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武俠世界的白月光24

等到孟瀾迷迷糊糊地醒過來,移轉視線瞧見守候在一旁的上官萱,很是茫然。

聽到動靜,上官萱趕忙驚醒過來,見孟瀾無事,便松了一口氣,“夫君你可算醒了,你這都昏迷了一天一夜了。”

面對發妻上官萱的噓寒問暖,此時此刻的孟瀾卻莫名覺得抗拒,可這的的确确是他相濡以沫的妻子,對他無微不至給他生了一對兒可愛兒女的愛妻。

可他為何會覺得這人那般陌生,仿佛是突然出現在他的視野中的存在一般。

孟瀾恍恍惚惚,上官萱仍在對其噓寒問暖,“夫君,這次多虧了白公子,若不是他妙手回春,夫君沒準就醒不過來了。”

“你是說……纖塵救的我?”脫口而出的親昵稱謂,等到說出了口,孟瀾方才後知後覺不妥當,蹙緊了眉頭。

明明先前還那般生疏,不過一天一夜的功夫,便能夠直呼其名地親近,上官萱想要說些什麽,卻讓推門而入的蘇澈給打斷了話語,“喲,醒了啊,夫人,我就說吧,有我在,你夫君不會有事的。”

言語被打斷,上官萱見蘇澈前來也只得回道:“多謝白公子出手相救。”

“客氣客氣,瀾兒可是我看着長大的,謝不謝什麽的可太見外了。”這麽說着,蘇澈徑直走到了床邊,反客為主引得上官萱也不得不給他讓出位置來——畢竟蘇澈如今是以救了她夫君的大夫的身份前來,她還真沒有什麽立場在此地礙手礙腳。

蘇澈裝模作樣給孟瀾整了整脈,又看了看面色,“大概是好了,夫人你放寬心吧。”

聞言,上官萱盈盈福身又是一番謝辭。

蘇澈沒甚形象地掏了掏耳朵,“陳詞濫調就別說了吧,瀾兒現在身子虛得很,便勞煩夫人去給瀾兒熬碗粥來。”

這番話語……若是讓旁人聽了來,該是喧賓奪主頗沒眼見的。

但蘇澈沒教養不代表上官萱是個沒教養的,相反,正因為上官萱出身世家名門的身份,身負高潔娴雅的品性,蘇澈才挑軟柿子捏,直言将對方給攆走。

上官萱無話可說,只得遵從醫囑離去。

說走了上官萱,蘇澈剛一回頭便對上了孟瀾過于犀利的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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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微一笑,蘇澈混不吝道:“喲,瀾兒,想起我了啊?”

“你到底是誰?!”已然徹底适應了幻境生活的孟瀾,要想徹底擺脫幻境的束縛單憑一點微薄的強行植入的記憶,顯然不能讓孟瀾徹底醒悟,雖然他印象之中白纖塵于他而言是個無比重要的存在,但是他不明白他為什麽會将白纖塵當做是如此重要的一個存在。

他們究竟有過什麽樣的過往?白纖塵到底與他有過怎樣的羁絆牽扯——孟瀾無比混亂,蓋因思考得深入,腦仁都開始抽痛起來。

見孟瀾痛苦地捂着頭,蘇澈卻完全沒有要關心一兩句的意思,不僅不關心,甚至還開始添油加醋落井下石。

看見小徒弟這麽痛苦,那當然得讓他長痛不如短痛,一次性痛過去得了。

“你是不是在想,我究竟對你而言有多重要?”蘇澈輕嗤一笑,娓娓道來,“你啊,把我視作是你唯一的信仰,勝過你的父母妻子乃至兒女,我是你生命割舍不掉的那一部分,沒有了我,你甚至可以為我去死。”

說到這兒,蘇澈湊到了白纖塵的耳邊,輕呵着熱氣,反問對方,“所以你說,我們是什麽身份呢?”

這熱氣吹得孟瀾猛地後退,看着白纖塵,想要相信對方的話語,但是他潛意識覺得他應當不會喜歡上這麽一個狐貍似的奸猾之人。

但若是說對方在撒謊,那他為何會潛意識覺得對方會對他而言無比重要。

孟瀾徹底懵然了,白纖塵的出現于他而言就像是平地炸響的一顆驚雷,将他平板無波的生活炸得波瀾四起。

一旁的蘇澈見孟瀾這麽一副樣态,竟是不打算放過,湊上前,半跪上床榻,以強勢無比的姿态将孟瀾一把攬入了懷中,緊緊擁抱着對方。

“感受到什麽了嗎?”溫和無比道,“瀾兒。”

親密的接觸,親昵的呼喚,心間莫名有一絲悸動,如果他當真對白纖塵充滿了排斥反感他應當趕忙推開對方脫離對方的束縛,而不是任由對方将他攬入懷中做出這麽一副親密的姿态。

理論上是這麽說,但孟瀾卻遲疑了,并未推開對方反倒還沉溺其中感受着擁抱他的懷抱的溫情暖意。

這樣的懷抱,令他莫名有種懷念感。

仿佛曾經經歷過多次一般,他就這般被對方擁抱在懷中,全心全意地守護着,而他也傾心依賴着對方。

可……他的确與面前這位白纖塵初次相遇。

但為何會生出這樣的感覺。

兩人無言擁抱在床榻之上,待上官萱端着白粥邁步入房內,瞥見那麽一刺目的場景——女人是種感性的動物,她們總是善于将雞毛蒜皮的小事因着一根引火線而擴大蔓延。

從小受到的教養告誡她不可以妄自猜測輕易生妒,即便是夫君變心有了別的心上人,作為一個賢惠的妻子也不可以嫉妒新入門的妾室。

道理上是這麽說的,但是瞧見如今自家丈夫跟一個長得過于好看的男人抱作一團,且兩人還有先前那般不清不楚的牽扯。

即便是上官萱再能忍,如今看到了這般場景也忍不下去了。

但好歹教養放在那兒,上官萱做不出來跟潑婦罵街一般摔碗咒罵的舉止,将粥放置在一旁的桌上,上官萱便轉身離去,什麽也不說什麽也不做,只不過放置的動作并未收斂,那響動還是驚醒了床榻上一個懵懵然一個悠然自得的兩人。

反應過來的孟瀾趕忙将蘇澈往旁側一推便想下床去追上官萱,哪知道卻讓蘇澈捉住了手腕,“人都走了你還追上去作甚?”

孟瀾竭力壓制着自己的火氣——若是沒有這個白纖塵如此造作,何至于會引得他妻子誤會!

兩個男人在床上摟抱作一團,更何況此人先前還說出過一些不着邊際的浪蕩話語。

他夫人向來是個愛藏心事從來不會讓他操心的人,若是因此事憋悶壞了身子可如何是好?

此時此刻,在孟瀾心中,他的發妻遠遠比這個他初見卻僅僅是想象中覺得熟悉的人重要得多。

更甚者,因為蘇澈的這番作為引得他的妻子傷心難過,他也全将這番過錯歸罪到了蘇澈頭上。

若不是他多事生事,何至于會讓他的夫人誤會于他!

“松開!”

蘇澈打了個呵欠,慵懶道:“不想撒開,我但凡松手,你就會去找那個女人了。”

見蘇澈如此說道自己的妻子,孟瀾再也憋不住火氣,怒喝道:“那是我妻子!輪不到你來言說她!”

蘇澈卻做出一副可憐無辜模樣望向孟瀾,對視良久,最後竟軟着嗓音委委屈屈道:“你兇我,瀾兒,你以前從來不兇我的,你變了,你不愛我了。”

這般矯揉造作的話語說出來可沒把孟瀾給惡心到,而時機就是這般巧合,本來已經氣悶離開的上官萱,走了半道忽然停下了腳步,冷靜下來後上官萱細細去回想,他夫君的确未曾與這位白公子有何交集,她的夫君一向憐惜她,不曾去過秦樓楚館更不曾結交那些不三不四之人。

她斷定她的丈夫不會跟那樣一個小混混模樣沒個正型的人有任何牽扯,若當時是她看差了……

這麽一想,上官萱便覺得自己不能這麽不冷靜就這麽一走了之,左右粥還是要喂給她夫君喝的。

于是好容易安撫下情緒告訴自己不要去多想的上官萱,剛一回來就聽到蘇澈如此造作的撒嬌話語——雖然堂堂七尺男兒這般做派的确引人不恥,但都說出這種話來了,上官萱如何也不能再自欺欺人了。

那一刻,上官萱只覺得自己的世界都整個崩塌掉了。

原來一直以來自己的丈夫不曾留戀秦樓楚館,不曾沾花惹草不過是因為不感興趣罷了。

回想這麽多年來兩人之間更多的是相敬如賓,都不曾有過什麽甜言蜜語花前月下,上官萱恍然大悟——原來,她的丈夫不是不對別的女人保持距離專一鐘情于她,只不過是因為她的丈夫不喜歡女人而是喜歡男人罷了。

想明白了這個問題,上官萱幾乎快要支撐不住自己的身體,她都不知道自己是如何狼狽而倉皇地逃了出來。

眼中含着淚,只覺得生活都充滿了絕望——長久以來的溫情暖意,原來都是假的麽!

這番動靜引得室內的兩人都很沉默,孟瀾試圖掙脫蘇澈的桎梏,蘇澈這次沒有再強留對方松開了手。

後退一步,孟瀾恨恨地看向蘇澈,言語之間咬牙切齒,“白纖塵,我不知你這是何意,但你若是存心要來報複我、惹惱我的,那很好,你做得相當成功!”

放完了這些狠話,孟瀾一刻也不敢停留,趕忙去追自己的妻子以免對方生出更多的誤會。

目送這兩口子一前一後離去,蘇澈微微嘆了一口氣,還不忘以一副白蓮花的姿态道:“我又不知道她會回來啊~”

搞得他像個男小三似的。

不,其實他今後要幹的事情,的确比男小三好不了多少。

更甚者,他不僅僅是想摧毀孟瀾的家庭,還想将孟瀾如今所處的幸福世界整個兒都給毀掉。

畢竟不破不立,不徹底将對方對此幻境的一切執念斬斷,對方如何能徹底走出這個幻境呢?

所以,他是個好人,大大的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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