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 跟蹤 此刻看着常之茸面帶微笑,提及李……
這話說出口, 常之茸險些氣笑,連朱彥策都皺了眉頭。
楊菡算盤可真是打的好,連常之茸都不知為何她如此篤定, 自己和朱彥策私下定有茍且, 現下說的好聽, 這不是就是變着法的想拿捏住他們二人的把柄嗎?
可惜她這算盤打錯了,常之茸始終和朱彥策也沒什麽超出過友誼之外的事情。
“元祺王妃思慮過多, 我與朱公子一清二白, 若是因為我們乃是志同道合的摯友,便要誣陷是有私情, 就真是一盆渾水潑上身,洗都洗不淨了。”常之茸面上看着絲毫不惱,淡笑說道:“如今四殿下雖不在京中, 但我既然是他的正妃, 往後一心一意便都是他的人,元祺王妃不用在此妄加猜測,亦無需屏退那些下人們,自當讓他們看看, 誤會已然解除, 遮着掩着,反才叫人猜忌。”
常之茸一番話說的滴水不漏,楊菡沒想到她否認的如此快。
此時朱彥策也眸中不悅, 出聲說道:“六殿下讓我前來取物, 元祺王府的下人卻将我領到後院之中, 不知這事元祺王妃能否做個解釋?若是傳出去,對元祺王府內院風氣亦有所影響,我孑然一身倒是無所畏懼, 只怕傳出元祺王妃不檢點,給王妃身上抹了黑。”
楊菡聞言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她穩了穩心緒,強顏歡笑道:“是我之錯,姐姐和朱公子都勿要動氣,今日全是我的疏忽,改日一定親自給二位賠罪才是。”
說着她便轉身推開門,看着外面的下人們,眼神一厲說道:“你們幾個不懂事的,都給我去領罰五十大板,做事毛毛躁躁,連帶個人都能誤入內院,領過罰後便收拾東西滾出府內。”
如此,人也當着面罰了,楊菡還親自賠禮道歉,又把二人一同送到了府邸門前。
臨走時,楊菡還滿臉自責道:“姐姐,朱公子,我明日定親自去二位府邸謝罪。”
常之茸心中始終是憋着氣的,她皮笑肉不笑道:“倒是不必大費周章。”
楊菡卻睜着一雙無辜的眼道:“定是要的,謝罪禮也一定會讓姐姐和朱公子滿意。”
朱彥策聞言眉頭始終是皺着,最後他實是不想與楊菡周旋,乘上馬車回府了。
常之茸亦然,只是馬車之上,念雙才知道她不在的時候,都發生了什麽,還暗暗責怪自己大意,不該輕易的離開常之茸身邊。
回府後,常之茸一身疲憊,她安撫念雙道:“無需自責,我本也沒想到她會如此下作,将我與朱公子安排到一間房內,她莫不是以為我與朱公子孤男寡女共處一室,便能做什麽出格之事?”
話音剛落,青影忽然現身,俯身說道:“有一事需禀告王妃。”
Advertisement
常之茸微愣:“何事?”
青影說道:“近一個月來,一直有人暗中跟蹤王妃,但始終沒有何異樣動作,屬下便沒有及時告知,今日去了元祺王府後,才知曉跟蹤之人是元祺王府內之人。”
常之茸一驚,同時心中一凜:“竟然跟蹤了我如此之久,怪不得知道我與朱公子關系要好。”
常之茸微皺眉頭,心中有些煩悶。
她思慮了片刻,忽的擡頭對青影說道:“你派赤影前去元祺王府,時刻盯着那楊菡,看看她究竟想做何。”
青影應下,退身離去。
念雙在一旁擔憂的問道:“此事……日後會不會傳出不好的言論?”
常之茸沉下氣,在所難免的說道:“最難堵的便是悠悠之口,今日即便楊菡已經致歉又讓那些下人們領了罰,可此事已出了,誰人都知道我和朱公子在一個房間內被關了半個時辰之久,即便沒有什麽,恐怕也會有人去臆想什麽,看熱鬧總不嫌事大,到時一傳十十傳百的,便不知要傳成何樣,楊菡當真是好算計,她這番就算我和朱公子都是清白的,也能制造一番閑言碎語。”
念雙心中有絲着急:“王妃,我們當如何應對?”
常之茸想了又想,整理好有些焦躁的心态後,唇角勾起道:“既已出了事端,便以不變應萬變,我們無需應對,因為越是加以解釋,越顯得遮遮掩掩。”
不僅如此,常之茸還要如往常一樣,多與朱彥策有些走動,讓全京城的百姓都看着,她便是和朱公子是無話不談的摯友,再無其他。
翌日,楊菡果然如約而至,拿了上好的翡翠玉石,還拿了幾匹名貴蜀錦,這誠意确實是盡了,只是歉意未必是真,她并未久留,心中定也是清楚常之茸并不想與她多說什麽,很是春風得意的走了。
而京中不出十日,已然傳出了元延王妃和丞相府嫡子間的種種言論,雖探讨之人并不多熱烈,但亦是引起了不少人的關注。
茶館內隐約能聽到這樣的對話。
“聽元祺王府的小厮說,前些時日元延王妃和丞相嫡子共處一室近一個時辰之久,啧啧,這孤男寡女的,一個未娶,一個夫君不在京,我還真就不信這二人何事都沒有!”
旁邊之人否認道:“不說是被下人誤關在一個房間內嗎?那幾個下人都被嚴懲了,那日我親眼所見他們被管事的扔出了元祺王府,平日那般親和的元祺王妃還因此發了狠話,就你還在這造謠。”
“嘁,我識得月重樓的小二,他幾個月前便總跟我說,元延王妃和朱大公子總一同用膳,關系好的不得了,起初大夥都以為便是君子之交,現下啊,可說不準喽,誰知道這其中有沒有貓膩。”
話落,旁邊桌的一個小夥忽然插了句嘴:“要是有貓膩,這二人怕是躲着都來不及,今日我還瞧見元延王府和丞相府的車架在月重樓門口呢,如此坦蕩,我瞧着不像是有何要遮掩。”
這人聞言驚訝道:“這風口浪尖的,他們還敢相會月重樓?當真不怕流言蜚語滿天飛啊。”
與他同桌的人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你便也別亂猜測了,朱大公子在京中向來為人坦蕩,衆人皆知,他乃是真君子,那元延王妃雖不如何露面,但聽說長安街月心堂那間藥鋪,便是王妃所授意,才可随意賒賬。我是不信這二人會私下茍且。”
說罷,這人也消了八卦之心,幾人喝着涼茶又聊起了其他趣事。
而此時的月重樓的雅閣內,常之茸和朱彥策如往常一般,在此用膳。
只是這次有了不同,桌上再不是常之茸愛吃的口味,每盤菜都一片通紅,看着便覺辣味十足,不得不說月重樓的膳夫很是厲害,不僅能做清口,還能做重口,那剁椒魚瞧着就令人食欲大開,連不怎麽食辣的常之茸都眼饞了。
朱彥策看着這滿滿一桌的辣味,心中是甜的,面上卻笑着搖頭道:“王妃此時約我出來,便不怕外面這些流言更加過分嗎?”
常之茸抿唇一笑:“朱公子不是也沒有拒絕我的邀請嗎,如今越是遮掩,才越是麻煩。”
朱彥策點頭:“與王妃想法不謀而合。”
常之茸将菜品都往朱彥策的方向推了推,尤其是那盤剁椒魚,她笑語晏晏道:“快嘗嘗這個,今日特意囑咐了月重樓的膳夫,做一桌辣味來,看着賣相不錯,只是不知味道如何。”
朱彥策執起竹筷,夾了一箸魚肉,肉質鮮嫩,入口即化,辣味也是恰到好處,舌尖能體會到微微的刺激感,讓人不自覺便想夾第二口。
常之茸見狀,不禁笑的更是開懷:“少見朱公子這般愛吃的模樣,看來今日這些辣味沒有白做。”
聞言朱彥策有絲羞愧,強迫自己放下竹箸道:“确是很久沒有吃到如此合胃口的食物了。”
“那便更要多食一些。”
常之茸自己吃不了幾口辣,便開始給朱彥策布菜。
朱彥策有些許的不适應,因為平日裏與他人用膳,近乎是他在照應別人,少見有人能給自己布菜,且因着常之茸曾經做過宮女,布菜的手法都是經過宮中訓練的,能夠眼尖的識別到朱彥策更愛吃哪個,又确保每道菜都能讓他嘗到鮮,還能将愛吃的菜多吃幾口,侍候的面面俱到。
最後朱彥策耳朵尖都紅了,屬實有些招架不住,笑着說道:“王妃這般,讓我不禁要羨慕四殿下了,能夠有人天天如此在旁侍候,四殿下好福氣。”
常之茸這才放下竹筷,搖頭輕笑道:“只是布菜罷了,若說侍候人的本領,我比纖月姑姑差了不止一星半點呢,應是四殿下娶了我,福分都變少了。”
見她如此妄自菲薄,朱彥策面上極是不同意,他溫聲道:“王妃的好,怕是京中許多女子都不及的,許是王妃自己并未發覺。”
常之茸笑了起來,有些逗趣道:“我還道只有四殿下會如此恭維于我,原來朱公子也會說這些恭維話。我自己幾斤幾兩,心裏是清楚的,出嫁前,我總擔心自己會成了四殿下的拖累,我無家無勢,事事都要靠着殿下庇護,現下想來,确是欠了殿下許多。”
朱彥策記得常之茸出嫁前,曾與他說過,她對李溯是沒有男女之情的,那句話朱彥策始終記在心裏。
可此刻看着常之茸面帶微笑,提及李溯時,嘴角都會不自覺的上揚。
朱彥策捏緊了手中的茶盞,語氣卻依舊溫潤,他問道:“王妃如今對四殿下的情感,還是和出嫁前一般嗎?”
沒想到他會問到如此隐私之事,常之茸有些紅了臉,細想來,又覺得此事沒什麽不好意思說的。
“不瞞朱公子,我于情感之事上始終比旁人慢半拍,對四殿下亦然。我始終以為我與他是親情,或許是成婚後,我才慢慢發覺到,他于我而言的重要性,現下,若還要問我對四殿下是何情感,應當就是愛慕之情罷,我當真是比自己想象中的要更加依賴他,今生今世,恐怕也再不會有一個人,能讓我有如此深刻的情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