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禮尚往來？”
杜清劭把隊裏關系不錯的朋友都盯了一遍，不一會兒群裏消息就爆炸了。
【種花家冰雪幼兒園 99+】
幼兒園班長馬嘉博：大家有沒有覺得毛肚弟弟今天很奇怪？
馬博博的小挂件：哈哈哈你也被盯了？我猜弟弟是有喜歡的人，拿我們做實驗呢[捂嘴笑]
有志者事竟成：霧草？@我想吃毛肚火鍋，當事人出來解釋一下。
齊悅juice：艾特當事人+1。……
在隊友狂轟濫炸的艾特下他不得以上線。
我想吃毛肚火鍋：各位，不信謠不傳謠，體育競技不需要愛情。
有志者事竟成：別了劭哥，你碰見我那會兒臉都紅成屁股了。
幼兒園班長馬嘉博：有、東西，史·福爾摩斯·竟成出來破個案？
我想吃毛肚火鍋：@有志者事竟成，小屁孩別瞎說，不然哥晚上王者峽谷幹翻你。
馬博博的小挂件：？我好像聞到了激♂情的味道
幼兒園班長馬嘉博：別，你倆一個17一個15，能幹啥？牢底坐穿嗎？
馬博博的小挂件：#史竟成 危
有志者事竟成：卧槽你們讓我說完！是那只外國小金毛啊，今天教練讓他教劭哥跳舞，絕對是他。
齊悅juice：？？？杜清劭你要對我男神做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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幼兒園班長馬嘉博：奇怪的知識增加了.JPG
我想吃毛肚火鍋：不是他！不可能！我就是倒立、用手滑冰，也絕不可能喜歡上盧米·瓦瑞斯的！
有志者事竟成：你們看，他急了他急了！
幼兒園班長馬嘉博：破案，截圖，坐等。
有志者事竟成：截圖+1，劭哥早日把臂力練好[斜眼笑]
馬博博的小挂件：截圖+2，現在同性都合法了，愛就要大膽追，姐姐支持你！……
不出幾分鐘，他就被隊友掀翻了底褲，齊悅還追殺到私信頁面刨根問底。杜清劭輕描淡寫，說只是不小心對視了一眼而已。沒想到第二天，洛銘給教練留言說身體不适，想暫停幾天教學。
起初他還不以為然，但小金毛不見蹤影，本該練習編排的時候，冰上只剩他一位孤家寡人。史竟成還大言不慚追着他詢問細節，這下大家全知道了——某未成年小混混把老師吓得三天不敢來上課。
從健身房到冰場，總有隊友用奇怪的眼神看他。無奈，他只能給洛銘發消息在線求饒。
[杜：老師身體怎樣，什麽時候可以開始編排？]
[杜：老師哪裏不舒服，需要我帶你去醫院嗎？]
一開始還好言好語，等了半天都不見回複，他又沉不住氣開始表情包攻擊。
杜：在?小哥哥.JPG
杜：小哥哥約嗎.JPG
杜：讓我看看帥哥在哪裏 哦原來是我自己.JPG
杜：你怎麽不理我.JPG
杜：你居然不理我.JPG
杜：流淚貓貓頭
杜：沒愛了 再見.JPG
連着十幾條消息和視頻電話都無回應，宣告杜清劭今晚的訓練又要被迫提早結束。收拾東西的時候，葉飛鴻看這惹事的崽兒無奈至極，但還得提醒他去樓上做理療。
為時尚早，推門進去，就聽醫生金騁調侃：“看來瓦瑞斯先生今天還是沒來。”
“靠，連你都知道了。”他往前走了幾步，一邊低頭脫上衣，裸着上半身坐到床前。
撥火罐的印子早褪了。金騁把藥膏撕下來，輕輕推了下肩上的淤青。杜清劭一晃神，扳住床沿倒抽了口冷氣。
“你每次摔的都是這個位置，這樣很難徹底康複。”
“我知道，但總比傷腳踝好。”他裝作不經意的樣子，“而且我已經很注意了。”
金騁雖然見慣了傷病，聽這麽小的孩子說這些話還是不免感慨，等檢查完肩上的傷，讓他趴下的時候說：“你可以在我這兒睡會。”
他煩躁地啧了聲：“睡不着。”
“因為那個外國人？”金騁在他腰上抹了些精油，轉身去拿撥火罐的工具，“一開始總看你們鬧，沒想到居然是因為喜歡啊。”
“狗屁！”杜清劭差點從床裏翻起來，“你別聽他們造謠，本人當面澄清！”
金騁捺不住八卦勁兒，旁推測敲：“那說出來讓我幫你分析分析？”
他已經35歲了，但學醫的人在象牙塔裏待久了，身上總有一股天真直率的勁兒。杜清劭和他很聊得來，正好憋了一肚子火沒地方撒，就當着金騁的面吐苦水，掰着手指頭細數洛銘的種種不是。
“說得真好，我腦子裏都有畫面感了。”伴随着吱嘎的開門聲，後面傳來一陣爽朗的笑，“以前沒看出來，你是個這麽有前途的小夥子。”
新走進來那人披着件黑色夾克外套，嘴裏叼了根巧克力棒，還想往金騁嘴裏塞。
“潘醫生，我在辦正事。”他義正辭嚴地避開了。
那個男人呵呵笑了幾聲。
他叫潘立書，是花樣滑冰隊的醫療總負責，據說和眼前這位康複理療師畢業于同個大學，已經相識十年有餘。
杜清劭的目光在兩人間徘徊了一陣，竟意外被摸了頭：“恭喜小杜，要開始做大人了。”
“切——”他不屑地拍開了對方的爪子，“體育競技不需要愛情。”
潘立書嬉皮笑臉地把手揣進兜裏，意味深長地吹了聲口哨：“那你還一心想欺負他？把小美人弄哭的時候，是不是很有成就感？”
“還不如練四周跳。”金騁開始幫他推拿，疼得他聲音都輕了下去，趴在床裏嘟哝，“哼，以後看到瓦瑞斯我就繞道走，絕不多看一眼！”
“你最好是。”潘立書推了下眼鏡，鏡片閃出一道睿智的光。說完又沖金騁挑了下眉，坐到旁邊拿出了手機。
耳根終于清靜了。杜清劭閉上眼稍微休息片刻，等時間差不多，金騁把他叫醒，還塞了包新的止疼貼給他。他接過說了聲謝謝，起身活動一番筋骨，準備穿衣服。
剛穿好T恤衫，伸手拿外套時潘立書又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來，從手裏抽走衣服，熱情地幫他披到肩上。
似乎還往兜裏塞了什麽，隔着衣服拍了拍杜清劭的腰，老生常談：“記住，以後外套要披着穿。哥還給你寫了幾條八字箴言，後面的路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他聽得一頭霧水，整理好東西下樓，從兜裏翻出一張便簽。
【如何做一個合格的攻】
【1.外套永遠披着穿，衣服扣子要松開；
2.每日品讀小美文，随時随地散文詩；
3.身心健康需兼顧，床下溫柔床上狠；
4.紙上得來終覺淺，絕知此事要躬行】
？？杜清劭看完覺得自己似乎被灌輸了什麽奇怪的知識，皺着眉頭把紙條揉成團，順手丢進了垃圾桶。
晚上九點，走廊幾乎沒人，舞蹈教室裏卻放着熱情洋溢的音樂。他放慢腳步在樓裏口站了會兒，原本打算往回走，突然樂聲停頓，屋裏響起了熟悉的鼓點——他的短節目配樂。
杜清劭立刻被吸引了注意，走到教室門口。果不其然，洛銘在裏面，一個閉着眼沉醉在音樂中。
門沒有合緊，他便透過門縫悄悄看起來。意外的是，這次洛銘跳的竟然不是枯燥乏味的古典芭蕾。随着緊張急促的音樂，動作的侵略性也越發明顯。修長的手指劃過筋絡分明的脖頸，在胸口處相扣，随即扭腰轉胯，順着手臂動作下沉身體，單膝跪地。
簡單幾個動作，一氣呵成、柔中帶剛，完美展現出形體之美和極強的控制力。
進入獅與人的混戰，樂聲變得混亂起來。他這才睜眼，半垂眼眸冷冷與鏡子中的自己對視，随着一記重音，擡手、擊掌，就連指尖甩出的汗滴都折出晶瑩的亮光。
一共三次，合着音樂節拍，悉數扣在了杜清劭的心上。沒想到有生之年竟能看到他如此奔放的舞姿，配上金黃的發色，還真像草原上的雄獅。
一曲終了，餘音繞梁。
洛銘起身扶住橫杆，喘了幾口氣，又撐着腰慢慢蹲了下去。
“你沒事吧？”他不知怎麽頭腦發熱，踹開門沖了進去。洛銘應聲擡頭，輕輕皺眉，顯然對他的出現感到意外。
“看什麽？這是我家，我想來就來。”杜清劭攬着他的肩，伸手在腰上摁了摁，“疼嗎，撩起來我看看。”
不料手剛碰到衣角，洛銘就呲溜一下竄得老遠，慌張地拿起挂在椅背上的外套，沿着腰系了一圈。
“卧槽，你把老子當什麽人了！”小崽子氣到咆哮，從皮夾裏翻出身份證橫到他眼前，“你可看清楚了，老子是合法公民！無不良嗜好無犯罪記錄，思想積極品行端正！”
洛銘被他逼退在牆角，與證件上那只臭屁的小崽子對視幾秒，點頭嗯了聲。
“我給你發消息為什麽不回？”他又問。
“抱歉，我真的不常用微信。”
“我不管，”杜清劭雙手叉腰，“就算你的列表裏只有我，你也要為了我查看軟件。發了這麽多消息，一條都不回，是很失禮的行為。”
“原來你也知道禮貌？”洛銘不滿地抿了下嘴，“在我認識的中國人裏，就屬你最無法無天，失盡禮儀之邦的風度。”
看來還在記仇，被反将一軍，杜清劭不爽地翻了個白眼。低頭思索片刻，他又如同發現新大陸一般，挑起眼梢不懷好意道：“那老師喜歡禮尚往來嗎？”
洛銘還沒反應過來，就被他拉住手腕往前挪了半步，摸到了一個圓滾滾、熱乎乎的東西。
只聽他湊近說：“請老師也摸一下我的屁股，前天的事就此兩清。”
洛銘見狀不可置信地眨了眨眼，偏偏小崽子力氣大的驚人，他掙不開束縛，耳根處立刻開始泛紅：“請你放手。”
“先回答我的問題。”杜清劭直奔主題，“你的身體…明天能開始教了嗎？”
他低頭勉強地嗯了聲。對方終于松手，他甩了甩被捏紅的手腕，連退幾步靠在牆上。
見他這樣，杜清劭又無奈嘆了口氣，把書包背到胸前，找出方才金騁給自己的那包藥：“讓你看看什麽叫禮儀之邦的風度。”
洛銘疑惑地挑了他一眼。
“看不懂中文沒關系，這個就是止疼藥，你貼腰上就行了。”杜清劭擡手比劃了一番，見神色猶豫，直接塞到了他手裏，“必須收下，然後明天來找我。就這樣，聽我的，我說了算。”
說完這句話，他心滿意足地推門而去，只留可憐的小金毛捂着怦然亂跳的心髒呆在原地，百味雜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