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官宣誤人
“哎,都聽說了嗎,那盛家當家的,最近可有大動作!”
幾個路邊的行人在公交車站等車,閑暇之餘聊起了最近的八卦,當然必不可少的就是最近話題度直線上漲的盛家家族掌權人——盛信鷗,只見他們對着車站旁邊一棟高樓的巨大顯示屏竊竊私語,那上面赫然是笑得儒雅的盛信鷗本人,其中一個對着那屏幕似乎是很幸災樂禍地笑了一下,“盛信鷗一把年紀,竟然也學小年輕玩這種一擲千金的把戲,真是......”
聞言,這些人都心照不宣地微笑起來,忽聽旁邊一個一直低頭刷手機的年輕人驚呼出聲,“盛信鷗官宣了!”
那幾人忙不疊掏出手機,随後都像是被雷劈了似的啞然,“這......”
只見手機屏幕上映着張俊朗非凡的臉,任誰來看都要說句眼熟,若是有追星小姑娘來看,恐怕會當場因接受不能而暈厥,因為盛信鷗官宣的合作對象,正是前不久剛剛拿下影帝獎項的郁野本人。
說起郁野,和盛信鷗相比,就是另一種意義上的傳奇。盛信鷗以敏銳的直覺和破釜沉舟的勇氣創起了盛氏這個商業帝國,而郁野則憑借優越的臉蛋和過硬的表演水平,斬獲影帝稱號,并一躍成為國內最年輕影帝,一路走來不見波浪,順利得像開了挂,但正是這樣兩個說出去都能作為人生勵志範本的人,現在官宣要跨界,圖什麽?
娛樂圈跨界做生意的人倒是不少,可做出水花的沒幾個,最後大多都灰溜溜地又幹起了舊行當,郁野剛拿了影帝不久,現在就急不可耐地要撈錢轉行,圖什麽?再者說,盛信鷗叱咤商界,竟然也願意跟個初出茅廬的omega演員合作?
難道是看中了郁野的臉嗎?
哪種可信度都不高,吃瓜群衆一堆又一堆,還是沒理出個所以然。
然而,無論廣大吃瓜網友信或者是不信,事情的确是發生了,盛信鷗本人親自出面,用自己剛認證的帶v賬號發了條微博,并宣布自己将在這周末召開新聞發布會,告知諸位合作相關事宜。
這博一經發出,立刻又上了熱搜,一時之間,等公交的行人都低頭刷起了手機,而在不遠處,一輛車正等待紅綠燈,車內寂靜,副駕駛精英裝扮的男人和司機都識相的不說話,只有後座上的那人一邊刷着手機,一邊用另外一只手輕輕敲打着扶手,辛辣而具有壓迫感的酒味透過阻隔貼,從他身上散發出來了些,這是他要發怒的前兆,果不其然,這人又看了會兒,忽一擡眼皮,淡淡地問:“什麽時候?”
副駕駛上的助理都要給跪了,聞言唯唯諾諾地應聲,“兩個星期前。”
“兩星期?”盛渺越笑了一下,随後聲音裏都帶了點咬牙切齒,兩個星期前他還在劇組全封閉拍戲,今天剛從劇組回來,就接到個這麽石破天驚的消息,況且...況且——
他閉了閉眼,腦海裏郁野的臉一閃而過,冷硬的表情似乎裂開了一條縫隙,但随後又被他很好地掩蓋了過去,“你不跟我報告,還由着盛信鷗胡來?”
助理有點為難,“您也知道盛先生他的身體......我也是想着既然已經這樣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那股酒味更濃烈了,盛渺越忍了又忍,最後還是耐住性子繼續問,“郁野那邊,對這場合作有沒有什麽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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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據說是沒有的,但也可能是與盛先生達成了一些我們不知道的交易...總之,我們這邊并不知道他要什麽。”
盛渺越又是一陣長久的沉默,直到車開到醫院門口,助理恭敬地為他雙手打開車門,才意味不明地“嗤”了一聲,“總不能是要愛吧?”
“他那種人,向來利益至上,又怎麽會懂?”
沒人敢應和他這句話,饒是助理跟了他許多年,該知道的不該知道的都知道得一清二楚,這會兒也被盛渺越口裏的輕蔑和不加掩飾的恨意驚了一下,愣半晌才匆匆跟上對方的腳步,一邊走一邊語速很快地報告道,“盛先生最近狀況還不錯,但您知道,這種病,狀況好不好差別不大。還有就是最近高層股東蠢蠢欲動,需不需要......”
“不必。”盛渺越此時已經站在病房門外,旁邊的走廊座椅上正坐着一個男人,舉手投足間氣質穩重,兩人視線相交,那男人先松了口氣,“阿越,你回來了。”
“情況怎麽樣?”
那男人推了推眼鏡,語氣沒什麽波動,像沒有感情的機械人偶,“輿論暫且擱置不提,股價波動也在估計範圍之內,暫且不需要擔心。”
“辛苦你了,非光。”
這男人名叫溫非光,是盛氏的二把手,早些年盛渺越厭倦家族內部權益資産紛争,自願退出權利中心,做了個閑散股東,并轉而追逐娛樂圈,幾年內倒也憑着過人的硬件和實力跻身一流小生,且盛家父子都是旁人可以看出的疏遠,因此這些年,盛信鷗一直将溫非光當作公司交接人來培養,外界對兩人不睦的猜測也由來已久,稱得上商界經久不衰的八卦。畢竟,被一個外姓人搶了自己的東西,就算盛渺越再無心争奪,也總該有些不快吧?
但正相反,這二人之間的關系十分親近,稱得上一句兄弟,此時溫非光嘴角勾起一個幾乎可以忽略不計的弧度,“沒什麽。”
兩人不再多說,盛渺越又拍了拍對方的肩,按下門把手直接走入了病房,他兩手空空,樣子上也看不出什麽悲痛,房間是高級病房,內裏寬敞,配了兩個護工輪流值班,他看見盛信鷗時,對方正在慢條斯理地吃一個削好的蘋果,聽見親兒子進來連眼皮也不擡一下,父子倆如出一轍的冷淡,過一會兒,才聽見盛信鷗先開口,“戲拍完了?”
“拍完了。”盛渺越這才擡頭看了對方一眼,不得不說,即使已經醫學上被宣判了死刑,盛信鷗的形象依然是優雅的,絕症使他的腺體極具衰竭,分泌不出一絲一毫的信息素味道,房間裏只彌漫着一股揮之不去的藥味和蘋果的清香,以及盛渺越走近時散發的酒香,但他看起來還是極具壓迫性,除了略顯清瘦的面頰,幾乎看不出他與健康人有什麽區別,盛渺越這樣暗暗思忖着,問道,
“我認為以您現在的健康狀況,不适宜進行這種耗費精力的大型活動。”
“無所謂,”盛信鷗咽下最後一口蘋果,“本身也沒有多少時候可活。”
“......”
“或者,你根本不是在心疼我?”盛信鷗忽然笑起來,銳利的眼神似乎能看透盛渺越內心——那是久經商場的老狐貍一般的眼神,卻被他用在了觀察自己親兒子身上,“也是,影帝出身,前途無量,為什麽非要想不開,和我這個活不了多久的老頭子合作?”
“我沒有要插手你們之間交易的打算。”
“誰告訴你是交易了?”盛信鷗還是那副漫不經心的愉悅模樣,似乎死亡和骨肉疏離都不能影響他分毫,“你怎麽那麽篤定,我不是要追求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