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 陰謀 “死人,他若是死了,太子之位便……

朱彥策骨節泛白, 握着茶盞的手輕微的顫抖了一下。

他面上卻笑意更甚,溫潤如風道:“如此便要恭賀王妃,尋得了此生摯愛, 并與他結為眷侶, 這或許是尋常人一輩子都可遇卻不可求之事。”

常之茸笑着拿起茶盞, 以茶代酒的喝下了。

她知道這一世的自己,已然十分幸運了, 有李溯能夠待她如此, 她真的很是知足。

聊完了自己,常之茸打趣道:“朱公子自不是尋常人, 是丞相府的嫡公子,當今狀元郎。連菁姑娘都能夠遠赴揚州,過自己想要的生活, 朱公子亦能夠娶得心愛之人, 只是不知公子心愛的女子,究竟是哪家貴女。”

朱彥策笑了笑,垂下眼睑,沉默了片刻, 才溫聲道:“應當過幾日, 王妃便會知曉此女子是誰了。”

朱彥策沒有明着透露,常之茸便沒再追問,總歸這是別人的感情之事。

只是沒想到短短三日後, 皇上的旨意便賜下了, 為二公主李清姝和朱彥策指婚, 一個月後,就要舉辦二人的婚慶大典,這個事情聽聞是朱丞相親自找景帝商談的。

常之茸大驚, 她怎麽也看不出,朱彥策會對李清姝心存愛意……且這二人性格南轅北轍,一個傲慢任性,一個溫文爾雅,好似怎麽也搭不到一起去。

但是朱丞相的首肯,常之茸還是能夠猜出一二來。

本來丞相府便始終不偏不倚,在朝中保持中立,朱彥策娶京中哪個府上的貴女,都難免會與朝中哪一方勢力有所關聯,最穩妥的,便是娶一個沒有何方勢力,亦身份高貴之人。

此人便是李清姝無二了,她的母妃安嫔在宮中始終是不得寵的,從前便是靠着巴結姬貴妃在後宮生存,自從姬貴妃和三皇子的勢力倒下後,安嫔就沒有再尋到有力的靠山,因為曾經做姬貴妃走狗之時,便将與姬貴妃對立之人得罪個遍,如現今的瑜貴妃,處處都看安嫔不順眼,沒少在宮裏給安嫔下絆子,遂這半年多來,安嫔和李清姝在宮中過的并不甚好,再想翻身當是難上加難。

朱丞相看重的,便是安嫔于宮中的不得寵和沒勢力,李清姝又貴為皇嗣,是丞相府的最佳人選,若三皇子勢力還在,朱丞相是如何也不會讓朱彥策娶李清姝的,她此番也算是因禍得福。

雖然此事常之茸感到驚訝,是因為她了解李清姝和朱彥策二人,但京中百姓可不覺得,都紛紛道此乃天賜良緣,一個是身份高貴的二公主,一個是人人稱贊的丞相嫡子,二人身份可謂十分般配,連京中那些個躍躍欲試的貴女們,聞得此消息都不得不放棄。

因着再自命不凡的貴女,也不敢跟公主做比較,那真是雲泥之別。

而此時的李清姝,接到聖旨後整個人都懵在了原地,她事先在宮裏沒有聞得一絲一毫的風聲,這消息對于她來說,如同天降鴻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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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安嫔都激動的當場喜極而泣,拉着李清姝的手不斷的說:“清姝,你與母妃的好日子,終是要來了!”

李清姝看着自己母妃顫抖着聲音,這一年安嫔發間都生了白絲,她知道瑜貴妃在宮裏處處針對母妃,可她亦沒有辦法,景帝不喜歡母妃,也不喜歡自己,從前有姬貴妃在表面替她二人撐腰,還敢在宮中大聲說話,現如今,她已經許久沒有踏出自己的院落一步了,只怕出去就要處處碰壁,若是父皇再不為她指婚,她當真便要崩潰了,已經不知多少個黑夜裏,她噩夢連連,夢到自己會淪落到和李清娂同樣的下場,一個和親到南蠻,一個和親去荒北。

然朱彥策的出現,于李清姝而言,便是天神一般,是來拯救她于水深火熱當中的。

安嫔抹掉眼淚,将李清姝按坐在銅鏡前,親手為她梳發,手法娴熟的挽了一個漂亮的百合髻,并将自己頭上的雙蝶金釵取了下來,給李清姝戴在頭上,她擡眼看着鏡中自己的親生女兒,又掉了眼淚。

“清姝,是母妃無能,這些年讓你受委屈了。”

“自你幼時起,母妃便無法給你宮中最好的事物,母妃沒有什麽能耐,長相平平不如韶貞皇後美豔,勾人的本事也不及姬貴妃一半。母妃生下你,心裏慌又怕,慶幸你是個公主而不是皇子,母妃保不全你,只能去給姬貴妃做低伏小,她如何羞辱母妃,讓母妃做任何事情,母妃都自當忍着,只為了你我二人能在宮中讨得一份安逸。漸漸地你大了,亦只能在宮裏處處讨好于三皇子,母妃看在眼裏,知你不喜歡這般,可你還是做了,也知你在房中時常自己哭訴,為何身為公主,卻要看着其他嫔妃和皇子的臉色,到頭來皇上依然視你我二人為無物。”

“十幾年來,是母妃對不住你,如今你得了這門好婚事,母妃終于可以安心了。待你婚嫁之時,母妃定将這些年來積攢下的好東西,都給你做陪嫁,屆時親自為你梳這百合髻。定要讓母妃的清姝,我大元朝的二公主,風風光光的嫁出去。”

李清姝看着銅鏡中的自己和安嫔,她擡手握住安嫔不知何時枯瘦如柴的手掌,思及這十幾年來在宮中的種種,倏然落下一行清淚,輕輕點頭。

朱彥策與李清姝的大婚在即,京中常之茸和朱彥策的傳聞本也逐漸淡去,沒有給二人造成何影響,此番一有婚約,這些不好的言論便更是不攻而破,無人提及。

此時元祺王府內,楊菡幾天都沒怎麽吃東西,她沒想到自己好不容易造的局,這麽輕易的就被化解,也絲毫沒給常之茸帶來任何影響,那朱彥策更是氣人,早不賜婚晚不賜婚,偏偏在這個時候要迎娶二公主,讓楊菡全然白忙活。

本來當初她讓人跟蹤常之茸,聽聞到這二人會面的細節之處後,便篤定朱彥策對常之茸有意,現下來看,那朱彥策也是個花花腸子的表面君子,一邊勾搭着常之茸,一邊還惦記着二公主。

晚間亥時,楊菡正趴伏在李淇胸口之上,兩人未着寸縷,剛剛經歷一場歡-愛,屋中旖旎的氣息還未散去。

“殿下,妾身本想替殿下分擔分擔憂心事,未曾想到那元延王妃也是有手段之人,頗是難以制服呢。”

楊菡撒嬌着氣道,還用手在李淇胸前畫圈,似是受了委屈一般。

李淇把玩着她的秀發,悶聲笑了下,一雙陰柔眼微眯道:“你莫要小瞧她曾是個宮女,在宮裏混跡過的,沒有哪個是簡單人,你自然鬥不過。”

楊菡聽聞嬌笑道:“殿下說的是,妾身便是太過單純了些。”

“你這鬼靈精,還敢自稱單純?”

“哎呀,殿下。”

李淇放下手中那一縷頭發,面上笑意漸濃:“元延王一事你無需插手,我已然有了打算。”

楊菡不禁擡頭好奇道:“殿下作何打算?”

李淇唇邊笑意不減的問:“什麽人最構不成本殿太子之位的威脅?”

楊菡蹙眉思索,不得而知。

李淇直接翻身将人壓在身下,楊菡一聲輕呼,他半是調笑的說道:“死人,他若是死了,太子之位便可收之囊下。”

楊菡驚訝了一瞬,眉眼間亦笑意連連,她輕錘了李淇的臂膀一下:“殿下真壞,有此打算也不與妾身說,妾身還在亂憂心呢。”

李淇埋首在她頸側輕笑,兩手又不老實起來,二人再次沉溺在一場情-事當中。

他們亦未發覺,房梁之上一道黑影閃去。

臨近六月底的時候,常之茸給朱彥策備了份厚禮,送去了丞相府上,七月初,常之茸亦盛裝出席,參與了朱彥策與李清姝的成婚之禮,當日丞相府內熱鬧非凡,不僅常之茸去了,鐘府衛府和一些平日裏與朱彥策關系不錯的府邸,悉數前來,連同李清婉都過來送了份薄禮,謝過丞相府這些年對月氏店鋪的照顧。

婚禮畢,已快戌時,常之茸和李清婉一起回了京中別院。

一進到院內,纖月姑姑還未歇息,正在院子裏陪着小虎玩,小虎見是常之茸來了,忙跑了過去,躬身道:“王妃,清婉姨娘。”

常之茸摸了摸他的小腦袋,笑道:“叨擾了纖月姑姑一整日,不去道個別嗎?”

小虎忙又轉身,沖着纖月姑姑道:“纖月奶奶再見。”

纖月姑姑連連點頭:“明日再來,奶奶給你備着好吃的。”

常之茸無奈一笑,這一老一小,如今關系越發的好了,幾日不見,纖月姑姑還要念叨一番小虎為何不來呢。

臨行前,常之茸讓小虎先上了馬車,纖月姑姑于她在馬車外,問起了關于李溯的事。

“殿下可有與你說一些荒北戰事?”

常之茸聞言搖頭嘆道:“殿下從不在信中提及,總也是報喜不報憂的。”

纖月姑姑憂心又上眉梢,她說道:“我本以為他給我的信件便是報個平安,應會與你多說一些,這大半年來,亦苦了你,才與殿下成婚,便被迫分離,姑姑都不忍心看你這般在京中守活寡,還不知殿下多久才能歸京。”

常之茸笑了笑,安撫道:“姑姑莫憂心,殿下至多兩年的時間,定能歸來。”

纖月姑姑只能放寬心的說道:“你若在府中無事,便常帶着小虎來尋我,莫自己悶在屋裏心慌。”

常之茸握住纖月姑姑的手,笑着應下。

回到元延王府時,夜已深了,小虎已困頓的在馬車上睡着,常之茸将他抱進了偏院的床榻上。

剛剛入了正房,青影和赤影便現身而來,常之茸揮退了屋內的婢女。

青影才俯身行禮說道:“王妃,已探查出一些重要消息。”

常之茸微微蹙眉,神情有些凝重:“且說。”

赤影接話道:“回禀王妃,屬下于十日前亦親耳所聞,六皇子有意在荒北謀害四殿下,他于五日前彙集了一批私下将養的死士,一行共五人于明早從城外出發,此番六皇子讓他們喬裝打扮前去荒北,欲在戰亂之時,假扮荒北騎兵,于混亂當中行刺四殿下,并将此事甩脫給荒北之人。”

茸寵(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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