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章節

怔的擡起頭。

“哎呀,你們兩個孩子,讀個文獻怎麽還讀的兩個人都淚流滿面的。”

陸藺和白初暄下意識的同時用手去摸自己的臉,然後不可思議的擡眼看向對方,一定是這位蕭文煊先生的文筆太過于聲情并茂引人入勝,絕對不會是什麽其他原因吧……

膽小的陸藺又開始胡思亂想。

穆老的聲音依然在不停的傳來:“奇怪,這蕭文煊我知道,是南朝太宗的第七子,封號平寧王,但史料記載極少,從未說過他當過皇帝啊。且南朝的第三代帝王明史有載是高宗蕭成帝蕭文煥,太宗的第三子。可這字裏行間,分明證實了這段歷史并非史書記載的那般,太好了!太好了!這回我們要有大發現了!”

四處靜悄悄,只有穆老激動的聲音回蕩在研究室裏。

“你們兩個這四目相對的,讀個文獻還能讀出什麽感情了?“穆老見陸藺他們久久沒有回音,有點疑惑的看着愣在原地的陸藺和白夫子,這才讓他們兩個人如夢初醒。

“我去查文獻!“白夫子抱起他的書包奪門而出。

穆老于是轉身看向陸藺。

“我,我文物還沒清理完,導師我先去忙了!“陸藺也扛不住老年人逼婚般的目光,落荒而逃。

後來,文物不斷的被清理出來,那些珍貴的文物跨過千年的時光,為後人講述了一個凄美而又充滿無奈的故事。

那個故事,要從平寧十三年的春天講起。

開章

平寧十三年的春天,如往年一般,依舊是一個祥和安寧的春天,城外草長莺飛,溪邊停滿了出城踏青的世家車架,城內百姓安居樂業,上下一派喜氣洋洋。

但今年的京中,卻還是與往年有那麽些許不同的。

——身為皇帝嫡親胞妹,安國公爵當家主母的常順長公主,在今年春分這天,誕下了嫡長女。

這個孩子并不是安國公爵府的頭個孩子,不過卻是安國公夫妻二人心心念念盼望了許久的女兒,如今終于平安降生,自然顯得格外與衆不同。

而這常順公主又是先皇最寵愛的幺女,是當今聖上唯一的親妹妹,嫁的是名噪一時的安國公陳郡謝阮知,可想而知,這個襁褓之中對外界還無知無覺的小丫頭,在這個血統家世高于一切的南齊,身份究竟有多麽的顯赫與高貴。

這不,才剛落草,便被皇帝親封為了容安郡主,賜名含和,與其兄長湊成了清夷含和一詞,取河清海晏,萬象太平之意。

皇帝做外祖,皇帝做舅舅,當年金屋藏嬌的陳皇後也不過如此。

而小郡主的滿月酒,那更是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殊榮。

皇帝為了這個襁褓中的小丫頭,居然大赦天下,廣開國宴,普天同慶。

今日,正是小郡主的滿月酒,文武百官齊聚一堂,世家公親推杯換盞,便是除夕宮宴,也不過如此了。而與此同時,深宮之中某個不起眼的角落裏,一個看起來不過兩三歲,面色冷峻的男孩子正安靜的遙遙注視着遠處鑼鼓喧天的長慶殿。

絲竹管弦之音上達九天,宮人嬉笑之語不絕入耳,可這個孩子卻如同聾了一般,絲毫不為所動,甚至連一絲一毫的豔羨之意都不曾流露出來。

這孩子身上穿着一件簡單的近乎可以用樸素來形容的皇子常服,被洗的發僵泛白,袖口和衣擺還有許多因為過度磨損産生的線頭,鞋子也很破舊,但是看得出極力在維持着整潔幹淨的模樣。頭上的兩個髻團用兩條褐色的碎布條一絲不茍的綁着,看起來和永巷裏那些宮女所生的孩子幾乎沒什麽兩樣。

顯然他雖然身為皇子,卻不受皇帝疼寵。

他只知道他的母妃是後宮之中衆多不受寵的妃嫔之一,生下了他後,才從一個仕女被冊為了采女,随後君恩如流水,再不複前程。

從他出生至今,他對父親的樣貌都只是金銮殿上那個遙遠而尊貴的剪影,看不清面龐。

承歡君父膝下,于他而言,似乎只是一個遙不可及的美夢。

這兩個年歲相仿的孩子,雖都生在皇家,身份地位卻有着雲泥之別。任誰也不會覺得,這兩個孩子日後會有什麽過多的交集,頂多不過是在國宴上的遙遙一瞥,轉瞬而逝。

而大宴之上,帝後抱着那個粉雕玉琢被綴滿了珠玉寶器的绫羅綢緞緊緊包裹起來的小小女娃兒,親昵的仿似自己的親生孩兒一般。不過小郡主倒是也絲毫不畏天威,一把就抓住了帝後二人的衣縧,無需旁人逗樂,便兀自笑個不停,那般可愛的模樣直逗得帝後也不由得開懷大笑。

皇帝摟着皇後,皇後懷裏抱着小郡主,像極了和美的一家人。

當今的皇後是個溫婉賢淑,心慈良善之人,可惜一心向善卻依舊難逃子息單薄的命數。

她曾先後誕育過兩位皇子,但都幼而早夭,如今膝下只餘一個三皇子得以存活。雖然曾經也有孕得一位公主,卻慘遭奸人所害,難以順利降生,皇後對此一直耿耿于懷。

後來公主産下了女兒,皇後和皇帝出宮探望,見到那小丫頭的第一眼,心底竟不覺生出了一種親生女兒的親昵之感,當下不由得抱在懷裏,怎麽也不舍得放手,之後從宮裏出來的賞賜雪花一般飛進這小丫頭的閨房裏,卻總還覺得不夠,恨不得把這江山都塞進姑娘的手裏。

皇帝一向最是寵愛皇後,見皇後将這外甥女視如己出,不由得也覺得這是自己的那個薄命女兒托生回來,疼愛憐惜之情溢于言表,座下的幾個名正言順的公主都因此而紅了眼睛,死死的扯着自己的衣縧,有脾氣暴烈的甚至偷偷的拿自己的婢女出起氣來。

再說說那個三皇子,現下雖剛滿五歲,卻已能出口成誦,落筆成詩,備受皇帝重視。

而此時,三皇子正穿着玄色繡金莽的皇子朝服,一本正經的坐在皇後下首,目不轉睛的盯着那個笑成一團的小女娃。皇後見了,不禁喜從心來,愈發覺得這孩子跟自己必然有緣,竟直接向常順公主打趣,要結個姻親,把這個小女娃徹底拴在中宮裏。

常順公主夫婦一個是皇家貴女,一個出身高門望族,從小是見慣了這內廷的風風雨雨,故而對于皇後的說辭并不心動,但又不好直接回絕,當下便雙雙打起了太極,只道日後良緣還是需得自家女兒心儀才是,做長輩的急不得。

帝後聞言,相視一笑,心道反正兩個孩子如今尚且年幼,來日方長,便也不再提及。

轉瞬五載,當年那個只能任人抱來抱去的小奶娃娃已經出落成了一個圓潤可愛,活潑好動到讓整個公爵府都頭疼的小霸王。

當然,雖然年紀小,但也已經能看出日後定是個世間少有的美嬌娘。

宮中初遇

當朝太後只有長順公主這一個女兒,為了能夠時常看到自己的女兒,老夫人特地下了懿旨,命人在建安城東,緊靠着皇宮的地方建了一座極盡奢華的公主府,又逼着皇帝下令為安國公在建安城烏衣巷內另起一座別苑,好供常順長公主夫婦長久居住,免去了公主遠嫁陳郡,自此母女分離之苦。

此外,長公主還有一個特權,便是進出宮闱永不受禁,無需遞折子讨恩旨,這可真真是集萬千寵愛于一身、南朝現今最最尊貴的長公主啊。

而謝含和,作為長公主最疼寵的小女兒,自然是能夠常常随長公主入宮,或者說,被長公主以各種理由帶入宮。

“阿特欸,來,到皇奶奶這兒來。”太和宮內的上座上,一位雍容華貴的老婦人一臉慈祥的對謝含和招了招手。

老婦人如今雖已是古稀之年,但是容貌體态卻保養的相當好,看上去不過四五十歲的模樣。身着一身玄黑色金線繡鳳滾邊宮裝,頭上戴着翡翠嵌東珠華冠,看着簡單卻又高雅至極,畢竟是宮鬥冠軍,這通身的氣派無人能敵。

長公主雖身為太後的親生女兒,素日裏也是儀表雍容,可與太後相比,還是要稚嫩的多。

這位老婦人,出身謝氏,閨名芾苋,按輩分算起來應該是安國公的親姑母。

十六歲那年選秀入宮,被封為淑儀,位列九嫔,位比九卿,極盡榮華。又因為生得妍麗妩媚,善歌善舞,自入宮後便盛寵不竭。

萬壽十七年産下了當今聖上,母憑子貴,上位貴妃。

但先帝為人風流,子嗣衆多,其中不乏世家之後,有德才之人,作為一個非嫡非長的寵妃之子,皇帝能夠坐上這盤龍寶座,只怕腳下少不了親兄弟的白骨累累,血流漂橹。

但那都是上一輩的老黃歷了,至少如今,是海晏河清,萬象太平。

含和蹦蹦跳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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