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顧寒鑒被兩小孩煩得不行,一手拎一個:“還不趕緊去找人,剛才還那麽大個人呢?”

一想覺得楚時茶這人更不靠譜:“雖然我們三确實用處不大,可也不至于丢下我們一個人單打獨鬥吧?都這麽大的人了,也不知道依靠一下別人。”

顧寒鑒心裏惴惴不安,就擔心不長眼的死羊,萬一給人傷到了。

很快,幾個人找到了黑山羊。

常年養殖的羊,沒有野性,在成功擺脫了虎視眈眈的三人以後,優哉游哉在林子裏閑逛。

淩艾蘇一眼看到就想叫,顧寒鑒手疾眼快捂住了他的嘴。

莫問語低聲怒罵:“閉嘴!”

難得兩人這樣默契。

在淩艾蘇想要叫的一瞬間,顧寒鑒和莫問語已經看到,在離黑山羊不到十米的地方,蹲着個瘦弱的身影。

一瞬間,三人交換眼神。

顧寒鑒又把沖鋒衣展開,打算随時沖上去,楚時茶用眼神制止了他。

他到底想做什麽?顧寒鑒心頭十分不安。他知道楚時茶并非有勇無謀之人,也知道楚時茶敢出手一定有把握,但他克制不住自己擔憂,也克制不住視線緊跟着他。

魔怔了。

視野裏小小的人,裹緊了沖鋒衣,手裏拿着一把冰冷的刃,明明是節目組統一發放的刀,在楚時茶手裏把玩的時候,卻像是捏着高級兵器。

黑山羊渾然不知周圍有人,被竄出來的顧寒鑒和莫問語等人吓了一跳,拔腿就跑。

只見林間倏忽一動,樹葉簌簌而下,黑山羊還沒有反應過來,腿上一疼。

“碰!”

“咩啊——”

尖銳的山羊聲竄破叢林,一時間鳥雀亂飛,林間還有別的野物作響,楚時茶肉眼看到幾只鑽地鼠抱着孩子都跑了。

黑山羊後蹄子被楚時茶挑斷了腳筋,整只羊狂怒暴躁,楚時茶卻一躍而起,扭住它的脖子,沾血的刀正打算刺下去,不料羊蹄子拼死一蹬,打在了楚時茶手腕上。

登時,手腕一麻,楚時茶脫了刃。顧寒鑒心跳過速、耳鳴,渾身發冷。

下一秒他回過神來,把手上的刀扔了過去。

“接着!”

楚時茶對他感激一笑,腰肢細軟,爆發力十足,大長腿壓住羊身,狠厲又決絕,面無表情割斷黑山羊喉嚨。

血液噴薄而出,楚時茶被噴了一臉。很快他意識到,原主身體力量不夠,黑山羊并沒有死透。

它臨死掙紮,楚時茶想要滾開,已經來不及。

“你就不能依賴旁邊的人唔……”顧寒鑒一把抱住楚時茶,往旁邊滾。

緊接着楚時茶感覺身體一重,耳邊傳來顧寒鑒的悶哼。

兩個人順着叢林滾了兩圈,身後傳來莫問語和淩艾蘇不知道是歡呼還是擔憂的叫喊聲。楚時茶只聽到耳邊粗重的悶哼,他遲緩反應過來,意識到顧寒鑒保護了自己,挨了黑山羊臨死前一腳。

他瞳孔顫了顫,嘴角發白,一口氣提不起來咽不下去,就呆呆的,直到顧寒鑒伸手在他額頭輕彈了一下:“快喘氣!我沒事兒,你吓着了?”

顧寒鑒摸了下他額頭,手掌覆蓋下冷冰冰一片,他把人扶起來,擦掉楚時茶臉頰上的血,擔憂道:“真吓到了?膽子這麽小,還敢一個人上!算了,不說你了,快起來看看,傷到哪裏沒有。”

“我沒事。”楚時茶那口氣終于落了下來,他一身冷汗,連睫毛都潤濕,看上去尤其可憐。

顧寒鑒皮糙肉厚,被山羊踢了一腳,最多也就青紫一塊,遠沒有楚時茶想象中傷得重。

反觀楚時茶,且不說到底剛才狠厲搏鬥受了什麽傷,光是剛才一吓,差點魂歸故裏。

顧寒鑒替他順氣,另外兩個廢物點心及時把死羊拖走,高興雀躍:“茶茶太厲害了!今晚可以吃烤羊了!”

不茍言笑莫問語也露出個笑容,等淩艾蘇那個二愣子把羊拖走,才問:“沒事吧?站得起來嗎?你臉色白得吓人。”

楚時茶搖搖頭,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莫問語瞧他的樣子,說不出的心酸,可他也說不出什麽安慰的話,只能幹巴巴說:“你好好休息,處理羊的事情就交給我們吧……辛苦了。”

楚時茶阖上眼睛,淺淺籲出一口氣。

顧寒鑒沒立刻走,而是把人摟在懷裏,兩個人原地休息,濕潤土地沾濕褲子,緊挨皮膚部分變得冰冷。

“休息夠了嗎?站得起來嗎?”顧寒鑒背上有點泛疼,不是很嚴重。

他一直都注意着楚時茶,生怕他厥過去,兩個人以暧昧的姿勢親密靠在一起,鼻息很近,顧寒鑒感受着他的呼吸,心裏頭竟然很安靜。

“讓我在坐一會兒。”爆發過後,全身肌肉和神經陷入高度疲倦。

顧寒鑒把人放在自己腿上,給他喂了顆荔枝味的果糖。

“地上涼,你先在我腿上坐會兒,吃得下糖吧,要喝水給我說一聲。”

楚時茶看了眼顧寒鑒,把糖卷了,硬邦邦含在嘴裏。

喘的氣兒裏都是淡淡荔枝香。

直播間快瘋了。

唯粉:啊啊啊啊,楚美人殺羊手法好幹淨利落,我被圈粉了!拿刀的男人太帥了!不過哥哥看起來好累啊,心疼了。

問茶:哥哥快給我a上去啊啊

煎茶:來人把我殺了,給兩位助助興!

艾茶:艾茶股熔斷了嘤嘤嘤……

路人:終于吃上肉了,不容易啊

沙雕:大聲告訴我,血是什麽顏色的??

……

休息得差不多了,顧寒鑒不放心兩個廢物點心,可低頭一看,楚時茶靠在他胸前睡着了。

“真是欠了你的。”顧寒鑒不忍心叫醒他,于是一把把人給抱了起來,公主抱。

楚時茶睡得很沉,隐約感覺到不穩,縮進了顧寒鑒懷裏。

顧寒鑒被他的舉動逗笑了:“嘿,小家夥,顧哥未來女朋友沒抱到,先抱了你一個硬邦邦的男人,啧啧啧,不劃算。”

抱着走了好一會兒,腰也不痛了,皮也不癢了。顧寒鑒抱着楚時茶回到營地,兩傻子正在處理羊,手上功夫很糟糕,唯一令人高興地是,淩艾蘇舔到了一大包烤全羊的配料。

顧寒鑒把楚時茶放在暖烘烘的睡袋裏,低頭看了三秒,他臉頰、唇色都很蒼白,睫毛濕濕潤潤掩蓋着狐貍精一樣的眼瞳。手掌上還殘留着細腰的溫熱,但太瘦了。

真奇怪,顧寒鑒想,我為什麽會覺得他很好看?

沒想通,顧寒鑒撥了撥他的額發,掖好睡袋,轉身去找那兩個廢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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