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武俠世界的白月光9
是夜，蘇澈一想到明日便可以讓白纖塵這個身份圓滿打卡下線，整個人便有些興奮，睡不着便吩咐葳蕤準備一份點心當宵夜，打算通宵賞月。
“白公子，這是您要的點心。”
陌生的嗓音，蘇澈打量着給自己送點心來的丫頭疑惑道：“葳蕤呢？”
“白公子，莊主顧念公子即将遠行放心不下便将葳蕤姑娘叫去說道一二，稍後便回，葳蕤姐姐怕公子餓着了，便讓奴婢先為公子送過來了。”
想到自己白天才向孟襄辭行，估計對方是想做點表面功夫，蘇澈沒有在意，撚起糕點打算送入嘴中。
卻在品嘗到第一口的時候蹙緊了眉頭。
停頓不過片刻，蘇澈還是全須全尾吃了下去——他選擇順應劇情。
直覺告訴他，這應該跟這個身份的消失有所關聯。
三兩個糕點下肚，蘇澈便暈倒在了桌案上。
一旁的侍婢邪笑一聲，而後将蘇澈搬運到了床榻之上……
與此同時，孟瀾接到了一聲通傳，“我知道了，我馬上過去。”
纖塵果然還是在意他的，白日裏的那些話果然都是說笑的吧。
懷揣着回暖的心情，順着侍婢的接引，孟瀾來到了蘇澈所在的院落。
剛一進房門，侍婢道：“公子先用點心吧。”
說罷，侍婢退出房門還不忘把門給帶上。
孟瀾不疑有他，撚起一塊兒糕點端詳了一番方才張嘴咬下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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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下第一口，眉間舒展——纖塵心裏果然有他的。
腦海中不僅回憶起昔日兩人相處的畫面。
【今日是中秋，我在給你做月餅，想要吃什麽餡兒的？】那時的他，望着對方，抓着對方的衣擺，【想吃……娘……味道的。】【娘味道的沒有，但我給瀾兒做我最拿手的口味兒如何？】那人就為他做了最拿手的五仁月餅，只是可惜了……
他咬過一口，想要竭力做出很好吃的模樣，卻忘了……
【怎麽樣，好吃吧？】那人一臉期待的模樣問他。
他也只能盡量認真道：【好吃。】
或許是他天性就不善于撒謊，對方略顯質疑，【真好吃？】那人不确定地再次問了問。
他也只能照搬之前的說辭讓對方信服，【娘味道的，好吃。】回味着往事，如今的孟瀾也是在吃着對方最拿手的五仁月餅，混着與蘇澈曾經相處的回憶吃得香甜。
蘇澈除了教授孟瀾讀書習字修習武學，時間有限并未教授孟瀾醫術藥理之流，以至于孟瀾發現自己氣血翻湧之時為時已晚。
孟瀾覺着眼前的一切都扭曲得厲害，轉身推門想要出去尋找水源疏解莫名灼燒的心火，卻發現房門從外邊給鎖上了。
想要發力擊開房門，卻想到這裏是蘇澈的住處沒敢亂來。
無奈，孟瀾在房中橫沖直撞尋找起水源來，伴随體溫愈發高熱，孟瀾顧不得那麽多，解下了腰帶，脫了外衫散熱，尋到了裏間，隐隐約約嗅到什麽好聞的味道，孟瀾跌跌撞撞順着味道的源頭來到了床榻間。
只見床榻上躺倒着一身着清涼之人……
散亂的發絲，微紅的臉頰，以及散發出的讓他心潮澎湃的淡雅清香……
是他最喜歡的纖塵的味道……
因為藥效再加上長久以來的過分依戀，孟瀾一步一步走上前……
察覺到一灼熱物體靠在自己身側時，自昏沉中找回理智的蘇澈猛地出手捉住了對方的手腕。
這小子不清醒難不成他也不清醒？
他當然不能冷眼旁觀這小子自己把自己開進溝裏。
俗話說男人都是下半身思考的動物，精蟲上腦哪裏顧得上面前的是男是女是人是鬼，能讓他們爽就完事了。
可爽了過後會惹來一堆麻煩事，同時也會給男主的人生履歷上留下一抹不光彩的痕跡——男主不是基佬，也不容許生發出指向男主是基佬的OOC事件。
為了不崩男主的人設，蘇澈并不打算旁觀孟瀾放任自流。
蘇澈哪怕是中了藥也能保持冷靜，但孟瀾那邊就沒這般輕松自在了。
“纖塵……我難受……”孟瀾喘息着，雖有一手被桎梏，另一手卻不受自己的控制，順從本能企圖觸碰上對方的臉頰，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這麽做，但是內心那種陌生的情感催生着他下意識做出這番舉動。
見狀，蘇澈用盡量冷漠的話語去引導對方，以免對方再産生什麽誤會，“瀾兒，抱元守一，心境清明，莫要被世俗外物所幹擾。”
這當然只是個權宜之計，蘇澈開始嘗試用奶歌的驅散技能一指回鸾去給孟瀾驅散春|藥的不利狀态。
但很顯然，春|藥不屬于一指回鸾能夠驅散掉的不利效果，事實上這一點蘇澈之前就已經嘗試過了，結論是沒用。
蘇澈只不過是仗着孟瀾信任自己，盡量在拖延時間。
孟瀾竭力遵從蘇澈所說去做，但仍舊被藥物給摧折得氣血翻湧痛苦難當。
眼前一片模糊，孟瀾竭力壓制着那些讓他陌生讓他惶恐的念頭，他害怕自己會做出什麽不得了的事情惹得對方厭煩于他……
他曾經一無所有，若不是面前這人，恐怕他連活不活得下來都是個問題。
他不想失去……
哪怕如今他憋悶得快要血脈逆流走火入魔，他都不願将那心中的野獸放出門欄。
那樣一來，他會寒了這世上唯一還在意他的人的心。
為了這人，一直以來他都在壓抑着自己涼薄的本性……
他不光是個半瞎子，更因為曾經被丢在荒宅無人管，舊屋破漏，暴雨滂沱水漫金山卻沒有暖和棉被禦寒，着了風寒燒暈了腦子，等到他再醒過來的時候，他已經品嘗不出任何味道了。
吃草根樹皮還是吃山珍海味不過都是一個味道。
但是……
纖塵做出來的東西是不同的，他告訴自己，但凡是纖塵做的東西，都帶着纖塵的味道，那是世間最美味、最香甜的味道。
所以只要是纖塵做給他吃的東西，他都視若珍馐。
但十年了，纖塵卻從未發現他并未能品嘗出半點滋味的事實。
是不夠在意，還是視若無睹？
若是對方有一點點真心實意的關懷，都不至于發現不了這個事實。
孟瀾不是傻子，看人心這事，他比誰都擅長。
當他察覺到自己奉若救贖的纖塵并不像自己所想的那般在意他的時候……
他沒有沮喪，也沒有心寒。
對方本就不是俗世所能牽絆住的如神仙般美好的人物，何曾要為他這一縷草芥留心？
可他到底還是不甘的。
要如何才能讓對方的心裏多一點他的位置？
入了魔怔，理智便不再起任何作用，眼中不複清明，孟瀾終究還是敗給了心中妄念，俯下身去……卻吻在了蘇澈的掌心。
蘇澈将手擋在了他與孟瀾之間，面無表情，眼底晦暗一片不明真意。
他确實無法驅散藥性的不利狀态，但整個世界都是他跟七七說了算，将自己的神智與肉|體割裂開來，區區春|藥還奈何不了他。
如今，勸導已經不頂用，蘇澈開始思考是不是可以先将男主打個半死暴力壓制，穩住了劇情後再去慢慢把男主給救回來。
還是那句話，他是來豢養男主給他跟七七當免費能量池的，不是來跟男主拉拉扯扯裝聖母的，他的耐心與善意都僅僅局限在任務內，超越界限只能免談。
別說什麽情勢所逼為了救男主只得勇于獻身之類的扯淡話語。
給一個沒多少理智徹底被欲望所主導的野獸獻身，毫無裨益的事情，他去做了豈不是傻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