卻總有人來叨擾。

方一推開門,将飛至的信鴿給劫下,嘴裏呢喃着,“這次是清蒸呢還是紅燒……”

而後将手中的信紙丢入了炭火之中。

這都好幾年過去了,他都用行動表明自己不會做對方的傀儡,可這白家人還不死心,也是搞笑。

得虧了聚賢山莊如鐵桶一般,除了從內部擊破,外人一時半會兒還攻不上來,不然這白家家主怕是早就沖進來指着他的臉面罵他屍位素餐白瞎了族人的期待了。

猛地一收力道将信鴿掐死在手中,而後往後一丢,正巧步入房中的葳蕤見狀頓住了腳步。

以往蘇澈陽奉陰違總還會避諱一番葳蕤,但今時今日卻明目張膽将本家寄過來的信鴿給掐死,如此行事,怕是想跟白家徹底撕破臉面了。

“我說了多少次,百寸金不在我手上,多半是讓魔教中人給奪走了,但家主不信我。”

該說主子叛逆手下的人也跟着一道叛逆,之前蘇澈拿不準葳蕤究竟會不會站在他這邊還會裝裝樣子,如今他摸清楚了葳蕤的脾性,便不再避諱對方,大大方方地将自己的立場展現出來。

跟與不跟全看對方的決斷。

若是放在以前,葳蕤必然二話不說選擇白家,但如今十年過去物是人非,她終日追随在蘇澈身邊,比起那虛無缥缈的白家,葳蕤寧願選擇近在身邊的蘇澈。

将信鴿撿起來,葳蕤輕描淡寫道:“公子是想吃烤乳鴿了嗎?奴婢等會兒便去準備。”只字未提有關本家的半點事宜,也仿佛沒有聽見蘇澈提及百寸金一事。

送走了葳蕤,在對方臨到門前,蘇澈背對着對方道:“葳蕤……快結束了,我會給你還有白家一個交代的。”

葳蕤并未回頭,笑意略顯勉強,“公子,您無需給我任何交代,您只需知曉,不論何時,奴婢總歸是站在您這邊的。”

話畢,捧着手中血跡斑斑的白鴿離開此處。

送走了葳蕤,蘇澈略加規整了一番,便前往東院拜訪,着丫鬟通禀,而後房門洞開,蘇澈步入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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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接蘇澈的并非是趙旭而是趙旭的發妻、老莊主的堂妹孟襄,蘇澈對此并未覺得意外。

十年過去,趙旭身體每況愈下,于前年将莊主之位讓給了自己的夫人孟襄。

而年前,趙旭已然卧病在床怕是将不久于人世,究竟是其福薄還是有人存心加害,只要是個聰明人都能悟出來。

孟襄執掌大權,這是在蘇澈預料之中的事情,沒什麽好意外的,可孟襄待他的态度着實是讓他有些頭皮發麻。

“白公子來了,瞧瞧,下人真不懂事,你我之間是什麽關系,哪還用得上這些虛禮,怪生分的。”一雙眼直勾勾地瞧着蘇澈,仿佛要将人生吞活剝了似的,手握大權後,孟襄連虛僞的掩飾都懶得施為了。

蘇澈不敢與孟襄對視,唯恐給了對方半點機會,省得今天走不出這東院大門。

如果說這些年最讓蘇澈頭疼的事是什麽,那必屬這孟襄不知道抽了什麽風居然看上了他。

起初他只當是自己過于自戀過分聯想了孟襄,直到這孟襄有次喝醉了酒,居然跑來了雅苑,扯着他的衣襟就說出一堆輕薄孟浪的話語……

蘇澈當時整個人都是懵的。

他一直以為孟襄隔三差五來找他尬聊,是為了從他嘴裏問出百寸金的下落,哪知道對方早就不在意百寸金去往何處,之所以來纏着他,全然就是因為他這個人而已。

為了避免被這麽個女流氓糾纏上,蘇澈更是深居簡出,連雅苑的門都很少出,後來孟襄前來探望,他都稱病避而不見。

再往後,孟襄開始在私底下養小白臉,這才歇了窮追猛打的心思,蘇澈方才松了一口氣,過回了真正的透明人生活。

但如今蘇澈不得不主動面對孟襄,面對過于熱情的孟襄,醞釀好的話,蘇澈忽然有些說不出口了——他總是不憚以最壞的惡意去揣測面前這位色膽包天的女壯士。

“白公子今日主動來找我,可是遇上了什麽麻煩?”蘇澈不主動,對方卻主動得很,色授魂與,孟襄一雙眼直勾勾地挂在蘇澈身上,就差沒有明說老娘看上你了。

對待別人哪怕是自己的丈夫,孟襄都敢于下狠手毒手,但唯獨面對蘇澈的時候,心狠手辣的孟襄難得動了幾分恻隐之心。

聚賢山莊早已掌握在孟襄手中,除了是聚賢山莊之中說一不二的掌權人,孟襄在江湖上也闖出了些名頭,如今她想要什麽人,還不是一句話的功夫,她之所以一直不采用雷霆手腕,還是那句話——舍不得。

她也說不清道不明,對待自己這個寡居多年且體弱多病的男嫂嫂怎就生出了異樣心思,左思右想,孟襄掃視着面前風光霁月之人,最終得出了一句:美人總該是惹人垂憐追逐的。

這般美人,荒廢在後院太可惜了,如今她手握權柄權勢滔天,也該是時候追求自己的愛情了。

而她之所以一而再再而三縱容對方躲閃自己……孟襄起身來到蘇澈面前,想要伸出手觸碰上蘇澈的面頰,卻讓蘇澈後退躲閃過去,“望夫人自重。”

冷淡疏離的話語,将孟襄心中的旖旎心思通通擊碎了。

是了,若是将面前人的傲骨通通打碎,如何還是她喜歡的那個白纖塵呢?她喜歡的正是矜貴高傲的白纖塵,若有朝一日她折斷了對方的羽翼将其束縛在自己身邊,那樣的白纖塵就不是她喜歡的模樣了。

而她也斷不可能在對方保持原有傲骨的情況下讓對方鐘情于自己,從她奪了對方手中的火漆開始,她就沒有資格再去祈求對方的真心了。

說來可笑,她孟襄急功近利一生,到頭來居然想要跟人談感情了,說出去當真是可笑至極。

聰明人都懂得點到即止,哪怕如今孟襄想人想得發瘋,最終孟襄還是壓抑下了心中過于澎湃的心緒,因為她深知——她只要還想手握強權登臨武林之巅,她就不能過于随心所欲。

簡而言之,白纖塵注定是她永遠都得不到的男人,而她為了自己的權勢富貴,也只得接受這樣的結局。

收回了手,孟襄主動後退一步,拉開了兩人過于暧昧的距離。

見孟襄恢複了理智,蘇澈這才點出了正題,先是沖孟襄鞠躬見禮,而後恭敬道:“在下是來向莊主辭行的,日前家中已然來信,家父重病在床,期望我回去探望。”

此言一出,孟襄完美的假面險些繃不太住,她試圖讓自己的言語聽上去沒那麽僵硬,“既然是伯父重病,自然是得回去探望的,我這邊也會撥些人手護送白公子回返世外桃源。”

“這倒不必麻煩,世外桃源向來只得白家人進入,莊主的好意在下心領了。”蘇澈溫馴道,這麽一手太極打出來将孟襄的後話全部堵死了。

“那……便祝白公子一路順風。”孟襄的笑十足地僵硬且虛假。

直到蘇澈走後,孟襄方才一秒破功,面無表情。

須臾,孟襄猛地一掌将幾案拍碎,胸中的怒火方才得以發洩。

之後孟襄尋了幾本佛經翻看,勉強穩定住了心緒,可沒過多久,自家那不成器的大兒子孟沼被下人攙扶了進來,“娘!你可要為孩兒做主啊!”

被這番吵嚷,煩躁的心緒反複,孟襄怒喝一聲,“這次又是惹了什麽事讓人給這般收拾?”

被吵嚷得心煩,蓋因有孟瀾珠玉在前——不同于劇本原設定中孟瀾的籍籍無名,有蘇澈關照的孟瀾雖然比不上孟襄的大兒子受寵,但因為其年紀輕輕便武功卓絕少不了被立為新生代俠士的楷模——對比之下,比孟瀾還大上三歲的孟沼卻是不學無術還未及冠便傳出了搞大丫鬟肚子的醜聞……着實讓孟襄愁白了頭發。

如今對方又這般尋死覓活的态度,孟襄還當是對方又糟蹋了哪家姑娘讓人給打回來了。

可細下一問,“那狗雜種打我!”

能被孟沼喊作狗雜種的,除了孟瀾也沒有別人了,孟襄沒什麽愛屋及烏的情節,蘇澈是蘇澈,孟瀾是孟瀾,對于自家兒子喊孟瀾作野種雜碎,孟襄并無所謂,哪怕孟瀾是她口口聲聲說最敬重的堂哥的獨子。

不過知道自家兒子是什麽鬼德行,孟襄并未在意地随意問了問:“人家平白無故為何打你?”

“娘!我不過是說了一番大實話,戳中了對方的痛腳,那狗雜種一時心虛想要威懾我便對我下此毒手!”火氣一上來,孟沼不管三七二十一便将莫須有的大帽往孟瀾頭上扣。

“哦?孟瀾有什麽見不得光的秘密,你倒是說給我聽聽?”

眼中邪光一閃,孟沼出口滿是胡言,“娘,孟瀾那小子跟白纖塵早就暗通款曲了!昨日讓我撞見了他們倆的好事,我今日找上他想要跟其說道一兩句,誰成想這沒教養的狗雜種便惱羞成怒對我拳腳相加……娘!您若不出手教訓這狗雜種,他遲早有一天得反了天了!他與白纖塵通奸事小,損了咱聚賢山莊的臉面事大,可不能讓這狗雜種壞了咱聚賢山莊的名聲啊!”

聞言,孟襄拍案而起,怒不可遏,“你說的可是當真?”

“千真萬确啊娘!我可是您親兒子,哪能诓騙您啊!”

手指輕扣着桌案,孟襄自有一番算計,“若真如你所說,為娘便将這對狗男男抓個現行,叫他們百口莫辯!”

該說是瞌睡來了有枕頭,不論這事兒是真是假,孟襄都已經打定了注意利用這事兒扣住白纖塵了——原本她不争是因為合該白纖塵過于美好,誰也得不到,但如今情勢變更,人都争到她頭上來了,她如何還能坐視不理!

而一旁的孟沼卻是自有一番算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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