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章節

笑得一臉天真無邪的跑過去撲進太後懷裏,甜甜的喚着:“阿奶。”

把老人家樂的合不攏嘴,所謂天倫之樂,也就是如此了吧。

這時長公主也走過來,直接就坐到地上,伏在太後的膝上,一臉委屈的看着太後道:“娘,你如今有了這小丫頭,便不疼愛榮兒了!”

太後聞言忍俊不禁,伸手輕輕拍了一下長公主的額頭:“你啊你,都是兩個孩子的娘了,怎麽還日日的這般撒嬌,傳出去豈不是要被人笑掉大牙去!說你這麽大個人還跟個奶娃娃的争風吃醋!”

長公主露出一副嬌嗔的少女姿态,捂着臉嗔怪道:“娘你又取笑我!”

含和窩在太後的懷裏,樂呵呵的看着她們母女之間的互動,不時拍着小手跟着笑。

都說天家無情,可長公主這半生,真是生在蜜罐長在蜜罐,自幼因生母受寵而子憑母貴受盡了先皇的疼惜,後來有當朝皇帝百般維護,捧在手心上,出嫁後又深得安國公的歡心,夫婦二人伉俪一體,郎才女貌被傳為佳話,現在又有了謝清夷和謝含和,人生可謂是圓滿至極。

所以長公主如今雖已年近三十,可容貌依舊如雙九少女一般,大約也是出于此般緣故吧。

祖孫三代人混作一團鬧了一陣,長公主便讓乳母将含和抱出殿去玩,乳母知道,長公主這是又要和太後說些什麽了,怕孩子聽了童言無忌透露出去。

但是含和并不怎麽樂意被抱出去,因為外面也沒什麽好玩的。

落雁湖邊,含和百無聊賴的看着乳母和宮女拿着一堆玩具逗自己玩,小臉上始終沒有笑容。

忽然,不遠處的假山後面傳來一陣騷動,乳母出于謹慎,拉着含和不讓她去看。

但是好奇心濃重的謝含和,安靜了一小會兒,還是忍不住哄騙乳母把自己放下來,趁其不備,撒丫子就跑,一群大人自然比不上小孩子的靈巧,七拐八拐之後,含和便輕松的甩掉了她們。

她偷偷摸摸的藏在灌木之中,小心翼翼的往發出聲音的地方挪去,原來是皇老四又在毆打他的貼身近侍了。

只見那個小內監被打的鼻青臉腫,看的見的地方都有血漬,本來平整的內侍服如今也又皺又破,卻還在努力的賣笑讨好蕭文烜。

“這個混蛋!”含和握緊了小拳頭,就打算沖出去。突然,她的視線裏闖入了一個有點眼熟的人。

“四哥!身為皇嗣,怎能戾氣如此濃重!那小厮對你忠心耿耿,你這般非打即罵,就不怕寒了下人們的心,失了人心!”那個有些瘦弱,穿着一身樸素至極的皇子常服,面色冷峻卻滿眼隐忍怒火的人就此闖進了含和的眼中。

“我道是哪個雜碎敢多管閑事,原來是你這個小雜種。”皇老四起初有些害怕,但看清來人之後,便又換上了一臉不屑的神情。

皇四子蕭文烜出自高貴妃之腹,自小養尊處優被教養成了飛揚跋扈的性子,高家身居威武護國左将軍之位,手握重權,自然更給足了他底氣。

而皇七子蕭文煊的生母據說只是皇後身邊的一個侍女,出身低微,雖身為皇子,在這狗眼看人低的後宮中,卻依然能被人人都踩上一腳。

此言一出,皇老七果然有些愠怒,但表現的倒不明顯,這對于一個七歲的孩子來說,實在是難得,真不知他從小究竟生長在什麽環境中,才能在這麽小的年紀裏就能有如此的心機和耐性。

見他沒有答話,蕭文烜不由的又惱怒起來,大喝到:“本殿下跟你講話你居然敢不答話,真是個下賤胚子生的下賤種,王陸海,給我一起打!”

含和躲在暗處,明顯看到了皇老七那一瞬間想要還手,可不知為何,他最後卻放棄了,生生的受着那些人的毆打。

她終于還是看不下去了,大喝一聲走了出來。

蕭文烜看到謝含和的一瞬間,整個人便有些慌,但多年的霸道性子還是讓他穩住了自己的氣場,有點僵硬的擠出一道笑容:“阿特妹妹怎麽來了?”

“來看四哥哥這兒的好戲啊!”含和笑得人畜無害,一邊伸手要護住皇老七。

可那些奴才平日裏受盡了蕭文烜的作威作福,如今沒有蕭文烜親口下令,竟然不敢停手,連她堂堂郡主的話都不聽。

含和不禁有些惱怒,大喊道:“你們若是再繼續打他,那便連同我也一并打了,看到時候你們能有幾條狗命!”

那群奴才聞言頓時吓得丢了手裏的棍棒,全都跪在地上瑟瑟發抖,大聲喊着:“奴才不敢!”

含和這才滿意的笑了笑,當着蕭文烜的面,親手扶起了皇老七。

才發現他原來比自己想像中的要瘦弱的多,雖年長自己兩歲,卻和自己差不多高。

含和掏出手帕替他擦拭了嘴角的殘血,迎面便撞上了他的那雙眸子,幽黑的像一口深不見底的深井,裏面翻湧着她看不懂的情愫。

看着他一絲不茍的整理好自己的儀表,含和便一把拉起他的手,笑得燦爛又開心的說道:“走,我請你吃茶!”

在這後宮之中,若是沒有一個可以倚重的人,便只能活的毫無尊嚴。含和刻意與皇老七做出親近的姿态,便是向那些狗眼看人低的狗奴才們傳遞出一個信息,這個人,容安郡主罩了!誰跟他作對,那便是和安國公爵府作對。

他那雙眸子裏猛烈翻滾着什麽,最終又歸于死水一般的枯寂,然後,他頂着滿臉的傷痕,映着和煦的日光,向謝含和扯出了一抹燦爛的笑容,她聽到他說:“好。”

那日正值春日,草長莺飛,溫風拂柳,落雁湖裏的錦鯉嬉戲跳躍,天上的雲彩在清風的逗弄下變換着各種姿态。路邊的名花競相盛開,那個小小的少年頂着一臉的傷,卻笑得比陽光還要燦爛,那個路見不平的少年,那個被打依舊倔強的不肯求饒的少年,那個隐忍負重的少年。

春狩開弓

自那日含和路見不平,拔刀相助救下皇老七之後,不只是有意還是巧合,每次進宮,總能碰見他。

不過因着兩個孩子年歲相仿,長公主也樂得自家女兒能在宮中多個玩伴,就放任含和去和他鬼混,或者說,放任他跟着含和鬼混,時間長了,含和和皇老七倒是玩的挺熟,關系好的不亞于她和皇三子蕭文煥。

只是中宮的皇後似乎有些不大樂意,據說還特地把皇老七叫過去話裏話外提點了一番,不過在長順公主看來,皇後實在是有點過于操心,這般做派仿佛自家女兒已經和皇三子下了三書六聘換過庚帖是中宮實打實的兒媳婦了一般,但不爽歸不爽,這表面上該做足的做派還是一樣不能少。

快活的生活一天天過去,每天都有新驚喜。

這不,今日,長公主又告訴含和了一個振奮人心的消息:皇帝終于恩準她去春狩了!

往年長公主和安國公還有安國公世子謝清夷是每年都能伴聖駕去西郊的皇家禦苑春狩,可因着含和年歲太小,怕她去了圍場生出什麽意外,便總是把她丢給太後,如今她已年滿八歲,也是能跑馬的年紀了。

春狩啊!

南朝一年一度的開春習俗,春狩開弓之後,這一年才算正式開始,是歷年來傳承下來的習俗。

雖然南朝向來重文,但因着北方連年戰亂,歷代帝王居安思危,便想出來這個法子來警醒世人,時間一長,警醒的作用倒是沒見着,反倒是多了一個游玩賞樂的好去處。

是日一大清早,向來喜歡賴床的小郡主居然都沒用永兒來叫,便特別自覺的爬了起來,興奮的換上了一身鵝黃色的戎裝,挽了一個利索的發髻,牢牢的插了一只沉香木嵌白玉的發簪,踩着一雙虎皮長靴,真真的英姿飒爽,看着鏡子裏那個容光煥發的小姑娘,謝含和興奮的在房間裏跳來跳去。

長公主來叫她時,便瞧見自家女兒在屋裏撒歡的一幕,不由的扶了扶額頭,一臉無奈的看着她。

謝清夷站在長公主身後,笑着沖妹妹做了個羞羞臉的動作,嘲笑自家妹妹沒見過世面。

含和頓時就飛撲過去,追着這厮在院子裏瘋跑,安國公摟着長公主笑着看他們兩個皮猴撒瘋。直到宮裏的內侍催了又催,安國公和長公主才趕着含和和謝清夷上了馬車。

一路上含和都興奮的不肯放下簾子,看着窗外的景象由建安城東的吊腳飛檐漸漸的變得低矮,出了西城門之後便又成了鄉間的茅草屋舍,炊煙袅袅,雞犬相聞,鄉間的垂髫在溪邊嬉戲打鬧,大人們結伴去田間耕作,時不時扯着嗓子唱幾句時下流行的樂詩,然後一群人就大笑起來,看着好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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