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你喝醉的時候身邊只能有我
工作人員強行中止了比賽，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就看見沈識棠整理着袖口從後臺走了出來，在一個工作人員的身邊說了一些什麽。
沈識棠臉上還漫着紅，臉色不好，像是生氣了一樣，中場休息，唐映秋大氣也不敢出一個。
排除工作故障之後也沒有辦法把別人的分都扣除了，最多扣一個百分之十，說的是場內事故，可一想到那個策劃的嘴臉，沈識棠就已經無所謂是不是人為故障了。
預估了最新分數差之後，沈識棠悶了聲，“如果我早點發現也不至于委屈你們。”
“這不關您的事！”
沈識棠微微坐在椅子托手上，笑着說道：“接下來的比賽，你們就求一個盡興，拿不拿獎無所謂了，回去我跟學校說這件事就行，答完了帶你們出去玩。”
“照理說，我也算你們老師，這個态度是不是太消極了一點？”
“才沒有！”幾個小女生看見自己家老師難受趕快跟着人安慰，還把目光放到了唐映秋的身上，希望他有什麽解決的辦法，幾個學中文的也算是自嘆不如，人家唐映秋知道的确實就是比自己多一些，這也不丢人。
唐映秋少有的沉默了，沈識棠也不勉強，臺上已經響起了鈴聲，唐映秋最後一個上去的，擦肩而過的時候，唐映秋把手搭在了沈識棠的肩膀上，說道：“我說過的，你要相信我。”
一字一頓，像是不容置疑一般，格外篤定。
下一句是，“別想賴賬。”
沈識棠坐在位置上，用手輕輕摳着食指上的創口貼，搶答賽帶來的積分根本不夠扭轉戰局，除非在下一環節內全部選擇20分的題，沈識棠有一種預感，唐映秋會這麽幹。
事實上他就這麽幹了。
不僅是臺下的人吓了一跳，還留在臺上的隊友們也吓了一跳，“雖然我承認我的牛逼，但是這樣是不是太危險了？”
“都能成功上岸了，還怕這個？”
“這又不全是理論知識，要就是專業課內的知識點，分分鐘給你拿個滿分回來。”
Advertisement
場上的男生還算是在質疑這個決定，倒是女生們很支持。
唐映秋抿唇笑了笑，說道：“都這樣了不如拼一把，萬一要都答對了，絕地反擊那才是真盡興。”
試卷已經準備就緒，在四十分鐘內答完所選的難度程度題目，目前以江北大學代表隊試卷所含分值最高。
試卷上的題目被投射在大屏幕上，沈識棠看着身邊坐着的女生有點緊張，自己也只好出生安慰。
沈識棠嘆了一口氣，這個人還真能讓自己的一腔已經壞死的老血沸騰起來，還真能想起來之前自己那個倔驢脾氣。
想到這裏，沈識棠把眼鏡取下來捏了捏眉心，盯着大屏幕找尋着題目。
有難度，沈識棠越看眉頭皺得越狠，手心裏發汗，心裏想着唐映秋要真沒帶着人嬴自己得用什麽表情來面對人家。
有一題甚至直接變态到讓人寫一段話的小篆字體，再分析每一個字的含義，沈識棠悄悄問旁邊的學生，“會嗎？”
然後收獲了兩張懵懵的小臉，其中一個人說道：“您課上做過筆記，然後本科的時候記得一點，能認但是不會寫。”
“嗯。”得到了這個答案的沈識棠非但沒能得到安慰，反而更焦躁了，唐映秋他就是個半道出家，說讓他去做什麽電子科技比賽可還行，來這兒……
沈識棠不知道為什麽突然有點害怕看到唐映秋失望的表情，起身去了洗手間。
洗手間在走廊裏面，很安靜，四十分鐘很快就過去了，能夠遠遠地聽到話筒的聲音，沈識棠靠在牆上，拿手機出來發現手機上多了一條短信。
【康衡】哎，你有沒有覺得你那小徒弟長得特別眼熟？
【S】？
【康衡】反正就是感覺像，那可能是我錯覺，你繼續。
沈識棠把手機放回了口袋裏面，聽着聲兒。
“三號組第一題，二十分，第二題，二十分……”
沈識棠懷疑自己聽錯了，急急忙忙趕到了前臺，才發現大屏幕上的積分确實是以二十為階梯不斷地相加。
也許是其他學生有能力答出來的，不一定是唐映秋答的。
然後就聽見舞臺上有人叫了一聲，“我秋哥牛逼！”
沈識棠無奈地搖了搖頭。
還有最後兩題的分數，沈識棠的眼睛緊緊盯着主持人。
“很遺憾，第三組第七題只有15分，現在是468：520：486。”
莫名的難受，沈識棠想要轉身。
“但是——”
“恭喜我們本屆的冠軍團隊，第三組第八題二十分，最後得分是五百二十一分，以一分的差距險勝，獲得冠軍！讓我們把掌聲送給他們！”
舞臺上噴出禮花，閃閃亮亮的小金片，洋洋灑灑地落在了唐映秋的腦袋上。
怎麽會有人笑起來這麽憨憨的。
沈識棠沒忍住笑出了聲。
一瞬間聚光燈下只有唐映秋一個人，而臺下，有他的神明，一瞬間的對視。
錯愕一瞬，沈識棠的微笑僵在臉上，偏開了頭。
小木桌上擺着一盤又一盤肉，每個人的面前是一杯啤酒，和那個被放在中間的獎杯有一絲不搭。
沈識棠的本意是一頓大餐，誰知道這群學生硬是要來吃燒烤，鐵了心的要給自己省錢，沈識棠頗無奈，只好說道：“明天回去，少喝點酒，都是成年人了，老師也不能管這麽多。”
“其實老師您也沒大我們大多少，我哥都比您大。”
沈識棠用紙巾再擦了一遍桌子才把手放在了桌子上，溫柔，“你們知道我多大？我似乎沒說過。”
“聽學姐說的，說您一畢業就當老師了，您當年也是神話，我媽到現在都在跟我叨叨呢。”
沈識棠不想掃了學生的興致，搭話，“什麽神話？”
“咱們都是讀文科的嘛，我媽說當時就是您離滿分就差了二十九分，我還不信，然後找了當年的新聞，還是真的，我這……我這要是有機會想做您關門弟子！”
唐映秋哼哼兩聲，原來還有人在觊觎自己家的男朋友，特別惡趣味的，唐映秋拍了拍沈識棠的腿。
沈識棠沒搭理唐映秋，說道：“別，謬贊了，我就一個死做學術的，當導師怕耽誤你們這群學生，可能再老點了就帶吧。”
“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一個男生把自己手裏的酒杯給擰了起來，要不是天上沒有月亮，就得來一句“舉杯邀明月”了。
這一句讓幾個女生笑成一團，喝了酒，膽子也大了，問道：“教授，咱們有師母嗎？”
唐映秋比沈識棠更先笑出聲，為了掩飾還偏頭假裝咳嗽了兩下。
沈識棠微笑，“目前沒有。”
“為什麽為什麽？”
“條件不太好，沒人看得上。”
“那理想型呢！”
沈識棠看到唐映秋已經要有把肺咳出來的趨勢，話鋒一轉，“點到為止，小心績點。”
“嗚嗚，我就覺得您條件好，今天差點把我給帥死了！”
唐映秋突然插話，問道：“怎麽了？”
小女生一口啤酒，一把眼淚，說道：“對對對，還沒跟你說們說呢，就今天不是器械問題嗎，沈教授直接就沖後臺了，我擔心就跟過去了，那個策劃賊不講理，沈教授看起來斯斯文文的，說時遲那時快，直接搶了話筒，我去！真的帥！這叫什麽？這就叫護崽！”
沈識棠還一下讓小姑娘說羞澀了，借着機會抿了一口酒，緊接着大家又開始細數唐映秋的功勞，跟人文曲星下凡一樣。
唐映秋倒是不客氣，敬酒接酒一氣呵成。
然後沈識棠發現——
他用的是自己的杯子。
沈識棠知道自己是一杯倒，還要和唐映秋睡在一間房裏，上一次的教訓還歷歷在目，他本來就不準備多喝，也不知道唐映秋是有心還是無意，喝成一團了的大家似乎都沒發現，到了酒局結束之後，沈識棠才發現自己最多喝了半杯。
明天就要回江北，在外頭怎麽說也要玩一玩，不過天色已晚，也沒什麽好玩了的了，最後一群人坐上了摩天輪，在昏花中看了一場夜景。
照片也拍了挺多張，基本上都是大合照。沈識棠坐在最中間，周圍都是人，而唐映秋自告奮勇給大家拍照，合照裏面沒有他。
一群人跟群魔亂舞一般攙扶着回了酒店裏，沈識棠叮囑了幾句之後也回了房間。
沈識棠順手将外套搭在衣架上，無意提起， “上一次我就沒問你，你到底有什麽執念，不讓我喝酒的？”
唐映秋眨巴眨巴眼睛，然後把沈識棠圈在了懷裏，壞壞湊近了沈識棠的臉，低頭笑着說道：“第一，你胃不好，第二，只想讓你和我獨處的時候喝酒，其他人不準看你，怕他們跟我搶你。”
沈識棠後悔問這個問題了，就要把人推開，說道：“酒味，聞着難受。”
唐映秋真的瘋了，聽到沈識棠這麽說之後不但沒走開，還抱得更緊了，張開嘴對着沈識棠哈氣，問道：“理想型是什麽樣子的？”
沈識棠已經被人抵在了牆上，對方拿手墊着自己，沈識棠看到唐映秋微紅的眼角，嘆了口氣，“我去洗澡。“
唐映秋非但沒有走開，還問道：“獎勵是浴室play？”
這個人慣會用最純良的語氣說最奇怪的話。
沈識棠終于爆發了，淡淡看着唐映秋，沒說一句話。
唐映秋害怕了，終于松了手把人放開了。
唐映秋直接趴在了床上，看着沈識棠收拾衣服，問道：“是不是該我閉眼了。”
算他識相。
“你這麽護崽，我算不算你的崽崽？”唐映秋說完之後把臉埋在了枕頭裏，傻傻地笑了兩聲，“哥哥，你告訴我你開心嗎？”
沈識棠不騙人，一邊把身上的飾物取下一邊回答道：“第一，我做的事是任何一個老師都會做的事，不存在護不護，第二，作為你們的老師，我很開心。”
唐映秋滿足了，說道：“沈先生今天超A 的。”
“A，什麽意思？”
“就是想要你保護我的意思。”唐映秋的眼睛變成了一個彎彎的小月亮，烏黑烏黑的，“以後我就讓沈先生罩着我，我按月交保護費——唔，不對，是我把卡都給你，你随便拿。”
“有病。”
“如果愛你也算是一種病，那我已經病入膏肓。”說完，唐映秋還錘了捶胸口。
雞皮疙瘩掉了一地，這就是他的嘴甜？
沈識棠沒再分眼神給唐映秋，就聽見浴室外面傳來了數數聲。
一二三四。
比誰都雀躍，漸漸埋在了水聲裏，聽不分明。
“沈識棠！”
一瞬間酒醒。
作者有話要說： 唐映秋：今晚社交賬號改名叫【M】。
沈識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