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十四兩銀子

馬車停在裴家門口的時候,許紅渠還一臉沒有反應過來。

“這裏是?”許紅渠還是問出了心中的疑惑。

“許姑娘應該有所耳聞,隽城第一富商裴家,商會會長裴青松的家。”裴子陽說得十分輕松。

許紅渠卻是十分疑惑,據她所知,裴子陽和裴青松的關系應該就是在前幾日的計家的賞菊宴上,裴青松稱贊了裴子陽的繪畫。如今,裴子陽帶着她就這樣上門,莫非真的如她爹所言,這裴子陽真的是裴家親戚,還是說裴子陽畫鋪背後的掌櫃其實是裴家。

許紅渠臉上沒有流露出絲毫驚詫的神情:“這赫赫有名的裴家誰又會不知道。”

許紅渠只是在暗自懊悔,若是知道她今日來得是裴家,她早就應該準備好幾份禮物來略表心意,現在她卻兩手空空的就上了門。

裴子陽和許紅渠到了裴家的正門,裴子陽率先了遞上了拜帖,這拜帖還是他前幾日特地知會了她爹才要來的。

門房只粗略地掃了一眼那拜帖就知道是老爺親自發出去的,立刻就将幾人請進了門:“幾位,這邊請。”

一路上,許紅渠都在細細打量裴家的裝修,發現并沒有傳言中的金碧輝煌,甚至連琉璃瓦都不曾見到蹤影,比起許家的假山和小橋流水的精致,這裏更多的是亂石和粗野生長的盆栽,在淩亂中又增添了一絲絲的細致。

這門房直接将許紅渠和裴子陽帶到了裴青松的書房,并向老爺通傳了一聲。

裴青松一聽兒子許久沒回來,這次終于回來,更是急忙想要出去迎接,只是想到這次這兒子上門的原因,又硬生生地克制住了他的步伐。

等到許紅渠和裴子陽進了門,裴青松才表示出一副剛剛反應過來的樣子,熱切地迎了上去:“裴畫師,許久不見,我正好新得了一副駿馬圖,打算什麽時候請你來觀賞一番。”

“真是承蒙裴老爺厚愛,這點小事還能想到我這區區一位畫師。”裴子陽也客氣地寒暄着。

裴青松忍住了想給兒子一個白眼的沖動,挂着一副長輩和藹的笑容:“不知這位是……”

“冒昧來訪,還請裴老爺見諒,我是許紅渠。我爹是許力,想來和裴會長也應該有點交情。”許紅渠在這會長面前只能搬出她父親的名字,她就算有心做生意,但現在報出自己的名號,想來別人也不知道她是哪根蔥。

“原來是許兄的千金,我前幾日就聽聞許兄的千金本事過人,沒想到今日有緣一見。只不過今日沒和許兄一起過來,和裴畫師一起過來,這是……”裴青松略微寒暄了幾句,還是立刻将話題繞到了正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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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時候,裴子陽自然而然向他爹裴青松表明了來意:“前幾日與裴老爺提到過,裴老爺不是手中正有幾幅畫想要出手,卻又找不到地方出手,這正好許姑娘也有意。裴老爺不妨聽聽許姑娘的想法。”

裴青松聽着裴子陽這個臭小子,對着他一口一個“裴老爺”,他還是忍住了想要拿鞋拔揍這小子一頓的沖動,笑眯眯地說:“那我就先聽聽許姑娘的說法,若是合适,就帶許姑娘去書房看看那些畫。”

許紅渠一聽有戲,也是立刻雙眼放亮,将這幾日反複在跟別人說的拍賣會的構思和流程又複述了一遍。

裴青松邊聽邊微微颔首,覺得這許家的姑娘,看着和其他千金小姐一樣,在打扮上也花了一番功夫,卻沒想到能有如此的想法。若是這拍賣行真的能成,能在隽城真正地開辦起來,那他們隽城商會少不得也要将這拍賣行提攜一番。

許紅渠一邊說的時候,也時不時地在思忖裴青松的神色,看她的話語中有沒有讓對方皺眉不滿的地方,這樣她就可以及時地改變說辭,或者對某個地方進行一番解釋。

待許紅渠說完,她雙手交疊地手中也滲出了汗,她略有點緊張地等着裴青松的回應。

裴青松其實大概停下來,覺得這個拍賣行的想法相當完整,在細節方面也有一定的闡述,只是拍賣行對他而言也是個陌生的存在,在個別地方還存在有一定的問題,只挑了幾個無關輕重的問題。

“你也提到了古董方面的拍賣,那你這要怎麽保證這拍品一定是真品,而不是他人為了牟取暴利而臨時制造出的贗品?”

“這個可以放心,在簽訂契約的時候,我們會保證如果是贗品,這位客人将永遠進入我們拍賣行的黑名單,将不再接受這位客人提供的任何拍品,且會在拍賣會的時候将這位客人拒之門外。另外一點,若是拍品的鑒定,我們會請典當行和每個方面的專家來進行鑒別,來保證這個拍品的品質。”許紅渠面對裴青松的質疑也是對答如流。

裴青松聽完點了點頭,但還是繼續追問了下去:“你雖然在前期做了多方面的保證,拍賣行聽起來也是完全盈利的存在,但你還是會有虧損的出現。”

許紅渠面對這個質疑,卻顯得十分輕松:“裴老爺,每一筆的生意都是為了盈利而存在的,沒有人會希望自己的生意有虧損。只不過做生意就是這樣,有失有得。”

許紅渠面上對未來拍賣行可能會有虧損這一件事十分坦然,但實際上內心暗自落淚。要是她遇到騙子騙了她開拍賣行的有關錢財,她可能追到天涯海角都要将對方給追回來。

更何況,拍賣行這每一次成交的價格又豈會是街邊孩童過家家的金額。

裴青松在和許紅渠談話這短短的一段時間裏,對許紅渠有了重新的認識,他一開始以為許紅渠只不過是借着許家本身的財力打算胡亂玩鬧的小姑娘。

在菊花宴見到這個姑娘的時候,也是覺得這個姑娘長得還挺漂亮,他家的臭小子許是就被這漂亮姑娘的外貌迷了眼,才不肯回家。

今日交談下來,他發現這個許姑娘确實是個有想法的,許家也是教出來個好女兒。

他的目光又落到了旁邊還翹着二郎腿還在悠閑喝茶的兒子,突然感覺一陣心痛,恨不得現在就去抽這小子一頓才解恨。

裴子陽感受到了他爹的目光,毫不客氣地看了回去,還挑釁般地挑了挑眉。

裴青松被他氣得失語,只能秉着眼不見為淨的原則:“許姑娘走吧,我帶你去倉庫看看。”

許紅渠顯然因為擔心裴青松的态度,沒有将裴青松父子的互動放在眼裏,聽到裴青松将他帶去倉庫她這才微微松了口氣。

在去倉庫的路上,許紅渠特地落後了裴青松一段距離,對着裴子陽悄悄地說:“那個……我能問一下你和裴老爺是什麽關系嗎?不會真的是我爹之前說的是親戚關系吧?”

許紅渠還記得她爹當時對她的告誡,對裴子陽也突然過目相看了起來。

“怎麽會是親戚關系,你想若是真的親戚關系,那我的畫肯定是不愁賣的,也不會只住在搬到你家的那種小院子裏。”裴子陽對着許紅渠解釋道。

走在最前方的裴青松假裝聽不到身後兩個年輕人的悄悄話,實則将兩人的話盡收耳中。

聽到許紅渠的問題的時候,他就想着裴子陽這臭小子終于在其他人面前暴露了,那這樣他就終于可以正大光明地将裴子陽帶回裴家中住,這臭小子也不用整天上演任何落魄畫師的戲碼。

結果他聽到裴子陽的答案,說他是“樂忠于提攜年輕人的富商”,他走在前面,嘴角狠命的抽了抽。

裴青松還以為許紅渠會繼續質疑裴子陽,沒想到許紅渠似乎沒有任何懷疑地相信了下來。

他突然有點懷疑起來,他剛才和許紅渠交流之後,對這姑娘的判斷是不是有點偏差,剛才聽着挺精明的一個姑娘,怎麽被他家臭小子三言兩語就糊弄了過去。

當然,裴青松想着裴子陽喜歡演戲,他也就不拆戳他,看他究竟能演多久。

到了倉庫,裴青松拿出鑰匙開了鎖,将許紅渠和裴子陽帶了進去。

許紅渠發現,跟她家相比,這裴家的倉庫也是收拾得相當幹淨,甚至還有光照。不像是許家都是一個個箱子高高地壘了起來,這裏反倒是放了許多架子,架子上都放着不少的擺件。說是倉庫,卻也有點像是小型的展覽室。

許紅渠暗自克制內心各種天馬行空的想法,努力抑制不讓心裏的小算盤将看到的一切都換算成錢的沖動。

裴青松熟門熟路地将許紅渠帶到了一個箱子前面:“看看這個。”

許紅渠一打開發現,全是堆着各種各樣打過結的卷軸,且這些畫軸的軸頭,若是細細分辨一番,更是有檀香木、紅木和陶瓷之類的材質制成。

按理來說,這些畫軸都是有價無市的珍品,但卻就這樣被随便堆砌在裴家的倉庫。

許紅渠只能在內心感嘆一句,裴家真是財大氣粗。

裴青松原本的打算是讓許紅渠可以随便挑,但想想有可能想到許紅渠,就向許紅渠稍微展示了幾幅山水圖和景物圖,并表示等到時候整理好再一并送到許家。

不過許紅渠在裴青松展示給她的畫裏,他也打破了對古代畫作的固定印象,她發現原來除了工筆和寫意,也是存在有少量的抽象派的風格,也是令人覺得稀奇。

作者有話要說: 裴青松:可以打我兒子嗎?我現在就想打一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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