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章節
同他一起望向搖曳的百合:“這景致甚好,着實令人賞心悅目。”
“風景雖好,可不知為何,已有衰敗之勢。”
江厲“哦”了一聲,随手摘下一朵百合,看着它面似難過道:“家父遭遇不測,這院中百合的照料也就疏忽了,平日裏都是內人負責,許是近日府中慌亂,下人也懶惰起來。”
白羽秋想到今日未曾見過江夫人、江乾和江婉,遂好奇道:“今日未見江夫人,不知她可還好?”
他這麽擔憂也是有原因的,從來到江府便見江夫人面色蒼白,氣血不調,恐怕是江老家主過世,傷心難過,又強撐病體守靈。
“內人這段時間一直身體不适,凡事操勞到今日不慎病倒,正在房中修養,我讓乾兒和婉兒陪着她。”
“願江夫人早日康複。”
白羽秋本想去探望江夫人,感謝這幾日的諸多照顧,但想到男女有別,多有不便,就不提這茬,反而向江厲問起了他困惑的事情。
“江前輩,晚輩其實有一個困惑。”
江厲看向他:“不知白賢侄有何困惑?”
“晚輩初入江湖,對很多事還未曾了解,前輩見多識廣,希望能為晚輩指點一二。”白羽秋拱手道:“前輩可知這世上有何毒是無色無味,無病無痛的?”
“若說無色無味,世上毒物多如牛毛,倒是能找出一些,但無病無痛之毒,江某并不曾聽聞。”
白羽秋皺眉沉思。
江厲見狀,急迫問:“白賢侄可是對家父遇害一事有所發現?”
“倒也不是有所發現”,白羽秋解釋道:“江老家主沒有明顯外傷,加之死狀奇特,毒發身亡只是晚輩的一個推測,世上可有何毒能達到這樣的效果。”
江厲聽完白羽秋的解釋,一下垮下了身子,說道:“家父身亡,原先我也懷疑過是否中毒,但家父的膳食與我們相同,不可能只有家父一人出事,雖說家父近年來傷了元氣,一直在喝補氣血的藥,但那藥這些年來也一直是由內人親手熬制,絕無可能突然發作。”
“難道江老家主并非死于中毒?”白羽秋凝神思考。可如果不是中毒,又是用了什麽手法才能導致屍體變成那般模樣?
“不過……”江厲不确定道:“我想起來,家父生前曾提到過一次。”
白羽秋提起精神,“江老家主提到過何事?”
“江某也不确定是否是真事,但家父曾說中原外奇花異草許多,毒物遍布。”江厲盯着白羽秋的眼睛,“正是十六年前那場正邪之戰後。”
“沉香閣……嗎?”
白羽秋與江厲的對談不知不覺已到晚膳時分,他謝絕了江厲共用晚膳的邀請,估摸着與林峤約好的還差半個時辰,正好能點幾個小菜,讓林峤不再吃他那清淡的素面。他一邊想着,一邊前往客棧。
與此同時,林峤房中,他的床榻上正坐着曾在廢宅中出現過的那位紅衣女子。
“恭喜你又度過了一次令人難忘的夜晚吶。”紅衣女子一如那時的輕佻語氣說道。
林峤坐在靠近窗邊的椅子上,并不理會。
“不過你也知道,如果不服用解藥,只靠自身壓制,毒性會越早侵入你的五髒六腑,到時則藥石罔效。”
林峤瞧着窗外的風景,依舊毫不在意。
紅衣女子換了個舒服的坐姿,打量了一下客棧房間,笑着換了個話題:“沒想到你會跟着駱溪白家那小子,到底是為了我們的目的,還是說,你看上他了?”
林峤聽到這話,皺着眉回頭看向她。
見他有了回應,紅衣女子似是回憶,慢慢說道:“他叫什麽來着,白羽秋是吧,長得倒是豐神俊朗,江湖偌大,也算一位俊俏的白衣少年郎,所以你就被他迷住了?”
身材曼妙的紅衣女子從床邊站起,步履輕柔的走向林峤,染着蔻丹的手指輕輕在他頸箍上滑動:“林峤,看不出來你好此道,是最近師父給你的愛意太少了罷?”
她明顯感受到林峤在聽到這句話後,喉頭震顫,來回滾動了一下。
紅衣女子滿意的戳了戳林峤蒼白的臉頰,說出的話可并不那麽溫柔:“所以下次可不能太過任性,別和我對着幹,別忘記主人的命令和師父的任務,懂了嗎?”
随後她又補充道:“這次我就不禀告師父了,如有下次,你好自為之。”
她擡眼瞥見臨街出現的身影,擡起林峤的下巴,眼神示意他:“喏,瞧瞧,你的小情郎會你來啦。”
說完,她從窗口跳了出去。
16第三夜之紅虞
白羽秋眼見客棧就在前方,卻突然被空中跳出的一抹紅色吸引住了視線。
紅衣女子?莫非是江湖傳言的那個神秘組織首領?豈會在這裏出現?白羽秋看着她離開的客棧,神色一凜,不由提劍追了上去。
白羽秋一直和那紅衣女子保持着一段距離,她似是有意為之,既讓白羽秋追不上,卻也不至于跟丢。不多時,二人已經到了城外一片樹林。
這片林子草木茂盛,白羽秋跟着紅衣女子停下腳步,那人正站在不遠處的一棵樹下等他。紅衣女子身着一件紅色紗衣,頭戴面紗,白羽秋看不清她的容貌,這時只聽耳邊傳來如清脆鈴音般的女聲:“白少俠的輕功可真厲害。”雖然十分悅耳,卻語帶輕佻之意。
白羽秋拱手道:“謝姑娘誇獎。也恕在下冒昧,追姑娘一路到此。”
“無妨,無妨。”耳邊清脆的聲音又起:“白少俠英雄少年,奴家可是不會看走眼的。”
白羽秋不解:“姑娘是何意?怎知在下是白?莫非與在下認識?”
紅衣女子笑道:“現在不就認識了嗎?”
白羽秋未料到這紅衣女子性格如此奔放,反倒讓他措手不及:“在下白羽秋,還未請教姑娘姓名。”
“奴家叫紅虞。”清脆的聲音笑了起來。
“紅虞姑娘,你引我到此所謂何意?”白羽秋客氣道。
紅虞大大方方的走近他,兩人不過十步距離,問道:“那白少俠一路追我又所謂何意呢?”
白羽秋握緊手中的雲空劍,認真道:“聽聞江湖中興起了一位神秘組織,首領正是一位身着紅衣的妙齡女子,正巧碰上紅虞姑娘,也就想打聽一番。”
“白少俠真是明人不說暗話”,紅虞斂起調笑的神色道:“奴家确實是白少俠口中的那位首領,不過江湖中傳聞的那些事,可與我們沒有半點關系。”
“有何證據?”
“自然沒有,白少俠信與不信全在一念之間,不過現下白少俠在奴家面前還安然無恙,算不算證據呢?”紅虞又笑了起來。
白羽秋想起那些見過紅衣女子皆已身亡的傳聞,皺了下眉頭:“既然如此,紅虞姑娘為何不為自己辯解,任憑江湖中風言風語的盛傳?”
“這自有我們的理由。”
“即使對你們不利?”
紅虞并未回答這個問題:“我們本無意參與江湖中的血雨腥風。如今白少俠也知曉我們的清白,若有朝一日奴家等人陷入危險境地,還望白少俠能為我們作證才是。”
“若情況屬實,在下自當竭盡全力還紅虞姑娘清白。”
“多謝白少俠。作為回報,紅虞想提醒一下白少俠,如今的江府早已不是江府啦。”
這是何意?白羽秋尚未問出口,又聽紅虞道:“有人來尋白少俠了,紅虞就此別過,我們日後再見。”
說罷,一襲紅衣消失在樹林的上空。
白羽秋聽到身後傳來腳步聲,回頭望去,一身黑衣的林峤正向他走來,身上帶着清冷肅殺的氣息,仿佛與夜晚融為一體。
白羽秋也向他走去,笑道:“這麽巧,你也在此地。”
林峤只是用烏黑的眼珠打量他,雖然并未做什麽,可白羽秋卻知道林峤在擔心他,便拉住他說:“時辰不早了,晚飯還沒吃,一起回去吃罷。”
但林峤反手拉住白羽秋的手腕,将他拉向自己,往城中客棧走去。白羽秋都能感受到林峤手心的寒冷正傳到自己的皮膚上。
雖然林峤還是面無表情,白羽秋卻似乎能感受到他的情緒了。
兩人回到客棧,林峤還是一如既往地選了素面,白羽秋點了幾個好菜,就被林峤拉進房間。
白羽秋賠笑道:“你怎會在那裏?莫非是被你看見了?”
林峤并未回話,只是在桌上寫道:「遠離她。」
白羽秋見他寫字,不禁奇道:“你們認識?”
他見林峤未答,猶豫着開口:“這……”
白羽秋知道他是好意,可是林峤身上的謎團讓他看不清真相,況且從他與紅虞的交談中得知,她雖然性格奔放,但不像是要加害于自己之人。
林峤看着他,目光灼灼,烏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