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組內再遇
兩天半......
郁野的頭又開始疼起來,正欲再說些什麽,房間裏忽然響起一陣聽得出是刻意被放輕過的腳步聲,他仰躺着,偏了點頭去看,恰巧和走到近前的盛渺越對上了視線,對方顯然沒料到他正醒着,停頓了幾秒才若無其事地說:“你的東西,當時忘在車上了。”
盛渺越把最終合同文書放在郁野枕頭邊,默默地又看了一會兒,終于撇開眼,掩住了那抹傷痛,準備轉身離去,郁野卻叫住他,“謝謝。”
“......沒什麽。”
“你爸爸那邊都處理好了嗎?”
這話不知道觸到了盛渺越的哪根神經,本來兩人之間的氣氛還稱得上是和諧,此話一出,盛渺越表情瞬間就變了,頗有些咬牙切齒地說,“不勞你挂心,都很順利。”
他似乎是忍了又忍,終于轉過來和郁野對視,郁野這才發現他雙眼通紅,整個人都透着股和俊朗外表不相稱的頹喪,有絲絲縷縷的信息素逐漸蔓延,半晌,盛渺越似乎是笑了一下,他彎下腰,拉近和郁野之間的距離,那股似有若無的酒味也濃了一點,“郁野,盛信鷗已經死了,你明不明白,現在你要的,只能我來給?”
“你到底要什麽?”
郁野被信息素支配,對alpha本能的服從讓他避開目光,喉結不自然地上下滾動,喘息也急促了些,助理見勢不好,連忙擋在兩人之間,“盛先生,郁野的發情期剛剛強制結束,您現在還是...”
“盛渺越。”郁野突然開口打斷,聲音很輕,帶着大病初愈後的虛弱,“我想要什麽輪不到你來管。既然你這麽說了,那也請你記住:我和你爸爸已經是法律上的合作夥伴,有些事情,不一定人死了就沒法延續。”
談話僵持不下,盛渺越額頭迸出青筋,摔門而去,留郁野一個人靜靜地望着天花板,也不知道在想什麽,小助理正準備找個話題打破這氣氛,卻聽郁野說:“接下來都什麽安排?”
“接下來一周有兩個需要您出席的品牌方發布會,然後還有一個男裝廣告的拍攝,本來計劃讓您選劇本月底進組,但是現在都先往後推了,其他能推的也都推了,養好身體再說。”
“不用。”
“嗯?”助理一時沒反應過來。
“不用推,”郁野吃力地支着身子坐起來,“你今晚把劇本發給我,現在就去辦出院。”
助理就算一百個擔心,也不能違逆頂頭上司的意願,郁野這些年在外打拼,別的不說,人脈還是積攢了一些,大約兩年前就脫離原公司自己出來單幹,如今全工作室上上下下他最大,連經紀人也沒辦法強迫他做些什麽,因此最後還是得以遂他的意,當天晚上就出院回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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闊別外界兩天半,郁野跟個山頂洞人也沒什麽區別,此時他坐在車上翻看着手機,皺起的眉頭就沒松過,一頁一頁浏覽下去,助理在前面開車,吓得大氣都不敢出,好半天,只聽郁野洩憤似的将手機往旁邊一丢,長出一口氣,沒動靜了。
小助理怕自家老板剛出院,再給氣撅過去,不得不硬着頭皮再度擔起暖場重任,“老板,網上的言論別太放心裏。”
他本能以為自家老板是在為網上那些有關嫁入豪門的諸多猜測上火,誰料透過後視鏡一瞥,才看到還沒熄屏的手機屏幕上,依稀閃的還是盛渺越的臉。
助理跟了郁野很多年,也算是見證了他從微末走到如今,對那段隐秘的舊情更是了解得透徹,他看郁野還隐隐有怒氣,卻也不敢再說什麽了——
畢竟是盛渺越,是讓他老板念念不忘至今的人。
其實現在盛家那邊的境況可想而知,掌權人染疾去世,之前封鎖了消息,現在乍一暴露出來,就格外讓民衆猝不及防些,股價波動不可避免,盛渺越作為繼任者,被老董事刁難也在意料之中,這些事情但凡稍微有點腦子的人都能想到,但聰明如郁野,最後卻也還是敗在關心則亂上。
助理送他到家,順便留了幾個劇本,但他翻動半天,一行也沒看下去,最後還是自暴自棄地拿起手機,鋪天蓋地的全是盛氏相關,他躲都躲不開,索性一個一個看下去,郁野粉絲衆多,盛渺越也不遑多讓,有唱衰的,就有加油打勁的,他拿着小號刷了半天,沒料到盛渺越安了監控似的這個時候給他打電話,語氣還是硬邦邦的,
“你現在搬來。”
郁野有點奇怪,畢竟盛渺越下午還是一副要把他生吞活剝了的樣子,好像他再靠近盛家一步就要他不得好死,結果只過了沒幾個小時,又要自己搬過去,前後反差未免太大,再加上他手頭也有事,病了一場沒什麽精神,于是雖然詫異,但還是拒絕了,“不了,我今晚...”
“司機已經在門口了。”盛渺越打斷他,“什麽都不用帶,那些東西都回頭再說。”
“......”郁野還想要再說,但是電話又已經挂斷,他嘆了口氣,抱着劇本又發呆了幾分鐘,最後還是站起來,像盛渺越說的那樣什麽也沒拿,就抱了幾個劇本,穿着最簡單的家居服上了盛家的車。
司機好像很着急,見了他如蒙大赦,一腳油門就跑出了小區,怪異感更嚴重了,要不是郁野知道盛渺越對自己沒什麽那方面的意思,現在就要懷疑是不是自己上了賊船,他問道:“怎麽這麽着急?”
這司機跟郁野還是很熟的,當時盛信鷗和他簽合同時,也是這人在候着,此時對方透過後視鏡觑了他一眼,誠惶誠恐地解釋道:“盛先生沒跟您說清楚嗎?”
“具體的我也不知道,但似乎是您的私人住址被洩露了,盛先生不放心,現在正是非常時期,讓我先來接您到盛宅小住。”
饒是郁野,聽了這話也有點愣,開玩笑,盛渺越恨他入骨,竟然還能想到這茬?
不過他轉息一想,也對,無論怎麽樣,合同是實打實的,他們也算是某種程度上的合作關系,這檔口他出點事,免不了盛氏的口碑和相關各方利益再受牽連。
想通了也就釋然了,郁野自認自己不愛自作多情,但重逢以來的一樁樁一件件卻總免不得多想一遭,實在勞耗心神,像這樣單純的利益關系就再好不過了,左右自己跟盛渺越已經是覆水難收,能維持這樣的狀态就已經是上天垂憐,他又有什麽理由要求更多?
郁影帝給自己做了一路的心理建設,終于在臨近盛家門口時穩住了心神,已近深夜,盛宅裏卻還是燈火通明,他走進去卻不見盛渺越本人,只有正在打掃的一個傭人請他坐下,又給他倒了杯茶,說道:“盛先生在樓上處理工作,您的房間馬上就收拾好了,請稍等。”
不見盛渺越更好,見了總是要兩三句說不到一起就開始互相咄咄逼人,郁野于是心安理得地坐在了廳內沙發上,繼續翻看未看完的劇本,助理一共塞給他三個,都是經紀人千挑萬選出來的,他看哪個都不錯,但還是更喜歡其中那個古代的,琴師乾離與将軍坤洚,架構和意境都上等,劇本定下來時就邀他來出演将軍一角,現在看來倒也适合他。
他正看着,沒注意身後的動靜,直到陰影蓋住了劇本才恍然擡頭,見盛渺越手裏同樣擎着個劇本,熟悉的劇名,赫然跟他正在看的是一部,事發突然,郁野在腦子裏飛速轉了一圈,思來想去還是覺得除了主角,其他都不襯盛渺越這個人,于是他問道,晃了晃劇本,“接了嗎?”
盛渺越也是面色複雜,“正在考慮。”
說起工作,兩個人之間的氛圍就好了很多,郁野還穿着家居服,整個人呈現一種人畜無害的柔軟質地,只聽他繼續說,“我也在準備,這個本子不錯,你要是接的話我們對戲也方便。”
然後他就發現盛渺越真是個陰晴不定的人,這話明明再正常不過,對方的臉色卻猛地陰了,惡狠狠道:“你有沒有把我說的話聽進去!”
“?”
“我說我們之間不要有來往!”
“...只是工作。”
這話沒起到緩和氣氛的作用,盛渺越聽了好像更生氣了,劇本随意地往旁邊一丢,上樓去了。
作者有話說:
越越子,你扔劇本的模樣有多潇灑,深更半夜下樓撿的時候就有多狼狽。
alpha=乾離,beta=和元,omega=坤洚
私設很多,皆為劇情服務。下本可能開這個類型的古耽(我瞎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