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章節

,更襯得沉靜的黑。

白羽秋從他邁進客棧的那一刻起,便生出想親近的念頭。

因為那是他從未見過的人。可正是這種冰冷疏離,又讓白羽秋不知如何親近,只是坐在那裏靜靜打量着他,而那年輕人也對這樣的目光毫無知覺,慢悠悠吃着那碗素面。

楚州城中的雨停已是午後,白羽秋便退了房,信步來到江府門口。他手持駱溪白家的腰牌,由江家現任家主江厲親自迎他進了正廳。

兩人見面便一番寒暄。

“江某多謝白盟主惦念。”江厲引白羽秋落座後,他禮數周到的開口。

“江老家主一事,江前輩還請節哀。”由于江裴江老家主突然亡故,給江厲帶來的打擊巨大,白羽秋見他一身孝服,身形瘦削,神情憔悴,不忍開口道。

這種喪親之痛,白羽秋心知無論如何安慰也不能撫平創傷,唯有查清真相一途,以告慰江裴江老家主的在天之靈。

于是他面色凝重道:“晚輩白羽秋奉師命前來協助江前輩,調查江老家主遇害一事,如有需要晚輩幫忙的地方,還請前輩盡管開口。”

江厲抱拳道謝:“多謝白盟主,有勞白少俠。”

白羽秋在駱溪白家大部分時間用來念書習武,白家有江湖盟盟主白元一的諄諄教導,以及師兄師姐的關懷照顧,他也随了白家的性子,皆是溫和純樸,加之這是頭一次步入江湖,白羽秋對俗事的反應可謂單純。

他初次被委以重任,又被人如此鄭重的道謝,一時之間有些不知所措,只得赧然一笑。

“江前輩叫晚輩羽秋即可。”

江厲聞言,瞧着白羽秋和善道:“追溯與白賢侄的見面,還是在昨年的五大世家的比試中,近年來江家與白家走動甚少,如今許久未見,賢侄越發英雄少年。”

“江前輩過獎了。”白羽秋在白家,不論師父還是師兄師姐,接人待物皆是平靜和寵辱不驚,他頭次聽人如此直白的誇贊自己,臉上越發泛紅,但又泛起止不住的笑意。

但随即他想到此行的目的,斂起笑意正色道:“晚輩想看看江老家主,為江老家主上柱香,還望江前輩應允。”

江厲點點頭,引着白羽秋出門:“白賢侄這邊請。”

白羽秋在江厲的帶領下來到停放江裴靈柩的靈堂,靈堂裏一位中年婦人和與白羽秋年歲相仿的一男一女正穿着一身素缟,面目凄然的為江裴守靈。

聽見腳步聲,他們三人擡頭看向來人。

“這是江某的內人。”江厲指着那位端莊但面帶病容的婦人道。

白羽秋向江厲夫人行禮,江夫人也客氣回禮。

江厲又道:“這是犬子江乾與小女江婉,比白賢侄略小些年歲。”

他又向兩人作了一揖。江乾與他年紀相仿,卻從未在江湖五大世家每年的比試中代表江家出現過,所以此時,也是白羽秋與他的初次見面。

雖同為江湖五大世家,但他們三人對白羽秋的态度卻是心不在焉,想來也是由于喪親之痛罷。他如此想到,又默默地上完香,在得到江厲的許可後,上前查看躺在靈柩裏江裴的屍體。

正如在客棧裏聽說的那樣,江裴外表并入明顯的傷痕,但皮膚呈現不自然的墨色,皮膚緊緊皺在一起,身體腐朽的厲害,像一根被砍斷的朽木,仿佛被吸幹了全身的內力。

他本想做進一步的檢查,但現下當着江家人的面多有不便,同時也是對江老家主的大不敬。普通人家的靈柩會在家停放七日,今天才第三日,白羽秋計劃着趁夜晚再來。

3第一夜之前世

江厲為白羽秋安排了客房,喚來丫環領他前去,白羽秋便先行離開了。

在去客房的路上,随處可見江府遍值百合花,現在正值花期,一朵朵飽滿的白色花朵随風搖弋,令人賞心悅目。

白羽秋贊嘆不已:“這超凡脫俗的百合花,放眼望去實在美不勝收。”

帶路丫環看起來生性活潑,聽他這番話便輕聲笑道:“這花和夫人的閨名相同,當年夫人嫁進江府的時候,是老爺和少爺命人在府中種植的。”

白羽秋心念一動,向帶路的丫環問道:“這位姑娘,在下想請教一個問題,如果你知道還望告知一二。”

帶路丫環見這位身着白衣的少年,面如冠玉,濃眉大眼,頓時心生好感,兼之聲音清朗柔和,待人客氣,不禁臉紅道:“公子叫我鈴兒就好,不知公子想問奴婢什麽。”

“關于江老家主的事,你知道多少?”

鈴兒聽到江老家主四字臉色驟變,收回之前的性子低聲回道:“回公子的話,關于老太爺的事,老爺下了命令,我們作為下人是不能多嘴的,還望公子見諒。”

白羽秋聽到是江厲的命令,也不再為難她,等到了客房,便謝過她。

“公子有什麽吩咐,喚我便是。”

“有勞鈴兒了。”

白羽秋初到江府,從談話中并未發現異狀。在鈴兒離去後,他又獨自在江府閑逛。江家幾代單傳,江裴只有江厲一位獨子,而江厲也與夫人相敬如賓,并未納妾,在靈堂上所見一男一女,和自己年歲相仿,想必是江厲的一雙兒女。江家這幾代一直人丁單薄,整個江府雖有江家的高手守衛,但也顯得冷冷清清。

白羽秋在來楚州之前,就聽聞江家這些年在江湖上已經極少走動且不問世事,參與的事務也是極少,每年一次的五大世家比武,也從未見江家少爺參加,但畢竟是一門絕學七剎九變拳的繼承者,也令衆人不敢小觑。

江家如此低調,不知是與何人結了仇怨,還是說真是沉香閣的人來報十幾年前的仇?如果是來報仇,江家所有人都有性命之憂,但為何只有江老家主一人身亡?

白羽秋覺得有必要和江厲長談一次。

但江南四月正值青梅時節,雖不是梅雨季連綿不斷的雨,可暮春時節的氣候也容易讓人困乏,尤其是趕路之後,難得放松。

他從府中回到自己的客房,正好遇上鈴兒給他送來晚膳,江府的晚膳看起來十分精致,吃起來又非常可口,白羽秋不禁對鈴兒誇贊道:“江府的膳食可比白家好多了,瞧這色香味俱全,令人食欲大動。”

鈴兒抿嘴笑了起來:“因為公子是江府的貴客,所以這膳食是夫人親自選的食材,由江府大廚精心做的菜式,自然不比那些普通的菜式。”

聽了鈴兒的話,他大吃一驚,沒想到江夫人竟還親自下廚?

“看來江夫人治理江府有方,連選食材這樣的事也要親自動手。”白羽秋由衷的感慨道。

鈴兒很是開朗,聽他如此說道,開心道:“那是自然,江府一家雖說是主子,可是對下人極好,我們也心甘情願的服侍每位江家主子。”

白羽秋點點頭,也不再多話,快速吃完美味的菜肴。

鈴兒在他身旁候着,等他用完晚膳後,便将菜品撤掉,裝回食盒裏離開了。

水足飯飽後,白羽秋将佩劍放在床邊,抵擋不住睡意,漸漸做起夢來。

殘陽如血,此刻正映照在大地上,仿佛發生一切殺戮都只是給這夕陽增添一絲美感。

白羽秋被追兵圍剿已經一天一夜,他徒然做着殊死掙紮卻只是将自己逼入最後的絕境。後方是萬丈懸崖,石子滑落下去,聽不見半點聲響,寒風凜冽如刀輕刮着面頰,從耳邊呼嘯而過,他在這山頂處,孤立無援,已無路可退。

面前是一群又一群的黑衣人,各個将全身包裹的十分嚴實,看不見長相,只露出一雙充滿殺戮之氣的眼睛,如狼一般緊盯着他的一舉一動,數十兵刃全部指向他,正蠢蠢欲動。

一路上與這些黑衣人的過度糾纏,早已耗盡白羽秋的體力,不眠不休的打鬥,令他神智已經不太清明,但黑衣人似乎永無止境的蜂擁而上,兇狠到想要置他于死地。

現下,他們的目的終于快要達成,白羽秋心中知曉,自己是無論如何也跑不出這個山頂了。但他在死前,也想死個清楚明白。

“你們究竟是何人?”白羽秋手執雲空劍,神色疲憊的防衛道。

但黑衣人無人開口,只是更加逼近一步。

“在下應該與你們無冤無仇,就算要殺我,也要讓我死個明白?”他不甘心的問道。

可惜這番說辭依然無法打動那些黑衣人,他們越來越近,似是要把白羽秋逼下萬丈懸崖。

他奉師命前往楚州江家,調查江老家主被害一事。這是白羽秋初入江湖,平日裏都在駱溪白家不曾外出過,扪心自問從未得罪過誰,也不會有仇家。而他此次到楚州不過三日,在江家僅僅兩日,就遭人暗算,出現一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