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向日葵5

花成韻把熱好的飯菜端出來,看見自己的書上多了許多标紅的課題,以及藍色字跡的注意事項。花成韻把飯擺在桌子上,忍不住啧啧稱贊道:“剛才段叔還說咱們兩個之間必出一個市狀元呢,你彙報的這麽詳細也不怕我搶了你的狀元。”

花成韻夾了一口肉,放進嘴裏,剛吃了一口就有一種飛升的感覺:“啊,太好吃了,阿姨真的是給咱們改善夥食啊!”

季景蕭有些好笑的聽着花成韻的話,手中的筆還在不停地寫寫畫畫。

“咱們兩個就怎麽讨論誰是狀元,要是被市裏其他學校聽到,白眼恐怕是要撇到天上去。”

花成韻咽下飯,清了清嗓子,拿起筆模仿着段叔的模樣在季景蕭頭上敲了一下:“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要是不給我拿個市狀元回來,就不用回來了,聽見沒有!”

季景蕭擡眼,略帶贊賞的點頭:“不錯,學的挺像啊!”

“那是自然。”花成韻得意洋洋,畢竟穆悠然多年給她的“戲精”稱號也不是白叫的。

兩人一邊吃飯,一邊給對方講以前的中考壓軸題。直到兩人将數學和語文三年全部鞏固完畢,已經十點了。花成韻眼也不擡,伸出腳踢踢季景蕭的腿,“你洗碗去。”

“為什麽?”季景蕭試圖逃避。

花成韻一臉的嫌棄:“我做的飯。趕緊去,麻溜的。”

季景蕭皺眉,委屈的站起身,收拾碗筷往廚房走去,忽然想起什麽似的回過頭:“啊,對了。給我拿床薄點的被子,上次那床差點熱死我。”

花成韻白了季景蕭一眼:“誰叫你發燒的,生病就是應該蓋厚點。”

上次季景蕭的爸媽因為出差,所以季景蕭自己在家無聊就到花成韻家裏住。當時花成韻還疑惑季景蕭的臉為什麽這麽紅。知道晚上季父季母打來電話希望花成韻去監督季景蕭吃藥,才知道他高燒了。季景蕭一個男人。最不男人的就是吃個藥要一哭二鬧三上吊。花成韻連哄帶騙的給季景蕭灌下藥後就趕着他去睡覺。炎熱的夏天,花成韻果斷給季景蕭掏出了一床冬天的被子。第二天,不知道是要的作用還是被子的作用,總之季景蕭的燒退了,但是嘴上起了一個泡。精力旺盛的季景蕭絲毫沒注意到自己的嘴唇,強烈譴責了一個早上花成韻趁他神志不清給他灌藥的惡劣行為。好不容易消了氣,有感覺的自己腫脹的嘴唇。打那以後,季景蕭再也沒在生病的時候來過花成韻家。

季景蕭作勢要把碗摔在桌子上,花成韻服軟:“大人,我錯了,小的立刻去辦。”

季景蕭滿意的點頭,抱着碗高興的去廚房了。一會兒,花成韻聽見廚房傳來了水流聲,花成韻放下筆拍拍手,起身去給季景蕭收拾房間,

片刻,季景蕭的腳步聲停在門口。花成韻把被子扔到床上,回頭大喊一聲,“我收拾好了,你早點休息吧。”

“喂,晚安。”

季景蕭揉了揉花成韻的頭。本想摸個夠,卻被花成韻一巴掌拍落。

“不要摸了,長不高。”

花成韻說完,用頭撞向季景蕭胸口。

“晚安。希望你夢到考試題。”

季景蕭哭笑不得,這家夥,真是學習學瘋了呢?

黑夜灑滿繁星,點綴着夢想,仲夏夜的蟬鳴,進入夢鄉。有人在為自己的未來忐忑,有人在對明天一刻而期許。學生是如此,家長更亦如此。晚夜的香火在各方大仙面前缭繞,太爺爺輩分的墳頭青蒿長得很高很高。大人在笑,笑的緊張又苦澀,無力幫助自己的孩子度過人生第一次重要機會,只得像老頑固一樣焚香禱告。

好好一場考試,弄得像渡劫。

第二天,段叔用力的敲花成韻家的大門,帶着中年都特的沙啞嗓音吵醒了領居家的狗,惹得外面亂汪汪叫成一團。

“兩個小崽子,還沒起嗎?知不知道今天什麽日子!”

“汪汪!”

門毫無預兆的打開,季景蕭和花成韻走出。

“段叔,我們哪有那麽懶。”

段叔還沒來得及回話,一個皮膚曬成小麥色,帶着鴨舌帽的男孩就把段叔推到一邊,展開雙臂,沖剛從門裏出來的兩人沖去。

"景蕭,來。"

季景蕭收獲了一個帶着太陽味道的擁抱,還沒回過神,懷中一空,扭頭就看見男孩又展着雙臂向花成韻沖去。眼看男孩的手就要将愣住的花成韻攬在懷裏,季景蕭匆忙上前,一個箭步拉住男孩。

“馬星洲,你幹什麽?”

馬星洲最為兩個人的發小,準确來說,是季景蕭的發小,兩個人從小一起上房揭瓦,爬樹抓鳥,更重要的是,兩人是一起挨打的生死之交。不過成績卻是天壤之別,一個年級第一,一個年級倒數。本來馬星洲對這樣的生活十分滿意,直到有一天,季景蕭不和他一起抓鳥了!理由是要陪新朋友。馬星洲不服,有一天悄悄跟蹤季景蕭,發現他去花奶奶的老房子找一個小女孩。這天晚上,從不聽父母唠家長裏短的他主動問起,才知道花奶奶的兒子離婚,把女兒扔在這了。馬星洲的直覺大叫不妙,果不其然,父母立刻就馬星洲的幸福生活與他的不務正業為題展開了一場□□會。

馬星洲回頭,呲牙一笑,“沾沾喜氣嘛。”

“男女授受不親,知不知道。”季景蕭揪住比自己矮一頭的馬星洲,随手一甩,将一臉委屈的馬星洲扔到副駕駛上。無視馬星洲的哀嚎,拉開車後座的門,回頭對花成韻說。

“喂,還不快點。”

“哦。”花成韻點點頭,望着在車裏龇牙咧嘴的馬星洲不禁失笑。這家夥,總是這麽沒正行。

花成韻撿起一旁被季景蕭遺忘的書包,走上了車。季景蕭關上車門。

段叔在原地叼着根煙吞雲吐霧,苦惱的撓撓頭,不是,這,司機還沒上車呢!

段叔氣憤的自己打開車前門,重重的摔了一下,試圖在還在聊着“男女授受不親”的三人給他一個免費司機的存在感。

“段叔,你怎麽了?”

從未覺得花成韻如此可愛。段叔清了清嗓子,剛要拿出身為長輩的尊嚴,就聽見季景蕭已經在回答花成韻了。

“估計更年期到了,別和他說話了,一會兒拿你出氣。來,看這道題。”

“哦,我看看。”

兩人旁若無人的開始說起題來。馬星洲試圖加入他們,奈何智商不在一個水平,于是只能悄悄的縮回頭,正打算和段叔唠會嗑,結果一看段叔胡子氣上天的場景,又默默地縮了回去。不過,還是應該說一句啊。

“那什麽,”

“嗯?”

關公眼瞪得馬星洲渾身一抖,事到臨頭,必須說啊。

“您開慢點,還有半個小時呢,不着急,哈,不着急。”

馬星洲縮回頭深深地鄙視在後座當沒事人的季景蕭,可是,可是他還是想再抱一下啊。呸,沒骨氣。

半個小時後,馬星洲雲裏霧裏聽着後座兩人的解題過程,膽戰心驚的在段叔的駕駛中到了考場。一下車,就看見穆悠然一身碎花長裙,站在馬路旁。穆悠然也看見他們了,小跑過來,飛撲倒花成韻身上,雙手近乎猥瑣的摸來摸去。

“悠然,幹什麽呢?”花成韻被摸的一臉茫然,季景蕭有一種似曾相識的熟悉感。

馬星洲撓撓臉蛋,覺得自己好像可以為兩個學霸講解一下:“額,這個應該是……”

“寶寶,我當然是沾沾喜氣了。”穆悠然摸着不夠,還噘着嘴在花成韻的臉上親了一下。

花成韻扭頭看向馬星洲,馬星洲嘿嘿一笑,拼命抑制自己想要熊抱一下的欲望,抱都不能抱,那親這種事……馬星洲賊眉鼠眼的瞅了一眼季景蕭,果然,臉色都黑成鍋底了。要不是這麽多年知根知底,肯定會以為季景蕭喜歡花成韻的!不再多想,馬星洲對季景蕭說道:“我先去考場了,哎,穆悠然,咱們兩個一個考場吧?”

“哦,對。咱們走吧,花花再見!加油!”

穆悠然一邊和馬星洲離開,一邊對花成韻做了一個加油的手勢。花成韻毫不吝啬的回來一個飛吻,“加油!”

“加油!”收到花成韻的鼓勵,穆悠然喊出聲來。

兩人的背影很快消失,花成韻撫上自己的胸口,心跳如鼓。還以為自己不會緊張呢。花成韻的手心很快就滿是汗。感覺季景蕭還沒走,花成韻回過頭。忽然,一個有力的擁抱将花成韻攬入懷中。熟悉的溫暖瞬間将花成韻緊張的心請撫慰了大半。

“加油。”

花成韻回抱住季景蕭。

“加油,不要被我超過喲!否則暑假的冰激淩可就是你承包了。”

季景蕭忍不住笑了,有這麽一個戰書,要是輸可就說不過去了。

兩人分開分別前往各自的考場,那張幸運幣在口袋裏卻暖着胸膛。考場的樓道裏,人聲鼎沸,人聲鼎沸的地方,往往是做着夢的人對未來無盡的期頤與幻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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