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章節
只是娘親常教導我要自立,如今謹言已年滿十五,便承了她的念想,離家來尋父親。”
白羽秋聽他只比自己小上一歲,又毫無功力,不禁生出些想幫他尋父的念頭。
“令尊姓甚名誰,現下身在何處,或許我能助你一臂之力。”
淩謹言忙搖搖頭道:“不勞白大哥挂心,家父還是謹言自己找尋罷。”
白羽秋想是富家子弟總有一些難以啓齒之處,便說道:“既然如此,為兄在此願謹言早日尋得父親,一家團聚。”
“借白大哥吉言。”
“謹言在楚州停留幾日?”
“明日便動身往南。”
“這麽匆忙?”白羽秋驚訝道。
淩謹言點點頭:“楚州只是陸路的必經之地,休整一日後就要繼續趕路。如果不是突然發生那樣的事,也不會在這楚州城認識兩位白大哥和林大哥了。”
14第二夜之同行
白羽秋想到他被登徒子輕薄,憂心道:“一個人出門在外,諸多危險,你剛才被那幾位宵小之輩騷擾,如若再遇上這樣的事,謹言如何能化險為夷?你既然叫我一聲‘白大哥’,如不介意的話,等我處理好楚州事宜,随你一同尋令尊罷。”
淩謹言欲言又止。
白羽秋見他那樣模樣,問道:“謹言可是有難處?”
淩謹言略為苦惱的說:“其實我也不知家父現在身在何處,只是家母曾說過家父的家鄉,我便來尋找了。如果勞煩白大哥,耽誤了你的正事,謹言內心實在過意不去。”
白羽秋聽他原來是這般心思,展眉笑道:“謹言大可放心,我雖有正事要辦,但我也可找師兄師姐幫忙,出門在外,就是靠的兄弟朋友,你說是不是?”
淩謹言清秀的臉瞬間紅了起來。
他思考片刻,帶着不解問道:“恕謹言冒昧,白大哥姓白,可是與江湖五大世家之一的駱溪白家有關聯?”
白羽秋笑道:“不錯,江湖盟的盟主正是我的師父。”
随後他奇道:“我看謹言出身不凡,身上又無內力,不像是江湖中人,卻也知道江湖上的這些事?”
淩謹言腼腆道:“那是自然,雖說我并無功夫傍身,但一直向往江湖,敬仰那些行俠仗義的前輩。”
“那你為何不學武功?”
淩謹言神色黯淡了一下,繼而又開朗道:“白大哥有所不知,家母乃光州書香門第,家中皆以讀書為重,不喜舞刀弄劍,但我從小耳濡目染江湖逸聞,反倒喜歡的緊。”
白羽秋聽他這般說,心念一動道:“若謹言尋着父親,如有打算,不如随我到駱溪白家習武如何?”接着他又打量了一下淩謹言,用手支着下巴思索道:“習武看天賦,也許謹言日後也是絕頂高手。”
淩謹言面露驚喜之色,抓住白羽秋的衣袖,連連問道:“白大哥可當真?我真能拜入駱溪白家的門下?”
“自是當真,君子一言,驷馬難追。”
淩謹言難掩笑意,而後又不好意思的搔搔頭:“原本我性子不這般,但此刻聽到白大哥這麽說,實在欣喜,白大哥有需要幫忙的地方,盡管吩咐我做。”
白羽秋見淩謹言天性純真,像自家弟弟一般,突然了悟在駱溪白家師兄們的心情,于是忍不住将手放在淩謹言頭頂,輕輕揉了揉。
淩謹言被摸了頭頂,便朝着白羽秋笑了笑。
白羽秋瞧着圓臉圓眼的可愛少年,一笑起來像是自己曾養過的貓兒那般靈動。
他又朝慢悠悠吃着素面的林峤望去,雖然自己與謹言交談許久,但他卻仿若無人。
白羽秋不禁伸出手指,勾了勾林峤的左臂衣袖,林峤停下動作,不明所以的擡起頭來,恰恰和他的目光對上。兩人坐在那裏身量差不多,不同的是,一黑一白,黑衣少年的黑眸裏似是茫然,而白衣少年的眼中藏着笑意。
白羽秋無話可說,可又忍不住的想和他親近,了解自己從不曾知曉的事。林峤在他的前世突然出現救他性命,而這一世依然是個未解之謎。
他心生一計,突然拍了一下手道:“相遇便是緣分,我們既然都要尋人,又是謹言的恩公,這一路同行,護謹言周全如何?”
淩謹言通過剛才和白羽秋的談話,已逐漸熱絡起來,此事不再扭捏,喜道:“謹言自然是求之不得。”
“只是……”
淩謹言瞟了一眼正默默吃着碗裏最後幾根素面的林峤。
白羽秋見他這般,笑道:“我和他尋的人是同一個,他就是這般性子。”
語氣熟稔的讓淩謹言将心中所想說出口:“白大哥和林大哥感情真好。”
白羽秋“哈哈”笑了兩聲:“他是我結交的第一位朋友!”
林峤吃完面,不理白羽秋和淩謹言,徑自站起來打算離開,白羽秋上前攔住他道:“林峤,你瞧,我們三番兩次遇上,可謂緣分不淺,你便助我一臂之力罷!”
林峤看着白羽秋的笑臉,眉眼彎彎,如沐春風,雖然知道那只是無意間所展露的笑容,但一想到是屬于自己的笑顏,心中切實感受到心髒的跳動,他又想起主人的任務和師父的命令,楚州江家,駱溪白家,詠莊梅家和向蒼……
白羽秋看林峤神色不變,但心知他的猶豫,于是不等他回答,自顧自朝林峤和淩謹言道:“先送謹言回客棧等我們。”
淩謹言住的客棧離江府不遠,白羽秋将他送回客棧後,又替林峤要了間上房。
“林峤,你且留在這裏,不要再回城邊的廢宅了,等晚間我再來找你。”白羽秋心情極好,領他進了房又道:“你體內的毒不知是什麽情況,雖說喝了幾副藥,大夫也說毒性消失,但還是再留意觀察,你在此好生歇息幾日。”
林峤聽完他的話,将手中的黑色彎刀置于桌上,倒也沒有再打算離開,仿佛接受了白羽秋的好意。
白羽秋見狀,知道林峤已經同意了自己的提議,接下來的時間,自己倒可以細問他為何懷疑詠莊梅家,可是有證據不成?但又想到畢竟林峤前一夜才經歷中毒發作的痛苦折磨,現下讓他好好休息才是,至于那些疑點,等到林峤休息好身體恢複,再來問也不遲。
他想到此,便不多打擾林峤,說道:“那我先行離開,晚點再來。”剛拿起佩劍起身,就見林峤用指尖蘸了茶水,在桌上寫道:「小心。」
白羽秋看着桌上規規矩矩的字,又在提醒自己,不知怎地,腦中浮現出前一世林峤奮不顧身撲上來拉住自己的模樣,便用手輕拍了一下他的肩膀,由衷笑道:“放心。”
白羽秋眼睛清澈明亮,此時言笑晏晏,唇角向上勾起,眉眼彎彎。他笑起來時,左邊臉頰有個小小的梨渦,如三月暖陽,清風拂面,十分柔和,仿若能把冰山融化,不禁生出想靠近的念想。
15第二夜之發現
白羽秋又見林峤盯着他有些發呆,忽地就想起師兄師姐們常說的話:“小秋只要一笑就勾得人心裏癢癢的,明明板起臉來是個老成的年輕人,怎地笑起來就像換了個人。”
他想到此,笑了更為開懷,如今覺得林峤也并非不近人情,至少對自己還是不錯的,只是本人神秘了些。
白羽秋與林峤約好再會的時間,就回到江府。他昨晚見林峤毒發,但一夜之後卻無大礙,不由聯想到,江老家主身上并無外傷,據他推測應是被人毒害,可一般的毒都令人痛苦不堪,但江老家主面容安詳,只是身體腐朽幹癟,實在奇怪,不知是否有一種毒,能讓人毫無知覺的死去,卻令身體發生變化?
這只是白羽秋的推測,尚無證據證明。但他畢竟資歷尚淺,江湖閱歷頗少,江家雖不問俗事,但江厲作為前輩,江湖上的形形色色,想必了解到的也比自己多上許多。
白羽秋在府中尋找江厲,但下人告訴他,江厲此時并不在府中,不僅江厲不在,江夫人和一雙兒女也不見蹤影,他獨自在府中漫步,更顯得江府冷清空寂。
現在已到午膳時間,他已在外吃過,腹中不覺饑餓,婉言謝絕了鈴兒從廚房帶給自己的吃食,孤身一人在江府的院中欣賞百合,現在雖是百合花期,但部分似乎已有衰敗之勢。
白羽秋聽到身後傳來腳步聲,內力深厚,他回頭一看,正是向這邊走來的江厲。
“江前輩,你回來了?”
江厲顯然未曾料到白羽秋此時在江府院中出現,他腳步一頓,然後和善微笑道:“剛外出辦些事,才回府中,白賢侄怎在此處?已用過午膳?”
“多謝江府厚待,已經用過午膳,正在此處借風景消食。”
江厲笑了兩聲,走到白羽秋身邊停下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